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聲響徹靈魂的驚悸尖叫中,所有的畫面全部如錦帛破裂,美色佳人,化作煙消雲散。
一股浩瀚無邊的偉力,驀然籠罩了畢宇的腦海。
在這力量下,那淡淡的女子虛影根本無所遁形,發出悽厲的慘叫,那模糊的身影便如泡沫一般,與這股浩瀚偉力接觸的一剎,瞬間就有渙散的跡象。
但在下一刻,這浩瀚的力量驟然一收,竟再次縮回畢宇的丹田深處,與其一同消失的,還有那女子的模糊虛影。
眉心處劇烈跳動的寰宇玉,在這一刻漸漸停息,畢宇全身毛孔泌. 出大量虛汗,猛地坐起,面色立時陰沉如水,更帶着深深地後怕之意。
到了此時,什麼救這女人出去,他若還不明白那就是蠢得可以。
方才那一幕的驚險,他現在回想起來都是手心冒汗,那是被迷惑了而完全不自知,甚至那女子的魂都進入了其體內。
連忘我心境都不管用,直接着了道。
「若非是寰宇玉示警,若非是丹田深處破碎末日界的力量......」
畢宇深呼吸口氣,仍覺得不放心,心神正要沉浸入體內,突聞血滴子傳來一聲慘絕人寰的嘶嚎。
這嘶嚎極為突然,更顯得急促無比,頓時讓畢宇心中一緊,心神瞬間便沉入體內,內視向丹田之處。
入眼一幕,讓他猛地就是一呆,半晌無語。
卻見在那丹田深處的一方空間內,通體被血芒包裹的血滴子身影閃爍,那比之手指都大不了多少的身軀下邊,踩着的是一個淡淡的女子虛影。
這女子的虛影是正常人的大小,血滴子的身影與之相較,委實小得可憐。
但就是這一大一小不成對比的兩者,此刻上演着一幕極為滑稽的畫面。
就見那血滴子一邊踩,嘴裏還一邊發出慘絕人寰的慘叫,仿佛正在遭受莫大的痛苦。但看其鬼臉上那略顯猙獰可怕的笑容,就知曉這老傢伙心裏已經樂開了花。
「啊!好痛!
本尊好痛!
萬年烏龜老子王八蛋,你個小娘皮子嚇得本尊心肝劇痛,還敢用你的臉來打本尊的腳底板。好痛,本尊的腳底板好痛啊!」
這聲音實在太過淫. 盪,但那聲聲慘絕人寰的嘶嚎,若是被一個沒有看到眼前一幕場景的人聽見,定然以為這老傢伙是在遭受着某種酷刑。
畢宇這會兒感覺完全風中凌. 亂了。他本對那女子之魂深惡痛絕,但凡一想起險些被對方附身的場景,就恨不得此刻當初絞殺了此女。
但眼下,他突然覺得這女子其實挺可憐的。
至少在血滴子這個萬年老魔頭的面前,那女子顯得委實羸弱。
什麼叫用你的臉打本尊的腳底板?
還嚷嚷着腳底板被打痛了,這究竟是有多無恥才能說出的話來?
究竟該有多麼厚的臉皮,才能邊狂踩着別人,邊慘叫着仿佛被踩的是自己一般。
畢宇突然感覺有些頭痛。
「咳,血滴子,你先停會兒。我們現在要把狀況弄清楚,這洞窟也不能再久待下去了。」
畢宇乾咳了一聲,意念波動成語言傳入丹田深處。
「不行,本尊不是嚇大的,這小娘皮打得我好痛,嚇得我的心肝更痛,我要吞了她!」
血滴子想都沒想直接就拒絕了,更是語出驚人,神色霍然一變中,目露貪婪與殺機。
這話一出。非但畢宇一愣,那被血滴子踩在腳下的女子虛影,更是嬌. 軀巨顫,連連哀求。
「公子救我。奴家知錯...... 奴家什麼都願告訴公子。」
哪知這話語方才一出,血滴子便凶吼一聲,體外的血芒閃爍當中,那鬼面上的獠牙大張,就要向着這女子的脖頸處咬去。
「血滴子,給我停下!或許她知曉一些這洞窟內的隱秘。你不是說此洞直通山巔嗎?」
畢宇話語急促,幾乎是瞬間便意念傳出,他已感到不妙,若真被這老傢伙將這女子給吞了,說不準也就斷了一條可能存在的關鍵線索。
「不行!」
血滴子似是鐵了心一般,那猙獰的獠牙瞬間就已經沒入了女子的脖頸之內。
說來也巧,這女子明明只是一道虛影的鬼魅之體,卻在血滴子一口咬中脖頸之時,驀然有了那麼一剎的凝實。
「公子救我......」
女子還在哀求,明明相貌很是模糊,卻給人一種梨花帶雨的美. 感,縱是誰見了都要心軟。
只是血滴子對此根本就無動於衷,畢宇儘管也想救下此女,好問出一些關於這洞窟內的隱秘,更有些好奇對方和蔣山是否早已謀劃好了這一切,但他根本就沒有能力阻止血滴子做什麼。
體內的破碎末日界,仿佛只有在血滴子真正威脅到他的生命之時,方才會形成鎮壓之力,但卻並不會滅殺。
哪怕是這後來想要附身的女鬼,驚動了破碎末日界後,也沒有被滅掉,而是如同血滴子一般,被收入了那一方浩瀚的空間之內,直接鎮壓。
也就是這一眨眼的功夫,那女子虛影更為模糊淡化,仿佛就要透明了一般,那苦苦哀求的聲音虛弱了下來,一股股精純的魂力被血滴子殘忍的吸攝走。
「血滴子!還是留她一命吧,即使你的魂力有所恢復,此刻又能怎樣,若我不能逃出這亡者高窟,咱們還是得一起死在這裏。」
畢宇一聲低嘆,他感覺自己還是太心軟了。
不過或許這也不算心軟,也是為了他自己着想,若這女子一點點的利用價值都沒有,他自覺,應該會對眼前這一幕視若無睹。
畢竟,對方先前是想謀害於他,他不親手殺了這女人,就已算寬宏大量,又豈會婦人之仁,只是眼下,還是得以大局為重。
「哼,混蛋小子,你當本尊是白. 痴嗎?還需要你這小王八蛋提醒不成?」
血滴子突然抽. 出了獠牙,在其身下,那女子的虛影近乎透明了,靈魂力量已經削弱到了極致。
反之,倒是血滴子身影凝實了幾分,聲音也顯得中氣十足了些。
「此女雖被你這體內不知什麼鬼東西的力量給鎮壓,但其魂力卻並沒有受到太大的損耗......
若待這鎮壓之力消褪,儘管此女可能也會如本尊一樣被困於此,但以其魂力的強大,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將本尊給吞了。
眼下,本尊不過是先下手為強,痛打落水狗,至於是否滅口,只要這小娘皮的魂力一直處於油盡燈枯的狀態,倒也無所謂了。」
血滴子冷笑出聲,卻是並沒有被沖昏了頭腦,仍舊一直保持着理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