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於是把下午在城外見到2000狼騎兵的事對阿瑪達說了,最後道:「就算是因為祭典,這些狼騎兵也太多了,我覺得有點不尋常,才想來提醒您一下。」
阿瑪達讚賞的點點頭:「你能看出這點,我很高興。不過不用擔心,這是我批准的,因為祭典後會立刻開始對野蠻人的戰爭,這隻狼騎兵會作為先鋒出發。預先把他們召集起來,能節省很多時間。」
羅巴德也道:「不光是狼人族,我們牛頭人族,以及獅人族,也都各有一支部隊集結,祭典結束後會立刻出發。」
雷蒙暗道原來是這樣,看來確實是自己想太多了。然而,下午所見那支狼騎兵充滿殺氣的軍容,卻總讓他覺得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
就在雷蒙猶豫是否該再提醒一下阿瑪達的時候,卻聽阿瑪達道:「你回來的時候,是不是和哈肯有衝突?」
「您知道了?」雷蒙微微一怔,隨即無所謂的道:「不過沒什麼,我一向沒把他放在心上。」
「呵呵,殿下年紀輕輕就心胸開闊,真是很難得啊。」羅巴德笑道。
阿瑪達則有些不滿的道:「雷蒙,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是比蒙族人,更是我的兒子,獸人的王子,適當的時候應該拿出自己的威嚴來。」
「對大多數獸人來說,心胸寬廣等於是膽小和懦弱的表現,他們完全不懂什麼叫容人之器,所以對那些傢伙你根本不用客氣,必須用雷霆手段讓他們知道自己面對的是誰。」
說着,她又輕輕嘆了口氣:「不過對哈肯,你處理得很對。他畢竟是我哥哥的兒子,簡直和年輕時的烏羅爾一模一樣,愚蠢,衝動,但卻有無窮的力量。目前哈肯在族中人望很高,你貿然和他起衝突,只會…」
儘管她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雷蒙卻明白母親的意思。一個是被人厭惡,像人類一樣的自己,一個則是擁有英勇的前獸王血統,極合比蒙族人胃口的哈肯。一旦雙方直接衝突,不用想也知道最終吃虧的是誰,這一點阿瑪達都幫不上忙。
這也是哈肯面對他這個王子,卻仍敢肆無忌憚的原因。說到底,全都是因為…我的身體,連同我的思想,都完全和獸人格格不入啊。
看出雷蒙的情緒有些低落,羅巴德岔開話題道:「說起哈肯,最近維羅納和他走得很近啊。」
阿瑪達點點頭:「這一點,我也有所耳聞,自從來到獠牙城後,維羅納就刻意接近哈肯,哈肯這個蠢貨,短短一個月不到,就已經對他死心塌地。」
羅巴德忍不住擔心的道:「別忘了,20年前正是維羅納挑起的叛亂。如今他刻意接近哈肯,很難說不會有什麼企圖。」
說着,他緩緩吸了口氣:「我下午見過他一面,這麼多年過去,維羅納的變化實在讓我吃驚。比起以前來,現在的他更加深沉冷靜,讓人捉摸不透,只看他藉助哈肯的關係,讓很多對他恨之入骨的比蒙族人關係大為改善,就知他的手段有多高明了。」
阿瑪達自信的冷哼一聲:「如果他真有不軌之心倒還好了,我早就打算對狼人族做一次清洗。可惜維羅納沒這個膽子,因為現在最怕生變的反而是他,一旦出了什麼事,正好給我對付他的藉口。」
「放心吧,無論是狼人族還是哈肯,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控中,兩人休想玩出什麼花樣來。」
羅巴德放下心來,他很清楚這個外表純真如同小孩一樣的女王陛下,有着怎樣的手腕。20年前她成功騙過所有人,盡攬獸族大權,十餘年來垂拱北部荒原,地位牢不可怕,不知有多少膽敢挑戰她的權威的獸人,變成了埋屍的枯骨。
既然她這麼說了,那麼維羅納和哈肯就絕對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這時雷蒙忍不住插嘴道:「老媽,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既然維羅納是這麼危險的人物,當初結束叛亂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趁機殺了他?」
阿瑪達嘆道:「這就是那個狼人的厲害之處了。當初戰爭的天平向我們一方傾斜,但叛軍還沒有完全出現敗象的時候,維羅納就敏銳的注意到了這點,隨後他毫不猶豫的率眾投降。」
「雖然我很想殺了他,但為了儘快結束戰爭,各部族頭領都急匆匆的一致同意維羅納的投降條件,我也沒辦法。所以,這個叛亂的始作俑者,仍然穩坐狼族族長的寶座。十多年來,我不知試過多少次,試圖分化瓦解狼族的勢力,但都被他一一化解,現在狼族仍然被他牢牢抓在手中,不容他人染指。」
從這裏,就可看出維羅納是怎樣一個手段非凡的人物,難怪哈肯短短時間,就會被耍得團團轉。
「好了,時間很晚了。維羅納的事你不要擔心,我自會處理,這段時間你就好好享受祭典吧。」阿瑪達對羅蒙道。
羅蒙點點頭,起身告辭。羅巴德突然道:「凱蒂族長給殿下挑選了一個貼身侍從,那個貓人丫頭怎麼樣?」
「怎麼說呢?」雷蒙撓了撓頭,哈的一笑:「是個很有趣的傢伙,很不成熟,但我卻很滿意。」
等雷蒙離開後,羅巴德忽的道:「對了,聽說原本是哈肯主動挑釁殿下,結果自己卻被氣得夠嗆,回去後差點發狂呢。」
「哦呵呵呵…」阿瑪達發出一陣盪人心魄的嬌笑:「這孩子,輕易就能讓對方抓狂的本事,果然是遺傳呢。」
「遺傳?」羅巴德一怔,隨即以為阿瑪達指的是自己,便即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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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門口,羅蒙正滿臉無語的看着四肢攤開,惡形惡狀趴在一塊石頭上,睡得口水長流的芭絲特。
「少爺,不要,不要再餵魚給我了,人家會長胖的…」
雷蒙:……
「再不起來,凱斯特河的鱒魚我就拿走了喔。」雷蒙湊在芭絲特耳邊道。
「可人家真的吃不下了嘛…咦,凱斯特河?」熟睡的貓女雙眼猛的睜開,迅如閃電的蹦了起來:「喵啊,鱒魚?在哪?誰敢獨吞?」
「喔,看來在你眼中,主人的安危還比不了一條魚呢。」可惜好吃的鱒魚沒看到,迎面卻是雷蒙居高臨下的鄙視目光。
「嗚哇,少主,你又騙我。」
「行了,別抱怨了,你個懶貓。」雷蒙毫不客氣的在她屁股上踢了一腳:「我有件事要你辦。」
「咦,真的嗎?」沮喪的貓女立刻來了精神:「要偷什麼?還是要殺誰?您終於肯交給我正式的任務了。」
「別激動,你只需要去狼人族軍隊的駐地,看看他們有什麼動靜沒有就行了。另外如果可能的話,給我查探一下維羅納和哈肯,背地裏在做些什麼。」
「喔——」貓女立刻拖長聲音,大大的眼睛裏滿是「我了」的神色:「您果然還是想報仇呢,安啦,理解理解。」
「報你個頭。」雷蒙沒好氣的一個爆栗鑿過去:「少廢話,快去。再唧唧歪歪的,信不信我把你還回去。」
芭絲特最怕的就是這一招,她吐了吐舌頭,跟着原地輕輕一跳,竟然不可思議的後縱至數米高的石牆上,作勢就要躍出。
雷蒙嚇了一跳:「笨蛋,你瘋啦,你想被王宮裏的守衛幹掉麼?」
「一路上的路線和守衛的位置我都記住了呀,放心,他們發現不了我的。」芭絲特得意洋洋的道。
「這不是發現不發現的問題,你…」
然而雷蒙話沒說完,貓女一躍撲出,人已消失在獸人王宮重重的屋頂之中。
「唉,看來她掛了的話,我一定得找凱蒂族長要個正常點的才行。」
離開阿瑪達的寢宮,雷蒙的思緒已轉到別的地方。維羅納,哈肯,這兩個人的組合,怎麼看都不像知心朋友那麼簡單,這背後一定隱藏着什麼才對。
儘管您自認已經把他們完全抓在掌心,可是,母親大人,如果這一次只是您過於自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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