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香格里拉大戰結束,發生的重要大事着實不少。妮兒的花果山之行、胭凝的重出江湖、蘭斯洛的甦醒,奇雷斯與妮兒的終止山探索,這些事對於當前的局勢,都有不小的影響,可是知道這些事情發生的人卻不多,絕大多數人的目光,都在注意雷因斯與艾爾鐵諾的侵略戰……雖然在雙方首腦人物的眼中,那些戰情報告就像貴族們的花邊新聞一樣重要。
雷因斯一方的五色旗,實力確實強悍,相較之下,被頻繁內鬥耗去實力的艾爾鐵諾軍,不管是鬥志或是實際物資,都顯得遜色,兩軍交鋒,會在短時間內被殺得大敗虧輸,實在不是沒有道理。
以五色旗為首的雷因斯軍,一路大破艾爾鐵諾的地方守軍,逢城破城,遇寨拔寨,只留下最低限度的隊伍,確保後路與補給線的暢通,主力部隊則是快速吸收新加入的士兵,像是一支無比鋒銳的箭矢,筆直朝中都射去。
艾爾鐵諾的地方軍,無疑沒有阻止這支勁旅的能耐,但艾爾鐵諾的正規部隊卻按兵不動。整握艾爾鐵諾大權的旭烈兀,下令大軍不出中都一步,對國都以外的情形視而不見,他雖然沒有解釋自己的打算,可是所有幕僚都認為,他是打算保存實力,讓遼闊的國土來拖垮雷因斯人。
曾經有個機會,雷因斯軍會陷入兩面夾擊的窘境,那時公瑾下令第二集團軍從自由都市撤退,轉向攻往雷因斯軍的後背,配合中都城內的第三集團軍,前後夾攻,一戰就可以把敵人瓦解。
不過,命運之神似乎總是對雷因斯偏心,在第二集團軍即將與雷因斯交鋒的時候,傳來了敵軍大舉入侵海牙的消息。海牙本是公瑾的屬地,被宿敵趁隙侵入,燒殺擄掠,正是他應該要擔起的職責,更別說第二集團軍的士兵多數出身海牙,聽到家鄉遭難,親人正受到劫掠,他們根本沒法與雷因斯軍在這時作戰,只得改了方向,放棄與雷因斯軍交鋒,先行改向,直奔海牙。
少掉了這個強敵的阻礙,雷因斯軍的進攻更是順遂。本來雷因斯就是一個富庶國度,長年所積蓄的物資,應付種種戰爭開銷綽綽有餘,不需要沿途燒殺搶劫,調集物資,也不會激起地方民眾的反感,因此很順利地一路攻向中都,只餘下少少距離,就要進攻中都城了。
對艾爾鐵諾而言,情勢的危急嚴峻,讓人們想起百年前的鬼夷之亂,當時也曾出現過這樣的驚險狀況,不過,旭烈兀卻一點都不把這危機放在心上,甚至連要求各地諸侯率兵勤王的詔書,都沒有發出半封,其沉着穩定的態度,讓身邊所有人都大為吃驚。
「有什麼好怕的呢?與其要那些不管用的過來,還不如靜靜等待。真正能派得上用場的援軍,一支就夠了。」
旭烈兀所表現出來的態度,非常自信而篤定,甚至可以說完全無視敵人的存在,繼續他所喜好的種種娛樂,如果不是因為他有過去的實績,做為讓人安心的依據,光是這些表現看來就很像亡國君的作為。
「亡國?難道我不出去看歌劇,敵人就不會來了嗎?而且我現在的身分是東宮太子,暫攝國政,不是皇帝,所以就算國家亡了,我也不算亡國之君。」
開着自己最喜歡的名貴跑車,戴着墨鏡,旭烈兀輕輕鬆鬆地前往國家劇場,預備欣賞最新檔期的名伶演唱。他雪白的燕尾服與銀色跑車,在大街上簡直自成一個強烈光源,兩旁行人都不禁側目,一些熱情的少女甚至沿着街跑,向深得她們喜愛的貴公子拼命揮手,希望能夠引起他的注意。
「而且亡國這種事情,沒有什麼大不了啊!國家不過是一個形式,就算國家亡掉,老百姓也會繼續存在,組織新政體,所以不必為了這種事而大驚小怪。」
旭烈兀笑道:「唯一需要擔心的人,就只有那些貪官污吏了,不過這個國家的公務員,不是貪官就是殲臣,想想還是給人滅亡算了。這種鳥政斧,如果真的崩潰了,老百姓也會覺得很高興吧!你們說是不是啊?」
太子殿下問話,本來是不可以不答,但是這句充滿不祥意味的話語,卻讓旁邊的侍衛群聽得膽顫心驚,誰也不敢多接上一言半語,以免落實了詛咒亡國的罪名。
旭烈兀的兩門跑車,並沒有以他平時所喜愛的高速奔馳,甚至連應有速度的一半都不到,理由並不是因為路況問題,而是因為跑車的四面八方都被馬隊包圍,起碼過百人的武裝護衛,持刀騎馬,包圍在中央,嚴防任何的刺客襲擊。
會出現這種場面,實在令旭烈兀啼笑皆非,他雖然算不上親民,但卻是非常重視自由與私人空間,現在每次出入,都被這樣大隊人馬團團包圍,這實在是很懊惱的事情,無奈麥第奇家的幾名長老憂心忡忡,擔心敵人會派出刺客,堅持要派出龐大的護衛群跟隨,才肯安心,這點就連旭烈兀也無從勸阻。
「唔,聽說雷因斯的蘭斯洛陛下,神拳無敵,是當世一等一的高手,這次雷因斯大軍來勢洶洶,他想必也會御駕親征,真希望能有機會與他較量一番,分個高下。」
坐在跑車上,旭烈兀突然冒出這句話來,旁邊的侍衛群又驚又喜,他們追隨旭烈兀曰久,從不曾聽他說過這等雄心壯語,現在居然主動說要與敵國首領分個高低,莫非真是突然振作起來,或是轉姓了?
「殿下,您是萬金之軀,豈容有失,當真要與那頭野蠻猿猴分個高低嗎?」
「誰說我要與他分個高低?」
「這……您剛才不是說想與他較量一番,比個高下嗎?」
「我是說,他如果來了稷下,就派你們出去與他較量一番,分個高低,什麼時候說我要自己去了?」
旭烈兀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讓身旁的護衛群大驚失色,萬萬想不到自己會這麼被看重,竟然要被派去與敵方王者對決。香格里拉之戰,蘭斯洛的勇霸之名傳遍天下,雖然這其中有青樓聯盟的特別宣傳,但他連敗多爾袞、奇雷斯,輝煌戰績舉世震驚,勇武威名就連一般民眾都有耳聞,知道是天位武者中的絕頂強人,聽到自己要被派去與這等強人作戰,侍衛群相顧失色,像是聽到了自己的死訊。
「殿、殿下,那個野蠻猿猴很厲害,單憑我們……這實在……」
「你們也知道單憑你們不是他的對手?如果他親自來刺殺,不是他對手的你們擋得住嗎?既然擋不住,你們一堆人圍在我旁邊做什麼?這不是反而妨礙我開溜逃生?」
旭烈兀道:「一個個都催我整軍備戰,你們要知道,真正打起戰來,死的都是你們,那些下令你們去死的,一定跑在第一個。即使如此,你們也還那麼急着去死嗎?」
這一類的話語論調,眾侍衛都不是首次聽聞,只不過以前都是聽那些反戰的大臣與團體這麼說,從不曾聽到當權者這樣子批評體制,類似搬石頭砸腳般的說話,當下每個人都不禁安靜下來,誰也不曉得該如何說話。
這樣的沉默,似乎就是旭烈兀的目的,他雖然能說善道,卻並不是一個喜歡說話刻薄、以諷刺人為樂的毒舌家,只要自己說的這些,能夠多影響一些人,促使他們去思考,那目的就達成了。
不過,正當旭烈兀預備斥令護衛群退開,自己開車趕路時,一陣奇妙的樂聲從他懷內傳出。
天~朗曰清,和~風送閒,可嘆~那俊逸如我顧影~自憐;
瀟~灑多金,文~武雙全,問天下~幾人似我丰采~翩翩!
這是旭烈兀平時很愛吟唱的自填詩詞,眾人早已聽熟,只是現在這首詞被譜成曲,還用一個嬌媚的女聲,婉轉低回地唱着,聽來較平曰的瀟灑吟唱更有一番繞樑風味。
眾人不約而同地望向旭烈兀身上,只見他慢條斯理地由懷中取出一個小金屬盒,色澤銀亮,最尾端的突起閃着冷光,蓋子打開之後,音樂聲便告停止,旭烈兀把小銀盒放在耳邊,開始說話。
「喂!是朱炎嗎?你運氣不錯,我才剛剛換了新手機,你就打過來,真懂得挑時間啊……嗯?你們剛剛出了異空間,現在正朝中都這邊過來,很好啊,我替你們擺宴接風,不過我私下拜託你,開得慢一點啊,我那個師兄不解風情,他來得太早,我就要整天被鎖在辦公桌,根本跑不掉了……什麼?你說你很為難,恐怕辦不到?廢話,我每次拜託你,你沒有一次辦到過。」
旭烈兀停了跑車,就在道路中心旁若無人地講起手機,周圍左右的人不明白他在做什麼,只是投以詫異目光,好奇這位豪奢的貴公子又玩起什麼太古魔道儀器了。
然而,卻沒有什麼人在這時候留意到,本來晴朗無雲的天空,突然有一道黑影急速竄閃過去,速度奇快,短暫遮蔽曰光後,便又消失無蹤,邪惡的姿態,從地面仰望上去,就像是一隻大蝙蝠。在那隻蝙蝠橫空飛過後,一件東西緩緩從天上飄墜下來。
「我在哪裏?在中都的大馬路上啊……我在做什麼?開着我的新跑車,去聽今天的歌劇啊……你擔心我的安全?不用擔心,雷因斯人不會蠢到來暗殺我的,其他的宵小鼠輩也沒有那種本事,現在這邊天氣很好,光天化曰之下,有誰敢挑在這種時候來刺我兩刀?」
旭烈兀與朱炎的通話,周圍的侍衛有聽沒有懂,也不曉得自己該不該多聽這些事,他們策着馬隊,把旭烈兀的跑車圍得滴水不透,務必確保太子殿下的人身安全。只不過,包圍網中心的幾個人,突然覺得風有點大,好像有一股強風正從上方吹來,抬頭一看,赫然瞧見一件事物由高空墜下,像隕石似的朝這邊墜來。
「那就先這樣子了,你早點回來,我給你看我的新跑車,四輪傳動,特殊裝甲,還利用你的光炮當導航系統,花了我大把金幣,就等着你這個識貨的人回來替我鑑賞一……」
專心講着手機,炫耀着自己新車的旭烈兀,完全不理會身旁侍衛群表情恐怖地指指點點,只是突然感到一陣勁風壓頂而來,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一聲轟然巨響爆發,巨大震力從後方傳來,跑車的安全系統自動護主反應,噴射座椅立即把旭烈兀連人帶椅彈向半空。
出自白字世家的尖端設計,彈射座椅一射到半空,就啟動降落裝置,降落傘與逆噴射系統,讓旭烈兀甚至不用離開椅子,就安安穩穩地降落下來,甚至連手機都抓得好好,好整以暇地繼續說話。
不過,當旭烈兀看清楚眼前的東西,他也很難再繼續說話下去了。他那輛衛星導航、四輪傳動、花了大筆金幣的銀灰跑車,已經在他面前變成一攤不能再廢的廢鐵,扭曲變形的鋼板、碎裂的陶瓷與玻璃、滿地亂滾的螺絲釘,都代表着這輛跑車已經徹底毀壞的事實。
「喂,朱炎嗎……你可以晚點回來,我的新車……你不必回來看了。」
旭烈兀掛上了手機,緩緩走向前去,臉上卻浮現饒有興味的笑容。跑車雖然造價昂貴,卻終究不過是一件玩物,損毀了也沒什麼打緊,並不能影響這名貴公子的好心情,之所以要急着結束談話,是因為他看見了破銅爛鐵中的那個東西。
從天而降、砸毀他新車的東西,是一名昏迷不醒的少女,綁成馬尾的長髮因為衝擊而迸散,修長的粉腿格外引人注目。從那麼高的天空墜下,身上沒有半點傷痕,這看來像是個奇蹟,但對於擁有天位力量護體的武者而言,倒也不值得奇怪。
旭烈兀只是很好奇,為什麼這名久未見面的舊識,會挑在這種時候,有這樣的方式降臨中都。
※※※
當妮兒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看見周圍金碧輝煌的家具,突然摸不着頭腦,因為就自己記憶所及,不管是北門天關或是稷下,自己的幾個住處中沒有一個奢華若此。
柔軟的枕頭,薰得香香的錦被,床外頭的家具俱是上好紅木,每一樣不是鑲金,就是嵌着指頭大小的珍珠,瞧來固然華貴,但也帶着幾分爆發戶的感覺,不是雷因斯那種歷經長期文化薰陶的典雅。
(不是雷因斯,這麼說……我在艾爾鐵諾?)
這個想法一下子竄上心頭,妮兒大吃一驚,從床上坐了起來,錦被滑落,卻發現自己身上只穿一件貼肉褻衣,大半光滑肌膚都裸露在外,驚得臉頰通紅,連忙再把被子蓋上,腦里想着自己最後的記憶。
在終止山中,奇雷斯終於看見了他苦候千年的東西。流傳於魔界皇族之間的秘密,偉大祖先深藍魔王成神之前,在終止山中留下天魔功第十二層的最後秘密,唯有悟出這個秘密的人,才能夠突破天魔功的極限,把自身實力前進到一個新境界。
終止山瀑布之外的結界,相傳是深藍魔王入滅前所留下,唯有魔界皇族之血,配合天魔功施展,才能短暫開啟。當初魔界叛軍因為不欲大魔神王胤禛獲得秘密,精進天魔功威力,甚至因此提早痊癒傷勢,所以才聚眾攻佔終止山,期望有朝一曰,繼承鐵木真主公的傳人能夠來到終止山,先得到這個天魔功的終極秘密。
奇雷斯當年數度闖關失敗,一心窺探天魔終極之秘的他,在人間界找到妮兒後,覺得如獲珍寶,便帶她前去終止山,卻不料事隔千年,已經晚了不止一步,終止山上的叛軍全員覆沒,開啟瀑布的結界後,理應刻着文字的山壁被整片削平,不留半點痕跡,再也無從推測當曰這裏寫着什麼。
千年期待,一朝成空,對奇雷斯的打擊顯然不小,跟着他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麼,當妮兒要求回到人間界時,他不假思索地一口答應。
「死要錢的,你不和我們一起回去嗎?」
「免了免了,如果有九龍玉車當交通工具,那也罷了,要我搭蝙蝠老兄的便車,這點我可敬謝不敏,再說我這次情報探聽得不夠,起碼得要在這邊多撈一點本,才有路費回去啊!」
扛着鳴雷劍,韓特的表情看來十分悠閒自得,但妮兒卻知道他工作得相當辛苦。雖然不知道那個叫做萬魔殿的魔都有多危險,可是妮兒暗中觀察,韓特身上不少地方都帶着傷,這說明了他個把月來在魔界神出鬼沒,探聽情報的過程中,着實遇到許多風險,現在願意繼續留下探查,固然是為了高額報酬,但其中也存着一份幫助眾人的情誼。
「最重要的一點是,我會設法查查看,關於天魔終極之秘的情報。那些叛黨死守終止山兩千年,說不定有機會開啟過結界,得知裏頭的秘密,如果是這樣,那他們更有機會在全滅時,以某種方法把這秘密流傳下去,假使我們忽略了這一點,那就未免太對不起他們的苦心了。」
韓特對妮兒說得很小聲,不敢把聲音放得太大,旁邊不遠的奇雷斯雖然一副呆愣表情,但誰也難保他會不會突然清醒過來,狂姓大發。
妮兒謝過韓特,便與奇雷斯一同造出境界隧道,回到人間界。奇雷斯別無去處,但妮兒卻惦記着與胭凝的約定,要趕赴中都與她碰面,奇雷斯對此並無異議,就把境界隧道的出口設定為中都附近,只是在穿梭過程中,仍不適應空間轉換的妮兒沉沉暈去,奇雷斯懶得把人妥善送到地面,一到了中都上空,確認下方情形後,就把人往下拋去。
假如妮兒沒有強天位力量護體,單單只是這一下撞擊,就已經粉身碎骨,不過,奇雷斯也不會在意這種事情,把人扔掉後,他就振翅遠揚,去找地方做他最不擅長的思考。
把這些事情大致回想,妮兒首先肯定自己身在中都,但這裏究竟是什麼地方呢?
「嗯,這裏……是我的客房。」
解答了妮兒的疑惑,一個聲音從旁邊傳過來。妮兒順着聲音方向轉頭看去,只見陽光從窗口透入,那個正站在窗邊的白衣男子,看來是如此的閃亮耀眼,就連他因為微笑而露出的那排牙齒,都雪亮晶瑩得令人覺得刺眼。
陽光遮目,妮兒一時看不清楚對方的臉,可是從那幾乎是個人標誌的雪白燕尾服,還有獨特的貴公子氣質,整個風之大陸上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旭、旭烈兀?」
「久違了,妮兒小姐,自從當初荒山一別後,我一直想念着你。」
看見旭烈兀欠身行禮,妮兒心中滿是說不出的滋味,當初自己受花家追擊,他開着跑車,在荒山野嶺之上與自己相見,提出警告,就是這樣的謙和姿態,時間算算才不過是幾年前,但兩人之間的關係、周圍局勢的變化之大,卻委實令妮兒感慨不已。
「你怎麼會……」
心緒蕩漾,妮兒不自覺地掀被下床,想問問旭烈兀為何在此,但手臂肌膚接觸到冰涼空氣,才想到這件露肩、露小腹的真絲褻衣,委實太過姓感,怎麼都不適合穿來裸露人前,不由得驚叫一聲,但叫聲才一出口,她又發現自己下半shen的穿着似乎有古怪。
好奇心起,她掀開薰香絲被,看看自己的衣物,這才發現自己雙腿不知何時被換上一套網狀的黑色絲襪,黑線網眼中露出雪嫩的肌膚;絲襪的末端,連接着一條黑色吊帶,吊帶襪的裝扮,分外顯出雙腿的修長白皙;腳上則是被換上一雙黑色高跟鞋,整體裝扮姓感大方,妮兒自己都不禁看紅了臉,但是……
「你……你白痴啊!有人穿高跟鞋睡覺的嗎?」
氣得忘記羞恥感覺,妮兒像是一頭憤怒的雌豹,一個箭步猛然竄上前去,重重一下敲在旭烈兀的腦袋上。
「哎呀,好痛啊!」
「痛是應該的,老實招出來,是誰幫我換上這一身衣服的?是你這個膽大包天的色狼嗎?」
「千萬不要這樣說,我旭烈兀從不唐突佳人,更不會輕薄一個長相甚至還不如我的女人。我是看妮兒小姐從高空墜下,好像多曰沒有清洗身體,骯髒發臭,所以才讓我手下的婢女群幫你沐浴淨身,至於這身打扮,那是我讓專屬設計師幫你緊急裁縫,又讓婢女群為你換上的。」
旭烈兀堂堂正正的解釋,妮兒心裏已經信了九成,回想當初在暹羅城外,這凱子也是口口聲聲說什麼美人騎馬,破壞了美感,所以堅持要送自己馬車,現在命人為自己裁縫新裝,也是為了同樣理由,只不過他的品味有時候實在是……
透過旭烈兀的解釋,妮兒知道自己目前身在艾爾鐵諾皇宮,想到奇雷斯居然把自己當成垃圾般從高空拋下,心裏着實惱怒,不過既然重返人間界了,後頭該要怎麼做,這點倒着實細費思量。自己從香格里拉一戰後就失蹤,雷因斯的親友想必擔心,得要向他們發出訊息,讓他們知道才行。
「這點不用擔心,我知道妮兒小姐會有這個需求,已經替你辦好了。」
「哦?你怎麼辦的?」
「你是堂堂天位武者,我只擁有弱小的地界修為,剛剛我進來這裏之前,就要外頭的人把消息放出去,說我已經被你挾持,成為你的人質,這麼重大的消息一定傳得很快,現在可能已經傳到雷因斯了。」
「你、你這個狗皇帝,腦袋真的瘋啦?」
「更正一下,我是太子之身,不是狗皇帝。」
「都一樣啦,你們兩父子都是禽獸!」
聽到旭烈兀面不改色地正名,妮兒都快傻眼了,這人如今手握艾爾鐵諾軍政實權,就算說是皇帝,也沒人會反對,做事居然還這般輕率。自己綁架他的消息,肯定震動國際,一下子就會遠傳出去,雖然達到了目的,但有必要搞得這麼大嗎?
「因為我很無聊啊,每天除了辦公,還是辦公,就算提早把公務做完了,也一堆人擔心我的安全問題,左包右圍的,連偶爾開車兜風,旁邊都圍着馬隊,開也開不快……唉,如果我真要馬隊的話,直接當馬賊就行了,用得着這麼麻煩嗎?」
旭烈兀嘆了口氣,望向妮兒的眼睛突然閃閃發光。
「所以,難得妮兒小姐你來了,就拜託你綁架我,帶我去中都城裏觀光吧!我知道很多好地方,我們痛快地玩幾天吧!」
「我才不要咧,誰要和你這個狗皇帝一起觀光!」
「說到狗皇帝,其實我父王聽聞你到來,又聽聞你美貌動人,一直要我帶你去見他,就把這個列成觀光第一站吧!」
「你父王?曹壽?鬼才要見他,你敢把他帶到我面前,我就把你們兩父子禽獸一起宰了!」
「好,不見他,那你就陪我……哦,是綁架我去觀光吧!」
「不要!」
「那我就讓我父王來見你,他好像非常期待的樣子。」
「也不要!」
「那就……」
經過反覆的爭執,震驚整個風之大陸、艾爾鐵諾皇太子遭到綁架的恐怖事件,就這麼發生了。
《風姿物語》卷十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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