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論與系統決鬥的可行性 第一百零七章

    (系統)論與系統決鬥的可行性

    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白居易《長恨歌》

    雖說秦湛沒有雲鬢沒有花顏沒有金步搖,他們的春.宵也是在地上桌上而不是芙蓉帳的各個地方度過,但虞策照樣毫無心理負擔地翹了早朝,天還沒亮的時候林多進來叫了好幾次,秦湛嫌吵,翻了個身拉高被子蒙住腦袋。虞策摟住他的腰,怒瞪了林多一眼,壓低了聲音道,「出去!告訴他們今日罷朝。」

    林多領命退下,去大殿告訴各位大臣今天罷朝的消息。

    &下昨夜喝多了些,現在還歇着呢,勞煩各位大人先行回府罷。」

    群臣紛紛躬身行禮後離開,唯獨莫藺還佇立在原地,林多被他盯得冷汗直冒,不得不上前賠笑道,「祭司大人可是有事要吩咐?」

    &上呢?」

    林多繼續賠笑,「皇上還在休息。」

    莫藺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在寢宮麼?」

    &是,在昆玉宮。」

    &我有事找皇上稟報。」莫藺說完抬腿就走,林多心中暗道一聲不好,連忙跟上去勸道,「莫大人,皇上真的在歇息,您是知道他脾氣的……」

    林多在一邊說得唾沫橫飛,莫藺卻自顧自地往前走,林多一咬牙,快走幾步攔到他面前,壓低了聲音道,「莫大人,秦公子也在昆玉宮。」

    這句話很管用,莫藺一下子就剎住了腳步,面色變得無比難看。

    他看着林多,表情幾經變換,最終定格在一片空白上。

    &知道了。」莫藺聲音僵硬地說道,動作機械地轉了個身離開。

    林多:……要不要提醒莫藺大門其實是在他的反方向?

    然而看着莫藺的背影,林多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那樣孤傲卻難掩落寞的姿態着實令人心酸。

    這邊莫藺失魂落魄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另一邊,秦湛正賴在床上,理直氣壯地翹了早朝的皇帝此時依然理直氣壯地陪他賴床。

    秦湛被他這裏親一口那裏咬一口地弄得不勝其煩,尤其是衣服遮擋不住的脖子,虞策鐵了心似的要在那裏種上滿滿的草莓。

    秦湛徹底怒了,霍的一下坐起來,「你到底有完沒完!」

    &完,」虞策笑嘻嘻地湊上去,兩隻爪子不老實地在他腰上摸來摸去,「美人,乖,來讓朕親一口,只要朕快活了,別說皇宮,整個天下都是你的。」

    二流子似的口氣讓秦湛嘴角一抽,虞策這又是在玩什麼,角色扮演?

    &鬧。」他一巴掌蓋在虞策臉上。

    虞策色眯眯地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嚇得秦湛一下子抽回手,嫌棄地在他褻衣上蹭了蹭。

    然而虞策這幅色令智昏的昏君模樣卻讓秦湛打了個激靈,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戳了戳纏在他手腕上裝死的青蛇加莫,

    加莫有些傻眼,

    秦湛耐心地解釋,

    很顯然,這是個只能二選一的題目,但這個問題並沒有困擾他太久,因為隔天林多就派人傳來了虞策在朝堂上龍顏大怒,甚至賜死了一名直言上諫的大臣的消息。

    秦湛拿着茶杯的手一顫,抬頭看向那個傳話的小太監,「那位大人說了什麼?」

    小太監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他一眼,秦湛笑了笑,溫和道,「別怕,你直說就是了。」

    麵皮白淨的小太監一下子漲紅了臉,訥訥地低下頭,「其實也沒什麼,胡大人,他就是……就是說了一些您狐媚惑主之類的話,惹惱了皇上。」

    能夠把虞策氣成那樣,顯然不只是『狐媚惑主』這種用詞而已,能夠在朝堂上就大義凜然進諫的大臣口條必然非常了得,說他是狐狸精都是輕的了,怎麼也得來幾句『禍國殃民』、『禍亂朝堂』之類的重話。如果這位大臣再不那麼文雅一些,那麼『床上功夫了得』這種侮辱性的話語指不定也得添油加醋地說上幾句。

    秦湛接着問:「然後呢?」

    &上一開始似乎顧忌着什麼,沒有馬上生氣,但是胡大人看陛下沒有反應,便又說了幾句以死相逼的話。然後……然後皇上就生氣了。」小太監的聲音越來越小,「胡大人拿自個兒去撞柱子,雖然被其他大人攔住了,但是後來……皇上後來說,說『既然想死那就讓他去死吧』,就讓侍衛把胡大人拉了下去,杖責一百。」

    別說是一百了,就是杖責五十,一個普通的大臣也不定受得住。更何況胡大人已經是個年過五十的白頭髮老頭兒了,秦湛皺眉追問道,「現在呢?懲罰執行了沒有?」

    &刑罰已經執行完畢……而且,胡大人……在第四十一大板的時候,就,就……捱不住,咽氣了……」

    秦湛:……

    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虞策這是在給他招黑啊。

    秦湛嘆了口氣,算了,救世主本來就不靠譜,他自己那點知識儲備也造不出來什麼明君,還是安心當他的蘇妲己吧,還不用費腦子,多好。

    &知道了,你下去吧。」

    &奴才告退。」

    加莫爬上秦湛的手臂,支棱起上半身喝他茶杯里的水。

    怎麼做?

    秦湛撩起眼皮,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幾乎是以殘影掠過一樣的速度朝他快步走來,他甚至能夠感受得到那套龍袍底下壓抑着的怒氣和狂躁。

    還能怎麼做,當滅火器唄。

    秦湛一直保持着抬頭前望的狀態直到虞策站到他面前,屋子裏的人識趣地退下,虞策卻仍是低頭盯着他,「你知道了。」他說得模稜兩可,秦湛卻聽懂了,他點點頭。

    &怪我?」虞策問他,口氣透出些委屈。

    &沒這麼說。」

    虞策還是不放心,既憤怒又有些惶恐的解釋,「他不該那麼說你……哪怕那些難聽的話罵的是我,我都不會這樣生氣。」

    秦湛笑了笑,包容的模樣仿佛是在看着個任性卻又倔強的孩子。

    &知道。」

    &蛇,你不生氣?」虞策小心地看了他一眼。

    &生氣,」秦湛輕聲說,「原先是我錯了,阿策,你很好,不需要為了我去改變什麼。」

    虞策一下子便高興起來,仗着他站着比秦湛坐着要高的優勢低頭去吻他,兩隻爪子悄悄去扒拉他的腰帶,秦湛哭笑不得地按住他的手,「現在還是白天>

    &天怎麼了?」虞策一挺胸膛,「我想要了,憑什麼白天就不能做?」


    秦湛默默地把勸解的話咽了下去,虞策無比豪放地拉着他的手往龍袍里伸,加莫死死地閉上眼睛刺溜一下游到地上,唯恐天下不亂似的挑撥道,

    秦湛:

    蘇妲己需要做什麼?按照秦湛的理解,無非就是在皇帝折磨人的時候陪他一同『享受』,在皇帝用暴力私刑對付罪臣時搖旗吶喊,或者無時不刻地勾引皇帝,使他夜夜笙歌,荒廢朝政。

    只是這些東西對於秦湛來說,幾乎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經歷這麼多個世界,秦湛不是沒殺過人,親手也好間接也罷,都有過。可殺人和折磨人是兩回事兒,他實在沒有一邊接受別人仇恨的視線一邊聽他慘叫的興趣愛好。

    說到底,秦湛總歸還是要臉的,所以就更別說像蘇妲己那樣躥騰着紂王去炮烙犯人以此為樂,甚至是將比干剖心了。

    至於最後一個……好吧,他所能做的也只有是順水推舟而已。

    秦湛抱着虞策站起身,轉了個方向把他放到案几上,對方大敞的龍袍里什麼都沒穿,很明顯的就是為了下朝之後干那檔子事兒。

    虞策抬腿勾住他的腰,有些難耐地斜着眼瞪他,「怎麼了,看什麼呢?」

    「……你就穿這樣去上朝?」

    &什麼關係,」虞策笑得放浪,「反正又沒人看見,小蛇,朕就給你一人看。」

    秦湛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拍了拍他的屁股,「坐後面點,腰抬起來。」

    ……

    等到兩人解決完個人需要之後已經過了午膳時間好一會兒了,秦湛有些餓,虞策就陪着他先吃午飯,軟着腿努力縮緊後面把剛才射進去的那些東西留住,一邊吃一邊嘰嘰喳喳地和他聊天。

    &蛇,你知道嗎,那天一直粘着你不放的那個賤人突然暴斃而死了,你看,果然連上天都看不過眼了。」

    虞策的口氣聽起來很高興,秦湛一愣,「暴斃?你說薔薇?」

    &怎麼還記得她名字。」虞策不滿地皺起眉,「是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酒宴的隔天她就被人發現死在房間裏,仵作驗屍後說那女人體內沒有一滴血,邪門得很呢。」

    秦湛嗯了一聲,沒有多想。

    吃過午飯後小憩一會兒,虞策就該去御書房和大臣討論公事了。秦湛閒着無聊,便照樣晃蕩着去御花園閒逛,好巧不巧的,這次雖然沒碰上莫藺,卻碰上了同樣帶着隨從閒逛的北漠王子漠珩。

    &公子。」漠珩率先向他拱手行禮,秦湛也微笑着躬了躬身,「殿下,下午好。」他注意到漠珩身後的隨從,那是個留着山羊鬍子、面色蠟黃,賊眉鼠眼的中年男人。雖然對方落後了一步站着,但其昂着頭直視前方的樣子已經昭示了他的隱含地位,顯然不只是個普通侍從。

    &公子和陛下關係很好嗎?」漠珩看似隨意地問道,言語之間卻儘是調笑,「在下聽說,今日陛下在朝堂上可是為你發了好大的一通火。」

    &於這一點,我想殿下早已經心中有數了不是麼?」

    秦湛漫不經心地撣了撣袍子上沾着的草葉,心中卻是狐疑,他和漠珩這次不過第二次見面,對方就問這麼私密——或者也可以說是大尺度的問題,這漠珩是腦抽了還是壓根就沒腦子?

    &公子,可我聽說,虞國陛下並不是個脾氣好的人。」漠珩說,「讓您這樣俊秀出挑的人物伴君身側,在下實在是憂心呢。」

    秦湛嘴角一抽,漠珩這是什麼意思,想挖虞策牆角不成?

    &過得很好,這就不牢您費心了。」秦湛客氣地笑了笑。

    &然,自然。」漠珩也笑,一副灑脫的模樣,「秦公子以後若有了什麼難處,請儘管找我,在下定當盡力相助。」

    秦湛呵呵一聲,客套幾句後便告辭離開。

    花園中重新恢復靜謐,秦湛素白頎長的身影在花草的掩映漸漸地變得模糊。漠珩舔舔嘴唇,有些按捺不住地眯起眼,心急地追問身後的隨從,「烏蘇大師,那秦湛真是一隻千年蛇妖?」

    &我很確定他是妖類。」

    人是美人,只是這幾天來看得見吃不着,憋得漠珩心裏直冒火,「大師,我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帶他回北漠?」

    &下無需心急,」烏蘇大師高深莫測地摸了摸鬍子,「計劃已經慢慢展開,只要多把幾樁離奇命案推到秦湛身上,再順勢扯出對方妖精的身份即可。到時候虞國皇帝必然對他失了興趣,甚至是痛下殺手,這時候殿下便做回好人,將人要過來就是了。」

    &他是妖,我怕——」

    &於這點,殿下就更不必擔心了。」烏蘇哈哈一笑,沖漠珩擠擠眼,「秦湛雖是妖,但本質總歸是條蛇。蛇性善.淫,又有雄黃和其七寸為天敵,殿下大可放心,在下只需小施手段,定能讓您玩得盡興。」

    漠珩聽得心滿意足,似乎已經看見了自己抱得美人歸時候的樣子,沒了那故作倜儻的姿態,整個人都透出一股淫邪昏聵之氣。

    &此甚好,大師,這件事便全仰仗您了,事成之後,本王定有重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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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繼薔薇橫死之後,皇宮內陸陸續續地又有幾個人死去,仵作驗屍後都是同樣的結果——身體裏沒有半點血液殘留,就像是被人盡數吸乾了一樣。

    於是宮闈之內漸漸地便起了傳聞,說是皇宮內有吃人的妖怪到處殺人,用活人的血液滋養自身,提高修為。

    而巧合的是,那些出事的下人在死前多多少少和秦湛都有交集。於是到後來,傳聞漸漸地演變成了皇帝之前從宮外帶來的俊俏公子就是妖怪,日日糾纏着皇帝吸□□氣。現在時間久了,就換種方法滋養自身,以免引起皇帝懷疑。

    虞策震怒,嚴懲了幾個亂嚼舌根的下人,妖怪的傳聞才勉強被壓了下去。

    永和宮裏,秦湛問他,「你不覺得是我做的?」

    虞策卻不在意,「是不是你做的都無所謂,我不在乎。」頓了頓,他笑眯了眼睛湊上去,「小蛇,你如果真需要這樣就和我說,朕給你找幾個乾淨的童男童女,可比那些亂七八糟不三不四的人好多了。」

    秦湛笑,有時候戀人三觀不正也挺好的。

    &策,你就不怕我真的吸食你身上的精氣?」

    &氣?誰吸誰的還不一定呢。」虞策大笑着轉了個身,仰躺在他大腿上,「若真有吸□□氣這一說也該是我吸食你的精氣,小蛇,昨晚你都快把我灌滿了。」他摸了摸肚子,像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沒有秦湛『不許發火』的約束,虞策一天比一天還要任意妄為,但他的心情也一天比一天好。秦湛輕輕摩挲着他的頭髮,虞策像只小奶貓一樣地從喉嚨里發出一陣輕哼,舒服地眯起眼,把臉埋進他懷裏。

    &蛇,這樣真好。」他嘟囔道,摟緊了秦湛的腰,「我不會讓任何人把你從我身邊帶走。」他說,隨即又惡狠狠地補充了一句,「誰也不行!」

    秦湛捏着他的耳朵,順着耳廓一點點地往下揉捏,「阿策,事情沒那麼簡單。」

    &會查清楚的。」虞策握住他的手,「別擔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是妖,沒人可以傷害我。」秦湛搖搖頭,「可是阿策,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能夠接受我是一隻妖怪的事情。如果……如果這件事傳了出去……」

    虞策不說話,他抓着秦湛的手玩得很認真,似乎對那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愛不釋手。

    半晌,他才放下手抬眼看向秦湛,聲音輕快地說道,「這簡單,那就把那些人都殺了就好了。」

    &那些知情的人,統統都殺掉。」

    &到那個傳播謠言的人也死了,事情就結束了,不是嗎?」

    說到最後,虞策的聲音堪稱溫柔,他注視着秦湛,再次重複道,「小蛇,相信我,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秦湛笑着俯身去吻他,「恩,我信你。」



第一百零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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