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滕飛用鳳凰劍一劍斬了的人恐怕死都不會想到,這個少年的身體裏,有着一位巔峰王者的靈魂,如果他知道這個讓人沮喪的真相,怕是說什麼都不會接這個任務。
好容易從巔峰斗尊突破到斗聖境界,成為一名聖者,卻在成為聖者之後的第一戰,連一個回合都沒用上,就被人一劍削去腦袋,恐怕這位也是有史以來死的最窩囊的一位聖者了。
那邊被一腳踢飛的那個青年,眼睜睜看着他們隊伍當中最強大的聖者,被滕飛一劍給削去腦袋,當即嚇得魂飛魄散,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第一個反應,就是撒腿就跑!
面對這個如同妖孽一般的年輕人,他的信心被打得粉第二百三十八章 戰吧!碎,他的心中,很想像那個大鬍子青年一樣,很男人很爺們的去戰鬥,哪怕死,也決不後退半步。可他的腿,卻完全不聽他的指揮,瘋狂的朝着樹林深處狂奔而去。
他自幼就生長在烈陽聖地,一直被譽為是烈陽聖地的天才少年,卓絕的天賦,幾乎讓所有的同齡人羨慕,甚至連很多老輩人物,都親口稱讚過他。
他也曾一度有些自負的認為,如果他的父親是聖主的話,那麼他今天的成就,也絕不會比世子差,甚至會強於世子!
只可惜,幻想在變成現實之前,永遠只能是幻想,今天他的幻想,被現實打得稀巴爛,直到此時,他才明白師父過去說過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養在宮殿中的一株大樹,生命力可能沒有外面的一株野草強!」
他優雅,他有風度,他學識淵博,他風趣幽默……他一度認為自己堪稱年輕一輩的翹楚,甚至不甘於烈陽世子的光環之下,幻想着終有一天,他也能開宗立派,建立一個龐大勢力。
青年的兩條腿,幾乎跑的有些麻木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第二百三十八章 戰吧!跑出去有多遠,也不知道自己還能繼續跑多久,無數的往事片段,一幕幕從他的腦海中閃過,生死存亡之際,他才明白,原來他就是那株養在宮殿中的大樹,原來他真的不如外面那株野草……
滕飛追的有些鬱悶,他的速度,不敢說獨步天下,但至少,也絕對堪稱強大,可眼前那個青年,拼了命似的,一心逃跑,足足一炷香的時間,滕飛硬是沒追上對方!
「喂,我說,你不是很欣賞我的兄弟嗎?他是個真正的男人,有擔當,有膽識,絕不會像個軟蛋一樣的慫了,你現在就很讓人看不起啊!」滕飛在後面嘲諷的說道。
讓滕飛鬱悶的是,對方就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一樣,雙腿如飛,跑的那叫一個快。
「媽的,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就知道跑跑跑,跑個屁啊!停下跟我拼死一戰,戰敗了你就做我兄弟的僕人好了,我也不會殺你,你跑什麼跑啊?」滕飛眼中殺機閃現,今天說什麼也不能放這青年離開。
一旦他回到烈陽聖地,那麼自己能夠斬殺斗聖的消息就會傳出去,畢竟這青年眼睜睜看着滕飛一劍殺了那名斗聖。
滕飛不在意烈陽世子知道他沒成白痴的事情,反正這種事,也瞞不了多久,但卻很在意對方掌握他的真正實力!
要知道,滕飛今天在極度憤怒之下,差不多將自己的老底都翻出來了,然後在青龍老祖的幫助之下,一劍斬殺一名斗聖,這傳出去,太驚世駭俗了。就算對方是剛剛成為聖者的,境界並不穩定,但滕飛的表現,也實在是太過妖孽了,他今年剛剛十六歲!
就算是烈陽世子,恐怕也不敢說他在十六歲的時候就能斬殺斗聖吧?而且還是這種摧枯拉朽一般的斬殺,對方甚至沒來得及還擊,就窩囊的死掉了。
所以,滕飛拼着消耗大量的體力,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這青年留在這裏。
以烈陽聖地為中心,方圓五百里內的地形,這青年其實都很熟悉,甚至熟悉到什麼地方有懸崖,什麼地方有深谷,哪裏有湖泊,哪裏是暗流,他都一清二楚!
可今天就像是中了邪一樣,他明知道前方是一處足有千丈高的懸崖,但一雙腿卻不聽使喚的一直向着那個方向狂奔而去。
直到跑到懸崖邊緣,他才渾身猛的哆嗦了一下,神智恢復了清醒,有些茫然的看着腳下緩緩掠過的雲層,看着深不可側的懸崖,他緩緩回過頭來。
滕飛見這青年終於不跑了,心中總算是鬆了。氣,看着前方阻斷道路的懸崖,一眼竟然看不鬼底,而且腳下還有雲層緩緩流過,如果對面的青年能夠保持剛見到他時候的風度,那將會形成一幅絕妙的飛升圖!
只可惜,對面那青年,此刻臉色蒼白,雙目無神,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之色。
滕飛微微皺着眉頭,他的心裏十分不解,這青年的一身實力,絕對有九階斗尊的境界,只差一步,就可以入聖,成為一名聖者。但他的心性修為,怎麼會差到如此地步?困獸猶鬥,更別說是陷入絕望中的人了,不拼命搏一回,怎知結果如何?
可在對方的眼中,滕飛只看見了絕望、,惶恐和茫然,這種神色,按說怎麼都不應該在一個青年俊彥的臉上出現,可偏偏的,就出現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滕飛再聰明,也難以想像,當一個驕傲的人,身上那層驕傲的外衣被打得粉碎之後,會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因為他從來就沒有過那種值得驕傲的情緒,從小就活在別人的白眼當中,改變體質獲得實力之後,也屢次遇到強敵,順風順水的時候有過,不過接連遭遇到了一些不大不小的打擊,使得滕飛根本就生不出那種睥睨天下的驕傲情緒來……
人的成長環境,可以決定很多東西,至少滕飛,絕不會在面臨困境的時候,像這個青年一樣露出絕望沮喪的神情。
「你剛剛說的話,還算數?」
兩人對視良久,對面的青年終於開口,但聲音卻變得十分嘶啞,看着滕飛的眼神,也充滿了哀求。
滕飛眉梢一挑,看着這青年,輕嘆一聲:「我承認,剛剛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的確很欣賞你,你的氣質,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你的實力也很強大,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一名九階斗尊吧?我的身邊,的確需要人手,但可惜……你接下來的表現,讓人失望透頂!」
滕飛毫不留情的說道:「從你的那名聖者同伴被我斬殺開始,你就已經完全喪失了所有的信心,你甚至不敢面對我,跟我一戰!你逃跑的速度真的很讓人驚嘆,不過,留你這種人在身邊,我真的很難想像,當你的同伴遇到危險的時候,你是不是還像今天這樣,撒丫子就跑,所以,很抱歉,我剛剛說的話,不算數了」
滕飛說到這,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諷:「你若還是個男人,那就拿出你的勇氣來,跟我一戰!別讓我看不起你!」
青年的眼中先是充滿絕望,一張臉也變成灰白之色,隨着滕飛的話,那張英俊的臉上,漸漸的泛起一抹紅潤之色,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咬牙說道:「我承認,我今天的表現,很失敗!非常失敗!被人嘲笑,都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你說的沒錯,我的恐懼,戰勝了我的理智,我本該跟你拼命,就算死,也要死得其所,但很可惜,我選擇了逃呃……」
青年說到這,環顧四周,臉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我從小生長在這裏,對這裏的環境瞭若指掌,我明知道這個地方,有一處深不可測的懸崖,但雙腿還是不聽使喚的跑向這裏,跑向了絕路,我知道你很看不起我,覺得我這種人,遇到危險的時候,肯定會先想着逃走,而不是想着解救同伴,或許,我的潛意識裏,也看不起我自己,所以,我才會很羨慕你那今天鬍子同伴,被斬掉一臂,卻依舊能夠面不改色的談笑風生,是的,就是羨慕,我一直認為那是欣賞,到現在才明白,我是在羨來……」
青年說着,身上開始緩緩的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身體中的斗漩高速旋轉起來,雖然剛剛拼命逃跑,消耗了大量的鬥氣,但對於一個九階的斗尊來說,他還有一戰之力。
「所以,現在,就讓我跟你堂堂正正的打一場!就算死……我也再無遺憾!」青年說着,手中多出一把極為精美的長劍,碧綠色高階魔獸皮製成的劍鞘看上去十分華美,仔細看去,上面留下不少歲月的痕跡,應是一件古物了。
長劍緩緩抽出,青年緩緩說道:「這把劍,名為斬魔,是一件聖器,過去曾是我師祖的兵器,一直傳到我的手裏,我的師父,是老聖主的師弟,當代聖主,是我的師兄,如今的世子,按照輩分算起來,還是我的師侄,我一直認如果我有他的成長環境,肯定會比他強,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們之間的差距,為什麼他是主,我是從。如果,今天來這裏的人是他,滕飛,你真的必死無疑!」
青年說着,長劍嘡啷一聲出鞘,一片如水的光華,刺得人幾乎睜不開眼,青年眼神,也隨着這片光華而漸漸堅定起來,冷聲說道:「來吧,滕飛,我們堂堂正正的公平一戰,縱然敗,我也了無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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