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閒人 第二十二章禍不單行

    洛陽皇宮寧和殿的清晨特別美麗，呼吸着清新，遠眺寧靜的樹林，望着窗外陽光還未普照的大地卻別有一番韻味，仿佛整個世界都是自己的。

    司馬鷙今日寅（三至五點）時便起來了。當然早上訓練的侍衛們就算是再大的膽子也絕不敢打擾司馬鷙睡覺的，今日可是司馬鷙他自己要起來的，待小果子還想勸。

    卻聽他說：「侍衛們熱火朝天地在訓練，本王卻在屋裏蒙頭大睡，這讓他們如何作想，自古這『人心』二字便是最易說最難做，何況本王也只需要早起罷了，有何不可？」

    哼，現在或許可以用身份壓着他們為你效忠，可說難聽的，個個都是父母養的，真正遇到危險誰會為你擋死啊？所以還是收復人心要緊！再說在這古代，司馬鷙晚上也的確也沒什麼事做，他更不需要挑燈夜讀，每日大概戌時就上chuang睡覺了，早起即健康又可以收復人心，何樂而不為呢？

    小果子忙道王爺英明王爺英明的，司馬鷙則看着正服侍自己起床的希兒，只見她靜靜的動作而一言不發，好像對他們的對話都充耳不聞似的，真是個謹慎的小姑娘。她正幫司馬鷙擦臉呢，卻見司馬鷙正望着她發笑，便羞愧的垂下頭，手卻還在貼在司馬鷙臉上擦，差點沒把臉帕塞到司馬鷙的嘴裏去，司馬鷙真懷疑她是否故意這般...

    這麼早起，司馬鷙當然要好好的『巡視』一番諸侍衛。看過了小磨子這批侍衛，對於在外頭的三校尉也不能厚此薄彼，只好坐着轎子也去看看他們。

    只是轎子路過廣陽門時，外頭卻是充滿着和清晨極不和諧的嘈雜聲，司馬鷙揭開帘子一看，卻見這地方有些似曾相識。凝視了一會兒這才恍然道：怎麼把濟災粥擋都給忘了！

    轎子一路走，災民也是一路的在粥擋前排着，連綿不絕...司馬鷙上次雖然也濟災，但他也是熱心了幾日就撒手不管的了，任下面的人去弄了，可這都已經多少日了？難道各州的災情還未緩解？

    他心裏也是打鼓，連忙拉了在轎旁侍立的小果子問道：「這蝗災難道還持續數月不成？」

    其實他這話說的就像他那『白痴』太上皇祖父說『百姓為什麼不吃肉』一般愚蠢。蝗災每次發生都是一個季度左右。今年氣候乾旱，秋天的收成本就已經很少了，繼而又發生了『蝗災』吃光了百姓所有作物和糧食，百姓哪有吃的過冬啊？就算是蝗災只發生一兩天，這些流民恐怕也會一直持續下去。

    生於皇家的紈絝懂這些才奇怪呢。小果子自然也知道司馬鷙不懂，但他又不好直接揭穿它，只好道：「王爺，今年大旱，蝗災成群，最近長安甚至流行『大疫』，這流民並未有中斷過...」

    「這...?那朝廷...那我父皇，是如何應對的？」司馬鷙有些害怕，古代百姓大都很純樸，認為天災是『鬼神所作』，並會以為一定是皇帝做錯了什麼才有這些禍事，若被有心人利用，可能會動搖司馬氏的統治！他不懂這段歷史，他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甚至是整個司馬氏的未來到底是什麼。

    「皇上仁慈，大赦天下，免受災各州勞役賦稅兩年，並派皇子往各州督察濟災諸事，安撫流民...」小果子道。

    司馬鷙稍微鬆了口氣，大晉富足，濟災應該不會吝嗇的，除非是有貪官了，不過有諸王督促應該會好上一些...但他轉而又奇怪了：小果子怎麼知道這麼多？

    便問：「小果子，這些事你如何得知？」

    小果子很想大叫冤枉，這些都是『國家大事』，這是任誰都知道的，只有王爺才會...

    便道「這...小人也是前幾日無意中在皇榜看到的罷了。」

    喔，司馬鷙點點頭算是揭過，若有所思地道：「以後『國家大事』都要稟報於本王...」

    又嘿嘿道：「嗯？那哪幾個王爺被派去督察各州濟災了。」

    司馬鷙在心中慶幸道：這可是苦差啊，但為了咱的司馬氏天下，可辛苦你們了，兄弟們！

    「喏，回王爺，皇上命襄陽王督秦州，任城王督司州，樂陵王督幽州、并州...」

    看來皇帝老爹還是偏心張貴妃，他讓張貴妃的大兒子任城王督司州，而讓太子胞弟襄陽王督秦州...明顯是司州比秦州較近洛陽，至於那個不知道什麼妃生的樂陵王，別看他督兩州，那幽州、并州可是大老遠的苦寒之地，那樂陵王接到這聖旨說不定還在家裏抱着母妃哭呢，呵呵...

    司馬鷙正在慶幸的大笑，但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猛的住了嘴：他雖然號稱六皇子，可是太子前面可是夭折過一位的！襄陽王督秦州，任城王督司州，樂陵王督幽州、并州...也就是說他頭上的『哥哥們』可是除了太子都派出了去了！但是喔，流行『大疫』的長安雍州並沒有派人！

    這時的瘟疫又叫『大疫』或『瘴氣』，前朝的曹植更是說：「建安二十二年，癘氣流行，家家有殭屍之痛，室室有號泣之哀。或闔門而殪，或覆族而喪。」可見疫病的可怕。

    司馬鷙也知道這時疫病很難治癒，若是有村子有人得了疫病，那大多都是整村而燒的...而長安就算不是陪都也算是重要城市，竟然也流行疫病，這可就難辦了，不可能把整座長安城給燒了吧？最多只是隔絕來往，讓裏面的人自生自滅了罷了...

    雍州不但有蝗災還有『大疫』，派去督察濟災的王爺肯定是不能對長安視而不見的了...而派去的這個王爺卻很有可能是排號第六的梁王司馬鷙！

    司馬鷙一陣冷汗，他有些後怕，他可不想死啊！便也沒有當初『巡視』三尉的心情，打道回家了。

    一回到寧和殿更是抱着『臨時磨刀不快也光』的心態立馬跑到書房查找醫書...

    小果子在一旁看着今日有些奇怪的王爺發呆，可卻聽到「小果子你也來找醫書啊！站着幹嘛！」

    這才恍恍惚惚的上前去翻查書籍：要醫書？

    這才在心裏嘀咕道：感情問王爺怕被派去雍州！

    .....

    結果終於翻出了三兩本，可司馬鷙隨便看了兩眼更是直接把它們扔了回去了！他一點都看不懂！

    過了好一會，坐在書房床上休息的司馬鷙這才慢慢冷靜下來：真是急瘋了，現在才找醫書何用之有？

    便馬上令小果子趕緊去太醫署抓幾個『壯丁』養起來再說！至於民間大夫也不能放過，也要抓幾個！他要做最壞打算！

    皇帝老爹那邊到底會不會派他去督雍州，他還要去『爭取』一下，上下打點一番，他可是寧可發配到嶺南也不願去爆發疫病的長安『代天子巡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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