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伴隨着巨響之後,擂台一顫,兩人交手的氣勁將擂台中心轟出了一個大洞,木屑紛飛,樓內的目光幾乎都聚集於此。暈倒的人被搬到一邊,擂台之下,罕見的有了一絲空地。
每個人都知道,離得越近,危險越大。
坐在二樓雅座的袁紹,嘴角忽然綻放出一抹迷死人的笑容:「我敢肯定,現在的柳越能夠一劍秒殺二十年前的柳越。瞎了眼之後,還能有這樣的成就,真是了不起。不對,應該是只有瞎了眼,才會有這樣的成就吧。」
曹操附和道:「不錯,王越真是一個奇才。」
袁紹臉色一變,宛如萬年不化的寒冰:「只可惜,他跟錯了人,這場比試你以為誰能勝?」
曹操往台下看了一眼,道:「十有八九是呂布,他雖然身受重傷,但氣勢不減反增,實在是一位猛將。而柳越是一個刺客,他的劍是刺客之劍,一劍刺出若是不能取人性命,接下來就極為難辦。當然,哪怕勝率只有十之一二,他也不是能夠小覷的對手。」
曹操說得確實沒錯,擂台之上,呂布已經佔了上風。兩人過了數十招後,各自退了三步。呂布嘴角上揚,那種遇到棋逢對手的喜悅,毫不掩飾的展露在臉上。這個表情足以讓任何對手心寒,可惜柳越是個瞎子,看不到他的表情。
經過剛剛的交手,柳越充分理解到對手的強勁。他明明已經將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極點,卻依舊無法擺脫呂布的旭日戟。可見呂布對於他已經有了極大的防備,一時半會無法從呂布眼前消失。
為今之計,唯有拖着。
一名優秀的刺客,不需要多麼華麗的招式,也無須一直佔上風。他所要做得事情極為簡單,一劍葬送對手的性命,即使拼上自己的命也無所謂。
等了一會,發現柳越沒有攻過來,呂布狂笑數聲,一步一步朝柳越逼近。每走一步,都牽動樓內諸人的心思。
已經沒有人在意什麼賭鬥,他們只在乎,兩人之中誰更強。
呂布進,柳越退。
等退到擂台邊上的時候,柳越停下了腳步,看着猶自逼近的呂布。他輕嘆了一口氣,緊閉的雙目驟然睜開,蒼白的眼球配合那道傷疤,憨厚的臉龐瞬間變成惡鬼般的模樣。
電光火石間,他已經俯身沖向呂布,右手握着承影劍柄,好似隨時都會拔劍出鞘。
他一動,呂布也動了起來。右手一揮,旭日戟猶如一頭黑龍從九天之上撲下,空氣都為之撕裂。如此剛猛霸道的一擊莫說是人體,哪怕是鋼鐵都會被撕成碎片。
柳越急沖的身形忽地一頓,半道上他居然強行改變了路線。從呂布左側掠過,無影無形的承影沒有顯露出半點獠牙,已經靠近呂布的脖子。
本能感受到危險,呂布猛地彎下身子,旭日戟順勢橫掃,他的變招不可謂不快。柳越見失去機會,身子朝後一閃,避免和呂布正面硬抗。
快,實在太快了。
擂台之下的人腦中只有這個想法,一旦動起手來,他們甚至無法看清兩人的動作。生死交鋒,都只是在眨眼間完成。
自從英雄會和賭沾上關係後,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激烈的戰鬥發生。真正的絕頂高手都不屑於像小丑一般,站在擂台上讓人看戲。而現在呂布和柳越的戰鬥,讓在場的諸人都覺得,這好像是一場異次元的戰鬥。
「真是討厭的戰鬥方式,躲來躲去很有意思嗎?要打的話,痛痛快快來一場!」呂布重新站穩身體,虎目中透露出濃濃的不爽。
剛剛柳越若是繼續攻擊,兩人一定會再次展開一場激烈的交手,偏偏柳越退卻了。聰明如呂布,立馬就想到,柳越準備當個縮頭烏龜。他渴望的戰鬥才不是這個樣子,躲躲藏藏最後給人致命一擊聽起來很酷。
前提是那傢伙不是你的對手。
柳越傻乎乎的呂布硬碰硬,更沒有回話,只是沉默。
呂布被激怒了,他如同發怒的雄獅,旭日戟橫掃間,都裹挾着毀滅一切的力量。而柳越每每都能從中溜走,偶爾的反擊更是讓人頭疼。
「找死!」
呂布大吼一聲,旭日戟再次裹挾着毀滅一切的氣勢襲來。如同排練千萬遍的劇本,柳越躲開了這一戟,一切都是那麼自然,偏偏出現了一絲不同的地方,而就是這麼一點,讓柳越落敗。
呂布單腳一跺擂台,轟的一聲,一塊木板從擂台上飛起,恰好阻擋在柳越避開的路上。
過於集中的精神,讓柳越得以躲避和反擊呂布,卻也讓他腦子陷入僵化中。突起的木板打亂了柳越的陣腳,他手一揮,擊碎了木板。而呂布的旭日戟趁機殺來,來不及躲避的柳越只能拔劍迎上前去。
當!
倉促迎敵和自己主動出擊,完全是兩碼事。只來得及用出七成力道的柳越,直接被全力的呂布轟上了天。
半空之中,柳越只知避無可避,除非他長翅膀會飛,否則絕對無法躲開呂布的下一戟。
既然躲不了,那就戰吧!
柳越長嘯一聲,嘯聲中充滿着決然的意味,非生即死!
呂布嘴角上揚,虎目中燃燒着戰火,那股熾熱的火焰不僅僅是焚燒着敵人,更是焚燒着他的內心。旭日戟一轉,往上撩去,途中化作無數道殘影,那是速度過快導致的結果。
柳越整個人都化作一把劍,一把必殺之劍,從半空之中直擊而下。明明是看不到劍身的承影,卻綻放出極為耀眼的光芒。一往無前的人或是事物,總是會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吸引着人的視線。
轟!
驚雷炸響般的聲音出現在樓內,讓人有種地震來襲的感覺。整個擂台都出現一道道裂痕,強勁的衝擊化作狂風,吹得人長發飛揚。
啪啪……
承影劍裂開了,一道接着一道的口子,最終,承影劍斷裂成數不清的碎片,消失在世間。柳越低頭看着胸前,明明是一個瞎子,他眼前卻出現了一個畫面。一個心臟正在跳動,鮮紅的血從裏面湧出。
漫無邊際的黑暗中,終於出現了別的色彩。
「你就是王越?」
「不錯,老夫就是。」
「很好,你天下第一劍的名頭就讓給我吧。」
「啊啊,我的眼睛,混賬,要殺就殺,何必這樣羞辱我!」
「給你一個機會,來挑戰我。」
從那以後,自己在王越的指導下,不斷變強,只是為了解決那個男人。卻沒想到,在眼看就要功成的情況下,自己居然死了,真是諷刺啊。
柳越倒在擂台上,現場鴉雀無聲,看着站在台上的呂布,眼神複雜。呂布看起來也不好過,剛剛全力一拼,已經無法壓制傷口。導致大量的鮮血像是不要錢般噴出,瞬間讓他衣服被血染紅。
只是,他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並非是奪取他人性命而感到高興,只是因為能和強者交手,他感到高興。
呂布手持旭日戟,虎目一掃下方,喝道:「王越何在!讓他出來和我一戰!」
「王越何在!讓他出來和我一戰!」
英雄樓內,迴蕩着呂布豪爽干雲的聲音,哪怕身受重傷,他也依舊不在乎,只想追求更強的對手,攀登更高的境界。
寂靜,現場沒有一個人敢回話,只是用複雜的眼神看着他。恐懼中夾帶着崇拜,而崇拜中又有點嫉妒,那眼神實在是難以用詞語來描繪。
呂布眉頭一挑,旭日戟朝下一插,本來就岌岌可危的擂台,被他這麼一弄。轟隆一聲,擂台散架,激起大量的灰塵。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不好,呂布要大開殺戒!快跑!」
整個英雄樓頓時沸騰起來,人人爭先恐後離開這裏。對於那些無膽鼠輩,呂布懶得去管,只是將目光看向二樓,剛剛的聲音就是從那裏發出。
不過片刻,樓內已經空無一人,除了那些昏倒的人外。曹操和袁紹從二樓下來,他拍手道:「賢弟真是威風凜凜,一聽你要對他們動手,那些傢伙跑得還真快。」
呂布嘴角微微上揚,從擂台廢墟中走出道:「那裏的話,要不是曹兄亂說,現在就不會是這個樣子。」
袁紹保持着溫潤如玉的笑容道:「賢弟莫要生氣,王越他本人並不在這裏,哪怕是你想問,那些人都回答不出來。」
呂布虎目半眯,道:「聽袁兄的意思,你知道王越何在?」
袁紹飽含深意的笑了下,不答反問道:「賢弟難道以為憑藉現在這個身體,就能和王越打?若是如此,那我無話可說。」
呂布眼中似是燃燒了起來,道:「沒有把握的戰鬥才能讓人燃燒起來,註定勝利的戰鬥,沒有半點意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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