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劍高歌 第四章 八歧大蛇的要求

    第四章 八歧大蛇的要求

    黑暗的世界，並不只是單純的沒有光，那黑暗粘稠而熾熱，就如同無形的岩漿般。高歌身陷其中，呼吸斷絕，周身如被火炙，無形火氣直透進識海，讓他元神似乎都要燃燒起來，但越是熾熱，高歌的心卻越是冰冷。

    好在有法力自行運轉，九曜神劍的無形劍氣護住了身軀，不受外物所傷。

    粘稠的黑暗，不但限制了高歌身體，連強大無比的神識也受到了極大的限制。高歌的神識範圍勉強能夠感應方圓百里的情況。

    往日裏高歌的靜心進行漫遊，神識可以到達十萬、百萬里外。整座天靈星，也仿若掌中之物。天地收與一心，這種強者的境界，很讓人迷醉，也讓人滋生出無窮的信心。

    在這個黑暗世界中，高歌引以為傲的神識感應，卻被限制到極低的水準。這就像從大海中搬進了泥塘，這其中的差距感，不但讓人不習慣，更會對身心都有着極大的影響。

    「這是哪裏？」高歌身旁的梅卿卿問道。

    在這個世界裏，粘稠的黑暗甚至阻止了聲音的傳播，梅卿卿只有通過神識，才能和高歌建立聯繫。

    梅卿卿說話間，銀色的雙翼猛然一振，清冷明澈的銀色冰魄神光把黑暗推開來。朦朦的銀光形成一個方圓十米的光球，梅卿卿的身形飄渺如仙，愈發映襯的周圍的黑暗幽深污穢。

    梅卿卿微微蹙眉道：「這裏很奇怪啊！」她發出的冰魄神光，按理說可以遠及百里之外。但這個黑暗的世界，似乎能吞噬一切光芒，甚至能夠無形間消弭劍氣。

    她和高歌穿越空間時，一股法力覆蓋在空間通道上。事發倉促，梅卿卿也不及做出任何調整，直接被法力牽引到了這裏。在幽冥血域中獨自待了幾百年，梅卿卿神經早變得異常堅韌。但這個世界的確是詭異，讓她也覺得非常的不舒服。

    高歌隨意的打量着周圍，一邊道：「這裏，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在那個傢伙身體內吧！」高歌雖然沒有確定，但梅卿卿卻已經相信了九分。

    能在最後一剎那阻止空間法陣的變化，對於時機的把握，對於空間法術的把握，都展現出了上古妖獸的真正威能。

    如此強大的妖獸，以自身為基礎，構建出一個簡單的世界，並不是不可能的。眼前的世界，絕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世界。尤其是那股侵蝕神魂的幽冥魔火，讓身為化神的她都要全力抵抗。也只有八歧大蛇體內，才會有如此濃厚純粹的幽冥魔火。

    「它想幹什麼？」梅卿卿有些不解。要知道，她和高歌都是化神級強者，八歧大蛇雖然強大，想要對付他們兩個也不能穩操勝券。硬把他們留下，難道真要分一個生死？這對雙方都沒有任何的好處。以八歧大蛇的智慧，不會看不到這一點。

    「誰知道，看樣子不是想請客吃飯啊！」高歌說了句不好笑的笑話。「喂，大蛇，你想幹什麼？」高歌的詢問通過神識傳遞出去，在這個世界中迴蕩起來。

    沉默了一會，黑暗中傳來八歧大蛇的回答，「想和你們商量一些事。」

    高歌道：「商量什麼？說來聽聽……」大家往日無讎、近日無怨，高歌可沒有和八歧大蛇拼個生死的打算。八歧大蛇當然不值得信任，可先聽聽總沒有問題。

    八歧大蛇道：「你們為我取的天叢雲劍過來，我就放了你們。」

    高歌有些好笑的道：「你把我們困在這裏，如何幫你取天叢雲劍？」

    黑暗中八歧大蛇沉默了一會，「讓我在你們神魂上種下一道幽冥魔火的種子，你們就可以走了。等取到天叢雲劍，我在為你們解開幽冥魔火的禁制。」

    高歌笑了，笑的很開心。

    八歧大蛇雖然沒有在修真世界真正的生活過，可高度的智慧，還有億萬信徒複雜的信仰，卻讓它對修者的內心世界並不陌生。

    它察覺到了高歌笑容中的譏諷和不屑。「怎麼，你們不願意麼？」這個時候，八歧大蛇的情緒已經變得很狂躁了，神識傳遞的信息如同山洪暴發般，帶着沛然而洶湧的力量，向着高歌和梅卿卿襲來。

    黑暗依舊，可那黑暗中洋溢出的狂暴、兇猛乃至於毀滅味道，讓高歌和梅卿卿兩個人都感覺到了強大的壓力。

    梅卿卿發出的冰魄神光的光芒，就如同狂風中一團火焰，隨着那狂暴的神識起伏波動，看上去搖搖欲滅。

    一個黑色人影自黑暗中凝結成形。當然，在幽冥魔火組成黑暗中，梅卿卿也無法發現黑色人影的蹤跡。但高歌的強橫而神妙的神識，卻精準的捕捉到了黑色人影的存在。

    從形態上說，黑色人影和正常人體形態很相似，四肢俱全，有一個三角形的頭顱，雙眸只有針尖般的一點綠光，沒有眼白也沒有眼皮。鼻子扁平，幾乎只有兩個黑洞。嘴巴巨大，腦袋長了七條黑色的細小蛇頭。咋一看上去，就像是七個胡亂飛舞的髮辮。整個頭部都被指甲大小的細碎黑色鱗片所覆蓋。

    高大強壯的身體，更是全部覆蓋着小孩手掌般大小的菱形鱗片，層層相疊的鱗片，看上去就像是一套魚鱗甲般。不用說，它一定是八歧大蛇的變化後的法身了。

    它的形態雖然接近人類，但在具體細節上，它和人類沒有任何共同之處。能夠變身的妖獸雖然都會多少有些妖獸的本相，但像它這般沒有人樣的卻非常的稀少。

    高歌知道，這不是八歧大蛇修為低，無法真正擬化出人態。而是它的天賦實在是太強了，擬化出的人體自然帶着種種異常。

    出現的人形並非是八歧大蛇真正的形體變化，而是他神魂形成的一個投影。高歌早看出八歧大蛇是被禁制住了身體，根本無法自由變化。這個神魂投影相當於一道分神，真要被殺，也會重創八歧大蛇。

    八歧大蛇所化的人身在黑暗中陰冷的道：「你們不要以為是個化神，就可以和我講條件。萬年以來，我吃的化神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尤其是女化神修者，以交合之法吸食她的精髓，嘖嘖，那味道可不是一般的***所能比擬的。還真是以為自己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可笑。」

    說起這些話來，八歧大蛇神識自然透出的淫褻、邪惡味道。梅卿卿明眸一凝。她到不是害怕，而是最反感這種淫褻下流的東西。

    高歌和梅卿卿不用互相交談，也不用任何的身體動作或是眼神交流。兩個人在戰鬥的時候，自然啟動了心有靈犀的玄妙靈覺。只要願意，就可以通過玄妙的靈覺向對方傳遞心意。

    因為神交而來的特殊感應，卻是黑暗世界也難以阻擋的。當然，這種靈犀相通，是極為耗費心力的。而長時間的心靈相通，意志薄弱者自然被強者同化。所以不到必要，兩個人也不會以這種方式交流。

    之前擊殺上泉信，就是這種奇妙的聯繫，讓兩個人配合無間。在八歧大蛇的黑暗世界中，兩個人自然要時刻保持最緊密的聯繫。之前的對話，到有大半的在講給八歧大蛇聽的。

    感應到梅卿卿的憤怒，高歌安慰她道：「不用生氣，它本就是個野生雜種，根本就不是人，沒必要用修者的道德去要求它。」

    高歌說的這些話都用神識傳遞到四方，也不虞八歧大蛇會聽不到或是聽不懂。

    化作人形的八歧大蛇大怒，周身的黑色火焰猛然熊熊燃燒起來。它雖然是生自幽冥魔火之中。可在上古之際，多有傳聞它的一隻妖龍和地獄九頭蟲雜交而生。

    作為妖獸，八歧大蛇當然沒有修者的禮義廉恥。但作為最頂級的強大妖獸，擁有高度智慧的它自然有強者的尊嚴。當然不允許有人這樣說它。

    「真是有膽！等抓到你，我一定要把你的神魂放在幽冥火焰中個煉上一千年，在把這個女的變成一隻淫獸，每天和億萬信徒進行交合。讓你們永遠活在最痛苦的深淵中，不能解脫。」八歧大蛇知道人類修者的弱點，尤其是梅卿卿剛才的情緒波動，因此一開口就是最為惡毒的懲罰。當然，它也有能力做到這一點。

    雖然被上古的禁制關押在了聖山地底岩漿湖中，可因為黑龍會變態的信仰，卻讓它意外的獲得了信仰之力。

    問題是，它是被動的吸收信仰之力。和光明教的光明聖皇相比，它根本沒有完善的汲取信仰力量的法門，大部分信仰都會被浪費，只有符合它淫虐、狂暴、凶戾、毀滅的信仰，才會被吸收。

    幾千年積累下來，它獲得力量的同時，也為這些污穢的信仰所污染。已經越來越墮落，甚至被封印的神魂本源也被污染。永遠沒有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脫困而出。

    八歧大蛇的一部分神魂被封印在了天縱雲劍中，若是能拿到天叢雲劍，神魂融合，還有幾分機會斬斷神魂上的禁制，得到自由。

    高歌和梅卿卿的修為，讓它看到了希望。只是它雖然有智慧，本身卻是秉承淫邪、凶戾、毀滅而來，想讓它好言誘騙別人，那違背了它的本性，墮落的神魂，也無法做出那樣的承諾。

    八歧大蛇發出的惡毒威脅，配合着它散發出的毀滅神識風暴，發出了第一波正式的攻擊。

    事已至此，雙方也再沒有交流下去的必要。

    唯一需要交流的，就是武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