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料沒有了?安娜不敢再下手!宋小雙不明白安娜到底在他打電話的時候,用掉了多少敷料來止血,開始他明明看到醫藥箱裏面有一些,還有陳師伯帶回來的紙袋子裏面還有,兩者湊到一塊不老少嘛,都整沒了?
宋小雙偏頭看了看茶几上餐盤裏好高好高堆在一起用過的藥棉,看了兩眼宋小雙都覺得自己快要暈血了,這要吸掉多少血液才能整出一盤鮮紅的藥棉啊?看樣子早已經超過了獻血的量了,趕緊的趁身體還有知覺指揮安娜快點完事!
宋小雙把撲倒在沙發床上的鏡子扶起來,鏡子裏的景象讓宋小雙都看呆了,這還是人的背部嘛,怎麼有些像非洲斑馬的條紋,後背從肩胛骨到腰部位置都被敷料密密麻麻的的蓋住,只留下少數的縫隙來透氣,難怪安娜說敷料不夠用,這是直接給他的背部穿上了一層「鎧甲」,宋小雙因為大量失血腦子變得有些反應遲鈍,想了半響道:「這些敷料都是雙面使用的,看看前面處理了的,如果揭開敷料不再流血,就調個面接着使用,記着啊,要輕輕的動作,雖然敷料表面有防粘網面,但是都過去好久了,如果動作快了很可能再次流血喔!」
安娜一聽這倒是個救急的法子,她只注意不斷從醫藥箱裏往外倒騰敷料、藥棉,根本沒有注意到敷料還有用光的時刻。按照宋小雙的指示辦,找到最先動手後覆蓋的敷料,輕柔的試着把敷料層從傷口和皮膚之間揭去。
沒有想到一試很成功,因為時間已經過去了好久,敷料多層結構構成的布料上已經被浸透了兩層淡黃色的組織液,其中當然還夾雜着部分血跡,但變質的組織液是大頭,人體組織液內蛋白質含量豐富,暴露離開人體時間過長會變質變色,如果放到鼻子邊一聞,多少年後都還能回憶起那種特殊的氣味,有些像玉米煮熟後的氣味,也很類似臘腸被烤熟的氣味,還和人類飢餓後腦袋裏想要的美食味道類似!
安娜看到開了好頭,也就繼續當她的蹩腳外科醫生,繼續操刀在宋小雙的腰部下刀,至於脊柱附近的皮膚已經沒有法子處理了,因為全都被爆炸整沒了,安娜也不可能無中生有,變一長條皮膚出來附在脊柱骨位置,她心裏面想到的就是,宋小雙是打不死的小強,身體素質超好,一層光皮子怎麼都會長起來吧?不然真的不好處理了。
宋小雙看到安娜又「開工」了,一直望着鏡子裏反方向看安娜的動作真的很費神,手機也沒有電了,宋小雙乾脆閉上眼睛休息,只是他提醒安娜要不時的喊他,如果就這樣昏睡過去,很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因為他受傷很重,失血也很多。
這樣雙重打擊不同於以往的內部組織器官傷害,那種傷害是內循環系統統領的,人體的精氣神雖然受到損害,但是總量還在,只要能量氣勁能不斷的把壞死的組織細胞修復一部分、分裂增生一部分,再稍稍調養一下就能解決問題。
因為人體的總的物質總量並沒有少多少,只要還能維持身體的內循環,如果功力深厚即使治不好內傷,也能拖好久;而純粹的外傷加大量的失血則直接表現為人的物質總量的明顯減少,一個獻血前和獻血後人的體重是有差別的,當然適當的獻血還是有益處的,但像宋小雙這樣既有外傷,又超量失血,危險自然不會放過他!
簡單的舉個例子,就是一個武功高手被敵人能斷石頭開碑的一掌打成內傷,還有很大的可能倖存,如果他被人砍傷動脈運氣不好沒有止住血,很有可能會當場掛掉。
宋小雙當然明白其中道理,示意安娜在他支持不住閉目休息的時候,定時喊兩聲,宋小雙可不想一睡就不醒,真的那樣就悲催了。
宋小雙沒有想到他身上的失血程度如此嚴重,如果早知道就不會忌諱讓研究所的人知道了,可是現在太遲了,安娜只有爭分奪秒搶在他暈過去一以前把事情搞定,然後打上兩隻葡萄糖拉他一把就行。現在用會加快他的新陳代謝活動,起到反作用,因為他身上還在不斷的流血,如果打了葡萄糖,心跳自然加快,那個血就滲出的更快,當失去的鮮血到達一個閥值的時候,宋小雙就只能玩完。
看着隨着手上的動作傷口上的爛肉被不斷的割掉,雖然安娜已經很小心謹慎了,但是還是有好多的血液流出來,跟着宋小雙腰部傷口上的血液流出來,他的臉色已經變得煞白,這是大量失血後才有的徵兆!
安娜銀牙緊咬,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不崩潰,倔強的不讓眼淚跑出來攪局,這個時候出去喊人已經來不及了,分分鐘宋小雙就可能昏睡過去,宋小雙已經明確的告誡過她昏睡過去的後果是想像不到的結果,這不是靠能量氣勁和精神力就能單獨解決好的,除非萬不得已給他輸血,可現在安娜哪有那空閒時間,再說現在傷口不處理好,宋小雙也不會拖太久的時間!
輸血是最後一搏,如果都不行,宋小雙就真的沒有指望了。
時間在一分鐘一分鐘的過去,在安娜的記憶裏面這些時間過的太快了,她的工作還沒有完成,但是已經看到了希望,在反覆出聲喊着小雙,而他還能哼一聲表示還沒睡着後,安娜終於把手裏帶血的合金刀刃口,割在宋小雙屁屁的其中一條傷口之上!
他的屁屁上有三條明顯的傷口,如果都處理好了,就得馬上給他打上兩支葡萄糖注射液,待宋小雙緩過氣來,再往處理後的傷口上敷藥膏,這是剛才兩人商定的步驟,最初的計劃已經改變,只因為宋小雙已經等不及了!
在接連處理了左方兩條、右方一條傷口後,宋小雙屁屁上的傷口上都蓋上了用過一次後翻轉來用的敷料,安娜臉色一喜總算大功告成,看着宋小雙的臉色腦袋一下子都懵了,自己有多少時間沒有喊醒他了?
安娜一把扔掉合金刀,上身傾斜在宋小雙耳朵邊喊了好幾聲,根本沒有反應,又試了試頸側的大動脈,手掌整個都按上去才感覺還有脈搏,可是已經時有時無了,這個時候注射葡萄糖都來不及了,因為心臟跳動無力,動脈里的血液血壓已經很低了!
為今之計只有學宋小雙救她命那次一樣動作,用一次性的輸液器來連接兩人的動脈和靜脈,這是宋小雙整出來的非正常供血,自那次以後對安娜的影響很大,不但車裏急救箱裏有幾包單鋼針穿刺器型號的一次性輸液器,公寓房裏的醫藥箱裏也準備了好幾包。
安娜快速的從醫藥箱裏拿出一包一次性輸液器,一把扯開無菌塑料包裝袋,按照宋小雙後來提起過的步驟辦,先撕扯了兩條醫用膠布粘在手臂上備用,一隻手臂把較長的輸液軟管繞了繞,免得掉到地上,針頭先不去管它。
看到本用來刺入玻璃瓶瓶口的碩大單鋼針穿刺器刺入左手腕動脈,安娜不禁身體一顫,暗罵他瑪德這根穿刺器也太粗了點,感覺太不爽了。
看到血液成功被引出來,安娜眼睛一亮,右手扯掉左手臂上的一條膠布貼着金屬質地的穿刺器,以手臂為軸繞了兩圈,基本上固定住了穿刺器。保證在輸血的過程中不出意外,搞定一頭後安娜雙手快速運動將繞在右手臂上的另一頭解開,針頭朝向較低的位置。
在安娜精神力的有意控制下,她的心臟加快了很多,血管壓力驟增,血液順着輸液軟管流向了針頭位置,最終成功逼退了空氣,血液如沒有關嚴的水龍頭一樣往地板上掉着血珠。
安娜不在猶豫,一手抓住宋小雙的手腕處用力擠壓,看到靜脈稍稍鼓脹起來後,另一隻手逮着針頭推送手柄,將輸液器的針頭成功的推入了宋小雙手背處的靜脈,快速的用剩下的膠布條固定住了針柄和手背,再稍稍調整了一下小滑輪的上下距離,給輸血定下一個節奏!
因為要保持一個自然的高度落差,才能使血液正常的進入宋小雙的身體,安娜只有斜坐在沙發床邊沿,左手臂保持一定高度,右手卻按在宋小雙額頭上。
安娜閉上眼睛,要用精神力進入宋小雙的能量空間,告訴他已經進行了輸血的過程,希望宋小雙能振作一些,兩人一起努力,把他的身體拯救過來。
「安娜,沒有想到還是走到了這一步,當初我救你的時候是有私心的,你是知道的,後來你已經加倍償還了我輸血救命的這件事情。沒有想到現在調過來了,現在是我欠你勒,嗯,不扯就不扯,我一直用能量氣勁刺激着心臟保持着緩慢的跳動,不然早就掛掉了。告訴你來的正是時候,現在已經能感覺到能量屬性不一樣的鮮血進入了靜脈血管,正在逐步的往回流,已經有少部分被心臟重新泵出,作用於身體組織,急速惡化的趨勢已經得到遏制!」
宋小雙的精神力虛影看到安娜的精神力虛影進入能量空間,用精神力特有的波動形式告訴她來的正是時候,安娜的輸血很成功,講到半途被神情激動的安娜打斷一次,讓宋小雙不要提以前的老黃曆,現在兩人身上都有彼此的血液,再是想要分的清楚還有可能嘛?
兩人簡單的交流了一下,因為這是屬於宋小雙的私人空間,一人想什麼另外一人都會馬上知道,這對於如今想法太多的安娜是絕對不允許的,她不想犯錯,因為一些看起來美好實際上卻是「劇毒」的前景毀掉了兩人現有的關係。
簡單了聊了兩句後達成共識,宋小雙清醒以後就進行敷藥膏的行動,安娜將精神力撤出了宋小雙的能量空間,精神力迴轉大腦後,睜開眼睛注視着宋小雙的臉色,希望他能儘快的好轉起來。
客廳里靜悄悄的,地板上掉枚硬幣的響聲都能聽見,窗外的知了不知道是因為已經嘶鳴了一上午還是飛走了,反正已經聽不到它的嗡嗡聲。
安娜覺得時間真的過得太慢,她已經等得好焦急,可宋小雙的臉色依然煞白,看上去很是瘮人,安娜不敢去看牆壁上的石英鐘,因為她覺得看過時間後心情會變得更糟糕,而接下來宋小雙的後背傷勢還等着她處理,現在的一切重心都得圍繞着宋小雙這個「病秧子」打轉,稍微不慎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這是安娜無法容忍自己會犯下的錯誤,她不敢去碰這樣的雷區。
安娜的小心臟,被等待宋小雙甦醒過來的期待折磨的夠嗆,這讓她的心臟壓力驟然加大,心臟泵動的速度加快,安娜不知道自己到底輸給了宋小雙多少血液,反正她感覺已經不好了,大腦都有些發暈,左手臂早已單獨撐不起了,只好用右手托着免得失去了高度落差,影響對宋小雙的供血!
正在不斷的忍受心靈和肢體的煎熬間,一陣電話鈴聲突然想起,安娜知道這是宋小雙已經處於弱電狀態的手機發出來的來電鈴聲,這種時候哪個該死的打來電話?安娜都有一種想要砸爛手機的衝動,想了想還是不管它吧,對方發現沒有人接,自己就會掛斷電話的。
安娜現在沒有精力來接電話,卻愕然的發現鈴聲響了幾聲停了,然後是手機弱電自動關機的聲音!
安娜心想這倒省事了,有啥不得了的事情等宋小雙度過了危機再說吧。安娜有些頭暈的看了看兩隻手掌上已經凝固的血跡,想到這到底算什麼事啊,宋小雙再不清醒過來,她都要失血過多暈倒在地了!
安娜眼前發黑,身體晃了晃渾身出了汗來,眼睛不經意間瞄到宋小雙被輸液器針頭刺入的手背輕微活動了一下,安娜長出了一口氣,暗想到宋小雙真是她的克星,總是到了懸崖邊才勒住馬蹄,真讓人受不了。
安娜立馬給自己注射了一針葡萄糖注射液,她都快撐不住了。搞定注射液後安娜抽掉刺入手腕處的金屬質地穿刺器,順手放在左手掌里,用一團藥棉壓住血管開口,然後彎曲手腕把藥棉壓住。
看到輸液軟管裏面剩餘的血液沒有多少了,安娜解下宋小雙手背上的醫用膠布,動作輕柔的抽掉輸液針頭,將一次性輸液器扔到茶几上,用藥棉按在針孔位置幾秒鐘,眼前突然一黑,身體一軟斜倒在沙發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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