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遙遠的星海之中,有一片佛光燦爛的溫暖世界,和煦的佛光之中,有一位衣衫襤褸的老僧趺坐,座下千百僧俗側耳傾聽,天落花雨、地涌金蓮、奇香四溢,場面甚是莊嚴。
此乃淨極光世界,佛門著名的安樂佛國,是龍樹大菩薩開闢的世界,也是他靜修和之所。
一番結束之後,眾弟子向龍樹大菩薩行禮,便盡皆退去,只有寥寥幾人留下。
其中一人身材不高,相貌柔和俊美,更是從骨子裏面透出一股軟弱氣息,連一身黃衣都軟趴趴的沒有半點氣概,讓人一看就覺得他很好欺負,正是吳解在青羊觀時候的小師弟荷斯塔。
他此刻愁容滿面,唉聲嘆氣,讓那原本就柔弱的氣質變得更加柔弱,甚至連旁邊的幾位僧眾都看不過去了。
「黃衣師弟,你這般唉聲嘆氣也於事無補,何苦呢」一位高大威猛,精赤上身,身上肌肉如同鋼澆鐵鑄一般的魁梧僧人勸道,「徒然喪了自己的士氣而已。」
「降龍師兄,士氣什麼的,我本來就沒有啊」
魁梧僧人頓時瞪大了眼睛,待要發怒,卻突然意識到自己動了嗔念,急忙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這才將心中怒氣散去。
「知覺師弟,你怎麼說也已經明悟生死之理,修得菩提不滅之心,怎麼如此沒有膽氣呢?」他苦口婆心地勸道,「你那本體也不過就是洞虛境界,因為性子癲狂的緣故,能夠發揮出的力量還要打個折扣。你有佛光護身,打不過總逃得掉,何必如此擔心?」
「要是我已經成就長生,證了羅漢果位,當然就有底氣了。可我還沒有啊
荷斯塔唉聲嘆氣,走到一邊去打坐修煉了。
魁梧僧人降龍沉默許久,嘆了口氣,來到龍樹大菩薩面前,行禮道:「師尊,知覺師弟心中始終有掛礙,如此下去難得正果。請允許弟子去將那魔頭本體擒來鎮壓,為他斬去心魔」
滿面慈悲的老僧微微一嘆,搖頭說道:「心魔不是這麼容易斬去的。他的生命來自於那天魔,彼此因果極重,外人出手非但不能為其化解,反而會加重因果。長生正果這一步可以藉助外力,但關鍵還是在於他自己。降龍啊,若是鎮壓那魔頭就能解決問題,為師又怎麼會吝惜施展神通呢?」
降龍皺起眉頭,神情頗為惱怒:「那也不能看着他這樣消沉啊知覺師弟天資不凡、心性純良,乃是天生的佛門種子。這幾百年來,他雖然修為日日精進,卻始終消沉如斯。我們看在眼裏,心中很不是滋味啊」
「你為何生氣?」
「明明可以幫忙而不能幫忙……實在難以忍耐」
龍樹大菩薩看着大弟子那氣憤填膺的模樣,忍不住笑了:「降龍啊,我門下十八弟子,你是最年長的。論及鬥法之能,其餘十七個師弟加起來或許都不是你的對手,可為什麼諸位師弟之中已經有不少人成就菩薩果位,你卻還停留在羅漢境界呢?」
降龍一愣,低頭露出慚愧之色:「想來是弟子努力不夠,所以才落後了。
龍樹大菩薩又笑了:「若是你還算努力不夠,那為師可真不知道世上還有誰算是努力的了。你勿要自卑,以你的資質和積累,早可以證得菩薩果位,所差者,其實是一份明悟。」
降龍大驚,抬頭問道:「敢問師尊,弟子所差的是什麼明悟?」
「此事不可明言,說出來不過徒增煩惱罷了。你頭髮早已剃光,便有煩惱也不能生絲,何苦呢?」龍樹大菩薩微微一笑,溫厚之中卻也有幾分詼諧,「不過我曾為知覺推算過,他如今正好有個機緣,應當能夠稍稍化解幾分麻煩。你且和他同去,或許有所幫助。」
降龍一愣:「知覺師弟若是離開淨極光世界,那魔頭便要找上門來。弟子雖然不怕那魔頭,卻並無把握能夠護得他周全……」
「那魔頭若是躲在混沌之海內,憑藉混沌之海隔絕一切,為師除非親自前往,否則還真沒有什麼好辦法。但它要是敢出來,為師一個念頭便能將它彈飛,不必擔心。」
降龍這才放下心來,問道:「那麼,弟子二人該去往何處?」
龍樹大菩薩微微一笑:「大荒界,玉京派。」
浩瀚星海的另一處,有一座懸浮在烈焰之中的宮闕。這宮闕周圍的烈焰極其古怪,顏色千變萬化,一瞬間就能變幻出成千上萬種顏色,千姿百態,詭異非常。但卻又透出一股豪邁爽利的氣息,將那詭異之意沖淡許多。
宮闕中,一個十七八歲的金衣少女行色匆匆,來到一間靜室前面,神色冷峻,抬手敲門。
她敲門的力量頗大,那扇門雖然非常堅固,卻也被敲得不停搖晃,門框簌簌發抖,灰塵不停震落,看起來似乎隨時都可能被敲破一般。
「來了來了青蓮你不要這麼着急我不過多閉關了幾天而已啊」說話間,靜室大門打開,一個身穿青衣、背着劍囊、相貌平和,眉目間卻很有幾分兇猛氣息的男子走了出來,「世人常有妻管嚴之說,便是英雄好漢也免不了怕老婆。只是你何苦要砸這門呢,砸壞了門,還是要為夫自掏腰包去修……」
回答他的,是一道迎面而來的凜冽劍光。
青衣男子不躲不閃,任憑劍光斬在臉上,卻只是濺起無數火星,竟一絲傷都沒有受。
「為夫的臉皮厚得很,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他伸手將少女攬在懷裏,笑着問道,「急急忙忙來找我,究竟有什麼事情?」
少女掙扎了幾下,掙脫不開,惱火異常卻也沒有辦法可想,怒道:「放開我有正事要說」
「咦?你我夫妻分別十餘年,難得破鏡重圓,自然要好好親熱一番,難道這不是正事嗎?」
少女氣得渾身發抖,卻也知道口舌上決計占不了便宜,只得將怒氣按捺下去,低聲說:「吳知非成就陽神了,玉京派正在廣發請柬,要為他召開長生大典。」
青衣男子一愣,不由得鬆開了手,讓少女逃了出去。
「他修道比我晚了七百餘年,成就金丹比我晚了近五百年,結果我才踏入長生境界不足百年,他居然也成就長生了?」他摸着短短的鬍鬚,眉頭皺了起來,「這還真是有點出乎意料本以為他就算前世遺產再怎麼豐厚,長生這一步也沒那麼容易邁出,畢竟正邪殊途……呵呵,我卻是又小看了他啊」
「你準備怎麼辦?」少女冷冷地問。
青衣男子哈哈大笑,臉上沒有一絲陰霾:「昔年我飛升之前,曾與他約定,長生之後再一較高低。如今彼此都成就了長生,正好可以應了當初的約定,豈不快哉」
少女點了點頭,縱身一躍,化作一柄修長的寶劍,劍身純青如碧,劍尖之處卻有一抹嫣紅,生出幾條細細的紅絲,一直延伸到劍柄。
青衣男子一把握住劍柄,插入背後的劍囊,然後便邁步朝着遠處走去,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宮殿門口。
門口的地方,一個身穿黑衣、神情陰沉的老者正坐在一座挪移陣旁百~萬\小!說。見他過來,也不起身,只是略略點了點頭便算打招呼。
「書痴,我要去大荒界玉京派,你這裏有直接去那邊的路嗎?」
老者頓時搖頭,不假思索地答道:「玉京派乃是道門,我萬變宗是神門。雖然昔年神門伐道的時候並未交手,可畢竟也是敵對。彼此的挪移陣怎麼可能相通?他們就不怕我們打上門去嗎?」
「咦?莫非門主還真有打過去滅了玉京派的想法?」
「呸思源神君有言在先,神門道門可以有爭執,卻不能發展為門派等級的大戰。除非你日後有本事去掀翻了玉皇宮,否則就不要胡思亂想」
青衣男子「哦」了一聲,點點頭。又問:「那我要去玉京派的話,該怎麼走?」
老者皺起眉頭:「你要去玉京派做什麼?要是被識破了身份,信不信他們會毫不猶豫地將你這神門罕見的神丹陽神轟殺當場」
「不會,不會我那邊有個老朋友,去拜訪一下而已。」青衣男子滿不在乎地說,「那人的脾氣我是明白的,以我們的關係,他就算要殺我,也只會找個機會跟我公平決鬥,不可能讓同門圍攻的。」
「不行你乃是本宗未來的希望所在,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去冒這種風險的」老者冷笑一聲,斬釘截鐵地說,「韓德,你不要以為宗主信任你、栽培你,就可以任意妄為須知你的性命不只屬於你自己,什麼時候你成就不朽天君,能夠在本宗中一言九鼎了,再打這種瘋狂的主意也不遲」
青衣男子正是吳解昔年在九州界最強的對手韓德,他如今已經是陽神真仙,還是神門萬變宗大力栽培的後起之秀,更是萬變宗上下寄以厚望的重點人物。在這種情況下,他想要去拜訪和神門素來敵對的道門,實在是無稽之談。
韓德幾番交涉,那被稱作「書痴」的老者就是不肯答應。正當他無可奈何,準備就此作罷的時候,一道法符卻悠悠飛來,傳來了萬變宗宗主的命令——讓書痴目瞪口呆的命令。
片刻之後,挪移陣上霞光四射,將韓德送往了大荒界,最靠近玉京派的地方。
空曠的大殿門口,只有書痴皺着眉頭,一邊沉思,一邊自言自語。
「機緣?怎麼會有這種機緣真是太奇怪了」
書中之趣,在於分享-【】-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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