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 第八章：眾生皆有……

    此話一出，證道蓮池中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是眉頭一皺，覺得這個少年實在狂妄自大，竟然褻瀆仙人！

    九劍尊神色冰冷下來，道：「你再說一次？縱然今曰是論道大會，有天音佛祖在場，我都會將你當場擊斃！」

    軒轅淡漠地道：「我說的是事實，能夠教出你這樣的弟子，確實是他的失敗，百年之後，我必定將你斬殺在劍下！」

    這話就像一條無形枷鎖。

    就算九劍尊想要動手，這句話都硬生生讓他無法出手，否則豈不是自己墮落九劍仙人名頭，不敢應約？

    「百年時光，彈指即逝！」九劍尊眼眸森寒地盯着軒轅，道：「我會在九劍峰坐等你的挑戰！」

    軒轅嘴角翹起，帶着幾分殘酷意味。

    所有人都是神色古怪，百年歲月從聖體境提升到天機境，這樣的速度幾乎是不可能，就連三千年前的風羽，都是耗費三千年，才達到枷鎖境巔峰。

    只是，看軒轅的表情，卻似乎有十足把握。

    這股逼人的自信，讓人不得不相信。

    風羽望着軒轅，片刻後，才低聲向冥道：「此人似乎從九劍問鼎大賽後，再次突破，劍道得到很大突破，能夠一劍劈開小世界的意境，劍道已經是能夠斬斷因果，斬斷命運！你若是此刻再次和他戰鬥，十成會落敗！」

    冥神色默然。

    她何嘗不知道軒轅如今的實力，達到何等可怕程度。

    斬斷因果？

    這樣的劍是何等鋒利，何等可怕？

    「看來，這次你們前三人中，最可怕的，是這軒轅！」風羽凝視了軒轅一眼，向冥道：「這七年中，我會帶你去小仙界最混亂的『冰雪之川』和界外魔域闖蕩，讓你突破到命盤境！」

    冥目光閃爍，微微點頭。

    這時，天音佛祖向軒轅微笑道：「你的劍，已經能夠斬斷自身的因果，輪迴，命運……這次天道榜，你的劍道，當屬第二！」

    聽到天音佛祖的話，所有人都是默然。

    連佛祖都承認自身領悟的命運大道，不如軒轅的劍道，其餘人還有什麼異議？

    「為何不能做第一？」軒轅看向天音佛祖。

    天音佛祖微微一笑，道：「等你的劍道能夠斬斷過去，未來，現在，化繁為簡，由眾為『一』時，或許就能超越天機道。」

    化繁為簡！

    由眾為「一」！

    這兩句話，字字猶如石子般，落進唐麟的心田，泛起一圈圈漣漪，仿佛將腦海中的不解處，一下子貫通。

    他本來是陷入沉思中，這兩句話，卻清晰傳入他的耳中，讓他一直的苦思，突然間有種明悟感覺。

    「原來是這樣……」唐麟腦海嗡嗡發響，心中一片空靈。

    軒轅目光一閃，點頭道：「我知道了。」

    天音佛祖微笑道：「本次天道榜，第一名為天機道，第二名為軒轅劍道，第三名是命運大道，第四名，是小世界道，第五名，為起源之道，第六名，是寂滅道……」

    「這第七名是誰？」

    在天音佛祖的溫和目光下，人群中面面相覷一片，忽然響起一道溫雅的聲音，道：「這第七名，應該是冷月仙子的時光道，至於第八名，當屬我的『善惡道』莫屬。」

    所有人望去。

    說話的人是一個白衣溫雅中年人，白衣如雪般純淨，煥發着一縷縷柔和光芒，他戴着一個書生帽，手裏捧着一本漆黑封面的書籍，這書籍猶如金屬般，泛着冰冷光澤。

    書上有三個大字：善惡道！

    「是十善真人！」

    「三千年前，他領悟開創的善惡道，就排列天道榜第七名，這一屆應該不差。」

    「三千年過去，不知道他的道有什麼精進。」

    在所有人的期待中，十善真人微微一笑，道：「傳聞，天地初開時，誕生了兩道光芒，有人稱為一陰一陽，還有人說，是曰月。我認為，這兩道光芒，是人姓和魔姓！」

    「人類具備人姓，妖怪具備妖姓，嚴格來算，妖怪和人類一樣，都是吞噬曰月精華，進而逆天改命，獲得漫長的壽命，和撼動天地的力量。」

    「而魔姓卻是一種混亂的，充滿暴戾，嗜血，銀欲，殺戮等等充滿負面情緒。」

    十善真人輕笑道：「人分善惡，物分陰陽，道分正邪！善惡是相互排斥的，我能夠讓任何道，劃分為正邪二道，讓它自相殘殺，拼得同歸於盡！」

    這樣的道，施展出來，就能夠讓別人的道自行毀滅。

    所有人聽得微微點頭，算是承認此道可列第八名。

    「第八名，是善惡道，第九名，就是我的輪迴道。」那黑袍老人揚聲道：「六道輪迴，人妖魔神仙都無法逃離，任你壽命無疆，終有枯竭一天，步入輪迴之門的時刻，輪迴即是天地大道……」

    所有人都是認真聽着，感悟着這些話。

    時間流逝。

    所有人將各自的道一一講述出來，相互應證，並且從別人道中，領悟到不少東西。

    「我的是鏡道，能夠倒映世間一切道，唯有倒映不出時光，命運，輪迴……」

    「我的道是霸道，能掠奪所有的道，唯有時光，命運，輪迴，善惡無法掠奪……」

    「我的是王道，王者之道……」

    諸般大道紛呈出現，經過其餘人的辯駁，反對，最後列入天音佛祖的天道榜中。

    「啊，原來如此……」聽着眾人談論，一個白衣老者忽然恍然大悟，激動地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在他說話時，他的身上浮現出一層晶瑩的寶光，如籠上淡金色的霧氣，片刻後，他渾身的氣息突然間雄渾近十倍！

    「嘖嘖，竟然突破到枷鎖境！」

    「真是走運！」

    其餘人羨慕地看着這老者。

    在論道大會上，忽然頓悟突破的事，並不稀少，只有少數的幸運寵兒有這樣的機會。

    這白髮老人突破後，立刻感受着自身的實力變化，露出沉浸的神色。

    其餘人看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

    論道大會繼續進行。

    這次的論道大會，持續了兩三個月左右，所有人都是晝夜不停地論道，將諸般大道一一驗證。

    「天道榜，第兩千九百九十九大道，名為高山流水道……」天音佛祖將最後一個大道記下，溫和地望着眾人，道：「這次新收編近三百大道，天道榜上大道如今已經有兩千九百九十九大道，只差一個大道，就是三千大道！」

    所有人聽得感嘆不已。

    一直沉默的冥，突然出聲道：「佛祖，你似乎忘記了一個人。」

    天音佛祖望着她，目光帶着深意，微笑道：「不錯，算上他，確實剛滿三千大道！」

    冥的目光看向鐵獅身邊，那個一直低頭沉思的少年。

    所有人都望了過來，才想起這個天賦並不遜色冥的少年，一直都沒有發言論道。

    「小友，你的是什麼道？」天音佛祖溫和地道。

    這聲音平和而輕，卻清晰地傳進唐麟的耳中，他眼中的迷茫剎那變得清明，回過神來，抬頭望去，就看到周圍的人，都是看向自己。

    「道……」唐麟一想到道，眼眸中又變得迷茫，喃喃道：「我乃眾生道……」

    「眾生即是我，眾生的道，即是我的道……我的道，還是我的道……」

    「有世人，才有世界，我就是眾生，所以，我就是世界……」

    「世界因我而存在……」

    在唐麟喃喃時，他的身體周圍空氣，忽然自行扭曲成旋渦，凝聚成一個渾圓的球體。

    就像一個小宇宙。

    龍靈娘娘看了一眼，目光中露出驚駭，「這是我的道！」

    「眾生皆入輪迴，輪迴之門，即是為眾生而開啟……」唐麟喃喃着，在他的頭頂上空，緩緩打開一扇漆黑大門，這大門上面，有六個黑色旋渦。

    六道輪迴！

    那黑袍老人驚駭地看着這扇漆黑大門，這是他的道！

    「眾生是世間一切，眾生即是虛無，眾生即是有……」唐麟喃喃着，「眾生皆有起源……「在他眉頭前，浮現出一點起源之光，充滿純正的原始氣息。

    「眾生皆有善惡……」

    在他身邊的六道輪迴門，渾圓球體，起源之光，都迅速分裂成兩個，分裂出來的那個，散發着猩紅色的妖異光芒。

    「眾生皆有命運……」

    一條細小的線，從唐麟的頭頂懸浮飄出，如銀白色的絲，細小得近乎看不見，卻充滿鋒利堅韌感覺。

    「命運大道！！」

    所有人都是瞪大眼睛，充滿不敢置信。

    天音佛祖的命運道，此刻竟然從唐麟身上浮現出來！

    「怎麼可能，這可是命運大道！！」

    「這眾生道，究竟是什麼道？」

    「難道說，眾生具備的，他都具備？」

    所有人難以置信地望着唐麟。

    唐麟仿佛渾然不知，眼眸中露出迷茫，喃喃着道：「眾生皆有過去，未來，現在……」

    轟隆隆~~

    一卷浩浩蕩蕩的捲軸，從唐麟的頭頂緩緩打開，濃郁而強烈的白色光芒如針尖般，晃得所有人眼睛都幾乎睜不開。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