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 第五章：沼澤驛站

    「嗯？」唐麟看向他，「上次你們去獵殺那頭千年樹妖，有沒有成功？」

    洪城苦笑了聲，道：「我真要和你說這事，上次我們去狩獵，雖然有武者前往，並且攜帶了大量你賣給我們的符籙，但那千年樹妖的力量，實在超乎想像，我們請到的那名武者，險些就葬送在這妖怪手裏，最近迷霧沼澤有些不太平，你要去的話，還是小心為妙。」

    唐麟眼中閃爍着亮光，點頭道：「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我先走了。」

    「千萬要小心。」洪城擔憂道。

    唐麟揮了揮手，離開了紅鯉幫，隨即沿途朝着城門口走去，很快便通過護衛們的檢查，離開了龍象城。

    寬闊的護城河，波濤洶湧的江水。

    唐麟看着遠山的青翠，心中有一種翱翔的舒暢感，從小到大，這是他第一次離開龍象城。

    「迷霧沼澤在龍象城西邊，前方三十公里。」唐麟按照書院教導的地理學記載，離開了人流密集的城門口後，在偏僻地方施展出飛快地身法，如靈猴般飛躍在山間叢林。

    「這外面到處都是大山，裏面隱藏着猛獸，獵人應該經常會來狩獵。」唐麟在山間飛奔，手掌在樹藤間攀爬，突然手掌一握，感覺冰涼濕滑，抬頭望去，自己抓住的一條碧綠色藤蔓，赫然是一條毒蛇！

    「哼！」手指微一用力，捏住這毒蛇的七寸。

    咔！

    骨骼碎裂聲響起，這條毒蛇立刻軟掉，尾巴仍在扭動，被唐麟隨手丟掉。

    「幸好在離開時，聽小灰的話，煉製了幾顆解毒丹，遇上尋常的毒蛇妖物，完全不用懼怕。」唐麟心中一笑，迅速翻越山頭，朝迷霧沼澤方向前行。

    沒過多久，唐麟便來到了迷霧沼澤的外圍，一路奔跑消耗了他不少體力，渾身出汗，駐足在一座山坡上，遙遙望去，只見一片空曠開闊處，有一座小村莊，像是一個臨時搭建的驛站。

    「咦？」唐麟心中好奇，幾個衝刺，便跑到這驛站外面，只見附近幾條大路上，不斷有人結伴而行，走入這驛站當中。

    唐麟發現，這些來往的人，大多數都是男人，而且身體雄壯，要麼魁梧高大，要麼精瘦幹練，每個人身上都穿着皮革，或是鎧甲，手裏攜帶着各種不同的兵器。

    唐麟順着人群走入進去，發現這驛站雖小，卻五臟俱全，有幾間打鐵鋪，工匠鋪，以及皮革縫製店，還有供人歇息的茶樓，酒館，裏面的街道上人來人往，熙熙嚷嚷，還有許多街邊地攤，而上面販賣的東西，更是千奇百怪。

    「犬虎牙，三兩一顆，用來鍛造匕首是絕佳材料，只有最後三顆，有人要沒。」

    「血狼皮，十兩一張，各位來看一看，瞧一瞧啊……」

    唐麟順着這些叫喊的地攤望去，只見一顆顆三寸長的白色牙齒，上面還沾着淋淋鮮血，顯然是剛從猛獸身上得到不久，直接就在這裏出售的。而那張血狼皮，更是散發着濃郁的血腥味，將地攤布料都染紅。

    「父親說過，有的武生，練武以後專門狩獵猛獸賺錢，沒想到有這麼多，不過，父親一直說，練武只是強身，不為殺戮，不為打鬥。」唐麟神色興奮，看着四周的一切，以及空氣中瀰漫的淡淡血腥氣，仿佛令他渾身毛孔都賁張開來。

    「有沒有人，我們是紅鯉幫，需要兩名高級武生，一起進入沼澤狩獵。」在一處高台上，幾個胸口繡刺着一條紅鯉的青年，大聲地喊道。

    四周的人聽到是紅鯉幫，立刻有很多人聚了過來。

    「哪來的小孩。」幾個路過唐麟身邊的人，瞥了他一眼，有人向唐麟道：「小朋友，你是迷路了嗎，還是家裏遭遇猛獸洗劫？要我護送你回家麼？」

    在這樣地方，經常會有經商的人倒賣貨物，卻被猛獸洗劫，所以這青年才會如此問道。

    唐麟搖了搖頭，道：「我是來狩獵的。」

    「狩獵？」這人注意到他身上粗製皮革，忍不住失笑道：「小朋友，你父母沒有管你麼，這么小就出來狩獵，你知不知道猛獸是很危險的。」

    唐麟不願再多說，轉頭看向旁邊。

    這時，那幾名叫喊的紅鯉幫青年，忽然看到了唐麟，其中一個使勁揉了揉眼睛，才發現自己並沒有看錯，驚愕了半響，連忙撥開人群，朝唐麟擁擠了過來。

    「唐公子，你怎麼會到這來，是來狩獵的嗎？」這青年驚喜地看着唐麟。

    「你是？」唐麟疑惑地看着他，自己似乎不認識此人。

    「我曾經值班門衛，見到過你呢。」這青年開心地道：「聽說你將我們的狂斧隊長，都逼得束手無策，幫主都誇你是少年英雄！」

    唐麟摸了摸鼻子。

    看這樣子，那天的事似乎傳揚了開來。

    「唐公子，你跟我們一起吧。」這青年期盼地看着唐麟，道：「我們幾個在野外狩獵經驗很豐富，一定能幫到你的，幫主說過，若是在外面遇見唐公子，不管你有什麼要求，我們都要盡力做到。」

    唐麟心中想到紅雪，目光一閃，搖頭道：「我想一個人去闖蕩下，以後有機會再一起吧。」

    這青年有些失落，卻還是笑着道：「那也行，唐公子，我叫張狼，有什麼需要，你儘管吩咐。」

    「嗯。」唐麟點了點頭。

    這張狼寒暄幾句便告退了，回到高台處，繼續吆喝起來。

    在他走後，四周的人目光落在了唐麟身上，暗暗將他的樣子記下，在這裏的人，大多數都是經常混跡，很多人都彼此熟悉，唐麟的新面孔，加上張狼的話，讓他們知道，這是個不能招惹的主兒！

    張狼幾人很快就召集到人，由於他們是紅鯉幫，威信十足，根本不會出現狩獵時被自己人陷害的事情，所以大家都願意加入。

    唐麟在驛站中轉了一圈，便準備離開驛站，前往迷霧沼澤。

    「小朋友，你是來這裏狩獵的麼？」一個笑容可掬的紅衣女孩，背負一柄彎刀，站在唐麟面前。

    親切的笑容，美麗的臉頰，這兩樣總是能讓人升起好感。唐麟卻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搖了搖頭，徑直地離開了。

    這紅衣女孩怔了怔，看着唐麟離去的背影，微微輕咬嘴唇，轉身走到一個巷口，向裏面道：「那小鬼不上當，沒辦法，我們去狩獵吧。」

    「這小鬼挺機靈，美人計居然失效。」裏面有人輕笑道。

    「哼！」紅衣女孩憤憤不平。

    ……

    離開了驛站，只走一兩公里左右，便是迷霧沼澤。

    唐麟抬頭望去，青翠的枯樹，遮蔽着陽光，沼澤中充滿一種陰暗的感覺，令人心情籠上陰霾。

    「歷練開始了。」唐麟將包袱背好，小灰和一些物品都放在了裏面。

    嗖！

    身影一閃，便躥入進沼澤中。

    「按照書上說，沼澤中最多的就是泥潭，毒蛇，我第一次來，不知道地圖，最好是不走陸地。」唐麟心中暗道。

    他身體一躍，如羽毛般落在一顆大樹枝椏上，迅速朝沼澤深處掠去。

    「外圍狩獵的人太多，我去裏面找找妖物。」唐麟加速在大樹枝椏間飛躍，直奔沼澤深處。

    前進的幾千米左右。

    「嗯？」唐麟突然身體一停，落在樹林枝椏上，動作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他向大樹下的一片渾水泥潭望去，只見裏面有一塊枯木般的灰色板塊凸起，若是從泥潭邊的角度望去，只會認為是一塊木板，可是從大樹上，唐麟卻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頭巨齒沼鱷。

    「一頭猛獸而已。」唐麟搖了搖頭，「太弱，我要修煉九十九條龍紋，小灰說過，必須要以妖怪的鮮血才行，越是強大的妖怪鮮血，龍紋力量就會越大。」

    他直接閃身離開，繼續前進。

    ……

    一條瀑布邊，清泉涓涓。

    一隻小鹿在泉水邊飲水，這小鹿頭頂有兩隻彎曲的鹿茸，渾身有着彩色斑紋，美輪美奐。

    唐麟從樹上落入旁邊草叢中，看到瀑布邊的小鹿，有些驚訝，道：「這裏面竟然還有這種食草動物，難道是妖怪變化？」

    「不是妖怪變化。」小灰在包袱里發出悶悶的聲音，「它本來就是妖怪，這是它本來模樣，它身上那些花紋，並不是圖案，而是眼睛，這妖怪名叫『枇』，奔跑速度極快，看這隻『枇』頭頂的鹿茸，只有三叉，應該是三百年道行。」

    「我能對付麼？」唐麟悄聲道。

    雖然說一名生境的武者，能夠對付千年妖怪，但是不同的妖怪，有不同的力量和實力。有的妖怪只需要修煉幾百年，比那些幾千年道行的妖怪，都要可怕厲害。

    「若論力量，它打不過你，若論速度，你不如它。」小灰低聲道：「看你運氣。」

    「嗯。」唐麟盯着那隻『枇』。

    在它低頭飲水的剎那——

    嗖！

    身體如離弦之箭，猛然暴掠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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