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 第八章：玉璧上的字！

    「聖體還分強弱？」唐麟詫異道。

    「那當然。」小灰輕笑道：「萬物都有強有弱，聖體自然是有差別的，這個等你以後自會知曉。」

    唐麟若有所思地點頭。

    由於第一天來聖堂預備營，唐麟對這裏還不太熟悉，便沒有在外面多走，就坐在庭院中，鍛煉自己的指力和符籙刻畫嫻熟度。

    「再過八個月，就能見到母親。」唐麟坐在池邊，刻畫符籙，腦海中卻想到父親，大哥，還有從未見過面的母親。

    「上次傳來消息，說龍祭大典出現意外，推遲兩年舉行，如今已快兩年過去，只剩下八個月。」唐麟心中暗道。

    他一邊想着，手裏刻畫的一張九級符籙，卻順利完成，沒有一絲失誤。以他如今的精神力，心分二用輕而易舉。

    ……第二天．唐麟來到了無字玉壁。

    在這無字玉璧前的幾十張鋪墊上，坐着二三十個人，有男有女，都是神色專注地凝視着無字玉璧。

    唐麟選擇了一個較前的鋪墊坐下，準備觀看這無字玉璧，就在這時，一個冷漠地聲音突然響起：「這不是你能坐的，讓開！」

    唐麟一怔，抬頭望去，就看到一個冷峻青年站在身後，居高臨下地望着自己。

    「這是你的座位？」唐麟皺眉道。

    冷峻青年沒有回答唐麟的話，只是淡漠道：「新人都是坐在最後一排，這是規矩。」

    「誰規定的？」唐麟目光一閃。

    「你不服？」冷峻青年睥睨地看着唐麟，眼中寒光閃爍。

    唐麟見到自己兩次問話，都被對方無視過去，這種傲慢的人，他過去還從沒遇見過，他敏銳地感覺到，四周鋪墊的人，都對自己投來不善的目光。

    唐麟心中激起一股怒氣，冰冷地道：「你能讓我服？」

    冷峻青年冷笑一聲，手掌朝唐麟的肩膀提來。

    唐麟眼中寒光一閃，渾身力量驟然暴起，抬手一翻，將這冷峻青年的手腕扣住，他含怒下的一擊，施展出十成力量，立刻就聽見一陣骨骼碎裂聲響起。

    嘭！

    唐麟的身體飄起一腳踢出，狠狠甩在這冷峻青年的胸膛上，將他胸口的肋骨擊斷幾根，連帶着身體一起拋飛了出去。

    這冷峻青年的身體落在地上，臉上露出吃驚，他沒有想到，唐麟一個剛加入聖堂預備營的新人，竟然有如此強大力量！

    唐麟冷電般的目光掃向四周，一字字道：「誰還不服？」

    所有人都是瞳孔微縮，這冷峻青年的實力在聖堂預備營，能夠排列前十，此刻竟被唐麟一擊拋飛！

    看見眾人都沒有說話，唐麟冷哼一聲，再次坐下，這次倒沒有人再向他投來不善的目光。

    唐麟心裏清楚，在這樣的地方，實力就是一切！

    那冷峻青年從地上爬起，陰冷地盯着唐麟，握了握拳頭，然後轉身離開了。

    唐麟沒有理會。

    他從來不怕得罪人，尤其是先招惹自己的人。

    唐麟迅速收起心情，心中怒氣消散，向這無字玉璧凝目望去，只見這塊無字玉璧通體晶瑩翡翠，如一抹璀璨的流光。

    唐麟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仿佛被這無字玉璧給牽扯着，這種感覺，和觀想無情畫卷時，幾乎是一樣的感覺。

    「難道，這塊無字玉璧，就是一道觀想寶物？」唐麟心中暗道。

    他凝視着無字玉璧，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似乎在逐漸提升，仿佛所有的心神，都飄到無字玉璧當中，身體周圍都被一股翡翠晶瑩的綠光包圍。

    自己的靈魂仿佛飄出竅穴，游離在無字玉璧中。

    唐麟看得入迷，完全感覺不到時間流逝。

    轉眼間，幾天過去。

    唐麟晝夜不停地觀望着無字玉璧，他感覺自己的心神完全沉浸在裏面，身體被一股瑩然翠意包圍着。

    忽然，包圍着唐麟身體周圍的綠光，漸漸分開，從中露出一塊晶瑩光滑的玉璧，在這玉璧上，似乎刻着一個字。

    唐麟努力地凝視望去，許久之後，才漸漸看清，這個字是「快」！這個字的字體是古篆，書寫得十分潦草，加上被綠光遮蓋，唐麟勉強才能認出。

    「快？」唐麟心有所感。

    「莫非是說，劍法和身法都要快？」

    「確實，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天下身法，以快為宗旨。快到極致，就能造成一種神鬼驚顫的力量。」

    唐麟心中感悟着這個「快」字。

    若是有人知道，唐麟能夠從無字玉璧上看見字，定然會十分吃驚。要知道，整個聖堂預備營的人，還從沒聽說誰能從無字玉璧上看到字。

    若是看到字，就不稱為「無字」玉璧了。

    接下來的十幾天，唐麟一直感悟着這個「快」字，在這十幾天中，唐麟再次前往那十層台階測試，卻發現自己還是只能走到第九層，雖然只差一層，就能跨上第十。

    但這一層，卻如天塹般，無法跨越。

    唐麟只有潛心觀望無字玉璧，淬鍊着自己的精神力。

    春去秋來。

    轉眼間，六個月過去。

    唐麟在這六個月中，唐麟沒有再從無字玉璧上觀看到任何字，唯有當初那個「快」字，讓唐麟反覆思索着其中的精義。

    八月十五，中秋節。

    唐麟坐在無字玉璧前，心中卻想到了父親，以及三年前，自己還是一個文弱書生時，在家裏合家歡樂地過着中秋節。

    就是那一天，自己遇見小灰，改變了一生的命運。

    三年過去，不知父親可好？

    不知在外面流浪漂泊的大哥，可曾回家？

    二姐如今又在哪裏？

    唐麟的思緒飄飛，看着滿山紛飛的落葉，心中有一種強烈地思鄉情感迸發。

    月圓之夜，唐麟坐在無字玉璧面前，仰頭望着天上的圓月，心中暗道：「雖然我不在家，但是父親和大哥他們，肯定會看見月亮。」

    他想到有一首詩。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這潔白的圓月，是否照到父親，大哥？

    唐麟心中想着，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這圓月上面，似乎有一個優雅的身影，站在圓月上，手持一柄細劍，飄然起舞。

    唐麟猛地一怔，他仔細地揉了揉眼睛，才發現自己沒有看錯，這圓月上確實有一個人影！

    唐麟滿臉驚愕。

    是誰站在圓月上？

    難道是傳說中的仙人？

    在唐麟錯愕時，這圓月上的身影，飄然起舞，手裏的劍器猶如一隻笛子，悠然轉動，這凌厲的劍，在這道身影手裏，卻仿佛一隻畫筆，畫盡天下武道精義。

    唐麟看得有些痴了。

    這身影手裏的劍，無論是一個悠然轉勢，或是輕柔地直刺，都帶着一股藝術般的意境，完美得無可挑剔。

    唐麟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劍舞！

    以劍為舞，劍如柳絮，飄然紛飛。

    這圓月上的身影，一遍遍地飄然起舞，那優雅的舞姿，沒有迅快，卻帶着一種緩慢而輕柔的意境，仿佛水流一般，不急不緩，有始有終，來回循環，自成一道。

    唐麟從無字玉璧上看到了「快」字。

    此刻從這圓月上的身影上，卻感受到，武道並非只有快！慢同樣是一種境界，至慢能夠勝過至快！

    這猶如人生學問般的武功道理，唐麟一時間只是懵懂地體會到，卻還無法明白。

    在這圓月上的身影，慢慢舞動着劍影，每一劍都是緩慢地划動，仿佛不忍驚動風聲。

    這是一套多情的劍法。

    每一劍都似乎包含情感，劍沒有任何殺氣，沒有凌厲，反而溫柔如水，仿佛不忍傷害任何東西，就連空氣都不忍刺傷。

    唐麟從沒見過這樣的劍法，若是從別人口中聽到，他肯定會問，「這樣的劍法能夠傷人？」

    不能傷人的劍法，怎能叫劍法？

    但是，此刻看到這圓月上的身影舞動的劍法，唐麟卻深刻地體會到，這套多情劍法的可怕，若是自己遇上，每一劍雖然都是緩慢刺來，但自己卻絕對無法躲避！

    這套劍法的玄妙，超出了唐麟所見過的任何一套劍法，或許只有自己還未學會的《無情劍法》能夠媲美。

    漸漸地，這圓月上的劍法，仿佛烙印在唐麟的腦海中，他的精神力過目不忘，只需看過一遍，就能完全記住，尤其是這套劍法的意境，讓唐麟完全着迷了。

    許久之後，夜色漸深，圓月移動，被白霧漸漸遮蔽，而那圓月上的身影，似乎也已消失不見。

    唐麟這才收回目光，向四周望去，才發現其餘人都是緊盯着無字玉璧，竟沒有人注意到這圓月上的身影。

    唐麟向這無字玉璧望去，發現發現，這無字玉璧的位置十分巧妙，皎潔的月光照耀在上面，仿佛能夠反射一般。

    唐麟心中猛地一驚，想道：「難道那圓月上的身影，是從無字玉璧上折射上去的？」

    這時，雲霧被風吹開，圓月再次露出，唐麟抬頭凝望，忽然發現，這圓月只有移動到和無字玉璧呈一個斜角勢時，才會從圓月上看見那道身影，若是圓月移動，這身影就會逐漸模糊，然後消失不見。

    唐麟皺起眉頭，思索着：「如此說來，只要圓月對準斜角，就能看見這道身影？」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