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荒 第16章 打殘

    「呦~」

    白鹿化作流光，踩着紅雲飛馳而至，光霞瀲灩，雲霧升騰，一抹赤芒再度出現，在半空划過一道弧線，狠狠劈斬在火虎的前爪上。

    登時，一陣金鐵交擊的轟鳴聲中，火虎慘叫一聲，一隻前爪被悍然斬落，鮮血四濺，化作一團團火焰，落至四周草木上，「哄」的引燃一場大火。

    蒼夜與白鹿配合默契，見火虎遭受重創，搶步上前，發出了最後的攻伐，定要將其斬殺當場。

    空氣中有強大的氣息在流轉，小白通體發光，戰至癲狂，離開不過數月，鹿群竟損失如此慘重，作為頭鹿，它自責不已，誓要將敵人斬殺殆盡，以鮮血為族群報仇。

    一人一鹿迸發的殺氣太過驚人，聲勢浩大，讓原本的王者感到不安，火虎不忿，連續撲擊數次，但在蒼夜和小白的聯手下，被打得慘叫連連，鮮血流了一地，將四周草木燒得乾淨。

    「殺！」

    蒼夜大吼，腿若大斧，以雷霆萬鈞之勢，狠狠劈中火虎的脊骨，十一萬斤的巨力爆發之下，讓站在凶獸頂端的火虎體內傳來一陣不堪重負的聲響，大團大團的鮮血從它原先受創的傷口迸射而出，間或夾雜着一些內臟碎塊。

    「噗~」

    小白浴血，一身柔順的皮毛染成了血紅，再度施展血脈神通，張口一吐，赤芒小劍再現，繞着火虎的額頭一轉，將其額上獨角斬斷，甚至連頭蓋骨都給斬開一截，可見腦髓。

    「嗷嗚~」

    火虎悲鳴一身，再不復先前之勇，膽氣頓喪，掉頭就逃，身上的火焰已然黯淡，渾身是傷，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追！」

    蒼夜大喝，與小白相向狂奔，半途縱身一躍，正好跨上同樣躍起的小白，像一陣風般，朝着落荒而逃的火虎追殺過去。

    火虎心中再無鬥志，奪命狂奔，被追得如喪家之犬，再無往昔威風，惶惶不可終日。

    「死！」

    蒼夜跨坐在小白背上，左臂持弓，右手搭箭，瞄準了前方奔逃的火虎，晦暗的弓身有無邊的凶唳之氣升騰，冥冥之中似有萬千怨魂在哭泣，天空不知何時密佈慘澹愁雲，四周宛如凝固般靜的可怕，只剩蒼夜的呼吸聲。

    「嗖~」

    弓如霹靂弦驚，無邊的戾氣陡然大盛，幻化出一張張凶神惡煞的面孔，半空中的愁雲猛的炸開，仿似千萬道哭咽悲鳴，前方正全力奔逃的火虎猛然一滯，緊接着頭蓋骨徹底炸開，粉紅的液體四下飛濺，猙獰的虎頭猛地消失了半截，二十餘丈的龐大身軀倔強的晃了晃，最終頹然的栽倒在地。

    猶記得幾個月前，他和白鹿在一頭黑彪面前毫無還手之力，被一路追殺，險死還生，可如今他們聯手卻在短時間內將一頭不遜於黑彪的火虎擊殺，變化之大，讓人感嘆萬分。

    之後，蒼夜剝皮拆骨，放血烤肉，將這頭頂級凶獸處理了一番，和小白化悲憤為力量，大吃特吃，為死去的彩鹿徹底報仇。

    接下來幾天，蒼夜與小白養好傷，便向方圓數千里內的強大凶獸發起了攻擊，浴血奮戰，數次差點傷重不治，終於一舉掃滅了近萬里內的強大凶物，打下了一塊巨大的地盤，供鹿群棲息。

    「小白，真的不考慮和我回村嗎？」

    此地距離蒼狼村已不足千里，離別數月，蒼夜分外的想念村裏的爺爺奶奶，大叔阿嬸，還有小夥伴們，是以決定離開。

    但與蒼夜一路歷練的小白卻選擇了留下，因為這裏才是它的家，這裏有它的族群，還有屬於它的責任，讓它不能任性。

    「呦呦~」

    小白輕吟，有如嗚咽，身上有霞光綻放，瑪瑙般的眼中滿是悲傷，流下了不舍的淚水，它與蒼夜一路相伴，生死與共，結下了深厚的情誼，但終究有各自的責任和目標，即將分別。

    「小白別哭，你是我的好兄弟，我會永遠記住你，你也要記住我，將來我們總會相見。」

    蒼夜哽咽，覺得胸口憋得難受，回想起這一路的血與淚，總有一道優雅的白影相伴，如今即將離別，讓他分外不舍。

    「呦呦~」

    最終，蒼夜獨自上路，踏上歸程，小白領着僅剩的十幾頭彩鹿一路相送，一程又一程，不忍分別。

    「回去吧，小白，我們將來終會再見，你要努力喲，再見時可別比我差太多。」

    蒼夜向後揮手，和小白進行最後告別，囑咐它要努力修煉，引得鹿群一陣喧囂，最後他在鹿群的放鳴聲中離去。

    之後的近千里路，蒼夜一路橫行，如一頭強大的凶獸過境，旦有不服的猛獸凶禽，都被他依仗神力狠狠鎮壓，獵殺了十數頭強悍的禽與獸，獲取的珍貴皮毛，骨血堆成小山，被他扛在身後。

    數日後，蒼夜已經進入了天狼山外圍村落的獵場，但他卻遭受了冷箭的襲擊。

    「嗖嗖嗖~」

    三根四尺長的鐵箭如疾風驟雨，對他的要害展開突襲，沒有絲毫留情意思，恨不得在第一時間置他於死地。

    「什麼人？」蒼夜怒喝，身形暴退，回家的路上居然被人伏擊，讓他十分憤怒。

    藏在暗處的人似乎沒料到蒼夜能夠迅速的躲開，愣了一下，緊接着更加瘋狂的朝他射擊，一根根鋒利的鐵箭如雨般傾瀉而出。

    「出來！」

    蒼夜刀眉一抬，反手將手中的木杖在身前一掃，將那傾瀉而來的箭雨掃開，木杖隨即向左側方扔去，一道烏光划過，左側的林子內響起接連慘叫，瘋狂的箭雨為之一歇。

    蒼夜腳尖一蹬，如一頭矯健的豹子，趁着對方攻勢放緩的瞬間，衝過十數丈距離，進入到對方藏身的林地。

    就見五個魁梧的山民頭破血流，正捂着傷口痛哼，弓箭丟了一地，但仍有一人此時兇狠的望着衝進來的蒼夜，手中丈許長的鐵矛照着他的胸口要害就刺。

    借着枝葉間漏下的光線，蒼夜一眼就看到了這些山民胸口的刺青，那是一頭猙獰的巨狼，額上有月型的白毛，正是月狼村祭靈的樣子。

    「月狼村的雜碎！」

    怒哼一聲，蒼夜反手抓過刺來的鐵矛用力一拉，恐怖的力量登時將那措手不及的月狼村人凌空拉了過來。

    「嘭~」

    蒼夜面無表情，一腳踹出，登時將對方胸骨踹斷數根，若非還要逼問事情，這一腳就不會留力。

    「說，你們月狼村又在搞什麼陰謀！」

    月狼村是如今方圓數百里內最強大的一個村子，祭靈為一頭凶獸級的月狼，且正值壯年，血氣鼎盛，嘯傲百里，是以最為強勢，經常和別的村子起衝突，但仗着祭靈的強大，十數年未嘗敗績。

    且野心頗大，早就垂涎蒼狼村肥美的獵場，意欲在明年的大祭演武上謀奪蒼狼村的獵場。

    更何況，他們村的那位天驕的天賦之強，號稱百年一出，十七八歲就已修煉到換血巔峰，實力強悍，十多年來一直如大山般壓得周圍村落的年青一代喘不過氣來。

    蒼夜記得在他離開蒼狼村的時候，似乎村裏的狩獵隊就遭到了月狼村的偷襲，有兩位大叔就是被那個名叫月驕的月狼村少年傷害致殘，不得不退出狩獵隊。

    「小子，知道我們月狼村還敢傷我們，簡直和那些蒼狼村的白痴一樣不知死活！」

    被蒼夜擒下的這名月狼村人倒也硬氣，哼也不哼一聲，大聲威脅。

    「蒼狼村怎麼了？」

    蒼夜大驚失色，沒料到一回來就聽到這種消息，登時心如刀割，目泛煞氣。

    這名月狼村的村民眼中閃過一抹凶光，狠狠道：「哼，小子這麼關心蒼狼村，看來你也是蒼狼村人，哼哼，今天註定是你的忌日，很快就會去追隨你那些長輩了。」

    「看來你們在設伏咱們蒼狼村，還未盡全功。」

    蒼夜雙眼眯成了一條縫，冷冷的說了句，讓這名月狼村村民臉色一變，眼中凶光大盛，猛地抽出藏在腰後的匕首，照着蒼夜的胸口就猛刺。

    伸手輕輕一握，便將這名月狼村村民的手腕緊緊握住，一直留意這名月狼村人表情變化的蒼夜不由鬆了口氣：「果然，看來我現在前去還來得及。」

    「蒼狼村人都該死！」

    這名月狼村人還待叫囂，卻被蒼夜一拳打翻在地，一口牙齒混着鮮血噴了出來，半邊下巴都給巨力衝擊得粉碎。

    「你們誰告訴我地方，我就放過誰，不然我也不殺你們，就把你們的四肢打斷，留在這裏餵野獸。」

    蒼夜輕描淡寫的將這名月狼村的死忠分子四肢打斷，扔棄在旁，任他哀嚎，刀子般的目光落在其他幾名頭破血流的月狼村人身上。

    畢竟都是同類，即便經歷了數月的血戰，斬殺無數禽與獸，蒼夜對於同為人族的月狼村人還是下不了殺手，是以僅僅將他打殘，任其自生自滅。

    只是這一幕落到其他月狼村人眼中，卻顯得格外的兇殘，在遍佈危機的獵場，被打斷四肢，鮮血直流引來猛獸的下場顯然比直接被殺死要慘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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