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劍高歌 第十六章 人生長恨
第十六章 人生長恨
密室內只有三個人，贏禎、高歌、梅卿卿。梅卿卿雖然和贏禎的交情日深，在這方面卻從不多言。她對於軍事政治，都沒有任何興趣。
說是開會，也只是高歌和贏禎兩人商量。至於阿房，除非贏禎主動詢問，照例是不會幹涉任何贏禎的決定。
「軍心可用。」對於之前的大會，贏禎自己評價道。
高歌點頭認可贏禎的說法，「的確，百年來的辛苦，在這一刻終於見到了成效。雖然還有一些人別有異心，不過這些人都不足為患。谷峻，鄭暉十名大隊長，都值得信任，參謀部禹城、周一飛，都是機敏多智，人又沉穩，可堪大用。只要牢牢掌控這些軍官，就算人搗亂，也掀不起風浪。」
人心隔肚皮，誰也不知道別人在想什麼。高歌也不擅長揣測人心，但他有入微的劍意，能夠洞察一切心意上的波動。
在大會上，高歌可以輕易的觀測到一萬多人的心裏狀態。雖然不能知道對方具體想的什麼，卻可以通過神魂波動來分析，對方現在的心裏狀態。
心懷鬼胎的，和真心實意之間，還是有着巨大差異的。高歌所提的這些人，都是經受住了考驗值得信任的人員。
實際上，這些軍官大部分都值得信任。因為他們的權勢都是贏禎賦予的，離開了贏禎，他們的權勢就成了空中浮雲。大家都是同級力量，你有什麼資格統御別人呢！這種信任，也是建立在雙方共同利益基礎上。
雷霆軍這方面的已經沒有問題，贏禎就掌握了絕對優勢的軍力。贏武雖然是第一軍的軍長，但他沒有足夠的名分，也無法動用帝國的大軍。
只要把幾名大乘仙尊除掉，贏禎率領雷霆軍出擊，就能把戰亂控制在最小範圍內。攀附贏武的那些權貴軍人，都不足為患。
在高歌心裏，反倒是很希望藉機清理一批權貴。對於帝國來說，這些權貴們就如同寄生蟲般，貪婪的吸收着帝國的血液，卻不知收斂，直到把自己撐死為止。
這是一個變革的好機會。高歌心中暗暗的想着。但在這點上，高歌是不會和贏禎討論的。出身皇室的贏禎，和所有權貴都能扯上關係。大刀闊斧改革，不知道會觸動多少人的利益。
他們聚集起的力量，就是皇帝也不能小看。因為皇帝的權勢，就是以這群人為根基的。贏禎現在的權勢根基卻建立在雷霆軍、阿房宮之上，正是清理這些毒瘤的良機。
當然，這樣的清理，同時也是贏禎的政治需要。一萬兩千名元嬰級的天罡戰士，該如何安置！所有的位置，都站的滿噹噹的！應該如何讓雷霆軍的軍人們滿意？必須要清理掉一批人，空處足夠的位置，滿足雷霆軍需要的同時，也讓他們必須要依附贏禎，才能名正言順的享受一切利益。
贏禎不是想不到這些，只是她性子寬厚，總想着徐徐圖之。
高歌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政治家，他甚至不懂政治。但沒關係，他有足夠的力量，讓世界按照他的意志運轉。
「我先回天靈星看看現在的形勢，根據具體的情況，我們在再來制定計劃。」高歌說道。「有阿房前輩在，雖然隔着時空屏障，我們都可以建立聯繫。關鍵的時刻，還可以接應我。」
高歌獨自行動，贏禎不禁有些擔心。但她和梅卿卿跟在身邊，也只能是影響高歌發揮。而高歌之前殺了兩名大乘仙尊，也展示出了足夠強悍的戰力。
梅卿卿也明白這一點。她雖然是化神強者，卻連一件合用的九階法器都沒有。在大乘級的戰鬥中，根本發揮不了作用。
高歌的手上還有兩件九階法器，風火山林刀，元屠劍。但這兩樣全不和梅卿卿的路子，勉強使用，不但無益，反而影響梅卿卿的法訣變化。
「不用擔心，在天靈星內，幾名大乘仙尊受到巨大限制。要殺，也是我殺他們。」高歌自信的說道。
「臨走時，我把天罡核心植入你神魂中。天道歸元劍此後就不宜變化，只能作為天罡核心來轉化法力。有了這個核心，又有天道歸元劍的融合，隨着時間變化，你的元神會逐漸強大，最終和達到真正的化神水準。」高歌想在走之前，把贏禎化神的事搞妥，他才能走的放心。一旦雷霆軍有變，或是其他變故，贏禎好有應變之力。
說起改造來，贏禎也還是有些不放心。那可是化神啊，和元嬰是決然不同的兩個概念。最重要的是，天罡化嬰丹早已有之，卻從沒有聽過誰能製造化神的。哪怕是對高歌再有信心，她心中也不免有些惴惴。
「乖乖、不用怕，一點都不痛！」高歌嘿笑着調戲起贏禎來。
贏禎玉容緋紅，「去，我只是有些緊張。不是怕！」
高歌道：「不要拖了，越拖變數越多。」說着又對梅卿卿道：「卿卿，你來主持軍隊的日常工作，最慢兩天也好了……」
梅卿卿淡然點頭，「好。」雖然不喜歡處理軍務，但一百年下來，對於這些也極為熟悉，暫時處理幾天絕不會出什麼紕漏。
白茫茫的空間中，高歌滿臉肅然的和贏禎相對而坐。兩個人都是雙目緊閉，贏禎的雙眉微蹙，露出一絲痛苦的意味。
在贏禎的金色識海內，贏禎的元神釋放着湛然的金光，天道歸元劍化作的一顆金光閃閃的寶珠徐徐從贏禎的眉心處向內滲透。
天道歸元劍內的強大法力波動，被贏禎的元神本能的抗拒着。元神的本能，是贏禎也難以控制的。贏禎只能是壓制着元神的法力波動，避免法力對抗升級。
高歌暗自嘆氣，前些時候吧贏禎的元神洗鍊的過於純粹，才會導致元嬰自發的抵抗外力。好在天道歸元劍本就是贏禎的本命法器，其中雖然包裹了一顆舍利，卻不會引起元嬰的強烈抵抗。
植入天罡核心一萬多次，接受了分身記憶和經驗的高歌做這個早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何況他修為精純，遠不是分身所能比擬。再有斬神劍相助，劍意入微，能從最細微的層次進行操作，確保成功。
不過，元嬰和化神終究相差太多。化神級的天罡核心，涉及到元氣反應、法力凝結、元神接受程度等種種方面，複雜無比。也只有高歌這樣神識強大，又有無相神光輔助，才能遊刃有餘的處理這些問題。
植入天罡核心後，異種法力波動和贏禎的元神很難自動融合。高歌還要以入微劍意一一梳理其中變化，引導贏禎的神識和天罡核心建立緊密連接，並運轉法力，驅動天罡核心運轉，檢查其運轉變化，是否會危及到贏禎的元神。
這些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繁複無比。以高歌強大的神識，也要全神貫注，不敢有任何分心。在阿房宮內部的空間，安全還是能得到保證。因此高歌可以心無旁騖的工作，不用分心警惕外面的情況。
在阿房宮的深處，另一個空間層次中，阿房正和另一個人在關注着高歌的情況。從感應來看，高歌已經完全沉浸在識海中，對外世界沒有任何感應。對於高歌這樣的強者來說，可以說是他最為虛弱的時刻。
「你說，我現在侵入他神魂，奪舍的機會有幾分？」威嚴的聲音，金黃的龍袍，雍容貴氣的面容，這人正是已經死亡的贏明。
淡黃宮裝的阿房微微皺眉，「一分機會也沒有。」
贏明苦笑道：「有你的幫忙也是如此麼？」
阿房搖頭道：「高歌的神魂堅韌無匹，就是大日法王、青衣修羅兩個大乘的元神也無法壓制他，你重傷垂死，怎麼可能成功奪舍。還沒進前，被斬神劍劍氣一掃，就魂飛魄散，再留不下任何痕跡。」
贏明嘆了口氣，「不過是隨便說說，難道真去奪舍麼！神魂本源都破碎了，就是勉強找人奪舍，也是活不了幾天。」贏明這麼說，也不過是對於高歌的幾分怨念作怪。幾個子女被高歌殺了大半，贏明心中怎能沒有恨意。
阿房道：「你要是安心靜養，在我本源空間內，宇宙法則都難以作用，活個百八十年還是沒問題的。」
贏明不以為意，「在這個空蕩蕩的世界裏，活的再久又有什麼趣味。只要能看到贏禎為我報仇，就可以心滿意足的去死了。」
作為一個皇者，贏明對於生死並不介懷，只是被人殺的神魂破散，狼狽而逃，贏明卻是咽不下這口氣。因此苟延殘喘，就是想看看他仇人們的下場。
阿房淡然道：「隨便你了。」作為器靈，阿房最重要的職責就是幫助現任皇者，贏明既然願意把皇位傳給贏禎，他的選擇就和阿房沒有多少關係了。
贏明突然失笑，「玉真慧這個賤人，贏武這個逆子，神秀這個賊禿，高歌要回去了，看你們怎麼倒霉！哈哈……」慧妃和贏武的背叛，是贏明最難以接受的。提起他們，禁不住滿腔恨意，失態咒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