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這身衣服很好看?」實在不明白,宋言謹也就直截了當的問了。
顧臨深留給一個側臉給她,看不出是什麼情緒:「這身樸素,穿的太漂亮不安全。」
她聽着他的話,蹙眉。他轉身看了她一眼,她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噗……」宋言謹本來愣愣的神色一下子沒忍住笑出了聲,她還從未想過,自己也有會招桃花不安全的一天。
「顧大少也有危機意識嗎?」宋言謹忍不住笑意看着顧臨深問。
顧臨深放在方向盤上的手輕敲了幾下,不回答,等到把車子穩穩停進去了,才笑道:「有,顧太太長得這麼漂亮,誰娶了都會擔心。」
宋言謹解開安全帶,下車直了直腰,回應他:「那長成顧大少這樣,我不是更該擔心?」
「嗯……」顧臨深走近她,點了點頭:「顧太太是該擔心,不過我會管好自己。」
宋言謹聽着某個男人極其自戀的話,實在接不下去了。她還沒臉皮厚到再繼續夸自己漂亮。
不過顧臨深倒是毫不在意,互相奉承,有時候也是一種夫妻情趣。
顯然,今天兩人的心情都不錯。
洗過澡後,宋言謹剛躺上床,翻看了幾眼手機。這才發現何琪給她發了星期一的工作安排。
若以前說何琪是無意識的針對,那麼現在就做的尤為明顯了。就從頻頻給宋言謹添加工作這一點就能感覺的出來。現在,她的工作簡直是兩個人的工作量。
顧臨深從書房回來時,只見宋言謹穿着寬鬆的睡衣橫躺在床上,露出半截藕臂,兩條修長的腿半遮半掩的在床邊晃蕩着。口裏振振有詞說着什麼,隨手把手機丟在了一邊。
宋言謹絲毫沒有察覺顧臨深進來,用手揉着自己的眉心,嘆了一口氣:「什麼時候才能解脫啊?」
這種被上司針對的日子,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是個頭?
她話音剛落,一個高大男人的陰影壓制了過來。眼睛隨着散落在床上的長髮一偏,便看見顧臨深的手壓在他自己的昂貴的皮帶上,正解着。
「你……幹什麼?」她一偏頭看到這一幕,有些驚嚇,又覺得有些火辣,臉色緋紅。
話音剛落,顧臨深高大身軀壓了下來,抬手去脫她兩根帶子束縛的睡衣,唇邊被吻住了。
宋言謹腦子有些發蒙,阻開他的手:「等等……」
她有點承受不住這個男人的突然襲擊,兩隻手抵住他,一臉都是不明了。
顧臨深的笑意有些邪惡,大手撫上她的紅唇,嗓音裏帶着幾分壞意:「不是你要『解脫』的嗎?」
『轟!』宋言謹腦子一炸,她剛剛說的解脫,可不是又解又脫!
「我剛剛……」她試圖開口解釋,但是剛出口就吞咽了回去。
如此甚好的機會,他又怎麼給她時間解釋呢?
言責編欲哭無淚,她怎麼覺得某些人對於一些招數屢試不爽?看來,以後她說話得注意一點,帶有斜意的都不能說!但是今晚,她顯然是不需要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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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空氣清新異常,也許是因為昨天一天沒工作的原因。宋言謹起了個大早,但是整個人卻像是散了架一樣,腰酸背痛的。
起床後,宋言謹就一直在揉腰。
「言責編,你的身體素質不太好。」顧臨深穿着雪白的襯衫,氣質儒雅灑脫,薄唇頗為惋惜的說着。
宋言謹咬牙,她自認為身體素質還行。但每次看到這個男人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樣,她就知道,比起他,她的確算是弱的。
「我知道。」她穿上外套,也懶得和他辯論。
她的承認,於是就有了顧臨深接下來的結論:「所以你需要加強身體素質。」
「怎麼加強?」宋言謹眼睛翻起,要朝着洗漱間去之前問了一句。
顧臨深說的極為認真:「除了每天必要的『運動』,早上加個晨跑。」
至於必要的『運動』是什麼,顧臨深知道就好。
宋言謹一邊刷着牙,一邊看着依靠在洗漱室門口的顧臨深。沒法說話,洗漱完畢後要張口時,話被顧臨深截了過去。
「今天正好起的早,去花園晨跑。」顧臨深拉過她的手就要朝外帶。
宋言謹幾乎是半拉半就的去了花園,準備跑起來時看着顧臨深問:「我晨跑,那你呢?」
「晨走。」顧臨深兩手插在口袋裏,極其簡單吐出兩個字。
宋言謹看着顧臨深身上一絲不苟的西裝褲和雪白的襯衫,又聽到他的答案,笑出了聲:「我晨跑,你晨走?你跟得上嗎?」
顧臨深斜了她一眼:「我怕你跟不上。」
「顧大少,一大早吹牛可不好。」宋言謹撇了撇嘴,顯然是不信他的話。
再怎麼說,她是跑,他是走,她怎麼會跟不上他?
「試試?」顧臨深覺得,事實勝於雄辯。
宋言謹對這件事顯然是自信的,沖顧臨深點頭算答應。隨後跑了起來,並且越跑越快。
很快,顧臨深就變被她落在了身後。
她邊跑邊回頭看他,只見他兩手插在口袋裏悠閒地走着,不急不慢。
這種男人,無論做什麼都給人一種儒雅溫潤的氣質。在佈滿朝陽的花園裏散步的某人,簡直像是一幅畫,鍍着一層金輝,讓人移不開眼睛。
宋言謹跑一會兒,轉身看一會兒和顧臨深之間拉開的距離。她發現無論她跑多快,和顧臨深的距離總是那樣的,不長不短。
她看着人家悠閒的邁着步子的大長腿有些精疲力盡,速度緩緩的慢了下來。
不一會兒,顧臨深便出現在她的身側。
「累嗎?」顧臨深看着賣力的宋言謹,氣息穩重的讓人有些嫉妒。
宋言謹顧不上回答,狠狠的喘着氣,跑出幾步後再也跑不動了,一下子停了下來,兩手按在膝蓋上大口呼吸:「我不跑了……太累了。」
真的好累,盛墅的花園大的有些嚇人,她連一圈都沒有跑完就已經累的不想動彈一下。
顧臨深的腳步輕而易舉的停下,看着她因運動紅撲撲的臉蛋,輕笑:「還跑得動嗎?」
「跑不動了。」宋言謹垂着一張臉,整個人彎曲的摸自己的膝蓋。
顧臨深滿意的點了點頭:「行了,那回去吧。」
宋言謹略微抬頭看了他一眼,顧臨深雖神色無異,但是她怎麼覺得好像跳進某個陷阱里去了?
顧臨深牽着她往回走,她的腿像是灌了鉛一樣,走的極慢。
走了幾步,顧臨深也許是嫌她走得過慢了,失笑的搖了搖頭,攔腰抱起了她。
「幹什麼?」忽然這麼一下,宋言謹有些懵。
顧臨深絲毫沒有因為抱着她而影響步伐:「抱你回去。」
一大早,盛墅花園裏到處都是修剪花木的工人。宋言謹怕讓人看見引起尷尬,動了幾下:「我自己能走。」
「乖乖呆着,怕讓你走回去,等會連去同學聚會的力氣都沒有。」顧臨深緊了幾分抱住她的力道提醒。
宋言謹只好不再動彈,將整個人靠在顧臨深的胸口處,儘量不去看那些工人的略帶笑意的目光。
早上可能是跑的太多了,所以宋言謹累的緊,在顧臨深懷裏險些睡着。
回到客廳,顧臨深放下她,她有些愧疚的問:「累嗎?」
畢竟她跑了那麼遠都嫌累,別說他抱着她過來的了。
顧臨深彎腰,兩隻手壓在她所坐的沙發邊緣,臉上的笑意陡然變得高深莫測:「這個怎麼會累?真正累的是晚上。」
宋言謹整張臉紅的厲害,暗自腹誹顧大少何時何地都能不正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早上運動的原因,宋言謹的精神狀態有些不佳,坐在車上到了同學聚會的酒店時,竟覺得有些犯困。
「言謹。」嚴子瓊老遠就看到了宋言謹,匆匆跑過來:「你還是來了。」
宋言謹的眼睛疲憊的厲害,但硬是擠出了幾分笑意:「嗯。」
嚴子瓊和宋言謹大學時關係就好,既然在門口碰到了,嚴子瓊熱絡的挽着宋言謹朝里走:「一起進去吧,我聽說這次同學聚會是一班來的最齊的一次呢。」
宋言謹笑笑不語,莫菲瑤在國外好幾年,一直沒參加過同學聚會,這次她籌備同學聚會,像宋言謹這種嘗被默默遺忘的人都來了,怎麼不齊整?
同學聚會的籌備人畢竟是莫菲瑤,選的場地是歐利名下的酒店,又特意找人裝扮了一下,倒是大氣富貴,雖比不上劉封之前舉辦的校友會,但也算的上高大上。
一間包廂里,到處擺滿了放着餐點的桌子,各個角落還有小的休息室。落座在四周的都是供人休息閒聊的桌椅。
嚴子瓊和宋言謹剛進去,莫菲瑤便笑着迎了過來:「言謹,子瓊,你們來了。」
莫菲瑤和嚴子瓊雖是大學同學,又是姑嫂倆,但平時沒有過多交集,兩人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疏遠客氣着。
「現場很漂亮。」宋言謹找不到話和莫菲瑤說,只能誇讚現場。
莫菲瑤客氣的笑着,像是主人一般:「謝謝,人還沒來齊呢,先到旁邊休息一下吧。」
嚴子瓊緊跟着宋言謹,也沒有提出來幫莫菲瑤招待一下,利索的坐到了角落的休息處。
現場來的男人,有的几几湊在一起聊天,有的庸俗的湊了一桌撲克。整個包廂內倒是嘈雜熱鬧的很。
「看看這群人,變化還挺大的。」嚴子瓊從進來到現在,看着四周的老同學,終於露出了一抹笑意:「我聽說,陳康現在混的不錯,開了一家小公司呢。」
「是嗎。」宋言謹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氣,笑了笑。
嚴子瓊看着她疲憊的模樣,探究的看着她,蹙眉道:「你昨晚沒睡好?怎麼看起來這麼疲憊?」
「啊?沒有,就是有點沒精神罷了。」宋言謹用手揉了揉臉,掩蓋住臉上尷尬的神色。
嚴子瓊古怪的觀察着宋言謹,她怎麼覺得宋言謹尤為疲憊,累的似乎一句話也不想多說。
兩人坐在角落坐了一會兒,便有幾個過來拉嚴子瓊過去閒聊,嚴子瓊本不願留宋言謹一個人坐在這兒。宋言謹安撫一笑:「去吧,我一個人可以。」
「那好,你有事叫我。」嚴子瓊站起身,不放心的看着她。
宋言謹點點頭,目送着嚴子瓊離開。身體順勢朝着沙發上依靠了幾下,眼皮重重的,昏昏欲睡的感覺涌了上來。
她疲憊的根本沒有功夫搭理其他人,顧大少的用意似乎已經達到了。
她的腦子裏嗡嗡的吵鬧着,周圍嘈雜的聲音似乎漸漸消散,眼前什麼也看不到。恍惚了一會兒,耳側忽然有人輕笑,整個臉頰麻麻觸觸的。
一睜眼,一張男人的臉便放在眼前,他的手還放在宋言謹的臉頰上。
宋言謹被嚇到了,整個人後退一步,眼睛裏都是防備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不記得我了?」那男人收回手,略微調侃的開口。
宋言謹定睛一看,只是陌生的笑了笑:「怎麼會?大學四年的班長怎麼會忘。」
杜子成還算滿意,只是眼睛裏卻藏着一份不懷好意:「我就說呢,宋言謹怎麼也不會忘記我,畢竟畢業這幾年裏,我可沒少想你。」
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言語中總是透露出曖昧的氣息。聽的宋言謹頭皮一陣發麻:「班長太盡責了,念書時每個人都受班長的照顧,畢業了還這麼關心,大家又怎麼會忘記。」
「叫我子成,大學畢業這麼久,班長聽着不舒服。」杜子成的目光點着亮,探究的看着宋言謹。
宋言謹沒有喊出聲,心裏直覺告訴自己,這杜子成是該躲着的。
「聽說,你被嚴竟甩了?」杜子成慢悠悠的從嘴裏飄出這麼一句話。
宋言謹起身,剛準備客氣開口離開,杜子成的話卻提前一步蹦出來。
此刻,杜子成似乎想從宋言謹的眼睛裏看到難堪。但是並沒有,她還很淡然:「是。」
她被嚴竟甩了,這是事實,她不否認。並且在她的心裏已經放下了,她沒什麼好難堪的。
杜子成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努力搜選着什麼,沒有找到她想要的,話卻順口說了出去:「其實早幾年,我對你挺有好感的。可惜你偏偏喜歡嚴竟,把自己搞的這麼狼狽,如果那時候你能像對嚴竟那樣對我,或許一切早就不一樣了。」
杜子成出口的話讓人覺得有些侮辱性,似乎在炫耀什麼,又似乎在嘲笑什麼。
畢竟同學一場,宋言謹和他無仇無怨,勉強的笑一笑:「那我恭喜你,現在過得還算順心。」
他想說的不過是告訴宋言謹,他現在條件不錯嘛?
「謝謝。」杜子成應了痛快,那一貫善於假笑的面孔帶了譏諷:「宋言謹,如果當初你稍微有眼光一點,現在也不用這麼尷尬的來出席同學聚會吧。」
宋言謹點頭:「嗯,你說得對。」
看的出來,她在應付杜子成。有些話說不通,那就順着對方心意來就好,否則說再多都是浪費唇舌。
「我先過去一趟。」宋言謹偏頭,隨處看了一眼,欲離開。
但杜子成並沒有這麼爽快的讓宋言謹走,一下子搭上宋言謹的手拉住:「這麼急着走幹什麼?我能吃了你?」
「鬆手。」宋言謹看着那隻握住自己的手,眉心莫名的蹙起來。
她不傻,知道這杜子成除了嘲笑她,還是別有目的的。
「我要是不放呢?」杜子成逼近宋言謹兩步,將她朝角落裏推了推,即使有所動作,大廳里忙碌的人也看不到。
杜子成那雙帶着決絕和驚異的眼神讓她莫名心慌了,剛要張口提醒周邊人,杜子成的手便堵住了宋言謹。
「……」宋言謹四肢被杜子成死死控制着,嘴巴也被堵住,只有一雙眼睛露出恐慌的神色。
杜子成在這兒,就是認準了宋言謹沒了靠山,軟弱好欺。
「你說,我只是占點便宜,又不留痕跡,你能怎麼樣?」杜子成靠近宋言謹的耳側,嗓音低低的,吐出的呼吸讓人覺得有些噁心。
宋言謹動着腳,想要踢過去,結果卻被杜子成避開。
這樣的反抗更加勾起了杜子成的興趣:「呵,幾年不見,寶貝你倒是有意思了,我就喜歡來點刺激的。」
杜子成不過是想占點便宜,羞辱一下這個曾經他喜歡,如今又被甩掉的女人。杜子成心胸極其狹隘,家庭沒背景,能坐到今天某個公司小高管的位置,對他來說無疑是高座了,心裏總想着把過去得不到補回來,即使補不回來,踩上一腳也是好的。
「準備好了嗎,親愛的聖女!」杜子成單手捧着宋言謹的臉,整個身體挾持住宋言謹,一隻手要從衣角里欲摸進去。
宋言謹瞳孔收緊,就在以為要發生什麼的時候,攀附在自己身上的某個人忽然被拉開,重重的力道砸在了杜子成身上。
包廂太大,太嘈雜,一點點的聲音引不來眾人的注視。
宋言謹忙離開牆角,看清了嚴竟那張黑的不能再黑的臉。
「你沒事吧?」嚴竟一手還拉着杜子成的衣領,回頭問宋言謹。
「我沒事……」宋言謹眼睛裏的神色並不能穩下來。
杜子成見嚴竟護着宋言謹,被打了一拳的臉掛着笑意:「嚴學長,我不過和言謹鬧着玩,你當什麼真?」
「滾!別髒了這個地方!」一想到杜子成剛剛對宋言謹的行為,嚴竟就忍不住冒火。
杜子成呵呵一笑,掙脫開嚴竟的手,笑的曖昧:「真沒想到,學長娶了我們的莫校花,還這麼記掛前女友呢。」
嚴竟臉頰肌肉抽動着,一雙拳頭咯咯作響。
「記住了,我是莫菲瑤請來的,你還管不了我走還是不走。」杜子成揉了揉自己被砸的臉頰,吐了一口血水,整理自己的西裝多看了宋言謹幾眼,轉身朝着人群中走。
宋言謹拿起自己的包,匆匆對嚴竟說了一句:「剛剛的事謝謝你。」
經這麼一番,宋言謹也沒興趣要待下去了。
但是她要走,有些人是不讓她走的。例如,莫菲瑤。
宋言謹剛要出門便被莫菲瑤拉住:「言謹,你要去哪兒?」
「我想回去了。」
「可大家剛剛來齊呢,即使回去,也吃個飯再走吧。」莫菲瑤眼睛裏閃着笑意,抬手向曹雪薇招了招:「雪薇,你多陪言謹聊聊。」
「不必了。」宋言謹推開莫菲瑤的手,剛要走,又被曹雪薇攔住:「哎,言謹,你這麼走可不給面子啊。」
「好不容易來一趟,大家還沒聊一聊呢。」曹雪薇嗔怪的看着宋言謹,不由分說拉着她坐下:「今天啊,人好不容易湊齊了,快坐下。」
莫菲瑤對旁邊服務生吩咐了什麼,隨後大家便都坐了下來。宋言謹所坐的桌子除了嚴竟,其他的便都是當初和莫菲瑤玩的好女同學。
莫菲瑤緊挨着嚴竟坐,低頭詢問了一句:「不是說今天有事不過來了嗎?」
嚴竟嘴唇張合:「忙完了,過來看看。」
莫菲瑤心裏很明白嚴竟為什麼來,臉上堆着笑意不問,牙齒卻在口中蹦緊,幾乎要崩碎了:「我就知道,你答應我的都能做到。」
說罷,嚴竟不接話,莫菲瑤也就不說了。
曹雪薇朝着莫菲瑤看了一眼,忙側身和宋言謹說話:「言謹,上次學長和菲瑤的婚禮,不是和老公一起來的嗎,今天怎麼沒要老公陪同?」
宋言謹看着眼前的餐點,客氣的應着:「他工作很忙,沒時間過來。」
曹雪薇哦了一聲,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對了,你老公是做什麼工作的?現在有工作單位收盲人嗎?」
宋言謹動了動嘴唇,莫菲瑤忙接了話過去:「雪薇,說這個做什麼,你不是最喜歡吃這裏的水果,多吃點。」
莫菲瑤將水果盤推過去,聽起來是像替宋言謹解圍,實則不過是怕宋言謹說出顧臨深的身份,搶了自己的風頭。
「好,謝謝菲瑤。」曹雪薇神色有些尷尬不明看着莫菲瑤,向嚴竟乾笑道:「學長,你真是好福氣,娶了菲瑤這樣的老婆,要是放在以前和言謹在一起,哪能……」
說着,曹雪薇適時的住了嘴,輕打着自己的嘴巴:「瞧我,又亂說話了。」
因為曹雪薇的話,嚴竟不自覺的朝着宋言謹看去。
「言謹,你現在在哪兒上班?」結束了一個話題,崔雪薇絲毫不肯將注意力從宋言謹身上轉移。
宋言謹回答了她上班的地方,崔雪薇不知為什麼顯得有些訕訕的,就連瞧也不敢瞧莫菲瑤的臉色,好像這and和莫菲瑤有多大關係一般。
這話題都讓崔雪薇給打開了,眾人倒是圍繞着宋言謹發起問來。在這過程中,莫菲瑤鮮少說話,但是宋言謹能感覺到,這幾個活躍的,都在幫着莫菲瑤。
所有的冷嘲熱諷宋言謹都不去接話,不過是幾句話罷了,傷不了她。嚴竟看着淡然無事的她,心裏的滋味並不好受。
他能看出來,宋言謹比之前自信了,再也不會被別人的三言兩語左右。這種轉變,不是因為他。他能感覺到,宋言謹的心裏已經慢慢沒有了他的位置,他怎麼能不難受。
旁邊的人說着,宋言謹摸起手機,客氣的打斷:「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說着,便拿着手機出了包廂。忍不住重重喘口氣才接了電話:「餵。」
「是我。」韓久的聲音從手機那側傳過來。
「怎麼了?有事?」宋言謹問得直接。
「沒什麼事,我只是問問and的周年慶,你是不是也要去?」韓久似乎真的沒什麼事,語氣很隨意。
宋言謹朝着包廂里看了一眼,『嗯』了一聲:「公司里所有人都得參加。」
韓久算是知道了:「那好,我沒什麼事了。」
「……」他打電話過來只是問這些?
宋言謹看着被掛掉的電話,嘴角勾起一抹失笑。轉身要進包廂時,一個認識的身影讓她不由多看了兩眼,只是隨意一瞥,瞬間成為定睛。
何琪和莫志富?
宋言謹以為自己的眼睛看錯了,何琪怎麼會和莫志富在一起?
正巧,莫志富懷裏的女人抬起頭,小女人姿態的在莫志富的臉頰上印下一吻,兩隻手死死抱着莫志富的手臂,像是在嬌嗔着什麼。
這一幕任由誰看到,怕是猜想都不會單純到哪兒去。宋言謹也是,何琪和莫志富總之不會是什么正當的關係。
莫志富寵愛的颳了刮何琪的鼻子,何琪滿意一笑,挎着莫志富朝前走,宋言謹匆匆轉身推開包廂的門。
就這麼一個轉身,何琪還是看到了宋言謹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斷然收斂了幾分。挽着莫志富的手臂不由自主鬆了下來。
怎麼會這麼巧,在這兒都能遇上?
何琪跟着莫志富的步伐,眼睛看着宋言謹進去的方向,久久沒有收回自己的眼睛。
崔雪薇見宋言謹重新開門進來,忙笑着拉開宋言謹的位置:「老公的電話?」
「不是。」宋言謹簡單回答。
「哦,你老公會打電話嗎?」崔雪薇好奇的問了一句,迎來四周的一陣笑聲。
聽到大家的笑聲,崔雪薇以為眾人對這個問題是喜歡的,譁眾取寵笑道:「言謹,我挺羨慕你的。你看,你解除婚約後就能找到對的那個人結婚。而且,從來都不用擔心自己的品位,就連出來玩,老公應該也不知道怎麼找你吧?」
「喏,雪薇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其中一個明知故問,笑嘻嘻的說着。
崔雪薇的聲調莫名的揚了幾分:「哈哈,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我上次啊,在菲瑤的婚禮上見過言謹的老公,言謹老公是個盲人,看不到的。」
「哦,那怪不得了。女為悅己者容,既然悅己者看不到,也就不在乎究竟穿什麼了。」
「別這麼說,內在的東西說不定對言謹老公很重要呢?」
話題一起,眾人就不由打趣起來。
嚴竟看着承受眾人言論的宋言謹,本欲張口替她解難,卻被莫菲瑤阻止。
「阿竟,我記得你最喜歡吃桂花魚的。」莫菲瑤裝作沒聽到四周的聲音,給嚴竟夾了一塊魚肉。
這桌說笑的聲音有些大了,周圍的男同學喝了點酒,也就加入了打趣的隊伍。尤其是杜子成,玩笑開的有些難聽。
「原來言謹老公是盲人啊,嘖嘖嘖,連看都看不到,怕是有些方面不行吧?」杜子成端着酒杯擠了過來,兩手按在宋言謹的椅子上,將她鎖住,酒氣噴在宋言謹脖頸間:「老同學一場,有些事,如果需要幫忙,記得吱一聲。」
「哈哈……」
因為杜子成的一句曖昧的玩笑,大家忍不住鬨笑了起來。
宋言謹一直垂着的眸子暗冷了一下,直直起身,椅子自然的後退,杜子成被椅子頂了一下,差點摔倒。
「言謹,你……」
「噗!」
杜子成的話還沒說完,一杯果汁迎面而來,迷得連忙閉上了眼睛和嘴。
眾人有些呆愣,沒有想到宋言謹會忽然來這麼一下。一瞬間,大家都忘記了反應。
「酒醒了嗎?」宋言謹眼神淡然,剛剛那個舉動顯然不是一時衝動。
杜子成還沒受過這種侮辱,用手蹭掉臉上的果汁,咬牙:「宋言謹,你他媽的是不是有病!」
「有病的是你。」宋言謹冷笑,和之前杜子成印象中的她判若兩人:「病名為口臭。」
曹雪薇看着杜子成的狼狽,很慶幸剛剛那一下不是潑在自己身上。
「言謹,子成不過是開一句玩笑。你不用這麼當真吧?」關鍵時刻莫菲瑤站起來解圍,但是眼中的震驚卻是掩飾不了的。
「就……就是,言謹,你心裏是不是還氣菲瑤和學長結婚的事呢?你氣也不能拿子成撒氣啊,你這樣太小氣了。」恐於宋言謹剛剛那一下,曹雪薇辯駁的聲音有些小。
嚴子瓊這時候憋不住了,撥開桌椅站了過來,顯得有些憤憤不平:「你們這些人,這次刻意找言謹過來是不是就是為了欺負她?曹雪薇,你說誰小氣呢!之前在大學,你被分手的時候,我可記得哭爹罵娘的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刨出來了,現在說風涼話了?」
曹雪薇沒想到嚴子瓊會跳出來:「嗨,子瓊,你可看清楚了,菲瑤是你大嫂,你幫誰說話呢?」
「子瓊,你不用這樣。」宋言謹皺眉,並不希望嚴子瓊為自己沾惹到麻煩。
嚴子瓊壓着宋言謹的手,一副跟人吵架的姿態看着曹雪薇:「我幫正義說話!這都什麼世道,搶別人男人,還好意思討伐人家,不要臉!」
「呵呵,這個社會還真恐怖!一個個在大學時一副善良待人的模樣,現在看看都變什麼樣了?這樣欺負曾經的同學有意思嗎?你們中不就是有的有錢,有的窮一點,用得着這麼明顯的欺軟怕硬嗎?」嚴子瓊見不得宋言謹被欺負,吐出的話爽快的對一些人來說有些刺耳。
嚴子瓊把自己能想到的形容詞都用上了,這沒明說是講誰的,但是大家都能聽得出來說的是誰。
莫菲瑤此刻的臉一陣白一陣青,讓自己小姑子擺這麼一道,她現在開口是錯,不說話也是錯。
因為嚴子瓊的兩句話,大家一時沒了動靜,崔雪薇還想說什麼,但是考慮到嚴子瓊是莫菲瑤的小姑子又不好多說。
嚴子瓊把對莫菲瑤行為的不恥都發泄出來了,末了拉着宋言謹就朝包廂外走:「這種聚會不來也罷,走!」
她一直不喜歡莫菲瑤,毫不掩飾,但平時最起碼不打破相處模式,但是今天不行了。
「你……」莫菲瑤暗暗咬牙,看着嚴子瓊欲說什麼,卻被一雙大手忽然拉住。
「鬧夠了嗎?」嚴竟臉頰上的肌肉動了幾下,眼睛冷的有些嚇人。
莫菲瑤張嘴,她全程沒怎麼開口,怎麼是她在鬧?
宋言謹走至門口,無奈的掙脫開嚴子瓊的手:「子瓊,你太衝動了。」
「我就是看不慣。」嚴子瓊的胸口起的一上一下說着:「一幅幅小人得志嘴臉!」
宋言謹嘆口氣看着她:「行了,你回去吧,我自己回家就好了。再怎麼說,這聚會也是你大哥和大嫂籌備的,關係鬧得太僵不好。」
「得了,你別關心我了,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就可以,你回去。」宋言謹怕嚴子瓊又衝動,鬆開她的手,率先走了出去。
走到酒店外,宋言謹掏出手機打算叫出租車,卻看到了顧臨深短訊,她點開來看完,又回復了過去。
顧臨深的短訊內容很簡單,是問她什麼時候結束。她回了一句剛剛結束。
五分鐘後,她用打車軟件叫的出租車沒有來,但是顧臨深的車子停在了面前。
「上車吧。」顧臨深搖下車窗,露出那張足夠引人注目的臉。
宋言謹一愣,拉開車門坐了進去:「你怎麼來了,還這麼快?」
「我正好在附近辦事。」顧臨深側臉看她,察覺她臉色不好,關心的詢問:「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宋言謹壓了壓脖子間的圍巾:「沒有,可能有點累,又有點餓。」
「在聚會上沒吃東西嗎?」顧臨深說着,自然的從車子裏抽出零食遞給她:「先吃點墊一墊。」
他的舉動讓宋言謹忍不住發笑,她記得她一開始喜歡在車子給他準備零食,結果都被她吃了。
她眼角牽着道不明的笑意,抬手去接零食,顧臨深看着她的瞳孔卻猛的收縮,踩住剎車,車子瞬間停了下來。
「這是怎麼弄的?」顧臨深的手抓住了她因為拿東西露出的手腕,上面青了幾塊,看起來像是被人抓青的。
宋言謹想收回手:「剛剛在同學聚會上不小心碰到。」
白皙手腕上青紫的幾塊,明眼一看就是人為的。應該是剛剛被杜子成堵在牆角時弄青的。
知道宋言謹對自己撒謊,顧臨深的眉間湧出一抹不悅:「說實話!」
宋言謹咬着嘴唇,小心的觀察着顧臨深的臉色。知道瞞不住他,也就將剛剛在聚會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顧臨深的眸子沉了沉,大手在她青紫的肌膚上輕撫了着,隨後車子打了個彎,原路返回。
「這是去哪兒?」宋言謹讓他的舉動嚇了一跳。
顧臨深眼睛冷的有些嚇人:「回去。」
「回……回哪兒去?」顧臨深的神色嚇到她了,她的舌頭有些打顫。
顧臨深的目光深深的看了宋言謹一眼:「回去算賬!」
車子不過開出來沒有多久,返回的速度極快,很快就在酒店門口停了下來。
顧臨深系好西裝扣下車,替宋言謹開了車門:「下車!」
宋言謹蹙着眉頭,貝齒咬着自己的紅唇:「顧大少,還是算了吧,剛剛我也潑了他一身果汁。」
「言責編,為什麼你還是不懂?」顧臨深眉頭皺的厲害,嗓音里是滿滿無奈。
他希望她明白,只要她討厭的人,都應該下重重的狠手,而不是留有情面。一旦留有情面,這些人還是會為着那情面胡作非為。
宋言謹第一次見顧臨深對自己露出這種神色,還是下車了,任由顧臨深牽着自己進了酒店。
不知何時,莫開也來了酒店,沖顧臨深點了個頭,便跟着顧臨深的身後進了包廂。
沒有宋言謹的包廂,現在熱鬧的很,氣氛融洽了不少,曹雪薇還在說笑着剛剛的事:「宋言謹確實夠傻的,你看看她那樣……」
所有的聲音都在顧臨深推門而進拽然而止,聽到推門聲,眾人都不由拿眼看了過來。
「她怎麼又回來了?」曹雪薇一驚,看着宋言謹,又看了看沒戴墨鏡徑直走過來的顧臨深,整個人震驚的不行。
莫菲瑤見顧臨深牽着宋言謹走了過來,嚇到了,匆匆站起來:「顧……顧總。」
顧臨深在莫菲瑤面前站定,鬆開宋言謹的手而是改為攬着她的肩頭:「聽說這次同學聚會是嚴太太籌辦的?」
大家還弄不明顧臨深的來頭,但聽到莫菲瑤一聲『顧總』,便能猜到,來頭不小。
「是我。」莫菲瑤好歹是維持住了臉上的淡定:「我和像言謹這樣的同學好久沒聚了,所以想好好的聚一聚。」
顧臨深淡笑頷首,看不出什麼意思。一偏頭,只見一個男人仰着頭盯着他看。顧臨深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鋥亮的皮鞋徑直朝那個男人走去。
「你是杜子成?」顧臨深看人一向很準,一眼便辨別了出來。
杜子成並不認識顧臨深,雙手插在口袋,一副陌生的態度:「我是。」
顧臨深很滿意他的坦誠,但不知他聽完下面的話以後,是否還能如此坦誠:「莫開。」
莫開畢竟跟了顧臨深這麼多年,知道他要的是什麼,上前一步,淡聲道:「杜子成,男,27歲。出自鄰水涼山鄉,現為托摩企業銷售總監。」
杜子成微微張口,不明了顧臨深忽然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顯然,對於莫開口中的一切都是吃驚的。
顧臨深偏頭看着宋言謹,嘴角牽着笑意,那笑意顯然不同於他進來以後的任何一個。
「一個從涼山鄉出來的,能混到這一步,着實混的不錯。」顧臨深像是平時和宋言謹交談一般如實說着。
宋言謹臉上帶着一絲疑慮看着顧臨深,她不明白顧臨深是要做什麼。
「不過……」顧臨深的笑意微變,轉身,滿是冷意目光掃向杜子成,將話補充完整:「他這份工作是要不得了。」
杜子成猛的皺眉,忽然向前了兩步:「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顧臨深發出輕笑聲,維繫的依舊是紳士的模樣,但說出的話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意思很簡單,你被辭退了。」
杜子成瞳孔一收,見對面的男人不像是開玩笑的,臉色瞬間慘白了幾分,但也並沒有全信他的話:「不可能!我連公司通知都沒有收到,你說被辭退就辭退,你當你是誰?」
正說着,杜子成的電話響了。
杜子成看了一眼手機上的號碼,迅速調整自己的態度,熱絡的接了電話。
顧臨深安靜的看着杜子成接電話,臉上的都是毋庸置疑的自信。
很快,杜子成的臉色垮下來了,張嘴還欲對手機說着什麼,對方卻毫不留情的掛了手機。
「你……你做了什麼?」杜子成臉色難看的很,緊緊的抓着手中的手機,問的咬牙切齒。
在場所有的人安安靜靜看着這一幕,臉上的震驚就像是看了一場神奇的魔術一般。沒有一個人敢說話,都等着接下來的發展。
顧臨深不答話,仰頭,身高足夠的優勢壓着杜子成:「這些還不夠,在豐市,沒有一家公司會再用你。」
他的言語裏無比客氣認真,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卻又不得不恨的咬牙切齒。
「你憑什麼這麼做!」杜子成被顧臨深話嚇到了,連連後退數步,從胸腔傳出一口氣。
宋言謹覺得這種情景有些可怕,動手拉了拉顧臨深的衣角:「顧大少,我覺得……」
「就憑你動了不該動的人。」顧臨深沒有搭理宋言謹,目光灼熱的狠辣投向杜子成:「你應該很慶幸,你現在還有機會張嘴問為什麼。」
言語之中濃濃的威脅,杜子成輕易就聽了出來。他的心沉沉的跌在谷底,好不容易升的職,就這麼被辭退了?
這個男人究竟是誰?有這麼滔天的權利!
宋言謹的手抓着顧臨深西裝腰部的位置,看不慣這樣的場景。想走卻走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杜子成緩緩的跌坐在椅子上,臉上都是絕望之色,偶爾拿眼看顧臨深,其中包藏着恨意和好奇。
那種眼神,給人一種再也沒有希望,似乎要作出傻事的感覺。
宋言謹抬頭看着周圍看着自己的眾人,陌生又滿是懼怕,那神色,是他們最不該對她露出來的。
她像是被隔絕在了另一個世界,除了顧臨深,她什麼也抓不到。
她是怎麼從包廂里出來的,她不知道。但是臨走前,今天拿宋言謹開玩笑的幾個女人嚇壞了,怕顧臨深私下也用這種辦法對付自己。一個個膽小如鼠,也顧不得臉面,可憐巴巴的走到宋言謹面前,顫抖道歉:「言謹,對不起啊,我們今天說的話只是開玩笑的,你……你,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只有現在這份工作,求你不要把剛剛的事放在心上,我以後,以後再也不會說玩笑話,再也不了。」其中,曹雪薇怕的最緊,連連沖宋言謹擺手,想要以示親近又不敢上前。
曹雪薇臉上討好而又害怕的笑意扭曲着,深深印在宋言謹的腦子裏,一直到出去以後也揮之不去。
她並不開心,一直到回家,始終一言不發。
下了車,她看着顧臨深牽着她的手,她陡然覺得有些陌生。今天那個臉上露出狠色的男人,是以前那個細心呵護她的那個嗎?
「還在想今天的事?」顧臨深總是很輕易的能看穿她的內心。
宋言謹呡了呡嘴唇:「我覺得今天做的有些過了,雖然杜子成不是什麼好人,可他並沒有傷害我,何必做的那麼絕。」
「就如你說的,他不是什麼好人,那又何必心軟?」顧臨深輕挑眉頭反問,從他臉上找不出在酒店裏的一點點凌厲。
「……」宋言謹語塞。
他的話滿是道理,可她卻覺得自己心過不去那道坎。一想到剛剛大家看她的複雜眼神,她就知道,她在所有人心中的印象是徹底顛覆了。
顧臨深牽着她坐在石板凳上,輕撫了她額前微微亂掉的髮絲:「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不是你讓人痛,便是別人讓你痛。我寧願你讓別人痛,你不需要把你的好展現給所有人,給我就足夠。」
宋言謹回望他,心不由自主放軟:「可是我不想讓別人害怕我,就像是隔堵牆一樣,太陌生了……」
剛剛那些眼睛像是刻在她腦子一樣,怎麼也揮之不去。
「有時候我真想當那堵牆。」顧臨深輕嘆了一聲攔她入懷。
宋言謹聽着他穩健的心臟,不明他的話:「什麼意思?」
顧臨深握緊她的肩頭,緊緊鎖在懷裏,似乎像怕她丟掉一般:「把你緊緊的護在牆內,牆外的傷害全部碰不到你。」
「我不是小孩子。」他的話讓宋言謹莫名的想笑。
「你也知道你不是小孩子?我知道,我不能如此。」顧臨深嗓音淡淡的,宋言謹在他懷裏,看不清楚他臉上的神色:「所以這保護牆得是你自己。」
「今天那些人,他們只有兩種選擇,不是怕你,就是欺你。你無論怎麼樣,都是隔堵牆。」顧臨深眼睛掠起,靜謐的小道上只有他的聲音:「終究是權勢壓人,或被權勢所壓。既然如此,就拋開那一點點於心不忍,堅硬起來,好好保護自己,也不要讓我擔心。能做到嗎?」
他的話宋言謹聽的一愣一愣的,今天的事在腦子裏回放,每個人臉上神色的轉變,忽然讓她覺得人心有些虛偽。
不知道想着什麼,她看着他,眼睛閃着心疼。
這樣殘忍的社會事實是經歷多少才總結出來的?她很難想像,在她不知道的二十多年裏,顧臨深經歷了什麼。
她仰頭,主動在顧臨深的眉心印下一吻:「我會嘗試着去做。」
「好。」顧臨深抱緊她,只給了她一個字,卻無比的有力量。
他知道,只要她想去做,就一定能做得好,既能保有心裏最初的善良,又能保護好自己。
有時候,他比宋言謹更了解她自己。
宋言謹在他懷裏盯着他的下巴,手放在他的西裝上輕輕撥動着,夜和人都很靜謐。
宋言謹覺得,他為她做那麼多,她能為他做的卻少之又少。但是卻不知,在他的心裏,她只要學會保護自己,那便已經是為他做了最大的一件事。
------題外話------
哇,14年最後一天嘍,多更點,哈哈哈。明天還會多更滴,麼麼,俺們明年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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