熊熊篝火上,三隻野兔,四隻山雞被串起烤得金黃,一滴滴油脂跌落到下方的柴火上,發出滋滋的聲響,一股令人食指大動的香氣四下逸散。
「孝鳴少爺既然愛吃野味,怎麼不讓你的武衛和僕從去獵幾隻?」蒼夜看着正和手中烤兔「戰鬥正酣」的圓臉少年,狀若不經意的問道。
「若是往日,我一準早就將他們派出去了,不過今日嘛……」圓臉少年撕下一塊兔肉,眯着眼津津有味的咀嚼一番,咽下後,方才含糊道,「今夜風大,還是多點人湊到一起暖和些。」
「今夜風的確會很大,不過人湊得太多也不見得就一定舒服,或者熱死也說不定。」蒼夜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若有所指,道,「我若是孝鳴少爺,就不會和太多人擠在一起,人多人少,合適就夠了。」
圓臉少年聞言怔了怔,深深的看了蒼夜一眼,若有若思,片刻後將手中的野兔啃得只剩下一堆碎骨,起身用衣袖一抹嘴邊的油膩,道,「多謝夜武衛的招待,還望你和萌萌小妹保重,莫要着了風寒。」
「孝鳴少爺客氣了。」蒼夜拎起篝火上一隻烤熟的山雞塞入對方手中,笑道,「萌萌小姐和我也要多謝你,希望明天晚上還能一起吃野味。」
望着趙孝鳴匆匆離去的背影,蒼夜目光幽深,狀若不經意間向四周望了一圈,嘴角泛起森冷的笑容。
「夜狼哥哥,你在想什麼,笑得好可怕!」趙萌萌一個虎撲。撞入蒼夜懷裏,用滿是油膩的小手使勁的在蒼夜的衣服上擦拭。精靈古怪。
「無甚,我和你講一個故事。」
蒼夜在篝火前坐下。抱着趙萌萌開講,身前篝火雀躍,火上的幾隻野味香氣四溢,一顆顆火星調皮的從柴火上衝出,隨即「噗」的一聲破滅。
「從前有隻妖虎,在一座山上稱王稱霸,手下有一班黃鼠狼聽用,山下的村莊深受其害,蓄養的牛羊雞鴨常常被偷。村民們組織了幾次人手上山圍獵,但都被狡猾的妖虎看破,死傷無數。
無奈之下,村民們向一個曾在十年前獵殺過一頭妖虎的老獵手求救。老獵手來了以後,並沒有馬上上山與妖虎搏鬥,而是在山下一直打轉,並且向村民要索要了大量的大雞肥鴨,卻不知做何用途。
日子一天天過去,大家對老獵手逐漸的失望。期間,山上的妖虎一反常態,沒有下過一次山。直到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妖虎在下山偷牛吃的時候。落入了一個巨大的陷阱里,身受重傷,怎麼也爬不出來。這時候老獵手才現身。
妖虎道:『老獵手,你怎麼知道我今夜會下山?』
老獵手道:『我不但知道你準備今夜下山偷獵。還知道你打算將我一起吃掉呢。』
妖虎道:『這怎麼可能,明明是我派了幾隻黃鼠狼盯着你。了解你一切行蹤,怎麼可能反過來被你掌握我的行蹤?』
老獵手道:『因為我給那幾隻黃鼠狼每個一隻肥雞,讓它們將你的蹤跡都匯報給我。你在算計我的同時,我也在算計你呀!』」
「嘻嘻,那頭妖虎好笨吶,居然連手下的黃鼠狼都管不住!」趙萌萌倚在蒼夜懷裏,笑嘻嘻的說道。
「也不能說妖虎笨,只是它習慣了自己的強大,習慣了頤指氣使,絲毫不將他人放在心中,卻認為別人都會如奴才一般忠心竭力的為他們服務,所以最終連它身邊的心腹黃鼠狼給收買了都不知道。」蒼夜笑了笑,低着頭,側臉在火光的映照下忽明忽暗,聲音淡漠道,「而對於這樣的蠢蛋,我最喜歡了,虎皮可是很值錢的吶」
「管他什麼妖虎黃鼠狼獵手,反正夜狼哥哥最厲害了。」趙萌萌嬉笑一聲,往蒼夜懷裏移了移,正待說什麼,就覺一陣大風吹來,身前的篝火搖曳不定,燒得正旺的柴木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萌萌小姐,還有夜狼,到你們巡夜了。」幾名白狼騎不知何時來到了蒼夜二人身後,其中一個瓮聲瓮氣的說完,就伸手抓向蒼夜的肩膀。
「急甚?沒見我們還沒吃完?」蒼夜肩膀輕描淡寫的一搖,便讓那名白狼騎的手掌落空,竟是視這幾名白狼騎如若無物,大模大樣的自篝火上抓起烤好的山雞野兔與趙萌萌分食。
「你……」
那名白狼騎怒急,正要開口,冷不防就見一道冰寒的目光越過肩膀向他刺了過來,仿似一頭即將撲食的凶獸,又如一把刺出的大槍,透着令人心悸的殺意。
這名白狼騎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條件反射般向後躍開一大步,反手拔出彎刀,一臉戒懼之色盯着前方。
拔刀的「嗆~」聲便如一聲號令,其他幾名白狼騎來不及多想,也都隨之拔刀,一時間,六把透着冰涼寒意的圓月彎刀便出現在夜色下,映照着妖嬈的火光,紛紛指向了蒼夜。
「怎麼,萌萌小姐和我吃點東西,都不許?還是說你們白狼騎的身份已經凌駕到趙氏嫡脈子女身上?」蒼夜雙眼眯起,只留一條縫,森冷的寒光透過這道細縫向外飄射,仿佛刀子般戳得跟前那六名彎刀出鞘的白狼騎渾身不自在。
「你們想做什麼?我連吃飽肚子的權力都沒有嗎?我可是家主親許享受趙氏嫡脈子弟最高待遇,便是犯了錯,也只有族老會來判定,你們有什麼權力對我刀劍相向?」
趙萌萌的童音在營地內響起,她嬌小的影子在火光中妖嬈起舞,特製的貼身狼紋皮甲,腰間短劍,足下皮靴將她襯托得極為英武,就將她此時眉頭輕蹙,眼中滿是認真,一臉肅然,雖還年幼,卻將趙氏嫡脈小姐的氣勢展露無遺。
六名白狼騎此刻進退維谷,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收場,莫非就因為別人沒吃飽就將他們砍死?這個理由太荒唐,便是普通的趙氏奴僕都不能如此對待,更何況趙萌萌還擁有趙氏嫡脈的身份?
可若是收刀道歉,卻在無形之中被壓了一頭,以白狼騎的驕橫,除了家主以及族老會的主事長老,還從未低頭向人道歉過,尤其是眼前這人還是白狼騎的仇人!
是以,這六名白狼騎就僵在這,握着出鞘的彎刀如雕塑般立在原地,六雙十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依舊斯條慢理吃着野味的蒼夜二人,幾欲噴出火來。
「還愣在這作甚,丟人現眼嗎?收刀!」
終於,在蒼夜啃掉一隻烤雞後,一道沙啞低沉的嗓音傳來,就見一個比尋常白狼騎還要高一頭,身上披着狼紋重鎧,臉孔都遮在面罩內,只留兩隻眼在外的漢子扶着腰間比他人大一號的彎刀如一座堡壘般走了過來。
「隊長!」
這六名白狼騎如釋重負,眼中滿是愧疚之色,應聲將彎刀入鞘,再望向蒼夜的眼神里已滿是不加掩飾的恨意。
「慢着,就這麼完事了?」眼見着六名白狼騎就要離開,蒼夜丟掉手中的雞骨架,「騰」的一聲站起,眼中滿是寒意的攔在六人身前。
「夜狼,你莫要得寸進尺,這荒山遍野的,死一兩個人是很正常的事!」先前那名被蒼夜嚇了一跳的白狼騎聞言,怒火中燒,咬牙切齒的說道。
「怎麼?想殺我?」蒼夜忽而一笑,眼中卻無半點笑意,一把扯開衣襟,露出脖子,大聲吼道,「來,往這裏砍,有本事你現在砍我呀,敢不敢?不敢你就是被我艹出來的!」
「以後見面要叫我一聲爹!」
蒼夜的爆發來得十分突然,前一刻還吊兒郎當,忽而就咆哮如雷,眼眉扭曲成一團,分外嚇人。
便是那六名心如堅鐵的白狼騎都心下一凜,只是隨即他們就怒髮衝冠,胸膛里悶着一口氣,幾要將他們炸裂。
他們是誰,他們是白狼騎,趙氏八百年來用無數鮮血和屍骨堆積起「不敗」榮譽的隊伍,他們驕縱,他們跋扈,他們目空一切,他們眼高於頂,因為他們是白狼騎。
而今,一個小小的武衛居然敢如此侮辱他們,讓他們如何受得了,蓬勃的殺氣瞬間湧出,如有實質,籠罩在整個營帳內。
尤其是這名被蒼夜辱罵的白狼騎,更是氣得差點吐血,握在手中的刀柄幾要被裂開,面罩下的臉龐赤紅如火,眼中忽而閃過一抹異色,手指一動,便要發作。
便在這時,一隻戴着鐵手套的寬厚手掌輕飄飄的按在這名白狼騎肩上,宛如一盆冷水,將他心頭的怒火澆滅。
「隊長?!」這名白狼騎轉頭一看,就將自己的隊長此時正站在身旁,一手壓在他身上,讓他不能輕舉妄動,心下一松的同時又滿是委屈。
「回去!」
這名白狼騎隊長僅僅回應了兩個字,就轉頭望向了蒼夜,用低沉沙啞的聲音說道:「鋒芒畢露是好事,但太鋒利的東西往往太脆,容易斷折,你說是不是,夜武衛?」
「斷折是因為不夠鋒利,若足夠,無堅不摧,無物可擋,又豈會斷折?」蒼夜眼皮耷拉下來,慢悠悠的說道,「倒是吳隊長你,人活一世,若眼界太低,就永遠只能成為別人手中的刀,用完則忘,甚至推出去,作替罪羊。」(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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