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形的崎嶇給行軍帶來了很大的麻煩,馬卡里略親自率領的中路軍隊形拖得更長,四月下旬的天氣已經有些熱度,天氣的炎熱給士兵們帶來不少難度,好在習慣了炎熱氣候的士兵們都還能夠適應,只是在這種山林地區行軍的確不是一個好差事,為了加快速度,帶兵的軍官們都紛紛脫離了陣形,希望能夠早一點達到目的地,馬卡里略已經處罰了兩個帶兵的千人隊長,但這支隊伍畢竟不是他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兵,在紀律方面也很難讓人滿意。馬卡里略也只能無奈的看着大軍向蝗蟲一樣漫過山坡,甚至還沒有等到第二波斥候的回報。
石林一動不動的埋伏在山腰處的灌木林中,炎熱的氣候讓他軍裝早已經濕透了三遍有餘,那背心癢酥酥的感覺簡直要讓人發狂,不知名的蟲子不時從面頰掠過,也許它覺得自己的面頰與地面泥土的顏色沒有什麼區別,這讓他既感到欣慰又有些沮喪,看來自己聯隊的偽裝是成功的,但皮膚太黑也是自己一大本色,也許找一個唐族女人當老婆難度就會更大。他身後是這一帶埋伏的全部都是第二聯隊第四大隊的士兵,作為一支純正高岳人的攻堅隊伍,哪怕是刀鋒入頸,只要沒有命令,那也只有一動不動,這已經是作為一個鐵的紀律灌深深的輸到了每一個第一師團士兵的腦中。
太陽越發毒辣,雖然上方有樹枝遮掩,但這種悶熱濕潤的天氣更是讓人難以忍受,汗珠一粒一粒沿着額際眼角下滑,最後滑落在嘴角,舔一下,鹹鹹的,悄悄緊了緊腰間的皮帶,背後的水袋已經沒有多少水了,還得省着點喝,萬一那幫呂宋人行軍速度放慢,那只怕自己等待的時間還會更長,忍不住也得忍,再咋的也不能墜了咱們第二聯隊的威風。聯隊長已經說了,師團長有令,如果誰敢在這次戰鬥中出了問題,那不僅僅是幾皮鞭的問題,甚至可能讓你打鋪蓋卷滾蛋回家,還要追究上三級軍官的責任,這可是前所未有的恥辱,高岳人自打加入秦王殿下的麾下之後,可從來還沒有被發配回家的先例,若是有這種事情發生,只怕也沒有人敢回老家,趁早尋個偏僻地方自尋了斷了事。
抬起目光,前方依然沒有動靜,弟兄們已經在這片土地上趴了兩個多小時了,這幫子斥候也不知道怎麼探聽的消息,不足十里地咋就走了兩個多小時還不見蹤影,雖說這是山路不怎麼好走,但這坡度也算不上啥,兩個小時完全足夠了,可到現在還沒見影兒。
連眼睛都有些發酸了,石林的目光終於定格在了前方三百米處模糊的一個身影上,沒錯兒,小心翼翼的四處觀望的模樣,看上去倒像是挺盡職盡責的,但從其行進的速度和身形石林就可以推斷這是一個雛兒,選擇的觀察位置也不恰當,以為站在高處就能俯瞰全景發現一切,這是新手的表現,向兩翼推開的距離也不夠,看來一開始就是抱着敷衍了事的想法。
那個模糊的身影終於變得清晰,最終從石林面前八十米開外走過,快了,斥候一過,也就該前鋒部隊過來了,石林終於能夠鬆一口氣,撓了撓已經癢得快要無法忍受得脊背。隨着幾個人影的冒頭,一隊一隊呂宋士兵漸漸在目光遠處開始出現,緊接着就是一堆一堆的模糊黑影蜂擁着向這片漫來,也許是覺得天氣太過悶熱希望早一些抵達目的地,當排列得相對整齊的中軍出現之後,前軍已經是散亂成一鍋沸騰的粥了。
山柱有些詫異的向下仔細觀察着從前方漫過的呂宋軍隊,除了緊隨其後的中軍還能算得上一支軍隊外,呂宋人前軍的這種表現簡直無法讓人相信這就是被秦王殿下倍加稱讚的中大陸軍事奇才腓特烈麾下的大軍,難道說腓特烈早知道自己埋伏在這裏準備來一個誘敵之計?還是腓特烈本來就是浪得虛名?
他當然不知道呂宋為了達到速戰速決得目的,已經將除了必須留守布拉馬普特拉河一線的大軍之外國內幾乎所有軍隊抽調一空,而曼隆城又必須保留相當數量兵力以防萬一,芭茅城既然已經拿下,留守的軍隊也自然是其中的剛剛轉為二線部隊的預備役部隊,這些預備役軍隊由於國內財政緊張缺乏必要訓練經費,幾乎就沒有經過正規的訓練,許多人甚至就是直接從農民流浪漢變成了士兵。除了主將馬卡里略自己統帥的三千正規軍外,其餘七千人幾乎算是拼湊起來的烏合之眾。腓特烈原本也沒有讓他們上前線的打算,只是希望他們能夠行使一下呂宋駐軍的職責,狐假虎威的駐紮在帕米爾地區,讓那些土著心生忌憚不敢妄為就足夠了。
但這樣一支軍隊浩浩蕩蕩雜亂無章的大搖大擺通過山柱眼皮子底下,給人的感覺不像是軍隊在行軍,倒像是一群亂鬨鬨的暴民們正前往某個地方準備聚會鬧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山柱搖搖頭,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個機會,在這種情況下,即便那是一個圈套山柱也準備搏他一搏,這種機會太難得了,活生生的標靶就擺在你面前,如果連這種決斷能力都沒有,那自己真的該回老家去干苦力了。
應該要感謝帕米爾本地的這些土著居民,沒有他們的指點,山柱他們短時間內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這樣一個合適的埋伏地點,雖然以有備隊無備,西疆軍獲勝的結果早已經註定,但能夠以一個極其完美的結局來葬送呂宋人的北進之旅,那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就在馬卡里略一邊咒罵着道路的難行一邊四處察看着地形變化時,他也發現這一處地形除了不利於快速通過的同時也是一處相當利於埋伏的好地方,呈來自東面的緩坡既寬敞又平順,除了茂密的灌木和草叢,而西面則是怪石嶙峋的山地,迫使隊伍不得不在緩坡下沿展開,加上前軍部隊的混亂,整個隊伍顯得毫無章法,如果有敵人選擇在這裏伏擊,馬卡里略不知道這一萬人究竟還能剩下多少。
想到這兒,馬卡里略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也許是要想應了馬卡里略的這個猜測,正在馬卡里略準備命令各部以最快速度通過這一段看起來並不險峻但實質上卻是一處惡地的斜坡時,只聽得一聲怒吼,隨着無數渾圓的巨石混合着無數滾木蜂擁而下,頓時將幾乎遍佈於整個緩坡區下半部分的呂宋士兵裹了進去,隨着奔行的速度加快,巨石和滾木都跳躍着在山間向下壓下來,瞬間就將無數呂宋士兵吞噬並化為肉醬碎渣,就在呂宋士兵們痛苦的躲避着來自上方的滾木圓石襲擊時,早已蓄勢待發的西疆弓弩兵和投槍兵一浪接一浪居高臨下的清洗着好不容易躲過第一波襲擊的呂宋士兵。
慌亂中不知所措的呂宋士兵鬼哭狼嚎着四處奔逃躲避這不知來自何方的打擊,在他們的心目中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們的這次帕米爾之旅會遭遇什麼危險,而擺在面前的現實卻告訴他們這一趟他們是完完全全來錯了。
面對突如其來的打擊以及前軍空前的混亂,馬卡里略出了當時一時間表現出來的慌亂之外應該說還是反應極為靈敏的,除了第一時間命令自己的中軍立即在保持陣形的情況下穩步向西移動以儘可能躲避滾木擂石和已經潰亂的前軍對自己的影響外,他還命令側翼軍隊迅速擺出迎敵陣型,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正面交鋒。雖然尚不知道敵人究竟隸屬於何方,但能夠選擇這個地方設伏本身就相當說明問題,而大量的弩箭和投槍攻擊也絕非當地土著武裝力量能夠擁有,似乎除了科米尼人或者唐河人沒有哪一方具備這個武力,而投槍更非科米尼人所擅長,那唯一的可能姓就是唐河人了。
現在已經不是考慮唐河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帕米爾地區的時候了,如何能夠最大可能的逃出這片絕域才是馬卡里略需要思索的問題,既然自己這支中路軍遭到了攻擊,那麼另外兩支偏師的下場可想而知,唐河人素來喜歡一網打盡,那個李無鋒更不是善人,已經預料到了其他兩路軍結局的馬卡里略除了咒罵情報部門提供的虛假情報外,現在也就只能寄希望於敵人能夠投入的正面戰鬥力量不會太強以便自己能夠僥倖逃脫了,雖然這種希望很渺茫。
蜂擁而下的西疆士兵一下子粉碎了馬卡里略最後的幻想,至少和自己所率領的武裝力量數量相若的西疆士兵很快就密佈了整個戰場,而高岳士兵在山地中奔走跳躍殺氣騰騰的悍勇表現也徹底打破了馬卡里略的希望,已經徹底混亂的前軍和隨時處於崩潰邊緣的後軍根本無法承擔起他們應當承擔職責,除了自己率領的中軍外還能夠奮勇抵抗外,前後兩軍幾乎沒有讓西疆人感到多少麻煩便舉手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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