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釋天很快恢復神色。
他冷冷勾唇,「雷先生說來聽聽,你的女兒怎麼就成了我妹妹,難道你還是我父親?!你,夠資格嗎?!」
雷九斤搖頭,「我不是你父親……但小雨,真是你妹妹……」
「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雷小雨錯愕的問。
雷九斤緩緩道,「這件事說來話長,你們兩個的確是兄妹。但是小雨是我的女兒,你們的母親是同一人……」
「這怎麼可能?」雷小雨還是難以置信。
「小雨,這是真的。」
「廢話就別說了,說重點。」夜釋天冷聲打斷他的話。
雷九斤看向他,說道:「你想知道的真相,我知道的也不多。」
「我一直知道海上有人走私,那幾年,新崛起的就是葉文博他們。但是我和他們不熟,我不跟走私的人過多的打交道。直到有一天……」
有一天,雷九斤的隔壁住進了兩個女人。
她們兩個都長得很好看,比電視上的明星還好看,就像是很有教養的千金大小姐一樣。
但是她們卻落魄在城裏的貧民窟居住。
雷九斤自然就對她們多加關注。
那兩個女人還帶了一個男嬰,其中最漂亮的那個病的很嚴重。
男嬰就是她的孩子,不是沈冰心的。
沈冰心不過是一直在照顧他們。
雷九斤剛開始懷疑,她們或許家道中落,才會落到這個地步。
就這樣過了幾天。
有一天半夜,他很晚了才打漁回到家裏。
還沒睡下,就聽到隔壁有動靜。
雷九斤通過門縫往外看,看到隔壁的門開着,還有幾個男人站在門外。
其中一個男人拽着沈冰心,沈冰心的懷裏抱着一個嬰兒。
「不行,我們不能丟下素素就這樣離開。」沈冰心對那個男認說。
「來不及了!再不走我們都走不了。」
「把素素一起帶上!」
「她的身體不行,在海上待不了幾天就會沒命!你帶上她,就是害了她。」
「可是也不能把她丟在這裏……」
「留在這裏她才能保命,跟我們走她只會沒命。而且她讓我們走,她自己也知道離開就是死路一條。」
沈冰心和他們爭論一番,最後還是妥協,無奈的帶着孩子和他們走了。
他們一走,雷九斤就打開房門,想去查看隔壁的情況。
而就在這時,隔壁的門也打開,一個臉色蒼白,身體十分虛弱的女人扶着門框從裏面出來。
看到他,那女人一愣,就搖搖晃晃的想離開。
雷九斤忍不住問她,「你沒事吧,你要去哪裏?」
女人沒有回答他,一步步的往前走。
她眼神決絕,仿佛是去求死。
雷九斤不由自主的跟她走了幾步,忽然聽到遠處傳來汽車的聲音。
那女人渾身一震,喃喃道:「還是找來了……」
然後她側頭看向雷九斤,「你快走,不想死就趕緊離開。」
雷九斤遠遠的看到一群黑衣人在附近搜索。
「他們是來找你的?」
那女人一笑,「對,是來殺我的。」
雷九斤一愣,接着就做了他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
他一下扛起那女人,「我救你!」
就這樣,他救下了她,讓她躲過一劫。
那女人叫莊素華。
她剛生產不久,加上吃了很多苦,身體就非常虛弱。
雷九斤照顧了她兩年,她的病才有了一些起色。
莊素華什麼都沒說過,他也什麼都沒問。
兩人在一起久了,他就對她產生了感情。
他向莊素華求婚,她答應了,其實他知道,她都是為了報答他。
但是他們沒有真的結婚,因為她的身份不能公開。
後來他們就有了孩子。
然而醫生卻說,莊素華的身體不適合生孩子,不然會危及她的性命。
雷九斤建議打掉孩子,她沒同意,非要選擇生下來。
剛開始他也是抱着僥倖的心態,以為孩子和大人都會很平安。
但是莊素華的肚子越大,她的身體就越虛弱不堪。
醫生都直接說了,生孩子的時候,估計保不住大人。
雷九斤那段時間過的很痛苦,莊素華卻是無所謂。
她還提前交代了遺言。
就是一輩子都不能泄露她的事情,不能讓人知道他們的關係,不能讓人知道這個孩子是她的。
因為一旦泄露,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後來莊素華果然難產死了。
雷九斤一個人養孩子,估計是過的太壓抑,幾年就沾染上賭博的惡習,一直持續到現在。
雷小雨也是體弱多病,身體一直不好。
雷九斤說完這些,就感覺很疲憊。
「我知道的就這些,其他的都不知道了……」
他祈求的看着夜釋天,「如果你真是當年的男嬰,那么小雨就是你的妹妹,她從小體弱多病,需要有人照顧……希望你能一直照顧她……」
夜釋天面無表情,他湊近雷九斤,「你確定你說的都是實話?!」
雷九斤驚訝,「你不相信我?」
「你確定你沒有強迫她?!」
雷小雨驚愕——
雷九斤的瞳孔也緊縮一下。
他搖頭,「我沒有,我沒有……」
雷九斤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我沒有強迫她,可是我知道,她根本就不喜歡我……她全是為了報答我,不然她不會選擇去死……」
夜釋天眼神y沉。
不用問他也能猜出當時莊素華的心情。
她身體不好,又不敢出去露面。
那個時候,她不答應和雷九斤在一起,還能有什麼選擇?
估計也是為了報答他。
可是,她又無法容忍和一個不愛的男人在一起。
所以明知道生下孩子的結局,她還是選擇把孩子生下。
為的就是徹底得到解脫……
其實她的死,多少跟雷九斤有關係,但雷九斤也救過她。
所以他們誰對誰錯,夜釋天已經沒有心思去追究。
反正雷九斤也要死了。
雷九斤沒有堅持多久,果然死了,雷小雨一個人在病房失聲痛哭。
夜釋天從病房出來。
墨十三上前,恭敬的問:「少爺,問出什麼了嗎?」
「去查一個叫莊素華的女人。」夜釋天只沉聲的說。
「是!」
*******
天色漸亮。
葉安琪揉揉太陽x,滿臉疲倦。
玻璃罐子裏的幸運星,才裝了不到二分之一。
花了這麼久的時間,她只疊了幾百顆,距離一千顆還差很多。
葉安琪忽然很泄氣。
其實夠一千顆又怎麼了。
結局是註定的,根本沒法改變。
就算她疊一萬顆,也沒法改變什麼……
她不過是把希望,寄托在這些虛無的東西上罷了。
樓下忽然有汽車的聲音響起。
葉安琪不知道昨晚夜釋天離開的事情。
她疑惑的走去陽台。
此時天剛微亮,微風帶着涼意。
葉安琪吸了一口清爽的空氣,頭腦也清醒很多。
她往樓下看去,看到夜釋天從車裏出來,後面台車又出來一個女人。
是……雷九斤的女兒!
葉安琪驚訝,夜釋天怎麼把她帶來了?
葉安琪轉身去洗漱,打算下樓看看情況。
她還沒打開門,夜釋天就推門進來。
男人看她一眼,又看向桌上已經快裝了一半的玻璃罐子,蹙眉,「昨晚你沒休息?!」
葉安琪不答反問,「剛才我好像看到了雷九斤的女兒,是她嗎?」
夜釋天把門關上,「是她。」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夜釋天上前拉住她的手,淡淡道:「雷九斤死了。」
「什麼?」葉安琪驚訝,「怎麼死的?」
「槍殺,估計是蒂莫西做的。」夜釋天微微眯眼,「他們不想我查出我的身世。」
葉安琪回過神,「線索豈不是斷了?」
「雷九斤死之前什麼都說了,不過他讓我照顧他女兒。」
葉安琪眸色一閃,「他都說了些什麼?」
夜釋天深諳的盯着她,「怎麼不問我有沒有答應他的要求?」
「你把人都帶回來了,不是答應了是什麼?」葉安琪說的很平靜,「這個時候幫忙照顧她,是應該的。」
「是照顧一輩子。」
「……」
夜釋天從正面摟住她的肩膀,「知道我為什麼答應嗎?」
「因為他會告訴你,你的身世?」
「不是,他不說我也不在乎。是因為他說,雷小雨是我的妹妹。」
葉安琪猛地睜大眼睛——
「你說什麼?!」
「同母異父。雷九斤當年救了我母親,後來和他有了雷小雨。」
「真的?!」葉安琪還是感覺難以置信。
「我會和她做血緣鑑定,真假很快就能知道。」
葉安琪不由得笑出來,「恭喜你,你又多了一個妹妹。」
夜釋天懲罰的咬一口她的嘴唇,氣息曖昧,「我只要你這一個妹妹。」
「誰是你妹妹,快點放開我……」
「不是你說的?」
「有你這樣對妹妹的嗎?」
夜釋天深深的看着她,手掌緩緩從她的後背往下撫摸,「怎麼沒有,我不就是?」
葉安琪扭動身體,「請把你的手拿開,注意你的言行,不要太傷風敗俗了。」
夜釋天突然抱起她的身體,口氣堅定,「葉安琪,我要你,現在!」
葉安琪一愣:「……」
男人不給她反應的機會,抱着她幾步走到床邊,壓下她的身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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