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沉淪 第四百六十五章 失蹤的光盤與審訊

    第四百六十五章 失蹤的光盤與審訊

    「荊局長,你這種做法有些不大合適吧!我們去豐河抓人,也是為了更快地偵破案情,這是公事,是關係到社會穩定……!」梁晨耐着性子解釋道。張默的歸案於否直接關係到案情的偵破進度,畢竟是到了對方的地頭上,即使心裏十分地不滿,他也不能貿然地撕破臉和對方吵翻天。

    「梁副局長,大道理就別講了,我老荊比誰都明白!不是為了破案,誰吃飽撐的越界抓人?豐河和錦平是鄰居,錦平最近兩年內發生的案子,我心裏也有數!梁老弟啊,這天下沒有***的午餐,到我豐河抓人,這得到的好處,是不是也應該有我們豐河一份!?」電話里,荊大局長的聲調忽然降了幾分,而且語氣也由開始的強勢轉為溫和,只是這溫和之中,充滿着毫不掩飾的老奸巨滑。

    這廝!梁晨不知自己是該生氣還是苦笑,他算是聽出來了,這荊局長繞了大圈子,目的是想在這個案子上分杯羹啊!剛才用山大王來形容對方,看來還是不夠,這廝明顯就是趁火打劫的土匪!

    定了定神,梁晨以誠懇地語氣道:「荊局長,不瞞你說,這案子還在偵察階段,實際上,我們不能肯定,張默就是犯罪嫌疑人……!」

    「梁老弟,你在我老荊面前玩這一套,實在是不夠看啊!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梁老弟會那麼自信滿滿地當眾立下軍令狀?我剛才說了,豐河和錦平是鄰居,你那邊的事兒,瞞不過我的耳朵!」荊局長的這聲『梁老弟』越叫越順溜,如果是面對面,說不準就會拍着梁晨的肩膀以示親熱。

    「這個,咳,荊局長,兄弟我也是實在沒辦法啊!你也知道,錦平的案子有多麼的棘手,市領導又催的急……!」梁晨乾笑兩聲,依然存着矇混對方的心思。

    「梁老弟,咱就打開天窗說亮話,這好處,你是分還是不分?老哥我的耐心有限,話我也說在前邊了,我不點頭,這人,你是帶不走的!」手機里的聲音隱隱又有抬高的勢頭。

    梁晨徹底無奈了,他和對方說話,明顯就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啊!說實話,處級領導他見過不少,但像對方這麼野蠻流氓的,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荊局長,我想聽聽,你是什麼意思!?」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口氣他暫且先忍了。這次他把前途臉面全賭上了,能不能節外生枝,最好就別節外生枝。只要對方不過份,分杯羹也沒什麼了不得。

    「我的意思很簡單,上個月錦平發生的滅門慘案是不折不扣的大案,案子破了,最大的功勞當然是老弟你的。不過,怎麼着也應該給哥哥我留點湯喝吧!比如說,犯罪嫌疑人之一的張默之所以被揪出來,是因為我們豐河警方提供的重要線過索,而這次成功抓獲嫌犯,也是經過我們豐河警方的全力協助,還有,將來在案件新聞發佈會上,是不是應該邀請老哥我也出面沾沾光?」

    梁晨勉強按捺住砸手機的***,聽着對方囉囉嗦嗦地把要求提完。沒錯,對方提出的幾個要求從根本上來說,算不上有難度,但梁晨就是想不通,堂堂一個市***長,一個正處級的領導,怎麼會有這般厚黑的臉皮,公然打電話威脅勒索,手段不用其極……!

    「沒問題!」頗感無奈的梁晨口不對心地說道:「既然荊局長您不提,我也不忘了豐河兄弟單位的大力協助的!就這麼說定了,那個,我們派去的同志還有張默……!」

    「老弟你辦事講究,老哥我當然也不能含糊。人馬上就給你送過去,由我們局刑偵支隊長帶隊,妥妥的萬無一失啊!還有,老弟你這次派來的一個姓徐的小伙子很優秀,很對我脾氣,不知道老弟你能不能割愛,讓他到我這兒發展發展呢?」

    我擦!這廝還打算挖牆角!梁晨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壓抑住破口大罵的***,冷硬地回答道:「荊局長,這個就免談了。我初來錦平,能拿出手的兵就那麼兩個,給了你,讓我成光杆司令不成?」

    「呵呵,我也是隨便一說!梁老弟,過段時間我去錦平,到時候咱哥倆在酒桌上聊!說准了啊,就這樣,先掛了!」荊大志這次倒是沒有充當土匪趁火打劫,實際上他也知道,像姓徐小伙子那麼優秀的人才,沒有哪個上司願意放手的,尤其他聽說了,這還是那個梁副局長從遼東帶過來的兵。

    摸了摸自己發禿的額頭,又用粗短的手指捏着圓胖的雙下巴,這位豐河市***的一把手眨巴了兩下眼睛,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打了出去:「鍾祥,你馬上去錦平一趟,把人送過去。對!馬上!」

    「局長,咱們支隊的人就白被打了?這口氣我實在咽不下!」手機里那端的聲音帶着十二分的不情願。

    「誰讓你們熊蛋,七八個打不過人家一個!還好意思說,簡直把我的臉都丟盡了!少給我廢話,立刻把人給我送過去!」荊局長一頓劈頭蓋臉地責斥,然後氣哼哼地掛了電話。

    他一直都認為,自己手下的兵那是剛剛地,沒想到卻是被人家以一敵八,打了個落花流水。當然了,打架只是匹夫之勇,一個優秀的刑偵人員最重要的是腦子靈活,然而憑着蛛絲馬跡,先警犬一步搜尋到嫌犯張默的藏身之地,這份本事,則完全可以證明那個徐姓小伙子是如何的優秀了!這等人才,他要沒有招攬的想法,那才是不正常了。

    想到這裏,他倒是越來越期望見到那位年紀不過二十五,就做上了常務副局長位置的年輕人。先不說聽到的種種傳聞,只從『強將手下無弱兵』這一點反向推理,他也可以判斷出,剛才通過電話的那位梁副局長必定是有着非凡之處。也不知道被他敲了竹槓的對方,在見到他時究竟會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大概是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吧!

    梁晨臉色很不好,基本是屬於陰雲密佈。

    在與那位敲竹槓的荊局長通話之後,他接到了神秘男人的第三次電話。

    神秘男人的話語很簡單,只是告訴他,關於一年前縱火案的證據已經寄到了市***信訪辦,讓他注意接收。而當他來到信訪辦公室詢問此事時,所得到的結果卻是否定的。

    信訪辦副主任周紅艷那張還算有點風韻的臉上充滿着疑惑,一再表示並沒有接到任何關於局長大人的信件。梁晨初時將信將疑,然而在轉身離開的一刻,卻是無意中注意到一旁的女信訪員眼神閃爍,觸及到他的目光,有些慌亂地避了開去。

    看了姿色平平的女信訪員一會,又將目光轉向一臉討好笑容的半老徐娘,沉吟了半晌,梁晨緩緩開了口:「周副主任,你確定真的沒有?信封上清楚地寫着我的名字,裏面,只有一張光盤!」

    啪的一聲!卻是女信訪員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水杯。慌裏慌張地站起身,手忙腳亂地收拾着桌子,一顆頭撳的低低的。

    周副主任臉色變了一下,陪着笑說道:「梁局,確實沒有!」

    「這個可以有!」梁晨陰沉着臉,語氣中透着掩飾不住絲絲怒意。

    「這個,真沒有!」周副主任臉上依舊帶着笑容,只是那笑容在對方銳利的目光下,開始變得有些勉強。她真不明白,這位年輕的局長大人怎麼就知道確實有他的信件,並且還清楚地知曉信里的東西!?

    「今天下班之前,把東西交到我的辦公室去!不然……!」梁晨瞪了對方一眼,冷冷地留下一句沒說完但卻意思明顯的話,然後轉身走出了信訪辦公室。

    周紅艷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臉上忽青忽紅,牙齒咬着嘴唇怔了半天,忽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扭動着肥大的屁股匆匆走出了辦公室。

    在走廊一處無人的角落,周紅艷掏出手機緊張地撥着號,一邊聽着手機里音樂鈴聲,一邊留意着周圍的動靜。

    「喂,俊哥,不好了,梁局來要信了!也不知為什麼,他好像就拿準了似的,非讓我把信交出來。他還知道那裏面有光盤!是,是,真邪門兒了!他讓我在下班之前把東西交到辦公室去,我可怎麼辦啊!啊?這,這能行嗎?萬一……!」聽着手機那端的吩咐,周紅艷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最後只得嬌滴滴地說道:「俊哥兒,人家要是被炒魷魚了,你可不能不管人家啊!嗯,拜!」

    「這個騷娘們!」掛了電話,何俊不由撇了撇嘴。他玩過的漂亮妞多了去了,周紅艷雖然姿色一般,但技術卻是一流。就這一點上,一般年輕的妞是比不上的!

    當何俊的臉轉向對面的年輕男人時,剛才不屑的神情卻是變臉一般換成了近乎諂媚的笑容,開口道:「是周紅艷那個騷娘們,說那個姓梁的不知怎麼就知道信的事兒,正逼着她交信呢。我讓周紅艷咬定就是兩字『沒有』,估計姓梁的也沒什麼辦法!」

    「兢少,看起來姓梁的確實是來者不善啊!」張豪在一旁小聲地說了句。原想着那個剛上任的梁副局長不可能這麼快把精力放在一年前的縱火案上,但這張到手的光盤卻是顯示,他們原來的想法是大錯特錯。對方的一隻手,已經抓到了他們當初不經意留下的蛛絲馬跡!

    兢少沒有說話,他的一雙眸子仍然緊盯着筆記本電腦上播放的畫面,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半晌過後,他指着電腦畫面,沉聲說道:「現在的關鍵問題是,必須弄清這張光盤的來源。現在這張,明顯是個拷貝貨,如果不找到源頭,恐怕就會有第二張,第三張寄到梁晨的辦公桌上!」

    「兢少說的是!只是,這種玩藝基本都是匿名,根本找不到正主啊!」何俊攤開兩手,無奈地說道。

    「換個思維。有沒有可能從這個畫面看出些什麼!」兢少轉過頭,望了張豪,何俊兩人一眼,「去問問鄭虎,吳老槐他們,當時就沒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被人錄了像,難道一點知覺也沒有?怎麼混飯吃的!」


    「兢哥,我已經問過了,鄭虎他們在包房裏商量如何分工,當時確實沒發現什麼異常。我剛才問了下小四兒,從這個攝像角度及質量來說,應該是有人事先在包房裏放置了針孔攝像機一類的監視器材!」張豪連忙回答道。

    「事先!?」兢少注意到了這個字眼,眉頭不禁一皺道:「難道說,有人未卜先知,得悉了咱們的計劃?」

    「這個,應該不會吧!」張豪遲疑了一下,雖說不排除這種可能,但若仔細一想便知這種推測實在是眾多可能中最小的一個。如果真有人提前得知了內幕,當初的縱火計劃未必會施行的那麼順利。而且,拍下這張光盤的人也不會在一年後的今天才將證據拿出來!

    「鄭虎,吳老槐當時的那個包房,就是現在的地字一號包。前不久剛剛出事的萬興開發區***長孫正頂以前經常光臨。」何俊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聽了何俊的言語,兢少眼中忽然一亮,開口道:「有沒有這種可能,偷拍者的原意是想針對孫正頂,但卻巧合地錄到了鄭虎,吳老槐他們!」

    「兢少高明!」張豪與何俊怔了下,隨後同時豎起了大姆指,半是拍馬屁半是佩服地贊道:「十分有可能啊!那個孫正頂貪污受賄玩女人樣樣在行,一屁股都是屎,估計是有人想搞他的什麼證據,卻沒想到陰差陽錯,拍到了這段錄像!」

    「現在,樓里還有不少原來的服務生吧!給我仔細地盤問,我就不信一點東西都查不到!」兢少眼中閃過一道寒芒,以冷冽地語氣道:「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個偷拍的傢伙給我揪出來!」

    張豪與何俊領命而去,兢少又看了一眼電腦上的畫面,退出那張光盤,沉吟了片刻。雙手用力,啪地一聲將光盤折成兩半。

    站起身,走出房門。一路上,無論是樓內的經理,服務生,還是保安,見到他的身影,莫不彎腰,恭敬地喊了一聲『兢少』!這百興樓,就是他王兢的***王國。

    來到樓下,乘上他那輛白色的寶馬,發動車子直向綠園別墅小區駛去。

    二十分鐘之後,寶馬車停在一幢小型別墅門口,鐵門自動打開,將車子開了進去。這裏不是他的家,但卻和他的家沒有任何區別。

    「你來了!」飽含着驚喜的聲音響起,剛剛推門走進客廳的王兢循聲抬頭,就見到穿着白色睡袍的中年美婦一步步從樓梯走下。

    王兢上前兩步,向中年美婦緩緩伸出手。在下一刻,走下樓梯的美婦順從地將玉手遞上,整有文化豐腴的身體仿佛沒有骨頭一樣軟倒在男人強壯的懷裏。

    「怡姐,你真美!」王兢嗅着女人身上的幽香。

    「小兢啊!啊!」女人發出一聲誘人的聲音,嫣紅的小嘴微張,「別,慧慧就要回來了!」

    正說着,就聽房門嗒的一聲被推開了。一個正值花季的少女走了進來,看見客廳中擁在一處的男女,清秀的小臉不禁不紅,羞澀地道:「小兢哥,你來了!」

    「我去收拾一下!慧慧,陪你小兢哥聊一會!」女人也是滿臉紅暈,從男人的懷裏脫身而出,匆匆地走上了樓梯。

    看着女人優美的身影,王兢笑了笑,轉身坐到了沙發上。向紅着小臉的少女招了招手道:「過來,慧慧!」

    少女羞澀卻又馴服地走了過來,她的一雙小手被男人拉住,身不由已地跌進了男人的懷裏。***的呼吸不停地鑽進少女敏感的耳洞中,充滿引誘的聲音隨之響起:「慧慧寶貝兒,像上次那樣好不好?」

    少女的臉龐如火燒一般通紅,聽着男人的要求,卻是輕輕點了點頭。

    王兢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滿意的笑容。當初之所以下決心置蕭建生於死地,除了百興樓產業巨大的利益引誘之外,這對母女花也是極為重要的一個原因。蕭建生死了,他接收的不僅僅是百興樓那塊升值潛力無限的黃金地皮,而且還包括蕭建生的妻子溫怡和女兒蕭慧。

    在錦平,他就是生活在金字塔最頂端的強者,他可肆無忌憚地侵戰掠奪他所想得到的一切東西。任何敢於挑戰他的敵人,都將會倒在他的腳下。梁晨,別來惹我!

    下午四點多,兩輛警車一前一後駛進了市***大院。盧勇,徐易朗與牟亦霖兩支出征小隊同時而歸,這也算是件很巧的事情了。

    訊問室里,身高一米八二,體型魁梧如熊的許彥斌滿不在乎地坐在凳子上,目光帶有十足的挑釁,掃向坐在不遠處對面的年輕警察。

    已經進過幾次宮的他對於警察那一套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所以他很耐心地等待着對方提問諸如姓名,年齡等明知故問的老一套。

    然而等待了幾分鐘,出乎許彥斌的意料,那名肩上扛着兩槓一星的年輕警察開口的第一句竟是:「張秀玉招了,張默招了,所以,你也招了吧!」

    許彥斌的身體頓時像被雷擊一般,短暫的僵硬之後,不可控制地現出絲絲的顫抖。他剛才的滿不在乎只是一種做賊心虛的掩飾,實際上,從被押上警車,得悉抓他的警察是來自錦平時,他心裏就已經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而現在,這種預感被對方的一句話給證實了。

    張秀玉,張默!如果這個年輕的警官不是掌握了某些重要的線索,又怎麼會直接點出他兩個同夥的名字!事情究竟是壞在誰的手上,是張秀玉?還是張默?對方說兩人都招了,是真,還是在誑騙他!?

    「我聽不明白你說什麼,張秀玉,張默是誰?這兩個名字我從來就沒聽過!」抱着負隅頑抗態度的許彥斌採取了不合作態度,他抬起頭,向提問的年輕警官說道。

    「狡辯,是一種很無聊也很浪費時間的愚蠢行為!尤其,是在你兩個同夥已經招供所有搶劫謀殺細節的前提下!」年輕警官笑了笑,從桌上的煙盒抽出一枝煙,起身來到許彥斌的面前遞了過去。

    「知道我為什麼會主動給你一枝煙嗎?」不等許彥斌開口,年輕警官微笑問了句。

    「不知道!」許彥斌接過香煙,眼中卻是充滿着疑惑與警惕,他覺得自己的思維遠遠跟不上對方話題的跳躍。與他所見過那些面孔冷肅的警察不同,眼前這個年輕警官卻是面帶笑意,只是這笑意,反而卻帶給他更為沉重與彷徨的壓力!

    「你和張秀玉,張默,手上沾滿了受害者的血!像你們這種兇殘的歹徒,就算是槍斃一萬次都不為過!」藍色的火苗一掃而過,點燃了許彥斌嘴上顫動不穩的香煙。梁晨收起打火機,望了臉色蒼白的對方一眼,緩緩說道:「我給你這枝煙,是因為在上個月,也就是七月二十日夜晚,當張秀玉意圖扼死未滿七歲的女孩時,你說了一句話。你說,她一個小孩子,根本說不清什麼,放了她吧!」

    剛剛點燃的香煙從嘴唇掉落,許彥斌用充滿恐懼的目光看着眼前年輕的警官,仿佛看到了魔鬼一般,就連火星燒穿了他的褲子,肌膚傳來的炙痛感也被他忽略了。當日的一幕又出現在他的眼前。

    「一個小孩子,根本說不清什麼,放了她吧!」看着那張變成紅紫之色,滿是恐懼的小臉,他生出一絲惻隱之意,向蒙住小女孩口鼻的張秀玉說了句。

    「哎喲,看不出啊,你老許還是個憐香惜玉的主兒,不過這小玩藝太小了些,不然我真打算讓你先玩了再殺!」張秀玉口裏取笑着,手上動作一點也沒緩。

    「張秀玉,你自己沒孩子嗎!」他忍不住了罵了句,因為就在這一刻,小女孩伸蹬的小腿已經停止了掙扎,明顯是斷了氣。

    「許彥斌,你知道咱們幹的是亡命買賣,有一點在就得腦袋搬家,你想死老娘還沒活夠呢!」張秀玉惡狠狠地回罵道,並且轉頭向一旁的張默道:「張默,幹完這一票,你回你的豐河,我回我的雙木溝,下次別再和老許這個軟貨聯繫!」

    「玉姐,別說氣話!呵呵,老許,別往心裏去,等風聲過了,你就別在江楚那窮地方貓着了,來我這,咱哥倆找幾個小姐好好樂樂!聽沒聽說這句:想找樂,到豐河,豐河小姐特別多。二十塊錢衣服脫,五十塊錢隨便摸,一百塊錢包一夜,保你滿意樂呵呵!」張默那傢伙猥瑣地說道,讓他心裏的怒氣頓時平復不少。是了,死就死了,他手裏的人命多了去了,再念經也變不成佛祖。

    「雖然,小女孩還是死了!但這句話至少證明了你心裏曾經湧現出的一點人性!這點人性,值一根香煙!」年輕警官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將他從回憶中拉回了現實。

    「簽字吧!」筆錄和鋼筆遞到了許彥斌的面前,年輕警官以淡淡地語氣說道。

    伸出顫抖的手接過鋼筆,在筆錄上歪歪扭扭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心理防線完全被摧垮的許彥斌抬起蒼白而佈滿汗水的臉,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澀聲道:「請問,您是哪位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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