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軍主帥,但卻在最重要的決戰時刻不能與士兵同在,就算因此被大加指責也是沒話好講,雖然說正面臨攻擊的北門天關守軍沒什麼人在乎此事,但感受到西方不住傳來的肅殺軍氣,妮兒就忍不住開始責備自己。
(我……我也很想去啊,只是現在被困住,根本就跑不了嘛!)
儘管定義上有點問題,但妮兒現在確實是被困在此地,沒法趕回北門天關。
「宗次郎啊,姊姊現在有急事,可不可以先離開,等到事情辦完了,再回來陪你玩呢?」
「不要!」
強硬而毫不妥協的口氣,再次粉碎了妮兒的小小希望。
因為知道今天大概會爆發戰爭,在這樣的情形下,別說等待戰事完結,要是直接死在戰場上,那就永遠也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因此,妮兒一大早就溜了出去,到基格魯與宗次郎話別。
依照往常,妮兒帶了一些小面點,看着宗次郎慢慢地把東西吃完,又幫他梳理了一下頭髮,就想要趕回北門天關,哪知道卻被宗次郎攔住。
相處以來的習慣,讓妮兒很熟悉這幾乎可以說是宗次郎招牌動作的摟抱。不發一言,冷不防地從後頭一把抱緊腰部,整個人撲了過來,就像是某種藤蔓植物一樣緊緊黏住,讓宿主無法掙脫。
「宗次郎,拜託啦,姊姊是真的有急事,你鬆開手,讓姊姊先離開好嗎?」
「不要,如果一鬆手,姊姊就會跑掉,我可能再也看不到姊姊了。」
對着那張依戀不舍的俊美臉龐,妮兒還真是不忍心將他用力推開,只是,當時間慢慢過去,曉得已經不能在這裏多耗,想要推開宗次郎,趕去參戰的時候,妮兒才驚訝地發現,那雙緊緊抱在腰間的瘦小手臂,力氣竟是大得異常,讓自己無法將之扳開。
自己是天生神力,宗次郎小小年紀,沒可能力氣比自己更大,最可能的理由,就是他運氣而增加的力道,雖說早聽說他有習武,但看他的樣子,實在不像是有多強,卻估不到他這樣有力氣。
嗯,想起那天他用木棒痛毆那頭蝙蝠貓的力道,就覺得亂恐怖的。除了力氣,宗次郎的個性也大有問題,從那天的事情之後,自己就漸漸接觸到他溫和外表下的另一面。
雖然平常一副很可愛很可愛的樣子,但這孩子卻有着與外表不符的激烈個性,這麼說或許有點奇怪,但是妮兒注意到,宗次郎的情緒落差非常大,前一下子還是高興,後一下立刻切換成憤怒、哀愁等不同的情緒,落差之大,簡直就像是之前的情緒反應全不存在。
當自己說些有趣笑話,他很快就露出了笑臉,前彎後仰地笑得十分開心,但當自己跟着說一些心裏話,他也立刻露出憂愁的表情,像是很為了自己擔心一樣,幾乎要落下眼淚。這些反應都沒有表錯情,但感覺就是很奇怪,人是有感情的動物沒錯,可是也因為這樣,一個正常人是不可能這麼又哭又笑,情緒急遽變化,而且還非常認真。
因為這樣,妮兒感覺很不對勁,越是與這孩子相處,越是感到一股說不出的怪異。她當然不會因為這樣就把宗次郎當作是敵人,但卻因此而多了兩分戒心。
原以為這樣的戒心沒有必要,但當與男孩水晶般澄澈的眼神一接觸,她就對自己的先見之明暗自慶幸。
「小姊姊,你要丟下我……一個人跑走了嗎?」
兩手緊緊摟着妮兒腰部,男孩的表情顯得無限依戀,像是一頭捨不得母親的小羊兒,任誰看了都會愛憐不忍,但正是因為妮兒與他有過一段時間的交往,所以才會看見一些別人看不出來的東西。
儘管表情還是那麼可愛,但是那雙眼神卻似曾相識,妮兒不會忘記,上趟蝙蝠貓抓傷宗次郎手臂時,他也露出了同樣的眼神,而在這樣的眼神之後,他作出了什麼事。那種保持着輕輕微笑的感覺,卻把貓兒打得遍體傷痕的畫面,從此讓妮兒深深地在心中警惕着。
(宗次郎是個好小孩,不過有些時候可能比恐怖份子更危險,講話上還是小心一點,不要太得罪他……)
正自煩惱,卻苦無良計脫身,卻看到那頭被稱作「小雷」的蝙蝠貓,趾高氣昂地在前方走來走去,一雙金黃色的眼瞳,很得意地瞥視過來,似乎在嘲弄說「死心吧,只要被這傢伙一抱,沒有人能跑掉的」。
(開什麼玩笑,連貓都可以笑我了嗎?如果是打仗遇到強敵那還有話說,被一個小鬼給困在這裏,這太丟臉了吧!)
沒法有什麼動作,妮兒索性擺出一副笑臉,對着蝙蝠貓招手。宗次郎很重視這頭壞脾氣的蝙蝠怪貓,把它弄過來,分散宗次郎的注意力,自己就有機會可以開溜了。
「小雷,過來這裏,你可以坐在漂亮姊姊的大腿上喔……」
妮兒本來就以自己的一雙美腿而自傲,如果是誘惑源五郎,肯定他會像一條餓犬一樣流着口水撲上來,但對於一頭不具審美觀的動物,妮兒就不是那麼有自信。因此,當那頭蝙蝠貓慢慢踱步靠近時,妮兒真是感到莫大的成就喜悅。
(啊!即使是在貓兒眼中,美人依舊是無比燦爛。女性的美麗,就是這世上所有生物的共通價值觀啊……)
這個明顯是自我陶醉的想法,不但欠缺證實,而且實在是高興得太早了,妮兒方自欣喜,靠近身來的貓兒,忽然露出一種詭異的笑容,眼神中更出現了那種極度嗜血的凶戾之氣,總算妮兒早一步察覺,兩手急拍地面,整個人趁勢急急後飛出去,勢道之急,甚至還撞斷一根樹木,若非如此,她那截細緻光滑的粉嫩大腿,絕對不只是一陣熱辣辣的摩擦疼痛,而是被利爪勾出血淋淋的傷痕。
「臭貓!動手這麼歹毒!」
逃過一劫,妮兒又急又氣,剛剛想要過去教訓這頭不識好歹的畜生,腰間忽然一輕,宗次郎已經放開了手,閃電般一抓,將那正快速向外竄躲的貓兒抓回。
「小雷,我以前告訴過你很多次,你這麼粗魯的做法,一點教養也沒有,很不好喔……」
聲音說得輕語細氣,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像是好友間的諄諄告誡,但襯着一聲聲骨頭在巨大壓力下即將迸裂的脆響,就讓旁聽的妮兒不寒而慄。
(不正常。這兩個傢伙太不正常了,宗次郎的樣子也很怪,好像不是在懲戒,而是又逮到可以虐待小貓的理由,所以才一副高興的樣子……)
貓兒烏溜溜的皮毛上,開始滲出斑斑血漬,妮兒瞧得不忍,想要出聲勸阻,轉念一想,這頭蝙蝠貓如此兇惡,活着也是傷人,還是早死早超生,而宗次郎現在把全副精神都集中在那頭貓兒身上,無暇顧及自己,正是開溜的好時機。
屏住呼吸,妮兒慢慢地後退,一步、兩步、三步……退到適當距離後,略為吸一口氣,正要施展天位力量破空而去,陡然聽見一陣高速破風聲,腰間一緊,跟着就是一股大力撞來,讓她站不穩身子,連帶後頭撲來的人,一起滾倒在地。
腦子有點昏,好不容易寧定下來後,發現一雙細瘦手臂僅僅環抱住腰間,又再度給那打死不放手的男孩給纏上了。
「小姊姊,你要去哪裏?這樣子一個人偷跑的動作,很不好喔……」
說話的口氣,眼神中反映出的神采,就像先前與小雷說話的那樣,而腰間幾乎形成痛楚的壓力,讓妮兒心中狂叫不妙。
(不成,再這樣下去,真的跑不掉了……)
勉強鎮定下來,妮兒道:「宗次郎,姊姊現在有事要忙,那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姊姊和你約定,只要事情一忙完,立刻回來看你,好不好?」
男孩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摟緊了雙臂,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憐表情,看着那將要拋下他遠去的無情女子。
(你這個小惡魔,明明最恐怖的就是你,還敢裝出一副完全無辜的樣子,啊!
你還把那頭笨貓抓在手上,它都掙紮成這樣子了,你……你難道完全沒發現,被你掐在手裏的那頭臭貓已經快要斷氣了嗎?)
勸宗次郎把貓放下,險死還生的小雷並沒有什麼謝意,反而像是自尊受到傷害一樣,惡狠狠地瞪了妮兒一眼。這點妮兒當然也不意外,那頭怪貓簡直是世上最不可理喻的生物,自己可不敢奢望會得到它的感謝,更不會再笨到把身體任何一部份靠近它。
「小姊姊要去的地方很危險,如果讓姊姊去了,說不定就再也回不來,以後就沒有人陪宗次郎了。」
這話說得沒錯,但妮兒可不認為自己有那麼差勁。論力量,還有反應,自己在戰場中有足夠的生存條件,所以她開始努力地勸服宗次郎。
「姊姊看起來雖然不怎麼樣,但其實是很厲害的喔,嗯,就好像那邊的那棵樹,你看到了嗎?我只要隨便一掌,就可以把它打得稀巴爛喔。」
好不容易哄得宗次郎放開了手,妮兒到預備發功的目標物前,隨手一掌擊在樹幹上,為了炫耀,她刻意運起天魔功,讓整棵樹由接觸部位開始,迅速地被腐蝕、潰爛,頃刻間便片片碎裂在地。
「看到了吧,宗次郎,小姊姊其實也是很……」
話說到這裏,便拖成了長長的尾音,妮兒的下巴差點掉了下來,看着宗次郎伸出他白皙的小手掌,貼在旁邊的一棵樹上,緊跟着,那棵因為嚴冬而枝葉盡褪的枯樹,快速地重生綠葉,從些許嫩芽開始,只是眨眼功夫,翠綠的葉子便繁密生長,推去積雪,讓整棵樹重新籠罩在一片生意盎然中。
「這是什麼功夫?是超能力嗎?」
聞所未聞,妮兒只是瞪大眼睛,懷疑自己看到的東西,而這綠意並不長久,因為當宗次郎把手一拿開,整棵樹便立刻像是被強腐蝕性液體潑中一樣,出現坑坑巴巴的凹洞,逐漸擴大,一如妮兒早先做過的那樣,潰爛成片片碎枝。
技巧上,兩人可以說是不分高下,但宗次郎多了開頭的那一段變化應用,這點就非妮兒所能及,而且看碎落在地上的木塊,宗次郎的碎屑比妮兒更小,顯然功力更深一籌。
「小宗次郎,你……我都不知道,你居然這麼厲害……」
驚訝的事還不只是如此,因為原本棲息在一旁的小雷,看到兩人這樣一番表演,似乎也被激起了好勝心,不甘示弱地靠近到另一株小樹旁,兩隻貓爪「嗶波嗶波」地在上頭抓弄幾下。
更讓妮兒驚駭的事情發生。雖然速度不像妮兒、宗次郎那麼快速,但那棵樹確實是出現了皸裂、腐蝕的跡象,並在不久之後,碎裂成無數細小木屑,但與兩人不同的是,這些木屑即使已經脫離樹幹本體,仍沒有停止腐蝕程序,幾下子就成了飄散在空中的細細木粉,被風一吹,轉瞬間無影無蹤。
對於看到的東西極度震驚,妮兒差點就跪倒在地上。
(嗚……怎麼會這樣?我的天魔功,居然連一頭蝙蝠怪貓都比不上,甚至可能還輸給宗次郎……我、我的武功到底是練到哪裏去了啊?)
厭惡自己所感受到的無力感,妮兒甚至不敢抬起頭來,耳邊只聽見宗次郎在恥笑小雷,因為儘管它有心賣弄,但小樹的下半部全然無損,這點就暴露了它功力未純,又急欲表現的膚淺心態。
(不行,和這兩個怪物在一起,早晚我會瘋掉,要馬上找機會開溜才行,我……)
腦里才掠過這個主意,忽然聽見宗次郎「咦」了一聲,小雷也像是發現什麼東西一樣,與他一起往上方看去。
妮兒抬頭一看,只見數排鴻雁排成人字形,正由北門天關的方向,朝這邊飛過來。
「啊……季節到了,這些雁兒也要回家了吧,在這麼冷的天裏頭飛行,辛苦它們了。」妮兒喃喃說着,看宗次郎和小雷仍是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幾隊雁兒,好像有什麼東西隱藏在那裏頭一樣,沉吟道:「不過,是有點奇怪,這幾天一直有雁兒飛來,往年也有這麼多的雁兒從這裏回去嗎?」
宗次郎沒有回話,只是靜靜地盯着天上的鴻雁看,直到它們飛過正上方,片刻之後,宗次郎伸出手來,接住某樣肉眼難以見到的東西,握在掌心。
「宗次郎,怎麼了嗎?」
不明白個中玄虛,妮兒不敢冒冒失失地打擾,而當宗次郎在片刻閉目後睜開眼睛,將手掌平平攤開,本來空無一物的掌心,現在卻赫然多了一個三角形的摺紙。
褐黃色的紙,折成三角形的立方體,上頭用紅字寫了密密麻麻的文字與圖形,看起來很是有一種詭異莫名的感覺。而即使妮兒不清楚這東西是一種東方仙術系統內的法器,她也感覺得到,有一股力量波動,正透過這張符紙在運作,隨着力量越來越強,符紙縈繞在一層氤氳紫光中,像是要引發什麼後續效果。
「這是……這到底是什麼……」
妮兒的問句還沒說完,旁邊的小雷卻有了動作。在符紙的紫色光華煥發到最高時,它猛地撲躍了上來,一口就將符紙吞入口中,妮兒方要有所動作,卻看見大量的鮮血,不住從小雷的嘴邊溢了出來,驚人的出血量,絕對超過了一頭貓的全身血量。
接觸到鮮血之後,小雷的一雙貓瞳中,散着碧油油的綠光,像是因為再次飽嘗生人血液,而感到雀躍的狂喜。眼瞳一瞪,背後翅膀一拍,就朝西方飛躍過去。
「小雷,我不許你隨便亂吃東西,你答應過我的!」
宗次郎嚷了一聲,隨後追了過去,也當他開始全力奔馳,妮兒才再次驚於這孩子的實力,竟似不遜於己,而在力量運用上,甚至比自己更高一籌。
一步、兩步,當第三步跨出,宗次郎已經從妮兒身邊掠過,速度更是陡然倍增,像是一枝離弦之箭,筆直地朝小雷去的方向追了過去。這樣的速度,在看習慣源五郎九曜極速的妮兒眼中,並沒有多稀奇,但在宗次郎從身邊飆衝過去之後,一股強烈衝擊波也隨之飆起,勢道之猛,妮兒不及防備之下,給迫退了一步,必須要提起功力,這樣才站穩步子。
「只……只跨出兩步,怎麼會有這麼強的衝擊波?」
同樣的事,妮兒自己雖然也能做到,但那絕對是在全力奔馳起碼一里後的現象,要像這樣短短兩步之內,就把功力提運凝定,那可萬萬做不到。而當她再搜尋宗次郎的身影,只看到周圍樹林像是被颶風席捲過一樣,殘枝斷樹,原本被白雪覆蓋的地面,出現了一個深深的凹槽,筆直往前延伸出去,兩旁則是堆起了一道高高的雪壁。
「這……這到底是怎麼弄出來的啊……」
「五色旗,以白千浪為首,分一半兵力,開始掃蕩潛入城內的敵人!」
沒有等到攻擊命令,眾人卻聽見源五郎下達這樣一條匪夷所思的指令。以北門天關的防守之嚴密,照理說不該有敵人潛伏進來,若真的有敵人潛入,又怎麼會搞到現在才發現?
但對這個指令,五色旗士兵並沒有什麼猶豫。對於源五郎的能力,他們絕對信任,而且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可是既然指揮官下了命令,那麼他們就全力去執行,戰場上可不是問東問西的地方。
「五色旗!所有單數編號的五色旗士兵,跟着我來!」
沒有多問半句,白千浪振臂一呼,受到點召的五色旗士兵立刻行動,跟着他趕赴城中重要防禦地點。源五郎不會信口開河,為了肅清潛入進來的敵人,要動到一半的五色旗兵力,敵人一定非同小可,說不定就是天位高手,眾人要有犧牲的準備。
也當他們開始行動,源五即口中的潛在敵人,慢慢地在城中現形。約莫有個四、五千人,全數穿着黑衣,每一個看來都是無比壯碩,身材是常人的兩倍高,幾乎要讓人懷疑他們是不是人類。
這些人的現身極為怪異,事先毫無跡象可循,忽然出現在城內的各個角落,零零散散,沒有聚合在一起,實在不知道他們是如何潛入城內的。
「這種進來的方法……空間轉移嗎?」
「好像是吧,沒有其他可能的解釋了,原來除了我們和魔族,還有其他組織也掌握了這種技術啊。」
「這也難怪,我們有魔導公會,他們的背後也有白鹿洞撐腰啊!或許是東方仙術那邊有這樣的技術吧!」
「這麼重要的事,事先一點預告都沒有,如果老家主還在,情報部門全部應該切腹負責了。」
一點都沒有被眼前的變化嚇到,五色旗的幾個分隊長立刻判斷出與事實最接近的答案,並將麾下隊員組織完畢。長年在惡魔島上作戰訓練,有無數的突發狀況,像這種對尋常軍隊高難度的隨拆隨組,對他們來說根本是家常便飯。
敵人現身之後,並沒有要與分散在各處的友方聚合,反而是立即開始破壞周遭。不使用任何武器輔助,赤手空拳,將四周觸及的一切給搗毀,剛猛之至的拳威,看得五色旗皺起眉頭。
「不好應付啊!沒想到會在大陸本土碰到這種具有魔族水平的敵人,白鹿洞什麼時候有這種東西的?」
「威力不弱,但一個個的動作活像殭屍跳舞,該不會是太研院本部弄出來的強化戰士吧!」
「什麼話,論生體改造,太研院的強化殭屍……戰士比這些傢伙靈活多了,咱們可是惡魔的家族啊!」
在眾人從容不迫地交談中,迎敵策略已經確定了。敵人的戰術很明顯,雖然成功潛入城內,但並沒有聚合在一起的打算,而是各自開始破壞,換言之,只是藉由這樣的破壞,讓北門天關守軍分散集中力,不能全神應付前方大軍的敢死隊而已。
如果是一般的將領,一定會將各小隊分派出去,分頭阻擋各部分的敵人破壞,但在五色旗軍官的眼中,這種做法只會犯上兵力分散的錯誤,以敵人的聲勢,士兵們單對單之下,未必能穩操勝卷。與魔族對戰兩千年,他們汲取的經驗可不是一般軍隊比得上。
「我們別的不行,工兵部隊的重建速度可是一等一,什麼設施都不用管了,家主會提供充裕的重建經費。」白千浪下令道:「將北門天關劃分成十六個區域,所有兵力集中成四小隊,重武裝部隊居前,開始掃蕩敵人!注意重點,絕不能讓半個敵人越過警戒線,騷擾源五郎大人的指揮。」
「攻擊!」
源五郎一聲令下,本來埋藏在地底的地雷,轟然一聲引爆炸開。地面破裂,塵土翻天,大量泥沙夾雜着破碎血肉,筆直地炸成沖天高柱,向四面八方灑落。
慘叫、哀嚎聲並起,卻沒有掩住大軍衝鋒的殺伐聲,地雷所造成的影響,比預期中更低,而源五郎立刻發現了原因,那顯然是敵人也派出了特殊部隊,到地底掃雷。
(土遁術?花家士兵不可能做到這種事,白鹿洞也沒有專門的道術部隊,那麼……果然是忍軍嗎?周公瑾是怎麼和他們連絡上的?)
驚訝於自己的發現,源五郎向旁邊下了幾個命令,自己展開九曜極速,就往廝殺激烈中的戰場奔去。既然敵人實力比預料中的更強,那就不能讓天位戰在城頭上發生,所有的事,通通在戰場上來個解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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