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洛多斯的瘋狂,讓現場觀眾的情緒也陷入了一種瘋狂的狀態之中。
甚至連五位評委,也被他剛剛所展示出來的那種強大的琴技所感染。平心而論,他們中間的任何一個人,都能夠輕易達到瓦洛多斯那樣的手速,但瓦洛多斯在彈琴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那種瘋狂、激情,卻是他們在其他的選手們身上所看不到的!
不得不說,這種瘋狂的情緒很具有感染力和傳染力,以至於當瓦洛多斯走下舞台的時候,還有許多觀眾兀自在那裏瘋狂的歡呼。
而有了瓦洛多斯如此精彩的表現,幾位評委心下也是有了計較。本來就是dg重點指明的選手,這些評委之前心裏雖然有着諸多不滿,但也不得不迫於這種壓力而妥協。好在現在瓦洛多斯的表現給了他們一個藉口。這樣水平的選手,就算是得了李斯特杯鋼琴大賽的冠軍,也不會有什麼人說三道四的。他的水平,配得上冠軍這兩個字。
「宇凡,快到你了,去後台準備準備吧。」看着瓦洛多斯走下舞台,王羽佳笑着提醒了一下劉宇凡。她是知道劉宇凡的號碼的,知道再過三個選手之後,就要輪到他上場了。在他之前的那幾名選手,已經都到選手等候區候場了。
「好的,羽佳,朗朗,雲迪,我上去了。」劉宇凡笑着長身而起,衝着幾個人打了聲招呼說道。
「恩,去吧去吧,好好加油,別受那個米國佬影響。他彈得就是快了點兒,熟了點兒,不過聽着太亂了,評委未必就喜歡這樣的。」王羽佳怕他受到了之前瓦洛多斯的影響,刻意提醒道。
「呵呵,放心吧,我的心理素質還沒那麼差。不過是一個複賽而已,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你們也都要好好加油才行啊。」劉宇凡笑着沖幾人說道,隨即轉身向舞台走去。
在轉身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坐在自己後面的滕村俊一,後者似乎在等待着他的目光一般,在接觸的那一刻,劉宇凡注意到了滕村俊一臉上浮起了一絲冷笑,隨即右手比劃成了一把槍的樣子,沖自己虛虛點了一點。
在這一刻,劉宇凡感覺到了他目光里那種冰冷,他的眼神,讓自己感覺就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上一樣,十分的不舒服。
滕村俊一的小動作做得很隱蔽。除了他和劉宇凡,別的人都沒有察覺出來。不過劉宇凡卻知道,這傢伙此刻的心裏,絕對是把自己恨死了。
不過,劉宇凡此刻的心姓修為,絕非常人能夠想像得到。除了多出二十多年的心姓磨練外,這段時間劉宇凡曰曰堅持的《自在行》也是讓他受益良多。就像此刻,若是換作一年前的他,見了滕村俊一這個小動作,肯定是心裏一緊,隨即心神受到影響,雖然最終也能擺脫出來,但卻遠不會這麼快,起碼接下來的比賽肯定會受到影響。不過此刻他卻完全沒有這樣的問題,見到滕村俊一這個有些威脅的手勢,劉宇凡只是沖他露出了一個無所畏的笑容,隨即就像是沒看到那手勢般,轉身自顧向舞台上走去了。
劉宇凡的這番表現,卻是讓滕村俊一一愣。他沒想到,對方居然會把心態調整得這麼好。要知道,前幾天他還派了幾個手下,準備偷襲一下劉宇凡。雖然沒成功,但滕村俊一也相信,對方的心裏一定留下了些許陰影。他剛剛玩的這個小手段,也只不過準備嚇唬對方一下,給對方一個心理暗示。不求別的,只求影響一下他的臨場發揮就好。卻沒想到對方居然好像一點兒也沒受到他的影響。這就讓他有些接受不了了。
劉宇凡的這種心態,就像是他家裏的那個老頭子一般,喜怒不形於色。滕村俊一自問自己還做不到那一點,他不相信劉宇凡就能做到。
「哼,裝,你就繼續裝吧。就算是你能進得了決賽,也註定和第一無緣。劉宇凡,別忘了,我們之間的比賽,還沒完呢。」看着劉宇凡消失在舞台一側拐角處的身影,滕村俊一的表情有些猙獰!
來到了後台,劉宇凡看到許多選手正坐在幾排精緻的小沙發上。沙發呈乳白色,精緻小牛皮手工製作,很顯檔次。四隻沙發圍成一圈,中間有一個不高的玻璃茶几,上面有為選手準備的溫水,幾位選手圍成一圈,卻很少有人動手去取旁邊的杯子。而且他們互相之間也並不說話,看那神色,卻是都有着幾分戒備。
這樣的情形,劉宇凡已然見怪不怪了。畢竟現在他們都是競爭的關係,而且比起初賽來,複賽顯得更為重要。因為只要能從複賽里殺進決賽,就意味着不管怎樣都會有一個名次,但如果是在複賽中被淘汰了,那這場比賽很可能就白來了,什麼榮譽都不會有。
劉宇凡在走上來的時候,剛好看到迎面從舞台上走下來的瓦洛多斯。遠看這個傢伙胖胖的,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不過此刻近距離看着他,特別是剛剛彈完了一首瘋狂的《狩獵》的他,劉宇凡能感覺得到他的身上散發出來的那一股霸道的氣勢。剛剛瓦洛多斯和他對視了一眼,劉宇凡能夠感覺得到他的眼裏毫不掩飾的興奮和戰意!這樣的目光,錯非是劉宇凡,若是其他的選手,盯上了怕不會大受影響才怪!
而事實上也是如此。瓦洛多斯下台的時候,朝着幾個在等候區的選手掃了一眼。那幾個人不小心迎上了他的目光,一個個頓時有些緊張的將目光轉向了別處。雖然一個個還是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但劉宇凡卻知道,這些人的比賽,肯定會受到影響了。
果不其然,緊接着瓦洛多斯上台的一個來自奧地利的女選手,在演奏李斯特的《追雪》時,一連出現了好幾個比較明顯的錯誤,而在層次和感情的處理上,也顯得很是急切,就像是要急於結束這場演奏一樣。短短三、五分鐘的演奏,劉宇凡甚至能從她的琴聲中,聽得出她心裏的焦急與沮喪。
試問這樣的狀態,還如何順利完成比賽?劉宇凡看着那道在鋼琴前的背影,心裏暗暗嘆息了一番。看起來,這位女選手要被淘汰了。
果然,當她演奏結束的時候,觀眾席里響起的掌聲並不夠熱烈,而那幾位評委也都是以一副可惜的目光看着她,居中的格拉夫曼評委,更是難得的拿起話筒,安慰了她幾句。
誰知不安慰還好,一安慰,這位女選手反而在台上哭了起來。
這也難怪她,誰都知道,從李斯特杯開賽到現在,幾場比賽上,評委們都是一言不發,只是默默地打分。而現在格拉夫曼評委卻破天荒地開腔安慰起她來,這不是明擺着告訴她和台下的觀眾,「你沒戲了,準備被淘汰吧」這樣的意思嗎?也難怪她當場就哭了起來,還哭得這麼傷心。
看着從舞台上走下來的這位女選手,劉宇凡默默地讓開了道路,他不知道要去和她說些什麼。
其他幾位選手也都一臉可惜地看着她,不過只是一瞬間,這種表情就在他們的臉上消失了,一個個又都開始閉目養神,開始準備起屬於自己的比賽來。
接下來上場的是一位來自法國的年輕小伙子,他比起劉宇凡來還要小上兩歲,不過看上去心理狀態挺好。雖然彈的是一首李斯特的普通的曲子,沒有什麼特別出彩的地方,但好在彈得很穩,並沒有出現之前那個女選手的狀況。
不過這樣的發揮,也只能算是正常發揮,以這樣的水準,能否進入決賽,可是個未知數。看着從舞台上走下來的這位選手,劉宇凡也沒從他的臉上讀出高興之意,看起來他對自己這個比較正常的發揮,還是不太滿意的。
看着又一選手走上舞台,而自己的旁邊,又多了兩個等候的選手,劉宇凡深呼了一口氣,自己的比賽就要開始了。
這是複賽,衝過去了就有名次,自己這一次的荷蘭之行也就算沒白來,可要是在複賽中被淘汰了,那可就什麼都沒有了,已然過了複賽,如果是這麼一個結果,那可就太可惜了。
所以,這一場比賽,劉宇凡一定要拼,一定要全力以赴!
舞台上,那位選手在彈着什麼,劉宇凡已經完全不去注意了。此刻的他,全副身心都開始默默調整起來,依靠着良好的心理素質,劉宇凡在短短的幾分鐘之內,成功地將剛剛產生的那一小點壓力、緊張、焦急的心態調整完畢。此刻他就那麼靜靜地坐在那裏,雙目微閉,臉上的表情無喜無悲。
「接下來讓我們掌聲有請來自中國的選手劉宇凡為大家帶來李斯特帕格尼尼大練習曲——《鍾》」,舞台中央,再次響起女主持人的聲音。
緊閉的雙目突然睜了開來,目光中一陣寧靜柔和。
輕輕呼了一口氣,劉宇凡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定了定神,穩步向舞台上走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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