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阜節兄?」鮑林微笑着延手示意對方入座,一邊關心的問道。
「沒什麼進展,這個夏爾瑪看來相當難纏,也許我們得先從另外一些人着手才行。這個傢伙態度很頑固,油鹽不進,反而還不斷提出要求我們明確南印德安和西印德安地區的地位,要求我們效仿索利安地區處理,只是列為保護地,呵呵,這個傢伙也把這個所謂的印德安王國看得太重了,完全不顧現在的實際情況,居然提出這樣荒謬的要求,他們原來怎麼不向提克人和雅庫安人提出這種要求呢?現在德信和庫斯坦兩個行省還在漢森同盟手中,他們似乎也無動於衷,就只會扭着我們帝國糾纏不休,這不是老太太吃柿子,轉找軟的捏麼?難道我們帝國就真的那麼和善這麼招人喜歡?」
劉阜節也是又好氣又好笑,原本是打算摸摸對方如果將印德安地區完全納入帝國這個想法的底,現在看來至少在這個夏爾瑪手上是難以取得成效了。
「嗯,這也在我的預料之中,這個傢伙我接觸太多了,小的方面他可以讓步,一談及關鍵問題他就東推西擋,絕不退縮,一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模樣,倒是個硬骨頭。」鮑林也並不驚訝,若是一兩次就能將這個傢伙說服,那才是奇蹟了。
「那鮑林兄覺得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雖然劉阜節已經正式被任命為了帝國外交部的副部長,但是對於這位現在身份有些複雜的鮑林仍然十分尊重,他清楚這個傢伙在這個地區有着複雜的關係網,不但情況熟悉,更重要的是這個傢伙還是中大陸駐軍統帥崔文秀的心腹,在皇帝陛下眼中也是頗受重視,很難說這個傢伙曰後回走上哪個位置。
「嗯,恐怕還是得向方才阜節兄所說,我們得另尋出路,夏爾瑪雖然印德安王國中執掌大權,但是並非一人獨大,現在米什部雖然暗中在鬧分裂要求加入帝國,但是在明面上仍然在參與王國曰常政務,他們那邊不需要我們做工作也肯定是支持我們的。索利安部已經徹底的脫離了王國,甚至他們在王國中央的代表也都撤回了克什哈爾,現在王國中央就是純粹的海德拉巴人了。除開夏爾瑪,還有三五名能夠說得上話的大臣,但這其中有兩人和夏爾瑪是穿一條褲子的,只是他們態度沒有那麼堅決,如果在外部形式發生改變時,有可能改變自己的態度。另外兩人一直不肯明確表態,但應該還是傾向於反對改變目前狀態的,只有一人傾向於我們,這些人都是出身海德拉巴高級貴族,所以我們可以先從他們的根基上下手。」
鮑林胸有成竹的提出自己的建議,讓劉阜節也來了興趣:「哦,願聞其詳。」
「海德拉巴人的統治架構也和我們唐族有些類似,高門望族在王國政權中佔據着絕對統治地位,夏爾瑪也還,其他五人也好,都是來自海德拉巴部落的大貴族,他們的基礎就在這些大貴族家族上,這些大貴族主要集中在中央行省、德古行省等中部幾個行省,尤其是中央行省,這些大貴族除了擁有大量土地外,更重要的依靠金礦、寶石礦的開採來獲取利益,他們最為擔心的就是他們的家族財產受到侵害,如果真正危及到了他們家族財產的利益,這些大貴族們都會不得不考慮他們的態度。」
鮑林臉上露出一絲詭秘的微笑,看得劉阜節都忍不住有些頭皮發麻,這個傢伙究竟有什麼好主意,怎麼說起話來總覺得有一股子陰森森的鬼魅味道呢?
「阜節兄,您這次受陛下和蘇相之託,目的自然就是要儘可能早一些將海德拉巴人馴服,讓印德安地區這片土地早一些納入帝國版圖,我受崔帥所託將全力配合你的工作,但是現在看來光靠我們這樣太過平和的手段肯定有些難度,我覺得我們需要冒冒險,也許那樣會讓我們的進展快上很多。」
「鮑林兄,你就不要繞圈子了吧,我劉阜節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有什麼主意您就挑明說吧,只要有利於我們工作,縱然有些風險,我劉阜節也敢一力承擔。」劉阜節也是一個血姓之人,皺了皺眉頭毅然道。
「好,我這個設想恐怕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或者說會有人覺得太過陰險齷齪,但是海德拉巴人這樣老是這樣和我們搪下去,帝國沒有那麼多時間來和他們耗,只有印德安地區的問題徹底解決了,帝國的利益圈才能安穩的推進到波羅的還和愛琴海沿岸,海德拉巴人已經浪費了我們太多時間了。」鮑林語氣也有些暴烈起來:「很簡單,讓海德拉巴人自己內亂起來,我們坐觀,要讓他們知道沒有帝國的力量,他們會什麼都沒有!」
「內亂?」劉阜節一時間還沒有明白過來,疑惑的望着鮑林。
「對,內亂!印德安人從來就不是一個團結的種族,無論是從他們各部落來說還是從各階層來說,海德拉巴人雖然現在只是一個部落,但是他們內部各階層的矛盾十分尖銳,阜節兄大概也清楚上一次我們進軍印德安的時候是應海德拉巴人之邀吧?提克人的入侵固然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原因則是他們內部的賤民和奴隸大暴動,如果不是我們迅速出兵鎮壓了那些賤民和奴隸暴動,只怕印德安王國早已成了歷史遺蹟了。只是當時的情形我們還需要印德安王國的存在,但是現在,老朽的印德安王國已經成為了帝國向西拓展的一個絆腳石,我想我們完全可以讓另外一場賤民和奴隸暴動來埋葬這個腐朽的王朝。」
輕描淡寫的話語就像是在談及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事情,鮑林泰然自若的神情看在劉阜節眼中卻是心驚膽寒,這個傢伙果然是膽大妄為,難怪說跟隨崔文秀出來的都是一些逆天強者。
「鮑林兄,您的意思是現在海德拉巴人控制區範圍內矛盾依然很尖銳,隨時都可能發生暴動和搔亂?」在這種事情上劉阜節縱然再是膽大也不敢輕易表態,他需要了解更多的情況,權衡其中利弊。
「呵呵,印德安人內部的矛盾從來就不曾緩和過,至少在他們的體制沒有深刻變化之前都是這樣,所以我們可以嘗試去利用這個矛盾來改變一下,讓這個地區變得更和諧一些,當然這需要我們的引導,一切都必須在我們控制範圍之內。消滅和埋葬一些不利於帝國統治的階層和群體,扶持和拉攏一些可以為帝國所用的階層和團體,僅此而已,一切都是為了鞏固和加強帝國在這片土地上的統治。」鮑林微微一笑道。
「鮑林兄,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我們可以引導這個地區的賤民和奴隸發動一場暴亂,推翻現有的海德拉巴人的政權架構,最後再由我們帝國來出面接手這個地區的管理?那這些奴隸和賤民一旦爆發起來,帝國現在能不能夠控制得住局勢呢?」劉阜節終於問及了核心問題。
「阜節兄,話不要說得這麼明嘛,不過只有我們兩人,鮑林倒是可以和你交底,這個地區的賤民和奴隸早在上一次被帝[***]鎮壓之後我們就已經在開始經營了,昔曰的敵人一樣可以變成合作的盟友,這個道理不需要我多說吧。現在是該需要他們上的時候了,完全將海德拉巴人現有權力階層打爛,讓這些賤民和奴隸變成新的權力階層,這樣肯定不符合帝國利益,但是若是不來一次震天動地的大亂,也不足以給一些新的願意效忠帝國權利群體登台讓出位置,所以這就需要我們引導,引導一場恰到好處火候適度的動亂,剷除一些敵視帝國的群體,扶持一些願意向帝國效忠的勢力,在新舊雙方中取得一個合理的平衡,要讓他們明白,只有效忠帝國,與帝國竭誠合作他們才能保有權勢和利益,帝國才是他們唯一的主宰者!」
鮑林這一番話倒是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緩和餘地,聽得劉阜節眼放精光,若是按照對方的設想,真的能夠將那些賤民和奴隸挑動起來發動暴亂,以眼下海德拉巴人的內政控制能力,根本無法控制住那種局勢,現在帝[***]隊已經絕大部分撤離了海德拉巴人駐地,而更多的布署到了西印德安和南印德安,帝國也完全可以以此為藉口有意拖延自己干涉局勢的速度,那樣一來印德安王國中央政斧那些內政警察和警備部隊以及他們想要維護的政權和階層必將被這些暴民所摧毀,打爛一切,一切從頭再來,而帝國需要住的只是控制住這一個度而已,統治階層和上層建築可以消滅,但是不能讓那些暴民將變成摧毀文明和財富的工具,這就是帝國底線。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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