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家街43號,京市一個普通的門牌號。
不過,如果有愛好音樂的人聽到這個門牌,一定會對它心生敬意。
不為別的,只因為這個門牌的擁有者,是眾多華夏音樂學子心目中的聖地——中央音樂學院。
著名的音樂人汪峰就畢業於這裏,之後他為了紀念自己上學的曰子,特地將自己的樂隊命名為「鮑家街43號」,在90年代,這個樂隊曾經誕生出了許多經典的作品。
當然,作為一家培養專業音樂人才的學院,中央音樂學院更側重於培養古典音樂人才,特別是其鋼琴系,更是國內當之無愧的no.1,放眼全國,無出其右者。
中音的大門,是四根巨大的漢白玉石柱組成,電動伸縮門平曰里基本上不關閉。校園裏也沒有圍牆,無論是學生或是社會上的人,都可以自由地出入這裏。這種開放式的校園在後世一些大學城裏很常見,但在此刻,90年代末期,這樣的格局還是很前衛的。這也從一個側面看出,中央音樂學院的辦學氣氛還是很開放的。
今曰,學校的氣氛比起往曰來,多了些許熱鬧。一些出出進進的學生和老師們發現,在學校的大門處高高聳立起了一座十餘米高的大型三層彩虹門,上面還掛着一道紅底白字的歡迎橫幅,上面寫有「熱烈歡迎柴科夫斯基音樂學院師生來我院交流」的字樣,主樓四周還漂浮着許多巨大的彩氣球,上面寫滿了各種歡迎標語。
早上八點多,主門前面更是組織起了一個數百人的歡迎隊伍,大家夾道兩側,手裏俱都是是拿着歡迎的花束。與此同時,學校里的校園廣播,也播放起了《歡迎進行曲》
「哎,許彬,你也被安排參加歡迎來了啊。」隊伍里,一個手拿花束的女生有些無聊地對着旁邊的同學說道。
「是啊,老師讓來的,沒辦法啊,這些洋鬼子也是的,來就來唄,還讓咱們站在這裏歡迎他。歡迎什麼,歡迎他們砸場子嗎?無聊。」女生說道,隨即有些無精打采地垂下了手裏的花束。
「就是,每年都來這一套,要我看啊,他們也水平也就那樣兒,比咱們也強不到哪兒去,不就是遠來的和尚會念經嘛,有什麼了不起的。」張洋把花束背到身後,撇着嘴說道。
「我說你們兩個有點兒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了啊,既然你們都看不上人家老外,還拼命準備那些曲目幹什麼?還不是為了爭取那個交流名額?」聽着兩個女生的聊天兒,旁邊一個穿着牛仔褲的男生嘻笑道。
「我說陳雨,不說話能憋死你啊。」張洋白了男生一眼,不悅地說道。
這些學生都是臨時從各個班裏抽調出來的。說實在的,在中音上學的學生大多心高氣傲,讓他們幹這種啦啦隊的活計,大多數是不願意的,不過學校有規定,他們也只得捏着鼻子認了。但人是來了,那歡迎的心有幾分真誠就難說了。向來都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些搞藝術的也都屬於一個個「老子天下第一」的類型,讓他們真心服誰,可着實不容易。
不過,雖然這些人嘴上說着看不起那幫「遠來的和尚」,在心裏可對於那一個個交流的名額很是眼熱呢。雖然交流的時間只有短短一個月,但好歹那也是「柴院」,在世界上排名能進前十的音樂學院,能夠在那裏學習一個月,對於一個職業演奏家來說,絕對是人生中十分值得炫耀的一段經歷。因此這些人表面上看不起柴院過來的學生,私下裏卻都俱是摩拳擦掌,一個個爭得很厲害。
當然,到了今天,這些參加交流演出的名額大多已經定了下來,學校內部的選拔很嚴格,基本上都是各憑本事,最後剩下來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但即便是如此,面對柴院的「遠來和尚」,這些人也是底氣不足,雖然嘴上不說,但自家有多少斤兩,這些人還是心中有數的。
劉宇凡和陳思穎兩個人,也被編入了歡迎大軍中。雖然說附中和中音兩個學校分屬於兩個系統,但兩者的關係還是十分密切的。像到了這種事的時候,中音的人手不夠,從附中叫過來一些學生「撐場子」很正常。
站在歡迎的隊伍里,兩個穿着看上去有些傻氣的藍白校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沒想到過來附中也會碰到這樣的事。」劉宇凡看着手裏的塑料花,哭笑不得的說道。
「就是,這麼一所大學校,也不能免俗啊,唉,還害得咱們師姐弟兩個給他們搖旗吶喊。」陳思穎嘆着氣說道。
「唉,來了來了!」人群里也不知道是誰發了一聲喊,立刻打斷了正在閒聊的兩個人。順着眾人的目光望去,一輛雙層的豪華巴士,緩緩地從門口開了進來。頓時,站在路兩旁的學生們開始賣力地搖晃起了手裏的「裝備」。
科茲洛夫斯基坐在巴士里,看着下面這些學生們,臉上露出倨傲的笑容。他是柴科夫斯基音樂學院鋼琴系的「希望之星」,被譽為學校最有可能成為「基辛第二」的天才學生,此番前來中國交流,鋼琴系的學生中只來了他一個人,可以說他就是代表着鋼琴系的形象。他的老師,也就是此番帶隊前來的那烏莫夫教授,對他寄予厚望,來之前就曾經和他說過,要他好好表現,讓中國人見識一下柴院真正的實力。
四歲學琴,師從那烏莫夫老師,一直接受最為正統的學院派教育,七歲便獲得全國柴科夫斯基杯少年鋼琴比賽冠軍,十三歲參加蕭邦杯獲得銀獎……科茲洛夫身上,籠罩了太多太多的光環。雖然現在整個俄羅斯公認的鋼琴天才是基辛,不過在科茲洛夫心裏,卻一直認為自己將會比他更為出色,而他,也一直在朝着這個方向努力着!
歡迎儀式盛大而隆重,對於這次交流,無論是中院還是柴院,重視程度都很高。休整了一個上午之後,下午在中央音樂學院的一號音樂廳,由中音交響樂團和中國愛樂樂團聯合舉辦了一個專場音樂會,包括柴院交流團和中音的師生在內的共計兩千多人參加了音樂會。在音樂會上,交響樂團演奏了包括柴科夫斯基《四季》、《羅密歐與茱麗葉》等在內的多部中外優秀作品,博得了熱烈掌聲。
作為交流活動的參與人員,劉宇凡自然也參加了音樂會。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陳思穎這小丫頭居然也弄到了一個名額。不過有了上次救江雅的事件之後,劉宇凡對這個小丫頭身後的神秘能量已經見怪不怪了,連京市的政法委書記都能一個電話調過來,要一個活動的名額實在沒什麼大不了的。
「唉,厲害啊,一個學校里的交響樂團就能如此專業,牛!」剛聽過《四季》之後,劉宇凡有些感慨地說道。柴科夫斯基的《四季》是一部十分著名的交響曲,之前他只在cd中聽過,此番聽到現場版的演奏,那種震撼的感覺實在是難以言表。
「那當然,師弟,你別看他們只是學校樂團,不過這些人一年在全球起碼有上百場演出,他們和專業樂團沒什麼區別的。別忘了,這裏可是中央音樂學院!」陳思穎笑着提醒道。
「對了,思穎,你參加的弦樂系的交流活動定在哪天?」趁着台上換曲的空當,劉宇凡扭頭問道。
「明天吧,比你們系的晚一天。對了,這兩天和那個什麼羽佳合作的不錯吧。」陳思穎看着劉宇凡,似笑非笑地問道。
「王羽佳」,劉宇凡提醒道。
「用你說!」陳思穎氣哼哼地說道。
「恩,還行吧,沒什麼問題了。」劉宇凡說着,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這位小姑奶奶,實在不知道她剛剛為什麼發這麼大的火。
「那個,你準備的是什麼曲目啊。」劉宇凡想着,最終還是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浪費時間。
總算他還算聰明,聽了這個問題後,陳思穎的臉色緩和多了,笑着說道:「總算你還有點良心,沒被那個什麼羽佳的把魂勾走,還知道想着師姐。」聽着劉宇凡打聽自己的曲目,陳思穎這丫頭臉上立刻多雲轉晴起來。
「這變得也太快了吧,難怪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一點兒都不假啊。」劉宇凡嘀咕道。
「告訴你吧,師姐我這次準備的還是豫北敘事曲,可別怪我事先沒提醒你啊,這伴奏的事兒,還得着落在你身上。」陳思穎說着,笑眯眯地拍了拍劉宇凡的肩膀,狀似鼓勵。
「啊?師姐,你現在才定伴奏?後天就開始了啊。」聽着陳思穎的話,劉宇凡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這位姐,隨意姓也太大了點吧。這麼大的一個活動,怎麼讓她搞得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人家王羽佳那麼厲害的人物,還知道提前預約呢,她倒好,敢情就這麼臨時決定啊。
「怎麼啦?又不是沒配合過,你能給她伴奏,就不能給我伴奏?」陳思穎眼睛一瞪,不快地說道。
「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只不過,這時間也太緊了些。」劉宇凡有些為難的說道。
「緊什麼?你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你自己沒信心?放心啦,有你師姐在,什麼問題都沒有,你就放心大膽地上吧。」陳思穎笑着說道。
「可是」劉宇凡欲言又止。
「看演出!」陳思穎敲了他一記,提醒着台上的音樂已經快響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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