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的總政醫院,是一家三甲醫院,醫療水平在全國來說,都是超一流的。
每天來這裏就醫的患者,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在中國現有的醫療體制之下,一些疑難雜病在二、三線城市往往得不到較好的治療,為了追求更好的治療效果,一些病人和家屬往往寧可花高一些費用,也要來這種京市的大醫院看病。
這種心態,直接導致了這些醫院生意的火爆。每天八點鐘正式上班的掛號處,卻往往在半夜一、兩點鐘,就開始有了排隊的人群。即使是這樣,一些比較珍貴的專家號,也是一號難求。往往排一個專家號,需要等到兩星期到三星期!
當然,這種火爆的局面,也直接催生了另一個特殊的職業——黃牛。
提起黃牛的大名,在中國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且,幾乎不少人都有和黃牛接觸的經歷,無論是買火車票,還是排專家號,甚至到了後世,某水果品牌的手機和平板電腦產品,居然也是養活了不少的黃牛!
劉宇凡和趙凌兒坐着車趕到這家醫院的時候,正是一天的就醫高峰期。當車子在醫院的病房樓前停下時,依然可以看到不遠處的掛號大廳門口的長龍,甚至一直排到了醫院門口外。
看到這一幕,劉宇凡有些感嘆地笑道:「看個病可真夠不容易的。」
「是啊,這裏是京市最好的醫院之一,每天想來這裏看病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如果沒有關係背景,就算是你舉着錢,都花不出去,連一張病床都弄不到。」看着這熟悉的一幕,趙凌兒也有些感慨。幾個月前,她還在為老父親的病發愁,那時的她,險些就答應了她們村里一個有錢的礦主的兒子,要不是方勇平橫插一槓子,讓她遇到了劉宇凡,恐怕她這一生,註定要在灰暗悲慘里度過。
而當她終於拿到了方勇平給的那筆錢,急不可待地想把父親送到這家醫院裏就醫的時候,卻和別的求醫者一樣,遇到了一號難求的尷尬。
最後,還是劉宇凡的一個電話,幫她解決了問題,讓她的父親得以順順利利地住進了醫院,並且沒多長時間就進行了手術。而且,也不知道劉宇凡是怎麼打的招呼,據說為了她父親的病情,醫院還專門指派了一個權威的老專家專門跟進,這可是花錢都買不到的待遇啊。
對於劉宇凡為她所做的這一切,趙凌兒的心裏除了感激,還是感激!
「走吧,凌兒,下車了。」看到趙凌兒坐在車子裏發愣,劉宇凡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說道。
「宇凡,謝謝你!」挽着劉宇凡的胳膊,趙凌兒將頭輕輕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仰着一張美麗的俏臉,有些哽咽地說道。
「傻丫頭,我們之間,還用得着說這個嗎?」劉宇凡看到趙凌兒有些激動,笑着逗她道,隨即輕輕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走吧,你爸爸媽媽還在那裏等着呢。」劉宇凡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他理解凌兒此刻的心情,並沒有多說其他的話。
「恩。」聽到宇凡的話,凌兒乖巧地像個小媳婦,替劉宇凡打開了車門後,自己才跟着下了車。
下了車的趙凌兒,宛如小鳥依人般,挽住劉宇凡的胳膊,一路向病房樓里走去。
雖然頭上戴了一頂可愛的毛線帽,又戴了一幅寬大到足以遮住半個臉的墨鏡,依然無法掩飾趙凌兒的那種絕世氣質。像這種級數的美女,就算是穿得再普通,放到人群里都像是鑽石掉進了沙子裏般,閃閃生光。
劉宇凡也是全幅武裝。要知道,現在的趙凌兒可絕對是個紅到發紫的新聞人物,要是看到她在公開場合這麼挽着一個男生的手,恐怕不出二十四小時,那些娛樂小報和電視媒體,就會鋪天蓋地地報道起來了。所以,劉宇凡不得不小心一點。哪怕趙凌兒已經是他的女人,同時還是他公司的一名藝人,他還是不敢帶着她堂而皇之地亮相於大廳廣眾之下。
想到這裏,劉宇凡不由得又是有些嘆息。想想自己,開辦公司這麼長時間以來,捧紅的藝人到是不少,可一開始就立志做明星的自己,除了去年參加了一場國際鋼琴比賽,拿了一個二等獎回來之外,在國內的娛樂圈裏反倒是沒什麼影響力。雖然出了幾張流行鋼琴的專輯,不過也只是賣得不錯而已,要是比起公司旗下的那些藝人們,像是周杰輪、鳳凰傳奇、趙凌兒什麼的,還真不是一個級數的。現在想想,自己做為一個商人,或許是成功的,不過做為一個藝術家來說,實在是沒有什麼可吹噓的。
「哎,這就是所謂的有得有失吧。不過,誰讓自己選擇了鋼琴這個專業呢。算起來,不管怎麼看,鋼琴在國內也算是比較小眾的一個愛好。除了那些真正喜歡鋼琴音樂的,就剩下一些附庸風雅的人了。大多數的人,還是喜歡那些比較流行的歌曲,這一點,不是自己的問題,而是鋼琴這個樂器先天不足。
劉宇凡也曾經想過,憑着一已之力,將鋼琴藝術以一種全新的姿態展示在世界面前,成為超越經典的藝術家。可隨着他越是深入的學習、了解鋼琴,越是發現這個任務簡直近乎無法完成。因為對於他來說,對於鋼琴的掌握,可謂已經到了窮其技法的程度。可以說單就鋼琴一道,他已經站在了世界頂尖水準的行列。雖然還無法與那些超一流的大師們比肩,不過欠缺的卻只是一點點,非常微小。但這一點點的差距,卻有可能讓他追趕一輩子。
所以,劉宇凡清楚,除非有奇蹟出現,否則自己當初那個雄心勃勃的夢想,恐怕最終只能是一個夢了。
「或許,就這麼平平安安的,玩玩自己喜歡的音樂,做一個富家翁,也不錯吧。」劉宇凡有些感慨地想着。
心裏胡亂想着這些東西,不覺已經到了趙凌兒父親的病房前。
站在這裏,劉宇凡有些慚愧。這麼長時間了,自己卻還沒有來過一次這裏呢。
手裏提着大包小包的營養品,劉宇凡實在是抽不出手來敲門,只好用求援的眼神看着趙凌兒。
看着劉宇凡的樣子,凌兒感到有些好笑,說道:「早說了不讓你買那麼多東西了,爸的病都好了,恢復得也挺快的,這裏什麼都有。」
「那不一樣,有歸有,這是我的心意,我這不是第一次來嗎。」劉宇凡笑着說道。
「恩,算你有心。」凌兒沖劉宇凡做了一個促狹的笑容,心裏感到有些小甜蜜。剛剛她在說那個「爸」字的時候,故意沒有加上前面的「我」字,也是想試試劉宇凡的反應,見他沒有糾正這個錯誤,凌兒的心裏不禁一甜。
雖然明知道自己和宇凡的關係,永遠都不可能浮出水面,可是就算是這樣,在這種場合下,宇凡能夠配合她滿足這個小小的心愿,她的心裏也是十分開心。
沒有敲門,凌兒徑直推開了病房的門,輕快地喊了一聲「爸,媽。」看着她的熟悉的樣子,顯然是平時經常來的。
劉宇凡緊隨其後走進了病房,彎腰把營養品放在了地上,正待也隨着凌兒一起和她的父母打個招呼,可看到病房裏的情形,他卻微微一愣。
因為此刻,病房裏不僅僅有兩個老人,還有一個穿着格子西裝的光頭男在裏面。見兩個人走進來,那個光頭男立刻站了起來,笑着沖凌兒打了個招呼。
「凌兒,你來啦!」光頭男衝着凌兒嘿嘿一笑,那張滿是橫肉的臉上,卻露出了色迷迷的表情,顯然是見了凌兒的絕世姿容,被迷住了。
「錢大同?你來這兒幹什麼?」剛剛進門的時候還充滿笑容的臉,此刻卻一下子冷了下來。凌兒看着這個西裝男,語氣顯然有些不善。
「來接我叔我嬸兒出院啊。凌兒,你怎麼才來啊。」錢大同看着凌兒,嘻皮笑臉地說道,同時心裏卻暗暗吃了一驚。這幾個月不見,凌兒長得是越來越好看了,簡直就像是電影明星一樣。不對,凌兒現在就是電影明星嘛,那個剛拍的武俠片,叫什麼來着?對,仙劍奇俠傳就是凌兒演的嘛,太好看了!
錢大同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凌兒,目光不斷在她那張仙子般的臉蛋和鼓鼓的胸脯之間掃着,恨不得用目光把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扒下來!
「凌兒,怎麼跟你大同哥說話呢。人家大老遠地從村里趕過來,你也不請人家坐下喝杯水。」病床旁邊,一位又瘦又矮的中年婦女有些責備地和趙凌兒說道。
「哎呀,媽,你就別跟着摻和了。」凌兒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隨即扔下錢大同不管,徑直來到了病床前,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隨即握住了躺在病床上的中年男人的手問道:「爸,今天精神怎麼樣?」
「挺好的,就是閒得難受,就想趕緊出院,好回家呆着,這裏面的藥水味兒,都快把我給熏迷糊了。」病床上的中年男人說道。
劉宇凡打量着病床上的中年男人,黑瘦的臉龐,花白的頭髮,滿是青筋的大手,看得出來,這是一位飽經了風霜的農民,生活帶給了他過多的苦難。不過在他的眼裏,劉宇凡卻沒有看到抱怨和苦惱,反而有着一絲淡然和從容。想必是經過了這一場大病,許多的事情都看得開了。
劉宇凡在打量着病床上趙凌兒的父親,站在他旁邊的錢大同,也在一臉警惕地看着他。
這個來自城裏的小白臉,不會是凌兒交的男朋友吧。看着劉宇凡,錢大同的心裏有些警惕地想着。
錢大同今年二十二歲,和趙凌兒同村。他的父親是村裏有名的富戶,手裏有三個小煤礦,資產上千萬,同時還靠着這些錢,撈了一個副鎮長干。可以說,老錢家在他們村里,就是說一不二的土皇帝。
而這個錢大同,在這種富裕的家庭條件下,也是理所當然地養了一身的臭毛病,從小就學會了喝酒賭錢,才十五歲就開始玩女人。反正他的老子有的是錢,隨便花。
這是一個典型的富二代,當然,是那種很土的、暴發戶式的富二代。
雖然錢大同玩過的女人不少,可他最想玩的一個女人,卻始終未能讓他如願。這個女人就是趙凌兒。
從小就在一個村里長大,趙凌兒自小就是村里數一數二的俊俏丫頭。等到十五、六歲的時候,更是出落得明艷照人,像那畫裏的仙女似的。
從那個時候起,錢大同就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粘着她不放。不過趙凌兒卻從來也沒給過他一點機會。而礙於鄉里鄉親的情面,錢大同也不好像是對那些外面的女人一樣,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到了後來,趙凌兒上了大學,錢大同再想搞她,就更沒有機會了。
不過,趙凌兒父親的病,卻給了錢大同一個機會。
在得知趙慶富重病的消息之後,錢大同便不止一次地登過凌兒家的門,口口聲聲說要包了趙慶富的醫療費,要送他去京城裏最好的醫院去看病,條件只有一個,讓趙凌兒嫁給他。
趙慶富夫婦都是老實巴交的鄉下人,沒見過什麼世面。錢大同雖然在外面胡天胡地,在村里還是比較懂規矩的,沒幹什麼過份的事。再加上這個傢伙有錢,每次來的時候,都會帶一些營養品啥的,一來二去,兩位老人對他就有了好感,私下裏也是勸過凌兒答應了這件事。
只是,知道錢大同是個什麼角色的趙凌兒,又怎麼可能真的答應他的要求,當下就跟家裏說,給父親治病的事情,自己來想辦法,至於嫁給錢大同的事,免談。
女兒如此倔強,兩位老人也是沒什麼辦法。這丫頭從小就有主意,認準了的事情誰也勸不來。面對錢大同的死纏爛打,兩位老人也只得告訴他,只要他能說服凌兒,他們就不反對。
錢大同那個氣呀,沒想到這麼一個小丫頭,他都拿不下。不過他不急,他知道凌兒家裏的情況,拿不出醫療費的她,總有一天會求到自己的頭上的。
可錢大同沒想到的是,這凌兒不知道是遇到了什麼貴人,居然真的拿出了這筆醫療費,而且還把她父親趙慶富送到了京市最好的醫院。
早就算計好的事情落了空,這讓錢大同有些抓狂。不過畢竟是天天在外面混社會的人,一計不成,又生一計。趁着這一家子都去京市治病的時候,錢大同又一次給他們家裏設了個套。
這次到京市來,他就是來收這個套兒的。
「爸,這次出院之後啊,你也別急着回老家了,我帶着你和媽,好好在京市玩兒兩天,逛逛故宮、爬爬長城啥的。」凌兒笑着說道,同時開始整理起父親的衣物來。
「逛啥呀,地里的莊稼都荒了老長的時間了,再不回去都快死了。對了,凌兒啊,那個大同說,他找你有事,你先去和他說說話兒吧,我這兒不急,不急!」趙慶富指着站在不遠處的錢大同說道。
在他的心裏,其實是樂意女兒嫁給錢大同的,一來這個孩子很「懂事」在他的面前總是特別會說話,還每次來都拿一大堆東西。二來他家裏也有錢,要是認了這個女婿,別說自己女兒一輩子享福,自己這一家子也算是出人頭地了。
和女兒一塊兒進來的那個年輕人,趙慶富也注意到了,不過他卻故意沒有和劉宇凡說話。在他看來,這個小伙子一看就是一副城裏人的打扮,而在他的印象里,城裏人往往都是靠不住的。在他們這代人傳統的老觀念里,找對象還是要找一個知根底的家鄉人兒可靠!
雖然趙凌兒很不願意和這個錢大同說話,不過礙於父親的面子,也不得不起身向他走去。
來到他面前,趙凌兒看也不看他,淡淡地問道:「什麼事兒,說吧。」
「你看看,你這孩子,怎麼和大同說話呢?[***]地!快讓大同坐下,給人家倒杯水。」趙凌兒的母親薛桂芬埋怨地說道。
「沒事沒事,嬸,我就站着就行。」錢大同笑着搖搖手示意沒關係,隨即看着凌兒,哈哈一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不過凌兒,我們還是出去說吧。」
「有什麼事兒就在這兒說,不用背着人。」趙凌兒沒好氣地說道。
劉宇凡看着一臉得色的錢大同,靜靜地立在旁邊,也不說話。他早看出來這個傢伙不是個什麼好貨色了,也看出了他對凌兒的那個意思。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傢伙要玩什麼花樣。
「那~~那我就說啦。」錢大同看着凌兒,有些「遲疑」地說道。
「說吧。」凌兒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有宇凡在旁邊,她特別不願意和這個錢大同說話,生怕宇凡會誤會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前段時間海生和村裏的幾個人賭錢,輸了點錢。」錢大同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嘿嘿笑道。
「賭錢?你說海生去賭錢?」聽到錢大同說自己的弟弟居然賭錢,凌兒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其實就是玩玩,你放心,他輸的錢,我已經替他墊上了。」錢大同笑着說道,笑容里卻透着一絲得意。
「海生輸了多少錢?」趙凌兒直接了當地問道。
「嘿嘿,不多,七十八萬五。」錢大同「輕鬆」地笑着說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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