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女先生 一百六十三章 找事

    這般看來,此事做的倒是天衣無縫。

    遂即,容婉轉過頭,看向一旁的荀湛,沉聲道,「不知國舅爺將此事告知我是為何故?」

    按理說,自古至今的謀劃,便是越少人知道越是得利,怎麼今日,荀湛便是主動的說起這個來,還說的這般仔細,甚至將人證都帶了過來。

    誰知荀湛擺擺手,那幼女便應聲離去,屋內只余他們兩人。

    「若是我說,想殺人滅口呢?」荀湛輕飄飄的扔下了一句話,倒是讓容婉有些愕然,合着好似是騙她入局呢,也不問她願不願接受。

    當然,荀湛此說,便沒想着知會於她,不過是想要坑她一把的心思,容婉看的清清楚楚,若說殺人滅口,她倒是聽過荀湛太多假話了,倒是沒怎麼放在心上。

    「國舅爺何必開這種玩笑,有什麼不如直說便是。」容婉面無表情,並未被那句話給驚到,依舊從容的很。

    容婉的變化荀湛看在眼裏,也不以為然,畢竟他方才也只是隨口說說,遇見的人並未當真,卻好生無趣。

    他遂即不再說這樣的玩笑話。

    「你可有興趣,陪我飲一壺茶?」他坐在桌案前,瞧了容婉兩眼,雖是問句,卻是不容拒絕。

    容婉絕對識趣,因此便點點頭,算是應了下來。

    荀湛拍拍手,便有霓裳閣的婢子進來,問道,「國舅爺有何吩咐?」

    「去拿一套煮茶的茶具過來。」

    「是。」那婢子應了聲,轉身便走了出去。

    既然要了茶具,定然是要親手煮茶的,果不其然,等那婢子將茶具拿了過來,荀湛便擺擺手,讓她下去。

    而後卻看向容婉道,「會煮茶麼?」

    容婉搖搖頭,「家父不愛喝茶。因此並未學過煮茶。」

    荀湛也不再多問,熟練的將所有的茶具擺好,將茶葉放了進去,就點燃了火煮茶。期間不過是靜靜等着,不時的有茶香冒出。

    容婉記得,多數人煮茶,會將茶碾碎,加入蔥、姜、鹽等調味料。容婉倒是有幸喝過一次,可在這種煮茶之中茶味的原香早便消失不見。

    荀湛好似意識到容婉在看,正動作着,便道,「當朝人往往喜歡往茶裏面加各種料調味,熟不知茶的原香才是最美味的。」

    對於此話,容婉倒是極為認同,不論是事或人,丟失了本真,總是有些不完美。

    不久。荀湛熄了火,將飄香的茶水取了下來,斟了一杯茶之後,放在了桌案之上,抬眼看向容婉道,「要不要嘗嘗?」

    容婉點點頭,站起身,走到荀湛身旁不遠處坐下,等那茶水稍微涼了涼,這才伸手將茶杯拿起。抿了抿,入口便稍稍有些苦澀,但後味濃郁,她抬起頭。驚訝道,「顧渚紫筍。」

    方才出了口,卻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

    顧渚紫筍產自湖州,滋味甘醇,是當今的貢茶,可荀湛既然身為國舅爺。有這種茶倒是不稀奇,如此說來,她倒是有些失態了。

    荀湛倒是抬頭,「你識得此茶?」

    容婉點點頭,也不繞彎子,直接道,「曾在祖父家嘗過。」

    洛氏本根在蘇州,此事荀湛也知曉,自然沒必要隱瞞,且顧渚紫筍的產茶之地同湖州相拒並非十分的遠,因此以蘇州洛氏的生意之大,想要弄到一些顧渚紫筍並非難事。

    荀湛也不多問,自顧自的飲了一杯茶,好似在這霓裳閣,他才能自在些。

    與此同時,軍巡院內,大理寺派了人來,說是洛景鈺涉嫌謀殺,要帶他去大理寺走一趟,同時帶走的,還有今早同嚴仁一起出去執行公務的幾個侍衛。

    也許是洛景鈺提前給他們吃了定心丸,因此他們被帶走之時,並未十分慌亂。

    等到了大理寺,便見大理寺卿董存英在上首坐着,而刑部侍郎嚴耿則在一旁站着,見洛景鈺過來,嚴耿看向他的眼神,竟似血紅一片,好似想要將他千刀萬剮一般。

    洛景鈺目不斜視,同身後的四個侍衛走進來。

    洛景鈺因由官職在身,不必跪拜,但身後的四個侍衛便是沒有那麼好運,一起跪在了地上。

    「下官見過董寺卿。」

    董存英看着堂下的洛景鈺,不由得皺了皺眉,其實嚴仁被殺之事他是清楚的,嚴仁是被十三王爺指使的那四個車夫所殺。

    可嚴耿偏偏以為十三王爺惹不起,便將怒火撒到了軍巡院的七品左巡使身上,見嚴耿執着的厲害,他們又同朝為官這麼些年,就當對其照顧一番。

    因此,董存英便喚了人將洛景鈺叫了過來。

    「今日你的同僚右巡使嚴仁死了的事,你可知曉?」董存英看着堂下的洛景鈺,開口問道。

    洛景鈺倒是十分平靜的回道,「下官得此消息也不過一個時辰罷了。」

    董存英點點頭,繼而問道,「那今日辰時中,你在做什麼?」

    辰時中是嚴仁出現在煙雲樓後門的小巷處的時間,距離此事也已經過了三四個時辰。

    「下官今早到軍巡院之時,忽而感覺肚子十分疼痛,便跑了一上午茅房,此事全軍巡院的侍衛都可作證。」洛景鈺繼而道。

    不僅都可作證,且還暗地嘲笑了他好久,這筆賬,總是要細算的。

    洛景鈺既然有不在場的證據,且有人證,其實此案到此處已經同洛景鈺毫無關係了,董存英看了嚴耿一眼,心道,別人無辮子可抓,他也唯有放人。


    卻見嚴耿伸手道,「且等一等。」而後看向洛景鈺問道,「你今日肚子不舒服,恰巧我兒巡邏之時便死了了,這世上哪有那般巧合之事?」

    洛景鈺沒有開口,伸手的一名侍衛倒是弱弱的抬起手來,「小的有話說。」

    董存英看了那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侍衛一眼,道,「說。」

    那侍衛點點頭,偷偷看了一眼坐在上位的董存英和一旁的嚴耿,這才出聲細微的開口。「其實今日左巡使對肚子痛,是因右巡使吩咐小的往左巡使的茶水裏下了,瀉藥。」

    說完,那侍衛連忙低下頭。生怕有人震怒而遷怒於他。

    最過激動的定然是嚴耿了,他自然不能容得有人說他嫡子的壞話,更何況這話對他的局面尤為不利,便對方才的侍衛訓斥道,「我兒待你不薄。你怎麼忘恩負義,在他死後竟然反咬了他一口。」

    那侍衛忽被訓斥,更為驚慌,說哈也有些語無倫次,「小的說的是真的,不然,可以將蓮花街的宋老闆帶過來詢問,今早小的卻是從藥鋪買過瀉藥。」

    嚴耿冷哼一人,輕蔑的看向那侍衛,「又怎能證明你同洛景鈺不是一夥的?萬一洛景鈺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才買瀉藥的呢?」

    那侍衛被嚴耿的顛倒黑白弄得都要哭出來了。可怎麼說,也只會說是右巡使讓他買瀉藥,如此之後,竟然不說其他的話了。

    其他三名侍衛見他都這般模樣了,也害怕被責罰,其中一人遂即說道,「今日右巡使帶小的去煙雲樓之時,還得意的說,左巡使這次可栽在他的手心了。」

    「而且右巡使一向對左巡使不好,又苦活累活都讓左巡使去干。誰知這次去煙雲樓,倒是爭着搶着便去了。」

    「一到煙雲樓,右巡使便說他累了要歇上一歇,等小的們回來。右巡使卻不見了,等小的們找了半個時辰,才在煙雲樓不起眼的後巷見到早已血肉模糊的右巡使。」

    「饒命啊,小的就知道這麼多了。」

    此話這麼一說,董存英倒是有些暗自發笑,不曾想。本想找出殺人兇手,卻變成了被人討伐的對象,也甚是奇怪。

    倒是嚴耿看他們的表情越來越是陰狠,卻不再理會他們,直接看向董存英道,「董寺卿,他們幾人不怎麼老是,請容許下官將他們幾人帶往刑部問話如何?」

    刑部相當於嚴耿的地盤,基本屬於想怎麼做便怎麼做的範圍,若是將他們交給嚴耿,怕是不過兩日,他們全部都會交待了。

    洛景鈺也在想,若是此般鬧到了刑部大牢,他這苦肉計就要到頭了,沒準每年的今日墳頭上就該長草了,因此他定然是不想去刑部大牢的。

    洛景鈺抬頭看向董存英,畢竟,在大理寺做主的是董存英,「下官自認並未做任何對不起右巡使之事,且嚴侍郎也並未又證據能定罪,將下官帶入刑部大牢應是不妥的吧!」

    說着,他抬眼似乎看了嚴耿一眼,繼而道,「刑部大牢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大夥都知道,而到了之後呢,是簽字畫押,還是被逼供,都無人得知,下官想想都覺得冤的很。」

    身後的侍衛瑟縮在一旁,偶爾會輕聲道,「刑部大牢多是些冤死鬼,小的不去。」

    刑部的問訊多是由嚴耿來完成,如此被他們一說,好似嚴耿問出的都是嚴刑逼供,別人招架不住,這才只能招供的。

    董存英也有些為難,看向嚴耿道,「嚴侍郎,並無證據證明嚴仁是他殺,不太適合送入刑部大牢吧!」

    董存英算是清官,糟踐人命之事,他是做不來。

    嚴仁卻也不肯讓步,雙方卻有些僵持。

    大堂之內已無人說話,從外面進來一個侍衛向董存英通道,「吏部侍郎孟生求見,說是要來查些卷宗。」

    董存英只覺救星來了一般,頓覺輕鬆,直接對那侍衛道,「快請進來。」

    孟生是當今聖上身邊的紅人,若非六公主命不夠大,怕是此刻孟生都成了駙馬了,而董存英對孟生並非是因為此事才交好,而是二人多數意見契合,倒可以引為知己。

    孟生從堂外走來,見堂中的幾人,不由得頓了頓,不過片刻,便恢復正常,看向董存英拱拳道,「下官可是打擾董寺卿辦案?」

    而後孟生掃了嚴耿一眼,因他同嚴耿同級,不過是打了招呼,復又看向董存英。

    董存英有些哭笑的搖搖頭,「自是沒有,這案件快要審理完了。」

    孟生點點頭,掃過堂中的洛景鈺道,「這不是洛兄麼?可是犯了什麼事?」

    洛景鈺看了董存英一眼,而後又看向孟生道,「今日軍巡院右巡使慘死在煙雲樓的後門小巷中,嚴侍郎懷疑下官同此事有關,便到了大理寺來報案。」

    孟生聽完,偏過頭去,看向董存英道,「軍巡院右巡使?當面攔住十三王爺那位?不是說被十三王爺盛怒之下吩咐了人打死的麼?和這幾人有什麼關係?」

    董存英汗顏,他一個大理寺卿,一個小案件也搞不定,便是有損他的威名,因此董存英看了嚴耿一眼,比方才冷清了一些,「經查證,軍巡院左巡使無罪,可以回去了。」

    洛景鈺一聽,看了一眼身後的侍衛,侍衛依次低頭起身,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

    倒是嚴耿聽了此話,心中更加不是滋味,可此事被孟生戳破,他卻不好在說什麼,對於十三王爺,他自然是恨的,可他們地位懸殊,根本不可能贏。

    而他的嫡子去世,他心中的傷痛更多,他滿腔的怨氣急需拉一個為自己的嫡子墊背之人,因此才瞄準了軍巡院左巡使洛景鈺。

    可誰知洛景鈺竟也不是省油的燈,將他所說一一反駁,更讓他如今處於被動的地位。

    嚴耿偏過頭,看向董存英,還想說些什麼,卻聽董存英先開了口,「嚴侍郎身為朝廷命官,自當要有本分,憑空的誣賴別人是不對的。」

    嚴耿僵了僵,方才要是的話堵在了嗓中,不知道說些什麼才是。

    倒是孟生,對着洛景鈺道,「洛兄等我一會,我有事要同洛兄身後。」

    洛景鈺一怔,答應了。

    而後他對着身後的侍衛道,「你們先回去吧!」

    方才還瑟瑟發軟的四個侍衛,一聽可以回去,便一掃方才的陰霾,行了禮之後,立刻出了大理寺的門。

    而嚴耿,自然是被氣到,甩了一下衣袖,也跨步走去。

    孟生在董存英的協助下找了幾起卷宗,等將卷宗翻完,已是過了半個時辰。

    孟生向董存英道了謝,這才隨洛景鈺一起出了大理寺的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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