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這一段日子過的可謂非常舒心。【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
除卻晚間起夜時,總擔心睜眼又看到一道冷麵黑影。
那已經在她心裏留下了陰影,一直揮散不去,而且上一次灌酒眩暈,爬上馬車之前看到的那一雙眼睛會是他嗎?
那個男人,只讓人見過幾面就留下這麼大的陰影,着實讓人煩躁!
徐若瑾每一次都只能匆匆的咒罵兩句便回床上繼續睡覺!
隔上幾日跟隨方媽媽習課,岑大夫來時,她便抽時間請教藥方的調配。
岑大夫也沒想到一個久居深宅的女娃子對藥理如此有天賦,故而徐若瑾若有疑問,他也盡心的解答。
雖然兩個人都把藥方的主要目的歸為「釀酒」,但岑大夫心知肚明,徐二小姐的心遠不在此,但也從沒有揭破。
楊氏終歸沒有親自嘗徐若瑾釀的酒。
隨意的把徐若瑾釀的酒送了人,反響不錯,她便又讓黃媽媽過來吩咐,再釀上兩壇送人。
徐若瑾也沒有拒絕,打着釀酒需要配藥料的藉口,向楊氏支取了兩倍的銀子。
銀子留下,酒是用殘餘的配料兌的。
這倒不是她做假糊弄人,之前的配料也都是精料,只是湊不全重量。
零零散散的又配了兩道方子泡上,酒的藥效沒有之前的好,徐若瑾特意在酒罈上做了標記,註明這兩壇要多封些日子,效用依靠時間來彌補了。
全都收拾完,她便整理書本,等候方媽媽來上課。
今兒方媽媽來的比較晚,徐若瑾迎她入了門,馬上遞過暖爐子,「快先暖和一下,這麼寒冷的天還讓您跑來跑去的,我心裏實在難安。」
「都是馬車來回接送,也冷不到哪兒去。」
方媽媽笑眯眯的看着她,「只是你現在已經學的差不多,也用不上我這個老婆子了。」
徐若瑾一怔:「您這話的意思是……」
「我剛剛已經與徐夫人說過了,今兒就是最後一次來了。」
方媽媽見徐若瑾臉上露出驚詫和失望,連忙拍拍她的手,「沒有不散的宴席,何況都在這一個地方,還有再相見的時候。」
徐若瑾心裏不好受,這段日子方媽媽對她的啟迪很深,影響很大。
德言容功,禮訓規矩,方媽媽不單單講這些女人應當懂的、應當做的,她更是為徐若瑾講了許多故事。
大魏國從開國以來,歷代的皇后、公主、命婦,但凡是在青史上留下名號的女子,她幾乎講了個遍。
不但講的是這些女人的榮耀,更多的是辛酸史。
徐若瑾明白方媽媽的意圖。
她是在告訴自己,女人這輩子只有努力拼搏、絕不妥協,才能夠贏得一份屬於自己的輝煌。
若沒有那份心胸和膽量,就不妨做一個閨中女子,只盼生子安身立位,直至終老……
徐若瑾把這些人事聽入心中,所以才有了努力。
這一份努力並沒有白費,她能夠在眾人起鬨李忠林被毒酒喝死、威逼她認罪的情況下,強硬到底,最終換回清白;
她能夠憑藉自己的努力,把深入泥潭的禾苗解救出來;
這就是她迄今為止的成績。
儘管成績單薄,她也看到了進展,這都依託於方媽媽的教誨。
可如今方媽媽要走,好似她心底的那塊盤石被搬空,只剩下空窪的一個無法填充的坑……
方媽媽看到她露出孩童一般的不舍,心裏的慈愛意味更濃了些,拍拍她的手。
這些時日的相處,方媽媽也了解了她是個什麼樣的姑娘。
她聰明又刻苦,懂得軟硬兼施、也懂得能屈能伸,偶爾流露出些莫名其妙的執拗,讓人哭笑不得。
方媽媽對教她這件事,最初不過是敷衍罷了,卻沒想到越教她、越想好好的待她。
她是一個惹人憐憫的孩子,更讓方媽媽想到了自家夫人……
「我若想您了,能去看您嗎?」徐若瑾怕方媽媽誤會自己去攀關係,「我只是探望您,沒有別的想法。」
「行!」
方媽媽答應下來,「老婆子就盼着你來。」
徐若瑾會心一笑,隨即便開始為方媽媽講起了她釀的酒。
臨走時,更是送給方媽媽一壇最精純的,也另選了一瓮送給冷麵男,請方媽媽代為轉交。
方媽媽猶豫下,點頭答應下來。
這一整天,徐若瑾都不太高興。
沒有心思練字,也沒心思看藥書。
只坐在床上獨自發呆,腦子裏空空的,什麼都不想。
春草從外面進來,在暖爐子那裏喝着手,先探了腦袋進來回道:
「二小姐,剛剛禾苗姐托角門的婆子送進來一包糯米糕,是她親手做的。」
禾苗嫁了以後過的不錯,雖然沒有親自進府探望,時常讓角門的婆子們送些物件。
「拿來嘗嘗,也給她們幾個分幾塊。」
徐若瑾指的是楊桃、白梅和小可,紅杏如今與春草平起平坐,除卻管着三個丫鬟之外,她也幫春草管着屋內的事。
春草應了一聲,便把糕點拿過來,挑揀了三塊拿去屋外。
徐若瑾拿着物件咬一口,卻是長嘆口氣。
發呆這麼久又有何用?
人這輩子最重要的便是珍惜。
待方媽媽走了,她才感覺到還有好多不明白的事需要請教。
以前只等着有空再說,如今再看,就不知道還能不能問得着。
拖延!
最應該改的就是拖延!
撅着嘴、攥緊拳頭告誡自己,徐若瑾這副模樣正被紅杏看到。
「二小姐幹嘛呢?」
「沒事。」徐若瑾指指糕點,「禾苗送來的,嘗一塊。」
紅杏也沒客氣,笑眯眯的拿一塊,一邊吃着一邊回話:
「奴婢剛回來時,遇上了黃媽媽,她讓奴婢趕緊回來告訴您,去夫人院子裏一趟,緣繡坊的繡娘們都在,要給您量尺寸做新衣,好似挺急的。」
「做個冬衣有什麼急的?」徐若瑾雖說着,卻也下了床開始穿衣。
原本物件就不多,能多攢一件是一件。
紅杏連忙擦乾淨手幫徐若瑾拾掇着,而這會兒門外卻響起了男聲,「二姐,你在沒在?」
子墨?
徐若瑾很久沒有看到他了,這小子怎麼會突然找上門?
紅杏過去為徐子墨撂了帘子,徐子墨呼哧帶喘的進了門,原本就是個胖子,再捂上厚重的棉衣,好似挪大的一個球。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徐子墨直接道:
「二姐也正要去母親院子吧?我正是過來找你一起去的。」
徐若瑾笑着道:「三弟也是去量冬衣尺寸的?」
「不是冬衣,是縣令大人的嫡長孫過周歲,借着過年,給各府都下了帖子,齊聚歡慶一下。」
徐子墨舔了舔嘴唇,朝屋中各處打探的看,「母親還跟父親說,讓二姐帶去你釀的酒呢。」
酒?
徐若瑾的眉頭緊蹙,楊氏這是嫌自己風頭出的不夠大?
也不怕閃了腰!
這個縣令府的宴請,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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