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解以火焰刀施展劍法,揮出分海之劍,一刀斬開了天劫狂風。
心知時間緊迫,急忙邁步沖向前去,兩步並做兩步,衝上了山頂。
山頂上,棄劍徒轉過頭來,看向這邊。
「你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裏面就凝成真元了?」看到吳解上來顯得有些驚訝,「而且竟然已經穩固了境界……後生可畏啊!這種事情可是聽說都沒聽說過!」 「棄前輩一些事情要告訴你。
」吳解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連寒暄都懶得,開門見山地說,「你最好有心理準備。
」 棄劍徒一愣,眉頭皺了起來。
「你要說什麼?」他緩緩地說,「就連天劫也奈何我不得,這世上根本什麼值得我害怕的——為什麼你要我做好心理準備呢?」 「這件事情超乎想像準備好了嗎?」 棄劍徒眉頭緊鎖,盯住了吳解。
眼神裏面並殺意,但僅僅只是這種注視,就讓吳解感覺到頭皮發麻,汗毛倒豎,就像是有極大的危險迫在眉睫一般。
甚至於剛才一刀斬開狂風之際,被天劫餘波的威勢影響,也這麼害怕。
可他並半點退縮,堅定地迎着棄劍徒的目光,眼神絲毫動搖。
棄劍徒沉思了片刻,緩緩點頭。
「我明白意思了,那麼好已經做好了準備,無論你說的是什麼都關係。
」 吳解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用儘可能平緩的語調說:「前輩你走錯了路路,是沒辦法飛升的。
」 這句话說出來,棄劍徒手上的劍光驟然亮起,剎那間猶如千百個太陽在他掌心炸裂,過於明亮的光芒,讓吳解一瞬間眼前只剩空蕩蕩的雪白,什麼其餘的東西都看不到。
但在這片雪白之中,卻能夠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一股龐大至極的力量正在爆發,甚至連狂暴的天劫也為之黯然失色。
他急忙運轉法力,讓自己的視力恢復過來。
也就是眨一眨眼睛的功夫眼前的景色便又重新清晰起來。
只見棄劍徒依然站在原地,但手上卻多了一把金色長劍,這把劍劍身厚重寬大,充滿了威嚴之感。
劍身上更能夠看到很多奇異的圖案和文字,吳解稍稍注意,便發現在接近劍柄的地方,赫然有三個鐵畫銀鈎的銘文。
軒轅劍。
看清了這三個字不由得升起荒謬之感——世界可什麼軒轅黃帝!哪來的軒轅劍! 不對!就算是有軒轅黃帝的地球,也什麼軒轅劍啊!黃帝他老人家的時代,「劍」這種武器壓根都還沒發明出來呢! 他很想問問這把劍究竟是怎麼回事,但現在不是時候。
「說吧。
」棄劍徒淡淡地說,「軒轅劍出,萬法退避。
就算是天劫,一時三刻間也休想落得下來可以有足夠的時間慢慢說。
」 吳解這才發現,隨着棄劍徒拿出這把軒轅劍,天空中狂暴的天劫似乎也被它震懾,不僅氣焰低了下來,甚至再也半個雷霆落下。
雖然無窮的雷光依然在黑雲裏面盤旋,猶如千百條惡龍正在虎視眈眈,但這把金色的長劍就像是傳說中至高無上的尚方寶劍一般,一旦亮出便有不可侵犯的威嚴,讓它們不得不按下狂暴的性情,老老實實地等待。
既然這樣,那吳解就有足夠的時間來說明一切了。
「我從一個特殊的渠道得知,前輩路,其實並不能渡劫飛升。
」他說。
棄劍徒連眼睛都沒眨:「這剛才說過了。
」 「那個……」吳解努力組織語剛才激於義憤衝上來,其實並真的想好該說什麼,此刻事到臨頭,才發現原來自己一時間什麼合適來解釋。
「你不要想那麼多,直接告訴我就行。
」棄劍徒淡淡地說,「我知道這肯定關係到秘密對它沒興趣,所以你不用特別解釋什麼,就選能夠說直截了當地說出來吧。
」 吳解定了定神,索性就按照要求,直截了當地說道:「成就還丹,渡劫飛升,這是鍊氣士路,就算武修士或者煉體修士,本質上也依然還是鍊氣士。
」 棄劍徒點了點頭,這樣理自然也明白。
「但前輩你不同是武者,是個徹徹底底的武者。
你根本就不是鍊氣士,也根本成就什麼還丹。
你目前真正的境界,其實還是相當於凝元境界。
」 棄劍徒眉毛一揚,不料吳解竟然能夠看出秘密。
天下雖大,但能夠看穿棄劍徒境界,這還是第一個! 但他並追問吳解是怎麼看出來只是平靜地看着吳解,等他繼續說下去。
「你已經將真氣壓縮,結合本身的劍意,凝聚成了無上的劍道鬥氣。
這份鬥氣強大得超乎想像,甚至於遠遠凌駕於還丹修士之上——不,別說是還丹境界,就算成就了金丹,乃至於後面的陰神、法相、天人、道果……除非能夠成就陽神真仙,否則在無上劍道面前,都根本不堪一擊!」 這话說出來,就算棄劍徒也忍不住為之變色,而施展法術暗中趕來的兩位上古大妖更是相顧駭然。
「老石頭,這些境界……你還記得在哪裏聽到過嗎?」 「當然記得,離賢弟臨死的時候,曾經給我們講過超乎金丹之上的境界,還說承蒙師尊青眼,得以傳授無上大道。
不過他所追求的東西並不是這大所以縱然不能成作為一個凡人死去,也半點遺憾……」青石翁的聲音很低沉,「我怎麼會忘記呢!這麼多年來一直細心揣摩着這些境界可能的含義……」 「後輩的小子……他怎麼會知道?」古木翁死死盯着吳解,目光之中滿是迷惑,「難道說……他是離賢弟轉世?離賢弟已經恢復了前世的記憶?」 「胡扯!離賢弟若是轉世歸來,怎麼會連一聲招呼都不跟我們打!」青石翁立刻反駁,「他也可能是天仙降世,那樣當然就能夠知道以後的境界。
」 「……要不要向他請教一番?」 「還是算了咱們跟他很熟嗎?這種秘密不會告訴我們的。
」 就在兩位大妖竊竊私語之際,棄劍徒也忍不住問道:「這些境界……你是怎麼知?」 「那不重要。
」吳解直接將題撇開,「重要的是,前輩路。
」 「按照武者路,鬥氣成就之後,就是以靜養神,神魂壯大而與鬥氣相合,化為斗魂。
一旦斗魂有成,就能擁有相當於金丹修士的能力,也就能夠擁有感應上界的氣息,引動接引神光,飛升前往上界的能力。
」 「原來如此……」棄劍徒深深地吸了口氣,眼中滿是歡喜,「原來我應該走的方向不是繼續加強自己的劍,而是應該反過來強化自身,從而讓劍氣和魂魄融合,化為劍魂,對吧?」 「沒錯,武者想要飛升,這是唯一路。
」 「既然是這樣,那為什麼天劫還會降下來?」棄劍徒問,「按照說法,其實我根本還到可以渡劫的層次,為什麼一旦我放開對本身氣息的束縛,就會引得天劫降臨?」 「天劫是來消滅因為存在,已經對整個九州世界造成了威脅。
」吳解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最傷人說了出來,「它認為本身就是危險,就是需要抹殺的東西。
」 棄劍徒愣住了,愣了好一會兒,才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是威脅?這麼多年來消滅了無數的邪魔妖怪,光是斬殺的惡棍就數以千計。
我為這人間做了多少好事!它憑什麼認為我是威脅!」 說到後面已經聲色俱厲,憤怒之意溢於言表。
「因為你太強大了,已經強大到足以破壞世界。
」吳解回答,「劍,能夠劃開虛空,將顯示的一部分投影成一個獨立的小世界,然後又能夠將這樣的小世界消滅。
你可以把任何人、任何東西轉移到那個投影的世界裏面,然後將它們和那個世界一起消滅——其實真正的劍術就是『創造』和『毀滅』。
」 棄劍徒瞪大了眼睛,幾乎目瞪口呆地看着吳解。
「你……你看得懂劍?你看清楚了劍?!」 「是原本不想說……但現在不得不說。
劍太強大了,已經強大到可以破壞九州世界,所以世界便將你判斷成威脅,想要抹殺你。
」吳解嘆了口氣,「再怎麼溫順的老虎,終究也還是猛獸。
」 棄劍徒沉默了已經理解了吳解的意思。
「……你為什麼要來跟我說這些?」過了許久低聲問,「為什麼要告訴我呢?你完全可以什麼都不說,讓我這樣徒然地和天劫對抗——就算我再怎麼強,堅持到最後,終究也會精疲力竭,連一點劍氣都發不出來,到時候就是死期……等我死了,一切就都結束了,誰都不會知道真相,天下太平。
」 「我覺得權利知道這些也應該知道這些!」吳解朗聲回答,「像你這樣的人,不應該稀里糊塗地戰死!」 棄劍徒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
「這是個好理由!」他笑了一會兒,抬起頭來,看向正在不斷凝聚的天劫,「原來……你不是來考驗就是來殺啊!」 「雖然做法很理,但我可不會這麼簡單地被你殺掉,想要殺就拿出真本事來吧!」 臉上重新煥發出了光芒,但這光芒之中,卻充滿了絕望之色。
見到這種表情,吳解終於再也忍不住,大聲說:「其實……你也有辦法可以飛升的。
」 「什麼辦法?」棄劍徒低頭,輕聲問,「一定是會帶來很大麻煩的辦法吧?」 「……是的。
你可以將自己的劍意不斷凝聚,最後形成足以打破世界因果之壁的力量,將籠罩小世界的因果之壁擊穿,就能夠衝出去。
」吳解複述着茉莉「但是,衝出去之後究竟是哪裏,誰也不知道。
」 「那倒不是問題,問題在於——因果之壁被我擊穿,會有什麼後果?」 「因果之壁外面,可能有數不清的域外天魔,等着衝進來聚餐一頓;當然,也可能你用力太猛,整個九州世界都會炸裂……」 「原來如此!」棄劍徒哈哈大笑,「怪不得天劫要來滅我!我懂了完全懂了!」 他狂笑笑得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說舉起了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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