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娘 227 連橫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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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白秀梅到現在還念着高滿倉幫着分家的那份人情，要是還在伙里過着，孩子這病上哪裏好去，就更別說小兒子上學家裏吃穿不愁的日子。

    月兒只是點頭，並沒有開口，估計進到林子裏的人也都會考慮這一點，所以她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多說。

    別明明是一件好事，讓人聽了去反而引起歧義，那樣的話不是幫村長，那是害了他。

    張大錘在一旁記着領魚和肉的戶數，到了陳方氏這邊，老太太就顯得格色了。

    「來銀給我來點肥肉，都是瘦肉我這樣上了年紀的人根本就咬不動，你給我挑塊大的，我咋看這肉有大有小呢，別是差了快半斤了吧？」

    吳來銀瞪了陳方氏一眼「大娘，瞧你這話說的，張屠夫賣了半輩子的肉了，別說是割肉不差斤兩，就算是差了那也不過一二兩的事，白給的你就別那麼挑揀了，大傢伙都是這麼來的。

    你老要是再這樣，這肉我可就沒法給你分了，那你排隊等着吧，看看後面剩下的有沒有肥肉，反正張屠夫是把好肉給割下來了，估計到後面就剩瘦的了。」

    張大錘對陳方氏這態度着實不滿意，他們進林子冒了多大的風險啊，聽打獵的那幫人說了，那小命差點都要交代在老林了，這老傢伙咋一點感恩的表示沒有不說，還挑肥揀瘦的態度。

    「大娘，這肉就這樣，你老要是想要就拿走，不想要也行，正好別的人家就能多分一些，現在是啥情況，進去的人那差點就要沒命了，能給大傢伙分，那是大家心善，你老要是喜歡吃肥的。改明個讓你們家老大給你買回來不就得了，大海都開那麼大的買賣了，還差你這點肉？」

    一句話把陳方氏給阻在了當場，其他的人聽了各個都露出嘲諷的眼神。陳大江臊的，趕緊的接了魚和肉。

    「大傢伙都別介意，我娘是啥人，你們也清楚，娘。你趕緊的回去，人家弄這些過來容易嗎，要不哪一天你進老林子裏試試，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給咱們已經很夠意思了。」

    陳方氏本來還想拿出哭鬧的看家本事多蹭點，可是看到大傢伙那嘲諷的表情，老太太蔫了。

    現在屯子裏的人對他們家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態度了，恐怕這招使出來也白搭，明白過來了這才灰溜溜的跟着兒子回去，邊走邊為自己辯駁。

    「我不就是想要點肥的嗎。至於嗎，我都那麼大年紀了，你們就不能多照顧照顧，我孫女還進老林里了，沖月兒的面子，你們也得照顧我們家一下。「

    月兒在人群里聽到這些，嘴角噙了一抹冷笑「吆，奶，你還記得有我這個孫女啊，當初要把我給打死的時候你咋不記得了呢？

    不好意思。我可沒那麼大的面子，你啊也別想着別人照顧你的面子，這面子可不是別人給的，那得自己去掙。自己都不要臉面了，那就別指望別人能給你臉？」

    月兒一句話頓時引起大家的轟然大笑，「陳老太太，你老啊還是回家好好的想想吧，想好了說不定這裏子面子就都有了……」

    躲在人群里看熱鬧的陳暮生無奈的搖搖頭，他們家這老婆子真是糊塗了。還當他們家跟以前似的，自打孫子偷人家玉米之後，別說面子了，估計里子都丟光了。

    該領的都領完了，剩下的這些就屬於進老林子這些人分配了。

    高滿倉剛想要回去，不過卻被大傢伙給拉住了，張大錘笑眯眯的開口了「村長你老這一走可就不夠意思了，我們大傢伙還想着你幫我們分肉呢，我們可說好了，明天請你吃肉，咱們大傢伙好好的喝兩口呢。」

    高滿倉怎麼會看不出來大傢伙心裏是咋想的，人老成精了，「你們這些小鬼頭，還想讓老頭子我幫你們分，自己個分分得了，不差那一星半點的，你們要有心，把那個豬頭肉和豬蹄子給老頭我分點帶回家喝酒去。」

    陳文新指指鍋里的頭蹄下水「這個還沒弄好呢，村長，弄好了回頭我給你老送去。」

    接過吳來銀遞過來的一掛豬肉足有十幾斤快到二十斤的樣子，陳文新挽着高滿倉的胳膊「村長，路黑，我送你回去，等東西好了，明天我給你送過去。」

    對多給的肉高滿倉推辭了幾下便也收下了，沒辦法，他們家的日子也不好過，一家人也是好些日子都沒吃過肉了，雖然糧食暫時還能對付一段日子，可是到了春天依然會捉襟見肘，能有肉吃，至少糧食就能省一些下來。

    高滿倉的老伴看到老頭拎着那老些肉回來，樂的見牙不見眼，「你這死老頭，從哪裏拿來的，咱們家不是都分了嗎？」

    高滿倉的小兒媳婦忙不迭的接過父親手裏的東西，順帶着幫着解釋「這個還用猜啊，肯定是那些進林子裏的人一起湊給咱們家的，唉，這些人說心裏話，真的不錯，可惜家寶他們正趕上不在家，要不然咱們家還能多分一些呢。」

    高滿倉嘆口氣「你們當那野豬那麼好打啊，你們沒看到他們身上的傷，要是再碰到別的野獸的話，說不定有的人就會被抬着回來了。

    能打到那麼多獵物已經是幸運了，咱們家也沒少給，已經夠好了，咱們也別想那多的。

    老婆子，明天給家裏的孩子都弄點肉吃，估計家寶他們明天就能回來，也不知道他們這事辦的咋樣了，各村聯合也不知道能行不能行。」

    這事誰也說不好，高家寶他們就是讓高滿倉還有陳文新他們給派出去的，別的人身份和地位不如村長家的高，也就這哥三個過去或許能起點作用，畢竟都認識高滿倉這個人。

    月兒他們這些人簡直就是在分享一場饕餮盛宴，月兒拿出了自己帶來的調料，邊跟大家分肉，邊跟這些人涮着肉片吃，那種場景和感覺，即便過去了幾十年，那些當年參與這場狩獵的人依然會清楚的想起當年的每一個細節.

    總覺得那個肉是他們這輩子吃的最香的。從來就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肉，每每回想起，就會跟自家兒孫炫耀他們當年的勇猛還有跟對了人，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月兒他們分的比預想的要多不少。光是豬頭就一人來了半個，還有豬蹄下水呢。

    陳文新想把自己的那一半弄下來再給村長送過去，不過讓大傢伙給攔住了。

    「哪能讓你都出呢，你們家人口也不少，這樣。大家一家弄一些下來，這樣誰都不吃虧，給村長倆個大豬蹄，剩下的腸子啥的都分吧分吧就差不多了。」

    月兒分的那份讓陳文中幫着送回家的，白秀梅趕緊的收拾了一些出來給倆個寡婦家送去了，看着倆個寡婦拿着肉淚水連連的樣子，她心裏也不是滋味。

    「以後都會好的，等孩子大了，日子就不會那麼難的，唉。不看別的，就看當初我們家，還不如你們呢，現在我不也挺過來了？要真說起來，我們家大湖有些時候還真的就沒個能幹女人來的好呢……」

    其實白秀梅也挺佩服這妯娌倆，當初這哥倆個一起死在戰場上，沒了男人，人家愣是不考慮改嫁的問題。

    「嫂子，其實我們也挺佩服你的，分家了。啥都沒有，愣是把日子過的比你婆婆那邊還好呢，孩子們也能有一個家，要不然估計這會兒連糊糊都喝不上了。

    我們這還好一些。婆婆跟我們都分家了，剩下的哥幾個也對我們頗有照顧，跟你婆婆那邊比起來相對來說好要不少呢。

    嫂子，我們可得謝謝你給的肉，剛才我們還發愁呢，孩子想吃。可是吃完了，過年就沒東西了，呵呵，說起來也不怕你笑話，我們家都快一年沒吃過肉了。」

    白秀梅拉着對方的手拍拍「會好的，暫時都困難，過了這一期，秋天收了糧食日子就好過多了。」

    第二天，白秀梅送肉回娘家，娘三個誰也沒提起要給老院送肉的事，為啥呢，陳方氏他們在城裏這幾天大魚大肉的吃着，她可不認為這幾個人肚子裏會缺油水。

    而且她娘倆也沒像林巧玲期盼的那樣給他們送魚過去，白秀梅給娘家帶了一些過去，剩下的都凍在外面，留了一條他們晚上吃。

    月兒送走了娘親和弟弟，自己在家裏鼓搗吃的，那麼多的豬腸子呢，豬血都留得差不多了，就算接了一些，她也都讓其他的人帶回家了，這次她打算做點臘腸出來，具體工序她大概知道怎麼做，他們買的那些工人里，就有一個會弄這個的，她聽對方說起過這東西，所以就嘗試的做了起來。

    「吆，在家忙活呢，丫頭，你娘呢，家裏咋就剩你一個了？」

    陳暮旺端了兩根血腸走了進來，昨天大傢伙覺得陳文新兄弟倆個出力最多，所以陳暮旺家分的相對也要多一些，就連豬血他們家也分了一盆，所以做好了，陳暮旺就給送了過來。

    「小爺爺，我娘去我姥家了，弟弟去讀書了，呀，你們家動作這麼快，血腸都弄好了？」

    陳暮旺憨笑着帶那頭「你小奶奶說送給你們嘗嘗，。「

    月兒接過來說道「正好，你來的也巧，我剛做了臘腸，你老帶回去放在屋檐下，等風乾了蒸一下就可以吃了，頭一次做這東西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不好吃，你們就將就點。」

    陳暮旺剛走，高滿倉領着他們家大兒子就過來「月兒，月兒，在家不？」

    月兒從廚房裏探出頭，看爺倆個一副着急的神色，趕緊的擦擦手走了出來。

    「咋的了，出啥事了？」

    高滿倉有些犯愁，兒子帶回來的消息讓他有些不知道該咋處理了，不如帶着兒子過來找月兒商量一下。

    「我們不是想聯合其他的村子一起嗎，你看咱們屯子能給巡邏的人出點補貼，他們現在要求有同樣的待遇，可是他們各村沒這個條件，你說總不能從你給的那些糧食里再給他們出些補貼吧，這樣的話咱們村子這些人根本就不夠啊。

    這幫人也真是的，明明這是個好事，現在好像咱們要巴結他們似的。」

    月兒皺着眉頭帶着爺倆個進屋「村長爺爺，要是這樣的話，不如就不跟他們聯合了，這可有些強人所難了，互相聯合對誰都有利，可是也要看自己實際情況，憑啥咱們要給他們補貼，要這樣的話還不如給屯子裏的人分了呢。」

    高家全也是這個意思「我看就應該這樣，他們啥都不出，光是分咱們的糧食，誰家也沒那麼多多餘的糧食來貼補他們，這時間長了，誰也受不了。」

    高滿倉有些犯愁「丫頭，按說要是平常沒事的時候，咱們自己的這些人巡邏也就夠了，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咱們屯子裏人少這也是不爭的事實，我當初琢磨人少，想讓大家互相幫一下，誰有事就幫誰，現在不聯合的話我是擔心以後……」

    月兒心裏也在琢磨，她帶過來的糧食是有數的，她又不是什麼大戶，他們這些人吃大戶的行為讓她覺得有些憤怒。

    「村長爺爺，你也別發愁，這事咱們也勉強不得，你也知道現在外面糧價幾何，而且有的時候都是限量的，就算是咱們想援助他們點，那也得咱們有這個條件。

    目前來看，還是好好的利用咱們自己村子裏的人，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其實只要警惕一些，只要長了眼睛，自然就能替大家注意外面的情況——「

    還沒等她說完呢，院子裏突然一下來了二十幾個小孩子，「月兒姐姐，我們來了，聽說你有事要讓我們做，還給我們糖吃？」

    高滿倉的注意力也被這些冷不丁出現的孩子們給吸引住了，臉上帶了一些不可思議的表情。

    「丫頭，你這是要搞啥啊，這麼點小孩子，你讓他們幫咱們長眼色？」

    不是高滿倉不相信這些孩子，他們村子裏長大的孩子都是好孩子，不過這也太小了吧，你說大一點他還相信，這五六歲的模樣，能幹啥啊，滿大街的瘋跑還差不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