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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冽還不知父母已經打算讓他遷居隔間兒了,因家裏來了表哥表弟,何冽這兩日玩兒的有些瘋,而且,更讓何冽高興的是,舅舅舅媽又把沈玄沈絳帶來啦,他對沈絳馮羽這種小傢伙沒興趣,他喜歡跟馮翼、沈玄、「沈念」這樣的大孩子在一起玩兒。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
沈玄何冽年紀相仿,更加合拍,「沈念」這老鬼倒也有耐心陪着孩子們兒玩兒,唯馮翼,他現在中二期,最瞧不起小孩子的幼稚遊戲啥的。相對的,他偏愛同子衿妹妹說說話兒聊聊天念念書,順便展示一下自己不錯的學識啥的。而且,馮翼在碧水縣也有好朋友呀,何洛何涵他都認得的。
於是,小的同小的玩兒,馮翼去找自己適齡的朋友玩兒,還去許先生的課堂做旁聽生。沈素都贊他,「阿翼這般好學,以後必有出息。」
馮姐夫:他兒子在碧水縣的學習熱情比在家強十倍不止呀~尤其每天回來還要對着子衿表妹把當天學到的東西給子衿表妹講一遍,兒子你這可真是……
馮翼十分謙虛,「我天資差些,唯勤能補拙。」
沈素笑,「能說出這話,可見天資不差。」
何恭心性實誠,笑,「你多跟弟弟們講一講學問才好,總跟你妹妹講做甚,她又不用考功名。」
馮翼心說,誰要給那一群傻小子講學問哪。他道,「舅舅,阿冽他們年紀都小,講也聽不懂。子衿妹妹聰明,我一講她就明白。」他同子衿妹妹才是知音哪。
馮翼除了喜歡給子衿妹妹講功課,他還喜歡陪子衿妹妹逛街,給子衿妹妹買花兒戴,買果子吃,對子衿妹妹比對他娘還周到。
沈素這做舅舅的實在看不過眼,私下悄悄同自家姐姐道,「阿翼不會是對子衿有意思吧?」
沈氏嗔,「說什麼呢。他們才多大,阿翼早就同子衿投緣。」
沈素嘀咕,「就憑咱子衿的相貌,哪個臭小子見了她都投緣。」
沈氏氣笑,「胡說八道。」
沈素叮囑他姐,「子衿再大些,你可得叫她留心,那些臭小子要是上趕着找她說話什麼的,讓她不必理會。也別太早給子衿定親,總要選個合適的才成。」
沈氏道,「別淨說這些沒影的事兒,子衿才八歲,還早的很。」
「反正姐姐你可得心裏有數。」沈素很為外甥女的終身大事着想,覺着馮翼平時瞧着不錯,這仔細一看是個黑胖,還總喜歡跟他外甥女身邊說笑討好,委實令人不大喜歡。倒不是馮翼就真的不好,其實馮翼不論從年齡到家世到人品,現在瞧着都不錯,起碼配何子衿是一等一的人才。只是沈舅舅心裏也有些自己的小想法,他如今已是舉人了,雖居鄉間,不若何家富庶,但門第委實不比何家差了,說來,他家裏也有適齡的兒子哩。雖以往沈舅舅也說過要兩個孩子投緣啥的,如今外甥女越發出挑,他兒子年紀小些唄,可沒瞧出與子衿表姐不投緣的意思來。就像沈舅舅說的,男孩子鮮少有同他外甥女不投緣的。
沈氏笑,「姐夫他們今年就去帝都了,以後為官為宦的,回來的日子就少了。你別瞎尋思,我再沒有把子衿遠嫁的心思。我就她這一個閨女,你看我大姑子,就嫁到芙蓉縣,多麼不方便,好幾年回娘家一趟。就是我,說來近些,回娘家的次數也有限。子衿我早打算好了,以後她大了也就在碧水縣給她尋婆家,不為別的,來往便宜。」馮家條件好,馮翼也不錯,沈氏是個好強的人,哪怕如今閨女小,做親娘的,心裏也是有些打算的。閨女自身讀書識字,相貌亦佳,何家不算富戶,但也吃穿無憂,沈氏自然也想給閨女尋一門好親。現成的,馮家好,就是沈家,沈玄比何子衿小兩歲,也不算不般配。何況,弟弟沈素如今也是舉人了。兩家都好,但這親事,自來是男方求娶,沒有女方求嫁的。再者,丈夫至今只是個秀才,門第上比起馮沈兩家便有些不如。而且,三家情分皆不錯。但,越是如此,沈氏越不能表現出「高攀」的意思來。反正好女不愁嫁,她閨女擺在這兒,相貌性情都知道,若有意,自然是有意的。若無意,難不成世間就沒別的好姻緣了?何況,孩子們還小呢。
故此,沈氏頗得悠然。
沈素勸她,「說這個還早,咱娘那會兒也料不到姐姐你就嫁給姐夫呢。」
沈氏一笑,「這也是。」
聽到外頭有琴笛之聲時斷時續,姐弟兩個透窗一看,聲音是從花房傳來的。
沈素其實挺想去瞧瞧的,礙於長輩的面子,他就沒去。不過,他沒去晚上該知道的也知道了。他兒子沈玄夾個塊小酥肉就說話了,「爹,你聽到子衿姐姐彈琴了不?阿翼哥非要吹笛子給子衿姐姐伴奏,吹的難聽的要命,還非要吹!給他吹的,我出去噓噓了兩趟!」
江氏說兒子,「正吃飯呢,你老實些。」
小孩子還不懂飯桌上的忌諱,何況三家都非大戶,食不言的規矩也不大講究。何冽給沈玄表兄補充道,「舅媽,是真的,我尿了三泡,阿羽沒留意他,還給尿褲子了。我給阿絳拿棉花堵了耳朵,他才好歹沒尿褲子。」
馮翼正要面子的中二期,聽到幾個小鬼這樣說他,氣的,「還不是你們在一旁搗亂,我才沒吹好。」
何冽道,「分明你自己不會吹還非要吹,現在又怪我們。」
馮翼哼一聲,「果然跟你們這種小屎娃子說不到成塊兒啊,子衿妹妹,以後咱們自己練自己的,不理這些不懂欣賞的傢伙。」子衿妹妹就沒尿!肯定是這些傢伙自己水喝多了,這會兒都賴他頭上!
沈玄像他爹,他人也大何冽一些,嘴巴伶俐,道,「阿翼哥,甭管你什麼時候吹,晚上可千萬別吹了。你要吹一晚上,我們得尿一晚上,要是不留神把姑丈家的房子衝垮就不好了。」
大人們強憋着才能不笑出聲來,馮姐夫&何恭&沈素三人齊板了臉,沉聲道,「都閉嘴吃飯!」這才得以消消停停的吃一餐飯。
晚上,各找各媽各告各狀,沈玄跟他娘道,「阿翼哥好討厭,總要他跟子衿姐姐玩兒。」
馮翼大些了,倒不跟他娘告狀了,他就是拿出自己心愛的小笛子,在屋裏吹啊吹的吹個不停,一會兒就吹的他弟撒了兩泡尿,等他再吹,他老子都不好了,不得不提醒兒子,「明兒再吹吧,早些睡,你弟弟困了,別吵着他。」
馮翼道,「爹,不指望着你給我助陣,也別扯後腿呀。我得趕緊把笛子練好,到時我跟子衿妹妹兩個一人吹笛一人彈琴,多好呀。」
「好嗎?」
「好。」
「好在哪?」
馮翼也說不上來好在哪兒,他索性道,「反正就是好,這麼一院子的傻小子,我就跟子衿妹妹合得來。」說完,他就又斷斷續續的練起了他的小笛子來,直把他爹吹的腿間一緊。
馮爹:娘的,老子也要去茅廁了!臨去方便前,惡狠狠的警告這沒眼力的長子,「你不睡別人還要睡!一大家子人,不許吹了!」說完,急去方便了。
馮翼放下笛子,長嘆一聲:想我知音果然只有子衿妹妹一個呀。
馮翼魔笛之威力廣大,別說他爹受不了,「沈念」這等老鬼也受不了這威力,他夾着兩條小短腿往茅廁跑,何子衿在茅廁外等他。
「沈念」頭都大了,道,「我求你,你趕緊回屋吧。」就以前他也沒讓侍女服侍過方便問題哪。
何子衿堅持,「阿念都要我等他的。」
「沈念」頭痛的噓噓完,心下閃過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歡喜,暗自嘀咕一句,「以後肯定嫁不出去。」提褲子走人。
兩人一前一後回屋,洗漱後,何子衿照例把日記對着「沈念」聲情並荗的讀了一遍,如今沈念身上的淤青已經好了,不必何子衿再給他上藥了。何子衿啾他一下,摸一把肥pp,便睡了。
躺在床間,「沈念」問,「你不想知道我以前的事嗎?」
何子衿沒理他,「沈念」又道,「以後的事,想知道麼?」
何子衿繼續不說話,「沈念」感嘆,「一點兒好奇心都沒有,下科秋闈春闈的題目我也知道呢。」何恭不是一直考不上舉人麼?沈素不是要準備下科春闈麼?
何子衿翻個身,漸漸睡去。
三家人聚在一起熱鬧幾日,馮姐夫便要帶着妻兒回家了,臨行前自有一番依依難捨,尤其何老娘,再三拉着閨女的手叮囑,「去了帝都,要能捎信兒就捎個信兒回來,我也放心了。」
何氏笑着寬慰母親,「娘只管放心,帝都也不是頭一遭去了。」
何老娘道,「把孩子看好,伺候好姑父。」又對馮姐夫道,「路上寧可慢些,別急着趕路,孩子都小呢。」
夫妻兩個皆應了。沈素送了些土儀給馮姐夫,陳家亦有禮物送上,郎舅三人又說了些話,馮姐夫攜妻兒上車,起程回家。待馮姐夫走了,沈素也帶着孩子們告辭了,何老娘道,「不來一個都不來,一走全都走了。」
沈素素來會哄人,「您老不嫌棄,趕明兒我把家搬來。」
何老娘笑,「那感情好。」
沈素也要回去了,打擾這幾日,家中爹娘肯定惦記。何老娘叮囑他,「好生做文章,記得你姐夫跟你說的話。」其實她也不曉得馮姐夫同沈素說了些啥,但自家女婿是進士,有見識是一定的。
沈氏早備好了給爹娘的東西,沈玄沈絳十分捨不得何子衿何冽還有「沈念」,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久的話,沈素想如今天短,怕耽擱了,許諾下下月還帶着孩子們過來,此方駕車走了。
待送走沈素一家,剩下的便是陳志兄弟了。
馮姐夫一來碧水縣,拜訪的人不斷,陳姑媽帶着幾個孫子孫女的來了兩三趟,還叫陳志天天來請教功課。今日馮家人辭別,陳志也帶着兄弟們來送一送,一併送走沈素一家,陳志同弟弟陳行陳遠到何老娘屋裏說話。
何老娘樂呵呵地,「都好好念書,以後考功名。」以往連個秀才親戚都少見,如今女婿是進士,小舅爺是舉人,親戚出息了,何老娘也歡喜的緊。
兄弟三個皆應了,他們倒是有心陪何老娘說話,奈何代溝太大,實在沒啥能說到成塊兒的。不一時,陳志就帶着弟弟們告辭了。
陳遠這幾日倒是與何子衿熟了,出去時見何子衿在院裏拿着繡棚與三姑娘學繡花,笑道,「子衿妹妹,有空去我家裏玩兒。」
何子衿笑,「好。」與三姑娘一併起身相送。
陳志忙道,「兩位妹妹忙吧,我們又不是不認得路,自己出去就成。」
三姑娘與何子衿依舊將人送到門口。
陳遠回家還跟他娘陳三奶奶道,「我看子衿妹妹挺好的呀,待人可和氣了,說話也好聽,怎麼大妞姐跟她合不來啊。」以前這位表叔家的表妹都是來陳家念書的,後聽說跟大妞姐有了矛盾,才不來了。
陳三奶奶拿着小銀刀削蘋果,聽了這話笑,「大妞那個脾氣,你大伯娘都給她氣得一個死,誰能跟她合得來?」
陳遠年紀還小,心性也實誠,老實道,「就是覺着,大妞姐把子衿妹妹趕走,我們又去向馮家姑丈請教功課,怪不好意思的。」
陳三奶奶將削皮的蘋果遞給兒子吃,笑,「你大哥都沒不好意思,你不好意思個甚?行了,好生念你的書,別的事不必理。」
三房母子兩個不過一閒聊而已,陳大奶奶這當事人之母,每每有用到何家的時候,其實也挺後悔閨女把何子衿從課堂上趕走之事的。都是親戚,不想在課堂上見到何子衿也可以採用柔和些的方式麼,何必這樣生硬急躁,瞧,親戚也得罪了,自己也落不了好。尤其還得打交道呢,好在何家不是那等刻薄人家,又有陳姑媽的面子,湊湊合合的,反正面兒上也能過去。
陳家如何想,何家是不知道的,知道了也沒用,都是親戚,看着兩家老人的面子上,也不能怎麼着。何況,何子衿在家裏過的也挺樂呵。何家粗活不用她干,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手工,打個絡子啊,做個小針線什麼的。便是學繡花,有三姑娘這樣盡職盡責的老師教着,何子衿進步也不慢,就是做活的速度比較慢。原本何老娘想何子衿去李大娘那裏拿些手工回來做的,看她這速度,何老娘道,「你還是抄書掙錢吧。」
何子衿抄書寫字快,只是小小縣城,便是抄書的活兒也沒多少啊。何子衿還得時不時的抑制「沈念」的種種誘惑,「想發財不?我有發財的法子喲。」
何子衿根本不理會他。
「沈念」都得感嘆,何子衿是他見過的最「無欲則剛」的人了。
何子衿並不覺着自己是「無欲則剛」,「沈念」說的那些事,她心裏如何不想知道,秋闈的題目,春闈的題目,知道這個,他爹他舅便能再向上一步。可是,承「沈念」這樣的情,她就得感恩。感恩後必有交集,慢慢的,她是不是就會忘了小小的那樣依戀她因為救她而不知去了哪裏的阿念。
所以,何子衿才不會理「沈念」。何子衿自有一套處事哲學,她對「沈念」道,「人這一輩子,福是註定的,禍也是註定的。該是我家的,終歸會來。不該是我家的,勉強得到,也非福事。」
「沈念」嘆口氣,「其實我就是沈念。」
何子衿道,「你是你,阿念是阿念。」寫完日記,何子衿又對着「沈念」讀了起來。
「沈念」覺着,何子衿絕對不是尋常人,不論他怎麼解釋他是沈念,何子衿依舊天天對着他念日記,而且,一念就是兩年。這兩年裏,「沈念」年歲漸長,他主動要求與何子衿「分居」,正巧何冽也大了,便收拾了屋子,叫他兩個睡在一處。「沈念」原就喜歡何冽,很肯照顧何冽。
只是,就這樣不住一處了,也沒能阻止何子衿對着「沈念」天天念日記的決心。又是一年上元節,何子衿十一歲了,自從險被拐後,何子衿就再沒去逛過燈市。她倒不怕再被拐,她是一去燈市就想到不知去向的阿念,心裏怪不是滋味兒的。
何子衿不去逛燈會,「沈念」何冽是要去的,兩人還買了好幾個燈籠回來,送了何子衿一隻畫着小豬崽的燈。何子衿瞧着喜歡便掛在屋裏,「沈念」忽然道,「我看燈市上好些燈都寫了字,這個沒字,子衿姐姐,你在上面寫幾個字吧?」
何子衿道,「寫什麼呢?」她正尋思着在燈上寫啥,忽然一愣,繼而瞪大眼睛瞧向「沈念」,一把將人抓到跟前,問,「你叫我什麼?」
「沈念」顯然自己也嚇了一跳,他摸摸自己的臉,又低頭看看自己的手,震驚的好一時說不出話,直待何子衿喚他,「阿念」,他方張張嘴,結結巴巴道,「我,我能說話了?」
何子衿一把抱着阿念,眼圈兒微紅。
何子衿啥都沒說,先抱着阿念的小臉兒一頓啾。
阿念耳朵尖兒紅的險冒煙,何子衿摸摸他火熱的耳朵尖兒,欣慰,「果然是真的阿念,不是那老鬼騙我。」
阿念腳尖使勁踩踩青地磚,瞅着地面半日,結巴的,「子,子,子,子,子衿姐姐,你要是再想試一下,也沒事。」
何子衿笑着抹一把眼角的淚,「不用試了,我知道肯定是。」
阿念要求,「再試,試一下吧,比較有把握,是不是?」
何子衿便又捧起阿念的臉,響亮的啾一下。
阿念忍不住翹起唇角,臉紅紅的,腦袋裏有人提醒,「這么小就會拐小姑娘了,我小時候可不這樣。」
「閉嘴。」阿念冷冷道。
何子衿驚訝的望着阿念,阿念粉兒委屈的同子衿姐姐說,「我也不知道怎地,話也說不出來,可是能看到子衿姐姐。開始害怕的很,後來看子衿姐姐不怕鬼,我也就不怕了。你每天跟我說話,我也每天試着跟你說話,只是你一直聽不到。也不知為何,突然又能說了。」身體裏突然多了個人,或者,那並不是人。便是成年人恐怕都要嚇死,何況沈念是個孩子。其實要最初始,他意識是混亂的,慢慢的才開始清醒,恢復邏輯。他看着「沈念」與何家每一個人都好,何家其他人都不知道那不是他,只有子衿姐姐知道,而且只有子衿姐姐堅持他還在。子衿姐姐每天對他說話,每天還啾他,只是那人太討厭了,還嫌棄子衿姐姐的啾啾,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阿念氣的要命。可是,依舊沒人知道他的存在,但是支配他身體的那人也不知道。可是,他仍然每天跟子衿姐姐說話,就像子衿姐姐每天同他說話一樣。阿念覺着,肯定是子衿姐姐感動了觀世音菩薩,他才能再重新支配自己的身體,把老鬼趕走。
只是,好像趕的不太徹底,老鬼,老鬼還在!!!
何子衿悄聲問他,「老鬼還在你身體裏呢?」
阿念臉梢微白,極力控制住不要害怕,點頭,「嗯,像在腦袋裏一樣,又在說話了。」
何子衿道,「不要理他。你就當咱家來個租房客一樣就行。」
阿念小小聲問,「他會不會把我吃了?」
「不會。他要有那本事,早把你吃了。你看,你不是又回來了。他奈何不了你,你才是自己身體的主人,牢記這一點就不用怕。」何子衿對這種一身住兩人的情形比較陌生,不過,何子衿自己來歷便有古怪,再加上早跟這老鬼相處了兩年多,知道老鬼對自家無惡意,也能放心許多。
何子衿說的篤定,阿念道,「他總是跟我說話。」
何子衿罵,「以前就裝不知道你一樣,個死鬼!害我擔心那麼久!」
「沈念」:真冤死,先前他真的沒有感知到沈念好不好。這小鬼怎麼突然又出現了?現在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們兩個,明明都是沈念的。
「沈念」在阿念的意識里唧唧咕咕,阿念年紀小,再加上最信任子衿姐姐,雖然很討厭老鬼,還是便向子衿姐姐說了說他現在的情形。何子衿不愧是穿來的,她對於「沈念」「阿念」之事別有見解,思量片刻,道,「說不得是平行空間紊亂造成的。」
接着何子衿向「沈念」「阿念」做了平行空間的知識普及以及闡述,兩人這古代腦子,不論是老的還是小的,都聽的稀里糊塗。阿念還用意識與「沈念」溝通,「照子衿姐姐說的,你以前有沒有遇到過子衿姐姐?」
「沈念」,「沒。」
阿念對這支配他身體好幾年的「沈念」沒啥感情,道,「既然你不是這兒的,還是想法子回去吧,你不回去,該有人惦記你了。」
「沈念」相當灑脫,「沒事,我是死了才來了。以前是做鬼來着。」
阿念:那豈不是回不去了。難道他要一輩子腦袋裏住着個什麼古怪地方的自己死後的老鬼?
「沈念」一把年紀,甭看何子衿油鹽不進,他還是相當能揣測阿念的心思的,他道,「其實,我也不是外人。」
阿念怒,「那你也不是內人!」
他一急,又把話嚷出去了。
何子衿看他,阿念鬱悶,「他還不肯走。」
「沈念」在意識里回一句,「我也不知道怎麼走,我要知道,早回去做鬼了。天天跟這丫頭片子在一起,你知道我受了多少罪?」
就這一句話,以後饒「沈念」絮叨啥,阿念整整一個月沒跟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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