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進寺門,只見寺院四周的廂房和大殿後的僧舍全無光亮,也沒有人體氣息,惟獨大殿之上人氣涌動,看來和尚們全都跑大殿去了。
「喂,砸場子的來了,快出來。」兩人等了片刻不見僧人出來,金剛炮有點急了。
金剛炮叫喊之後也沒有什麼動靜,和尚誦經的誦經,敲木魚的敲木魚,根本就不理會我們,倒把我們兩個給晾院子裏了。
本來氣勢洶洶的跑過來找茬結果遇到了這麼個場面,一下子就把我們給難住了。我環視左右並沒有發現明惠禪師的氣息,難道老東西躲出去了?
「這咋辦?」金剛炮也不知從何下手了。
「進去看看。」我說着信步走向正北的大雄寶殿。只見大殿之上地藏王菩薩鎦金法像寶像莊嚴,香案上供奉着幾盤素果。下方有行有列的盤坐着數十個和尚,前排三個紅衣和尚,其中還有一個躺在地上的,後面的這些大多是灰衣僧人和沙彌,門口處甚至還有幾個不會念經的頭陀,應該是燒火作飯的角色。
我走上前去,只見躺在地上跟條死魚似的正是鑒性,左邊的那個腦袋上有個大包,不問可知就是鑒真,右邊則是白天沒有露面的鑒空。
「鑒空師傅,你好啊。」我沖鑒空開了口。好孬也算半個同事,儘管我當初對人家不太友好。
我開口之後,鑒空並沒有搭理我,依舊垂眉誦經,連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的,看樣子當初那顆百年參籽是餵了白眼狼了。不過也別說人家不理我,當初踹人家的時候那可是鉚足了勁兒的,打一巴掌再塞個甜棗,人家能原諒我才怪了。
「都他媽的聽着,別給老子裝啞巴,今天不把人交出來,牛爺燒了你們的和尚廟。」金剛炮見我熱臉貼了人家的冷屁股,噌的一下火就上來了。
金剛炮喊完,和尚沙彌根本不為所動,經文照誦不誤。
「我讓你敲!」金剛炮怒火上涌,運起硬氣功將鑒真敲打的那個木魚砸了個粉碎。
木魚被金剛炮打碎之後,鑒真將砧槌放下,雙手合十依舊頌經不止,眾僧彌高昂的頌經之聲搞的我和金剛炮心煩意亂。
「如此冥頑不靈!老牛,放火燒了他們的寺院!」我佯裝作態,意欲恐嚇。
「我早就有這想法了,就怕你不同意,嘿嘿嘿嘿。」金剛炮說着掏出打火機尋找引火之物。
「鑒真,把你師傅叫出來吧,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他一走了之把你們留下來當替死鬼,這師傅當的可真有水平。」我沖閉目念經的鑒真說道。
奈何我有千條妙計,他有一定之規。不管我怎麼說,這幫和尚就是不開腔。
就在我無計可施之時,只聞到一股濃重的煙味從身後傳來,轉身一看,金剛炮已經把佛像上的錦傘給點着了。
「你還真燒啊。」我見狀急忙使用移山訣將錦傘扔出了大殿,大火要是真燒起來,這數十個和尚逃了還好,萬一不逃,燒死一個倆的又麻煩了。
「不是你讓我燒的嗎?」金剛炮坐在佛像腿上一臉的委屈。
看着佛像上的金剛炮,我靈機一動計上心來,縱身跳到了地藏王菩薩的法像頭頂翹起了二郎腿,「老牛,給我顆煙抽。」
金剛炮見我坐到了佛像頭上,頓時哈哈大笑,後面那幾個定力差的頭陀發現了我們對佛像的不敬之舉,忍不住高聲叫喊讓我們下來。
我自然不會聽他們的,我是中華人氏,截教門人,信奉的是太上大道君通天教主。你們的外國菩薩跟我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頭陀的喊聲驚動了念經的僧人,諸多僧人睜開眼睛見我和金剛炮坐在菩薩的法像之上,忿忿的出聲呼喝,頌經之聲頓時不成章法。
「阿彌陀佛~」鑒真和鑒空同時出聲高頌佛號,本來還忿忿欲起的僧人聞至急忙盤腿而坐,一時之間頌經之聲又起。
和尚念誦的經文都是梵語,嘰里呱啦的我一句也聽不懂,金剛炮更是聽着心煩,終於忍耐不住了,站起身施展移山訣試圖移動佛像,奈何佛像沉重,竟然移它不動。
我見狀急忙從佛像上跳了下來,兩人合力將法台上那尊巨大的銅製佛像移了起來,一同甩手將法像扔出了大殿。
「哈哈哈哈...哎呀我草!」金剛炮的笑聲嘎然而止。
我急忙回頭,只見大殿外此刻正站立着一位眉發皆白的老年僧人,左手上翻,將我們先前扔出大殿的菩薩法像凌空托起。
殿外的老年僧人頭上彩氣縈繞,面容消瘦,身形枯槁,身穿一身五彩袈裟,腳上踩的是百衲僧鞋,右手一串碩大而晶瑩的念珠正緩緩而動,面容平靜而慈悲,就連我這種外派門人也不得不驚嘆其寶像莊嚴,氣息祥和。
「他就是那個明惠?」金剛炮轉頭看着我。
我默默點頭,這個老和尚的氣息已呈彩色,說明此人修行之精深,佛法之玄妙絕非我和金剛炮兩人所能望其項背,看來今天沒什麼好果子吃了。
「阿彌陀佛。」明惠禪師垂眉念頌佛號,大殿內的眾僧聞至也齊聲來了一句阿彌陀佛,聲高響大,震的我心中一悸。
「明惠大師,貧道是碧游宮座下紫陽觀的道人,此次前來是為了討回亡妻魂魄,望大師慈悲為懷,交還貧道。」我聲凝紫氣壓住了眾僧的那句阿彌陀佛。我雖然未着道袍,但紫陽觀弟子皆是道人,我自稱貧道也理所應當。最主要的是跟這位佛門大德說話如果以我自稱稍顯失禮,以晚輩自稱我又心有不甘。
「阿彌陀佛,兩位道長弱冠之年便已應難入道,截教道法確有其過人之處。」明惠禪師手托菩薩法像走進了大殿,行動偏倚,竟然是個瘸子。
「明惠大師,亡妻新喪,貧道情急之下冒犯了諸位師傅,還望大師將亡妻魂魄交還貧道,貧道自當投桃報李,還令徒七屬陽魄。」我開門見山的提出了交換條件,內心暗暗戒備,防止他突然出手搶奪鑒性的七魄。
「阿彌陀佛,善惡終有報,天道有輪迴,鑒性前世犯了殺戒,今世該有此劫,還與不還全在小道長一念之間,」明惠禪師走到法台前舉重若輕的將菩薩法像歸於原位,上香過後才再次開口,「小道長妄施逆天之技為令室招魂引魂,使其雙魂合一。恃道改陰陽,施術逆乾坤,已然犯了修行大忌。若再強留令室陰魂於陽世,天理不合於前,自墜修為於後,實為大大不智,阿彌陀佛。」
「明惠大師,數年前你就跟貧道說過這些大道理,這幾年貧道我行我素率性而為,也未見有什麼災禍,鑒性的七魄要與不要隨便你,亡妻的魂魄你必須交還貧道,不然貧道兄弟二人今日要向大師及諸位高足討教一下佛法神通了。」我背手而立,神態傲然。
不管明惠有多厲害,我和金剛炮還不至於被他嚇走,打的過要打,打不過也要打!之所以要扯上他的弟子門人,為的也是讓他有所顧忌,截教可不講究單打獨鬥那一套,他能保住自己可保護不了門下那麼多的弟子。
「阿彌...」明惠雙手合十剛準備說話,金剛炮就不耐煩的打斷了他,「你個老東西,阿你個頭啊,快點交人,我倆打不過你可打的過你這些草包徒弟,到時候一個個的全給魂魄弄走,看你個光杆司令還牛逼啥。」
明惠禪師聽到金剛炮的話轉身凝視着他,金剛炮鼻翼一抖,歪起了脖子。
「阿彌陀佛~佛曰「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王氏坤魂是老衲送入陰曹的,兩位小道長何故遷怒他人?」明惠禪師又頌佛號。
「好,有種的話你就站着別動,讓我倆砍你個十刀八刀的!」金剛炮雖然混,卻也知道拿話別明惠。我看在眼裏暗暗欣喜,看你個老和尚怎麼回答。
「阿彌陀佛~因果循環,報應昭彰,老衲前生受奸人蠱惑斷去令室慕容氏一隻右臂,數世為之糾結,今日償還於你亦屬因果。」
明惠話一出口,我和金剛炮就愣住了,當年慕容追風下山尋找我的時候受到了三教高手的追殺,被一撇腳僧人砍掉了右臂,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今日的明惠禪師。
「嘿嘿嘿嘿,過去的事情就算了,我先去個廁所。」金剛炮笑嘻嘻的走出大殿,捏訣凌空而去。
我太了解他了,這傢伙肯定拿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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