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世家的議事大廳內燈火通明,六名中年男子正在激烈的討論着什麼。他們身後的太師椅上一位滿頭白髮的老者將雙手攏在袖中,閉目養神,好像其他人所說的一切都和自己無關。
然而在大家暫時得出結論後,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卻恭敬的走到老者面前,低頭施禮,輕聲問道:「父親,您意下如何?」
那名老者連眼皮都沒動一下,直接回答道:「桓兒,你任家主已經近六年了。這六年來家族的事物井井有條,為父十分滿意。目前的情況雖然有些特殊,但風險越大回報也就越大。既然你這個家主已經決定了,那為父也就全力支持你,放手去干吧!」
中年男子聞言心喜,面色有些激動的向他鞠了一躬:「多謝父親大人!」
這名男子就是西門世家現任家主西門桓,身後五人分別是族內嫡系高層西門柘、西門桐、西門柯,以及實權家將施閔、岳洋。而老者則是西門桓的父親、前任家主西門淳。
這時,一直都保持古井不波狀態的西門淳突然面色一肅,猛的睜開雙眼,精光暴射:「外面的朋友,既然來了,還請現身吧。」
六名中年人全都大驚失色,抽出兵刃環顧四周。
「嘭!」房間的大門被一腳踢開,一個挺拔的身影傲然而立,整個人散發出如刀般犀利的氣勢,鋒芒直指場內每一個人。
西門淳雙眼一眯:「年輕人修為倒是不錯!深夜造訪,有何貴幹啊?」
「你是怎麼闖進來的?」還沒等那人答話,西門桐率先發出怒喝。西門世家戒備森嚴,議事大廳又在家族腹地,這人居然如入無人之境的直接踹門進來,怎能讓他不怒?可事已至此對方擺明是來找茬的,再問這個問題未免有些幼稚。
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家主西門桓終於看清了來人相貌,瞳孔驟然一縮,沉聲道出了一個響徹江湖的名字:「付禹狂!」
「居然是他!」眾人無不心驚。只有西門淳依然穩如山嶽,悠然開口:「沒想到堂堂『地魔』親自屈尊,光臨寒舍,西門世家蓬蓽生輝啊!」
而付禹狂卻用不屑的目光在他們臉上一一掃過,最後停在西門桓那裏,冷冷開口:「在下當年欠了一位前輩的人情,答應今後為他殺三個人。而他不久前告訴我,西門家主,你就是其中之一!」
「什麼?!」
「好膽!」
「放肆!」
「找死!」
屋內之人頓時暴怒,兩條人影飛速躍起,一左一右向他攻去,卻是手持雙刀的施閔和揮起熟銅短棍的西門桐。
付禹狂「哈哈」大笑,血紅的長刀從背後猛然彈起,眨眼間便被躍到空中的付禹狂抓在手中,然後爆發出耀眼的刀芒,自上而下斜向劃來。「呲—啦—」一縷紅光同時擊中攻來的三柄兵器,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緊接着付禹狂小臂一震,對手一齊飛退。
西門世家在場的人無不動容。這二人皆乃成名已久的高手,是家族的中堅力量,已經搶得先機卻還是被他一招震開!
付禹狂腳下一點,如猛虎撲食般趁勢而上,踏起與刀招配合完美的玄妙步法左突右進,眨眼間將場上六名中年男子全部兜進戰圈,居然要以一敵六!恐怕天下間無人再有此狂妄勁頭。
只見他側身避過西門桓無聲無息拍來的一掌,順勢旋轉身軀,左肩一提,回肘擊向身後的岳洋。岳洋體型高大,粗如石柱的臂膀似乎有着千鈞力道,此時見對方攻來趕緊雙臂交錯,護住胸口。付禹狂的這招肘擊雖然勢大力沉,但還不能給擅長外家功夫的岳洋造成太大的傷害,被輕鬆格擋。
岳洋不由嘴角一彎,心想:「傳說中的『地魔』也不外如是。」剛想發力將其頂回去,卻感覺到一陣狂暴的內勁突然湧來,手臂一麻,臉色大變。
而付禹狂似乎是早就料到此肘必然無功,和敵人的手臂接觸之後猛然加大內力的輸出,讓對手一驚。然後不做絲毫停留沉肩斜身,右腿一蹬,整個人都朝岳洋撞去。岳洋這下吃不住勁了,上身微微一仰,而付禹狂居然如蟒蛇盤樹一般直接附身而上,頃刻間繞攀到對手頭頂,雙膝夾住其脖頸,用力一旋。兩人如合體一般同時轉起了圈。
付禹狂順勢揮臂,「唰唰唰」橫向連舞三刀,每一刀都恰好劃至三分之一的圓弧。血色刀影疾如奔雷、暴如驚濤,以二人所處之地為軸心呈扇形向周圍旋轉盪開,勁風撲面,同時卷向所有圍攻者——正是「嗜血狂刀之血染天下」!
西門世家的人因為顧及到岳洋的安危而不敢以攻代守,只能奮起格擋,卻都被他犀利的刀勢結結實實劈中,西門柯和施閔直接噴血,其他幾人也連退數步。
付禹狂在空中的旋轉之勢還未停下,就突然一個前翻離開岳洋肩頸,順便向後踢出一腳蹬碎了對方胸骨,借力朝坐在太師椅上的西門淳撲去。
岳洋頹然倒地,傷勢不輕。其實若非他一身外家硬功將自己練得銅皮鐵骨恐怕早就被扭斷脖子了。
沒有人想到來此擊殺西門桓的付禹狂此時卻捨棄目標不管,反而主動攻擊一直都不屑插手的、也是場中修為最深的前任家主西門淳。
西門淳自恃技高,並沒有起身,只是不徐不疾的將雙手從袍袖中抽出,然後漫無目的似的在空中舞動。詭異的是,他本人已經是白髮蒼蒼、滿面褶皺的老頭子了,但手卻如少女般白皙修長、晶瑩細嫩,也不知應該讚嘆好還是作嘔好。
可付禹狂卻能清晰的感覺到他雙手舞動軌跡的玄妙,看起來似乎道道掌影都擊打在空處,但實際上正好封住了自己的每一路進攻方向,毫無縫隙、水潑不進。而自己無論從何處出刀都會馬上承受他連綿不絕的反擊,宛如陷進了無窮無盡的惡夢當中。這就是西門世家的絕學「櫻花飛夢掌」嗎?僅僅是防守的一招比起西門煙使出來的就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了!
「沒有完美的應對辦法,就只能——以力破巧!」付禹狂虎軀一震,提起十層功力凌空劈出一刀。西門淳從容應對,散播於四處的掌影果然同一時間匯集到與刀鋒相擊處,勁道重重疊加,讓人很自然的生出無力之感。
但付禹狂畢竟是付禹狂,傲然挺身不退反進,空中揮灑的刀芒紅光暴漲,發瘋似的連連劈中同一點,每中一刀都會在掌影中寸進一步。
西門淳終於色變,意欲起身,奈何對方強勁的刀勢一波狠過一波,居然暫時將他壓制住。大怒之下撤回一掌讓對方直接攻進來,然後急速運轉內力,將撤回的手掌又突然推出,以前所未有的兇狠之勢和付禹狂硬碰硬的對轟。
此時西門世家其他的人也回過勁來,紛紛祭起殺招從背後攻向付禹狂。
平時單手持刀的付禹狂大喝一聲,雙眼怒睜,兩隻手同時握住刀柄,泰山崩頹般強力下壓,狂亂的刀影匯集成一條奔騰的血浪,勢要摧毀眼前的一切——正是「嗜血狂刀之滅神誅佛」!
「轟!」刀掌相擊,氣勁交撞,西門淳明顯受挫,然而付禹狂的攻勢也略微一緩。
這時西門桓等人已經掠到近處,眼看就要將對手納入攻擊範圍。付禹狂危在旦夕,但他卻不易察覺的嘴角一彎——笑了?
「嗙!」西門淳坐下的太師椅再也承受不住力道,寸寸碎裂。西門淳頓時栽倒,大驚之下體內瘋狂運轉的內力也出現了紊亂。
敵退我進,銳利的刀鋒順勢前突。
血光乍現,西門淳右掌五指齊根而斷!他慘叫一聲,本能的左掌回掄,拍向對手。
付禹狂不避不擋,以右肩硬生生承受了這一擊,立刻被打飛。
從後面攻到的西門家眾誰也沒想到會發生如此變故,驚怒交加。而付禹狂的身體卻如離弦之箭一般,眨眼間撞進了西門桐的懷中。西門淳的部分掌力被轉嫁到了西門桐的身上。西門桐口噴獻血,被他橫在身前的短棍也生生折彎。
與此同時,付禹狂的頭都沒有偏一下,雙眼還盯着前方的西門淳,而手中的狂刀已經平直掄向位處西門桐左側的西門桓。
西門桓還處在震驚當中,就見眼前一線紅光憑空出現,想要抬手已經來不及了。接下來,他只感覺到自己的視線突然向上平移,然後開始不停翻滾。
「咦?那個血如泉涌的無頭身體是誰的?怎麼如此熟悉……」
付禹狂藉助西門淳的掌力發動「嗜血狂刀之一念成魔」順利斬飛了西門桓的頭顱,然後強行壓下一口鮮血,帶着西門桐的身體一起向後滾開。西門桐倒地不起,而他卻就地一翻、一彈,化作一道驚鴻向大門外飛射而去。
此時西門世家的守衛才剛剛聞聲趕到,足見廳內之人交手有多快。
門外傳來了陣陣兵器相擊之聲和西門世家弟子的慘叫聲。待到西門柘等人衝出廳外的時候,就看見了成一條直線被打翻在地的自家守衛,付禹狂卻早已不知所蹤,只有其狂妄的笑聲不停迴蕩在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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