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志 第十七節 流年不利

    惠安宮內的氣氛顯得有些澀滯，端坐在上方的無鋒臉色還算正常之外，其餘幾人無一不是臉色陰沉晦暗，一干人顯然都面臨着麻煩，絲毫沒有因為印德安地區和西南戰事傳來的大捷消息而感到振奮喜悅。

    「說說吧，事情來都來了，咱們也得面對是不是？天災[***]，哪朝哪代都有，嘿嘿，就叫朕來趕上了，蕭唐，你說說是不是咱們這大唐帝國這一開局就有些流年不利啊？」半開玩笑的想要打開氣氛，無鋒伸了一個懶腰掃了一眼眾人道。

    「陛下說笑了，現在帝國國勢如曰中天，如何談得上流年不利？只是這天災來得太過頻繁，而帝國對外用兵密集，財政難免就有些支度困難，所以臣以為下一步咱們在賑災救濟的同時恐怕還得好生修繕一下各地的水利設施，這次幾個地區的洪災已經為咱們敲響了一個警鐘，如果再不重視的話，就真的會釀成大患了。」

    蕭唐苦笑了一下，他的心情一直是喜憂參半，梅利和印德安地區的順利平定幾乎沒有費多少周折，他一直希望帝國能夠休整喘息一下，雖然他也知道陛下有意在西南繼續用兵，但是面臨北方巨大乾旱和五湖、三江、天南、緬郡地區氣候異常，這十多天來持續暴雨，洪災來勢兇猛，蕭唐曾經希望能夠暫緩對西南用兵，但是卻被皇帝陛下否決了，如今雖然西南戰事大勝，但是五湖、三江、天南地區已經是一片汪洋澤國，近千萬災民流離失所，而北方仍然持續乾旱，許多地方已經兩月未見滴雨，燕雲、北原大部分地區絕收，甚至可能影響到明年春耕，如此嚴峻的局勢不是幾場對外戰爭就能夠掩蓋住的，也許輿論能夠遮掩一下未曾遭遇災情的民眾，但是北方和南方幾個郡府本地呢？

    三江、天南、緬郡水災未退，瘟疫就開始蔓延開來，秦都、玉山、江川、珠江、南豐、欽州、貴寧、珀斯都出現了大面積瘟疫傳播的現象，根據地方政斧報上來的數字，至少已經有兩千多人死於瘟疫，而且這種局勢還有繼續蔓延的架勢。幸好五湖地區尚未發現瘟疫傳播的跡象，否則以五湖人口的密集程度，一旦蔓延開來，情況就不可想像。

    「嗯，蕭唐你也不用旁敲側擊的敲打朕了，朕已經決定暫停對外擁兵了，崔文秀報來的要求對漢森同盟控制的庫斯坦和德信行省以及第二階段對梅利南部用兵的方案都被朕擱置了，眼下帝國本土面臨如此大的困難，賑災救濟以及後期的重新都需要海量的資金，各方都得給朕想辦法籌集資金來解決，其他建設一律暫停，軍事方面的行動都暫時取消，一切等咱們挺過這一關再說。」無鋒點點頭，「正彬，你先談談各地情況。」

    「好。北方兩郡情況諸位大人大概都已經清楚了，北平、燕山、雲中、榆林、清河、安原、平陸七府幾近絕收，剩下的三府地區也是僅有三成收成，前期帝國財政部已經撥出了大量資金賑濟，各地的賑濟也在有序進行，經濟發展部移民司也開展了一些移民行動，但是這都是杯水車薪，難以解決根本問題，現在馬上面臨明年的備耕，氣候仍然乾旱，明年小春收成堪憂，恐怕我們的做好最壞的打算。」

    「南方四郡的情況持續惡化，五湖地區雖然沒有出現瘟疫，但是由於這個地區湖泊河流眾多，受災情況最為嚴重，受災民眾達六百萬之眾，賑災壓力相當大，目前已經緊急向五湖地區運送了大量物資，並由財政部撥給了第一期六千萬帝國金幣賑濟款，尤其是考慮到災後災民的家園重建，可以想像得到這筆資金是一個天文數字。三江、天南兩郡的情況也相當糟糕，受災人口在三百萬左右，第一批三千萬帝國金幣的救濟款已經撥出，賑災物資也在緊急調運中，現在最棘手的問題是這裏出現了大範圍的瘟疫，如果不能及時控制蔓延情況，恐怕整個帝國南方地區都會被卷進來，那帝國就會面臨巨大危機，這一點微臣要特別請陛下關注。緬郡情況稍好，主要珀斯府受災，賑災款四百萬帝國金幣已經撥出，但是物資的調運恐怕有些難度，現在臣已經要求中南郡和南海郡從南方調運物資給予支持。」

    「臣已經和田大人就這一次南北災情進行過初步探討，按照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如果情況能夠得到控制不繼續惡化的話，估計第一期和第二期的賑災資金和物資需要在兩億五千萬帝國金幣左右，如果考慮到災後重建災民房屋以及各種基礎設施的話，保守估計帝國還需要投入四億帝國金幣。」

    楊正彬最後一句話落定立即引起了一干大臣們的竊竊私語，六億五千萬帝國金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就算帝國現在獲得了來自印德安王國金庫收入，但是那筆資金很大一部分是印德安王國歷代王室收藏的各種藏寶，要說價值恐怕要超過二十億帝國金幣，但是這一類藏寶一來根本沒有人買得起，而來也不可能將它變賣，這一點大家都清楚。

    真正可以作為流通貨的黃金只有不到六億，而帝國也已經同意了保證海德拉巴人貴族私產的要求，也不可能再在印德安地區收刮太多，崔文秀在上繳黃金的時候就已經開出了駐紮在中大陸的八十萬大軍的軍費開支，僅僅一年就需要支出一億三千萬帝國金幣，在第一階段和第二階段的印德安戰爭以及東呂宋戰爭和梅利戰爭中所需開支更是達到了一億五千萬印德安王國國庫中那一點黃金也只夠支持四年多駐軍軍費，這還不包括打仗所需。

    而現在帝國海軍的建設也是如火如荼，除了東洋海軍和南洋海軍建設全面鋪開外，帝國皇帝陛下已經雄心勃勃的要以梅利和西印德安濱海地區為基地建設西洋海軍，要讓帝國的海軍可以任意在波羅的海和愛琴海中沐浴陽光，據說這是皇帝陛下遊學時代的宏願，在這個問題上，雖然有不少大臣頗有異議，但是都不好拂逆皇帝陛下的興致，但現在帝國財政已然陷入窘境，許多人又考慮到是不是該在帝[***]費開支這個問題上考慮一下了。

    「正彬，現在不是討論帝國財政能否支撐得起的問題，朕是在問你，你們經濟發展部有沒有一個詳盡的賑災計劃？北方怎麼辦？南方怎麼安排的？瘟疫你們打算如何控制？」無鋒有些惱了，這個傢伙這個時候居然來給自己說起了財政問題，現在是談財政的時候麼？平素楊正彬頗為精明，怎麼此時卻變得如此不懂輕重？

    楊正彬也是有苦說不出，蕭唐和田易都要求他在談及賑災問題時順便強調一下帝國財政問題，以便於下一步為削減軍費打基礎，楊正彬也知道這個時候提及財政問題肯定會惹惱陛下，但是上司和同僚的要求他也必須要服從，何況他自己也認為帝國在目前沒有太大的威脅之前應該儘可能的先行整頓發展經濟而非一味軍事擴張，就像一頭貪婪的熊四處覓食，但也需要一個強有力的腸胃來消化才行，所以他也就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的闡述自己的觀點。

    「陛下，各地賑災計劃早已經安排佈置妥當，早已經佈置下去，流民安置問題移民司也早已有了預案，只是現在情況稍稍有所變化，緬郡現在不太適合安置移民，現在移明煮要前往北呂宋的奎羊和帕米爾兩府。至於瘟疫事宜，經濟發展部、財政部和文教衛生部已經商定好了計劃，也已經佈置下去，財政部調撥了兩千萬專用資金用於購買各種預防和治療的藥物，還購買了大量消毒用藥和器材，正在運送到疫區的路途中，估計這兩天已經有些地區收到了第一批藥物和器械。另外為了防止明年可能面臨的春荒，經濟發展部和戰備部也已將聯繫過了，已經開始在印德安地區和北呂宋地區購入糧食增加了帝國糧食儲備，以防不測。」楊正彬回答道。

    「內政部有什麼應對措施？」對於楊正彬的回答無鋒還算滿意，轉而問及鍾文靜。

    「內政部已經命令各地內政部門加強戒備防止流民藉機鬧事，另外內政部門也在災區和疫區實施了禁止人口隨意流動的戒嚴措施，內政部也調集了內政衛隊派往幾個災情疫情較為嚴重地區，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搔亂。」鍾文靜言簡意賅。

    「唔，諸位，這一次咱們帝國在對外戰爭取得大勝的時候咱們國內卻又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旱災和洪災，朕可是有喜有憂，好在現在戰事已經基本結束，西薩摩亞和錫金人的代表都在來燕京途中了，所以軍務方面咱們暫時告一段落，現在咱們的心思就全部放在這如何最大限度的減小災害給咱們帶來的損失，儘可能的保持帝國元氣，各個部門都務必全力以赴，等挺過這一道難關，咱們帝國的前景將是一片燦爛光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