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螢庭院比較高檔,每個房間有獨立洗手間和浴室,庭院還有一位專職的保姆,保姆五十歲左右,是柳家的老人。杜青青和於明在沙發上一靠,消除旅途的疲勞,杜青青問:「怎麼樣?」
「可以看出柳子螢已經有中意的人選,我們就是來走過場。」於明問:「你發現沒,老爺子和孫子孫女們談話時候,對誰最親密?」
「沒有。」杜青青咬牙:「不要用你變態的觀察力來和我做比較。」
「哦。」於明解釋道:「我只知道老爺子比較中意一個十三四歲,穿白色襯衫的男孩。但是柳子螢應該不是,她的中意人是誰,我真看不出來。大家都很怕這個柳姑姑,沒人上去和柳子螢打招呼,就連柳子螢的兄弟姐妹也是如此,而柳子螢本人習以為常,顯然這種地位觀念已經種植在大家心中。」
「還有我不知道的嗎?」
「有,老爺子是掌權人,當家人。但是我覺得老太婆有些精明,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一定有一個聰明的女人。同時注意,兩口棺木,兩人未分居。在農村象老爺子這樣歲數的人,在四十多、五十多左右基本開始分房睡覺了,這一對老年夫妻感情很好。」於明打電話:「姬隊啊,我想查戶口……你怎麼罵人呢?……為人民服務嘛,我也是人民……查詢下柳子螢母親情況,l市。喂,你不幫我以後我就不幫你。」
二十分鐘後。杜青青沖澡出來,於明道:「果然不出所預。這個老太婆是l市的書香門第,當年大學生,後來估計進牛棚了。這種人如果不瘋不傻,經歷過那些事,那將是非常聰明的人。」
杜青青疑惑:「我們在選繼子,和老太太有什麼關係?」
於明道:「柳子螢也聰明,和老太太一路的,如果我們能猜透老太太的想法。就能知道柳子螢的想法,然後我們將她中意的候選人夸一夸,她好意思不給我們一個大紅包嗎?既然我們的報告無法改變柳子螢的心意,還不如順人家心意而走,能賺一點算一點。」
杜青青愣了三秒有餘,拍拍於明的後腦瓜:「去洗澡了,一身臭汗。」杜青青發現。於明是一天比一天精明,似乎已經沒有人拿的住他。杜青青拍門:「衣服扔出來。」
「杜小姐要幫我洗衣服?」於明問。
「你這麼能幹,我只好洗衣服了。」杜青青淚奔,柳子螢認為兩人是來應景,杜青青認為自己真的是湊熱鬧的,有自己不多。沒自己不少。
於明把衣服扔出來道:「杜小姐,你和保姆聊聊,看這幾天柳子螢私下見了哪個孫子,見的頻率最多是哪個,哪個比較不客套。是正裝見孫子,還是隨意時候見孫子。老爺子當時在不在場。」
杜青青正色道:「於明,我們只賺三十萬,我們報告該怎麼寫就這麼寫,明白?」
「是,杜小姐。」於明立刻回答,無所謂,能少死腦細胞,何樂而不為呢?
「我說真的。」杜青青認真回答。
於明拉開玻璃門,腦袋鑽出來正色道:「你的命令,我從不打折扣。」
恩,杜青青將於明腦袋推回去,心中頗為滿意,雖然自己沒有於明他們的能力,但是自己有識人之明。看杜老先生,才華並不出眾,但就靠一雙慧眼,讓杜氏國際群英薈萃。
夜晚很快降臨,晚餐這一餐是必須在主房吃的。於明和杜青青也受邀前往,一共是四張桌子,兩位老人,柳子螢坐一桌,其他幾家人拼湊三桌。於明和杜青青自然就坐在老人桌子上。
老爺子身體不錯,很清爽,還喝了點酒,老太太吃的很精細,很慢。當柳子螢專吃一樣菜時候,老太太就出手幫夾菜,也不嘮叨,也不吭聲。事後於明計算一下,老太太一共說了兩句話,多大了?吃得慣嗎?其餘都是點頭示意。如果於明不是特別注意她,她很容易就讓人忽視。而柳子螢對母親頗為親切,對母親夾菜會嘟嘴反對。
家庭醫生回來了,走到老爺子身邊道:「柳先生,所有的血液樣本和尿液樣本已經送到l市第一醫院,明天早上就可以拿報告。」
「幸苦了。」老爺子客氣道:「王醫生,一起吃點。」
「不用了。」王醫生道:「我在l市吃過了,那我先下去。」
「麻煩你了,去忙吧。」老爺子很客套。
於明摸下巴,杜青青一把將他手抓下來,杜青青太了解於明,摸下巴就是想禍害誰,啃指甲是思考很複雜問題。多大的人了,壞毛病還那麼多。
食不言,飯桌上說話聲音很少,而且很小聲。於明第一個吃好,點頭離開。杜青青也立刻搞定,跟上了於明:「你剛才想什麼?」她有好奇心的。
「是誰收買了家庭醫生。」於明道:「最少有一個人的樣本被醫生掉包了,其實不難猜,應該是有嗑藥習慣的,稍微留意就可以發現。」
「你怎麼知道?」
「醫生走進來,經過三桌兒子孫子飯桌時候,一直側臉低頭,不和大家對看。說明他幹了壞事,心中有愧。生手,應該第一次幹這個,話說,這種事也就一兩次。」於明點頭,道:「人艱不拆,做一個家庭醫生也不容易。」
杜青青突然問:「你的玉佩呢?」一直感覺奇怪,於明伸腦袋出來時候少了什麼。於明脖子上就守護石一條銀鏈,而紅繩玉佩不見,這時候突然想起來。
於明抹把眼淚:「線斷了,玉碎了。」
「啊?」杜青青惋惜道:「那你不是找不到爸媽了?那可是唯一信物。」
「此乃天意。」於明轉移話題:「聽說老爺子七十大壽請了不少朋友,據說林老先生和林霞衣也會來。」
轉移成功,兩人聊天回了房間,喝茶後,於明回了自己房間,在幾張紙上寫字,一張張折好,然後去杜青青房間:「晚上有訪客話,每人一張。」
「什麼訪客?」杜青青疑惑接過紙打開一看,上面寫:有監控。
於明道:「既然會麻煩醫生作假,那肯定也會拜訪下我們,行賄這東西,小投資大收益。而且今晚柳子螢要回市區去拿壽禮。」
如於明所預料,果然有三個人以主人名義,詢問客人住的習慣與否和杜青青交談,杜青青悄悄塞紙,對方偷偷一看,立刻客套幾句告辭。杜青青看時間,晚上十二點,讓不讓人睡覺了。順腳踢下於明的房間將於明吵醒:通知,你又猜中了。
也許是換床的原因,於明難得睡不安穩,本來他這年紀,一般都是沒心沒肺一覺到天明。翻來覆去,眼看有些亮光,於明乾脆不睡,揣了雪茄、打火機和手機翻身下床,據說鄉間早上空氣最清新。
朝左邊走,是圍牆,圍牆有個小門,於明敲保安的值班亭,保安幫忙打開小門,於明走出牆外吸口氣,明白自己為什麼睡不着,是壓抑。建築的壓抑和內心情感的壓抑。於明想明白,調正呼吸,心態恢復很快。這是一片草地,有一張石桌和四個石鼓凳。有一條台階小路,可以直接到達鎮裏。坐在草地上朝下看,可以看見去市區的公路。
於明點上雪茄,靜靜眺望,心中一片清明,贊道:這地方真不錯。大約二十分鐘後,門又打開,老爺子穿了白色練功服穿了布鞋走出來。見到於明有些驚訝:「睡不好?」
「賴床。」於明示意:「不用管我,你練。」
老爺子耍的是太極,不是人稱武當第一功的太極,而是慢節奏的那種太極。人老了,睡眠質量就低,不僅睡的少,而且睡的很不安穩,倒是難得有這樣的氣色。於明看老爺子背影,突發奇想,一腳把他踹下去怎樣?就象是自己河中漂流,你滾下去死不死由老天爺來做主。當然只是想想,不會真這麼幹。
半小時後,保姆端了牛奶出來,老爺子接過牛奶看於明:「年輕人,你的耐性不錯。」
「還好,見笑。」我先來的,再說我看別的地方,想別的事,有耐性有屁關係。
老爺子道:「昨天我和林海集團的林老董事長通了電話,他提到了你,對你可是相當賞識。」
於明道:「那回頭我得謝謝他。」
「爺爺好。」一個少年出現,穿着運動服。
「跑步?」
「是的。」少年朝小路跑下去。
「真懂事,現在年輕人啊,沒有鞭子趕打,根本離不開電腦。更不高說早起晨跑了。」老爺子看孫子的身姿,頗有些感嘆。
於明不以為意的一笑。就你白痴,這小王八蛋一看就是哄你玩,掛這一對熊貓眼,十有**是上網到半夜。再看跑步姿勢,僵硬,無熱身,哪是經常晨跑的人。還有,出莊園跑公路,或者圍莊園跑不就行了,非要跑小路?人艱不拆,人艱不拆啊。悲哀的家族,於明發現自己被扔掉竟然是件善事。
老爺子坐在於明不遠處的石凳上道:「年輕人,這次要麻煩你了,我挺對不住我這女兒的。」
我將踹你下去,我再說對不起行不行?於明點頭:「我們有職業道德,會公正公平公開的給出報告和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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