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時間就緊迫,這麼一來更是緊上加緊了,一路上瘋狂的御氣疾掠,終於在天亮時分趕到了三陽松林。
幫金身太歲護法抵禦天劫已經令自己靈氣大損,一路追星趕月的御氣凌空更是令自己靈氣不續,聚氣訣聚斂的靈氣遠遠不能補充自己施展凌空術消耗掉的靈氣,幸好前方隱約可見的出現了三陽松林,這七百多里的三陽松林靈氣充盈,倒是可以藉機補充一下自身靈氣。
咬着牙關掠到三陽松林上空,迎面而來的大量靈氣頓時令自己精神一振,凌空速度大大加快,近乎枯竭的靈氣也開始緩緩恢復。
就在自己加快速度疾掠狂奔的時候,猛然感覺到身後出現了一股濃重的靈氣,警覺的回頭觀望,只見一隻巨大的白羽靈鶴正在快速的向我飛來。
看着身後快速飛來的靈鶴,我忽然冒出一個異想天開的念頭,這傢伙飛的快啊,要是它肯捎我一程那可真是上吊遇到砍繩的---來了救星了。
靈鶴很快的便飛到了我的近前,放慢速度上下打量着我。
「有門~」我暗自心道。先前也曾考慮過調用直升飛機將我送到白九妤居住的地方,但是距離太過遙遠,直升飛機飛到位置剩下的燃料肯定不夠再飛回去,上次偷那一架還沒找回來呢,這要再弄丟一架,回去更沒法兒交代了。
「道兄此行何往啊?」我鬆開右手的聚氣指訣,向飛至近前的靈鶴抬手為禮。這隻靈鶴神智已全,雖然不能口吐人言,但是肯定是聽的懂人話。此外我之所以稱它為道兄也是拍馬屁的話,因為修道禽獸最討厭別人說它們是異類。
可惜的是我話剛說完,便注意到眼前的這隻靈鶴竟然是個獨眼龍。心裏緊接着就是一緊,不會這麼倒霉吧?
當年乘風道人偷得九陽松回返的途中遇到崑崙山的護山靈鶴與三陰辟水廝鬥,不忍三陰辟水命喪鶴喙便出手相救。奈何靈鶴仙羽刀槍難傷,情急之下是施展移山訣毀其一目,方令其負痛而去的,而眼前的這隻靈鶴與當年的那隻損傷的都是左目,應該便是同一隻。
本來還以為上吊遇到砍繩的,現在看來這傢伙不是來砍繩的,倒像是來抱腿兒的。
果不其然,我話音剛落,靈鶴便發出一聲憤怒的唳叫之聲,巨大的羽翼猛的向我掃來,這傢伙真的認出我來了。
無奈之下,靈氣急轉側身避開,「貧道與道兄素未蒙面,道兄何故如此?」這話一出口我自己都感覺假,我的模樣與前世幾乎沒什麼改變,現在又是紫氣加身,它不可能認不出我。
靈鶴根本不吃我這套,羽翼掃空,怒唳着轉過鮮紅的長喙就要啄我,我無奈之下慌忙錯指散法落到地面。靈鶴見我回到地面也並不追趕,而是盤旋在上空等待尋找。
一支煙抽完,上空的靈鶴已然沒了蹤影,心中一喜急忙捏訣躍起,誰知剛躥過樹梢,等候在不遠處的靈鶴便唳叫着飛了過來,給我嚇的急忙又落了下去。
當年乘風道人的靈氣修為是真正的紫色靈氣,而我現在只是個淡紫,加上自己現在已經靈氣受損,要想跟這隻靈鶴硬碰硬實在是太勉強了一點,最關鍵的是白九妤還在等着我過去為它護法,我更是不敢有任何冒險的舉動。
無奈之下只好施展風行訣在林間穿行,奈何林間松樹密集,速度一快就有撞樹的危險,好不容易摸出去十幾里,再次探頭,人家早在上面等着你了。
抬手看了看表。已經接近八點了,這麼耗下去總不是個辦法,以前的恩怨早晚也要做個了解,給它來個先禮後兵,身上還剩下幾顆百年參籽,先利誘一下看看,實在不行只好來硬的了。
想到此處將身上的參籽摸出兩粒攥在手裏,捏訣躥到了半空,靈鶴見我上來,揮動着巨大的羽翼向我沖了出來。
「且慢!」我凝聚靈氣高聲大喊,身上紫色靈氣散出,護住了自己。
靈鶴聽到我的呼喊,果然停下了身形,羽翼急劇扇動,警惕而疑惑的看着我。
「冤家宜結不宜解,你我同為道門中人,先前傷及道兄慧目實屬無心,貧道亦為之愧疚非常,今誠心奉貢賠禮,萬望道兄不記前嫌,寬恕則個。」我說着伸開手掌,亮出了掌心裏的參籽。玉屋地精乃天地靈物,百年參籽雖然不如千年參籽有起死回生之效,但是對於修道禽獸來說也是難得的上品。這隻靈鶴修行多年,也不可能不認識我手裏的參籽。
誰知我話剛說完,靈鶴微微揚頭,竟然面露不屑神情,不過好在沒有再撲衝過來。
「道兄慧眼如炬,自然知道貧道如今已度劫入道,你我纏鬥只會兩敗俱傷,況且貧道乃紫陽觀道人,你我同歸東海碧游宮座下,亦算是有同門之誼,萬請不要再念前惡,高抬貴手放貧道過去了罷。」我東拉西扯的跟它攀着交情,其實截教門下雖然有着諸多禽獸之屬的異類弟子,但是這隻靈鶴卻也算不上是同門,再者我之所以提到自己度劫入道也多少帶點恐嚇的意思。
靈鶴聽完我的長篇大論,依舊一副趾高氣揚的神情,不過獨目微眯,似有所思。
「道兄大量,貧道現今身無長物,只有些須俗物萬請道兄納受。」我說着將懷裏的參籽全部掏了出來,同時也暗自將干將移到了順手的位置,軟的不行,只好來硬的了。
此外我之所以對這隻扁毛畜生說盡好話還施以賄賂,原因有二,
一是它的眼睛的確是被乘風道人刺瞎的,乘風道人是我的前世,所以它把老帳算到我頭上也沒有冤枉我。把人家眼睛弄瞎了,賠禮道歉也沒什麼丟人的。
二來自己現在急切的要趕過去替白九妤護法,實在是不敢磨蹭時間,不然的話以我現在的修為,跟這隻扁毛畜生相鬥,苦戰到最後,死的那個也肯定不會是我。
靈鶴聽到我的這番話,又側過獨目盯着我手裏的參籽,終於露出了心動的表情。
「多謝道兄不念舊惡,待得貧道他日覓得仙根靈物,自當再入崑崙敬呈拜上。」我一見有門兒,急忙使用移山訣將手裏的參籽向它移了過去。什麼日後敬呈之類的全是廢話,仙根靈物尋覓不易,就算機緣巧合的碰到了,誰會跑崑崙山送給它呀。
靈鶴端詳着我送到它嘴邊的參籽,猛然長喙大張吞了下去。向我冷視一眼,調頭向北疾飛而去。
看着逐漸飛遠的靈鶴,我暗自鬆了一口氣,也不敢再指望它送我一程了,它不與我糾纏就夠給面子的了,幸虧它是只扁毛畜生,這要是人的話,就沒那麼容易打發了。
終於送走了這個趁火打劫的掃把星,哪裏還敢耽擱,直接縱身而起,向南飛掠。
等到掠出三陽松林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看着逐漸偏西的太陽,真是心急如焚。也顧不得喘氣,甚至連抽煙的時間也節省了下來,傍晚時分才堪堪的趕到了東方朔封刀的龍潭上空,衝下方瞥了一眼,發現鳴鴻刀的氣息還在,不由得安心不少。這把天下第一神刀是金剛炮夢寐以求的兵器,要是被別人給弄走了,我還真沒法和他交代。
聚氣訣聚斂的天地靈氣遠遠無法補充我施展風行訣消耗掉的靈氣,先前的一躍十里逐漸的減弱到一躍五里,等到掠到李自成埋藏軍餉,篡改龍氣的所在時天徹底黑了,而我也實在掠不動了,無奈之下只得落到地面進行短暫的休息。看來淡紫色靈氣調御天地靈氣還是有所局限,先前自己為太歲護法使得靈氣大損,而今千里急奔更是大耗真元,儘管自己一路上一直捏着聚氣指訣,但是靈氣卻一直是入不敷出。
一支煙抽完,抬起手腕一看已經快七點了,還有兩個多小時就是亥時了,而前面還有五百多里的路要趕。
想到此處哪裏還敢休息,急忙揉了揉極為酸痛的雙膝,再次捏訣躍起,瘋狂的向南飛掠。可惜的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到了晚上竟然起了風,一試之下還是南風。我無奈的苦笑搖頭,頂風而行,速度更加緩慢了。
極為勉強的掠出兩百餘里之後,自從衝破紫氣玄關之後一直沒有出現的情況出現了,本體靈氣徹底枯竭了。
靈氣的枯竭使得自己暗暗皺眉,咬牙橫心開始抽調本命真元。俗話說「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男子漢大丈夫答應的事情就是欠下的債,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自食其言。就算是將本命真元耗光,我也得趕過去!
竭盡全力的又躍出百里,只感覺天空中的風向變了,颳起了微微的北風,不知為何風中靈氣十分的充盈。
我抬手看了看手腕,指針已經指到了九點位置,時間到了。
藉助了輕微的北風,飛掠速度微微加快,還有兩百餘里,順風前行很快就可以趕到了,現在唯一期盼的就是白九妤所說的亥時是十一點而不是九點,因為太歲的應難天雷是遲了一個小時的,因而也希望白九妤的度劫天雷也能夠晚一點兒到來。
可惜的是,事實並非如此,就在我勉強的掠至距白九妤所住村落不足百里的時候,風停了,而前方天空上開始聚集雷雲,原來先前我所感受到的充滿靈氣的北風,是天劫聚斂靈氣的徵兆。
看着前方上空快速聚集的雲層,我拼命的抽取着已經產生異動的本命真元,向雷雲聚集的方向沒命的狂奔,剛掠出沒多遠,前方就響起了天雷之聲。
看着轟鳴而下的天雷,我心如刀絞,白九妤的雙腿四百年前就已經癱瘓了,自身靈氣運轉不靈,要想自己抵禦天雷無疑是螳臂當車。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自言自語的落地借力,再次沖天而起。
雷鳴之聲不絕於耳,陣陣轟鳴在我聽來猶如錐心重錘,使我已經極為不穩的本命真元更加散亂,短短的八十餘里竟然用了一個多小時才勉強趕到,到了最後我本命真元也幾乎枯竭,到最後已經無力躍起,只能費力的在林間奔跑。
等到自己踉踉蹌蹌的跑到村落中央的石台時,只間石頭四周密密麻麻的匍匐着一大群的狐狸,一隻嬌小的白狐躺臥在石台正中一動不動,石台上隱約可見斑斑血跡。
我急忙抬頭望向天空,發現雷雲並沒有散去,而是在急劇的增厚,這是度劫天雷最後一擊的徵兆,這說明白九妤並沒有死,因為度劫天雷是不會轟擊屍體的。
看着隱約已呈下擊之勢的天雷,我急忙捏訣試圖掠上石台,一捏之下才發現不但靈氣已經枯竭,連本命真元都已無法抽取,無奈之下只得邁步向石台跑去。就在自己跨上石台的一剎那,天雷轟鳴之聲響起,巨大的雷光疾劈而下,我來不及多想,急忙抽出九陽拂塵向閃爍的雷光迎了上去,本想以自身靈氣作為緩衝然後將其移走,一接之下卻發現自己一絲靈氣也無法抽調,心驚之下。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巨大的雷光將自己手裏的九陽拂塵劈做粉末,緊接着就感覺五臟六腑一陣劇痛,鮮血破口而出。
強行穩住搖晃的身形,低頭看向石台之上的白狐,發現它正拖着兩條癱瘓的後肢向我爬來,嘴唇顫動似乎在說着什麼,但是我卻完全聽不到它的聲音。
剛想沖它擠出一絲笑容,卻感覺喉頭又是一甜,鮮血再次噴出,再也站立不住,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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