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在御書房,夜微言嫌棄右相和楚震翔廢話多又亂,就找了個藉口把他們兩人打發走,和陸凌楓一同到皇后宮中。
夜微言明知徐若瑾在等,卻還是故意繞路,其中自然也有逃避的心思在。
卻沒想到徐若瑾遠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執着。
思及此,夜微言的臉也是紅一陣青一陣,又是緊張又是糾結。
夜微言想到了很多事,都和梁霄還有徐若瑾有關。如果不是他們夫婦二人三番兩次幫忙,自己的麻煩肯定比現在要多得多。
一想到這些,夜微言就不免一陣心虛。
可楚震翔和右相所說,又是他心底的一根刺,他也的確十分介意。
徐若瑾還沒有說話,夜微言就義正言辭地開口了:「你不要因為雲貴人在你府中,便一而再、再而三地對朕提非分的要求,朕的忍讓,也是有限度的。」
直到夜微言說出這句話之前,徐若瑾都隻字未提雲貴人的事。
此時聽到夜微言這番說法,徐若瑾只是默默地在心底嘆了口氣,眼裏有幾分失望。
徐若瑾從來沒有覺得眼前這人如此陌生過。
知道這麼說是「大逆不道」,但徐若瑾對夜微言卻非常失望。
夜微言作為一個國君,或許沒有任何問題。因為他無論做什麼,都必須符合他的身份。
但他的所作所為,卻只會讓徐若瑾覺得冷酷無情。
可是來自一國之君的控訴卻遠遠沒有結束。
「朕想問問,你們郡主府和梁家,到底有沒有把朕放在眼裏呢?」
夜微言這話說得太重,但他的語氣卻又壓制着,「朕是大魏國君,可以容忍你們一次兩次,但不是無限制無底線的,讓你們再三壞了規矩,朕天天收到彈劾梁霄、彈劾你的摺子,你知道朕已經有多麼煩了嗎?」
楚震翔的話仿佛還在夜微言的耳邊,他也不再多加忍耐,索性把話都說開了。
徐若瑾看着夜微言,聽着對方的話,「皇上還有何指責,不妨一併說出來。」
而且對着徐若瑾淡然的視線,夜微言提了口氣,甩了下袖子,背過手去道:
「這件事,朕不能退讓,否則便是違背了先帝的遺詔,這個後果,莫說你們承擔不起,朕也承擔不起。」
大約是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過了,夜微言緩和了一下語氣,似乎是在說自己也有苦衷。
徐若瑾低頭不語。
夜微言看了徐若瑾一眼,但是因為她低着頭,所以夜微言只能看到一片陰影,卻看不到對方的表情。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夜微言也不可能收回來。
「君臣君臣,君為先,臣為後,朕很想與你們把酒言歡,其樂融融,可你們……也要清楚,何為君、何為臣。」
夜微言意味深長地看了徐若瑾一眼。
他把心中所想都說的差不多了,心緒也漸漸平靜下來,比之前也爽快了許多。
但夜微言也十分在意徐若瑾的反應,他說了這麼多,對方是不是真的能明白。
他本想等着徐若瑾表態,但是等了半天,對方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夜微言就算再遲鈍,也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兒。
這個時候夜微言才意識到,是不是自己方才說的話有點太心急了。
聽夜微言說了這麼多,徐若瑾已經一個字都不想說了,反駁也毫無意義。
站在她對面的人,是皇上,是一國之君,和他們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
「君臣」二字,簡簡單單就被夜微言說出口,還扣在了梁霄和自己的頭上。
徐若瑾卻真得很想問問夜微言,這「君臣」就是黑鍋她們來背?虧她們來吃?爽快的事兒都由皇上自己其樂融融?
可是她一旦問出口,很可能就徹底的撕破了臉,甚至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徐若瑾說不出口,因為她站在這裏並沒有太多的底氣,之前那一股子心勁兒已經讓容貴妃的坦白擊垮、擊碎,畢竟她的那位生母,真的做出了很多「大逆不道」的事情……
想到這些,徐若瑾就覺得心中莫名一緊,神情也有幾分痛苦。
夜微言一直看着徐若瑾,難得在她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不免有幾分擔心。
他正要開口撫慰兩句,就看徐若瑾福了福身,連一句話都沒說就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
看着徐若瑾快步離開的背影,夜微言只能哀嘆一聲。
兩人的談話不歡而散,夜微言也覺得心中空落落的,猜不透以後會是怎樣的發展。
田公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夜微言身後。
「皇上。」
夜微言仍舊看着徐若瑾離開的位置,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田公公也沒說話,就靜靜地站着。
過了片刻,還是夜微言先開了口,「皇姑母的病情如何了?」
田公公略一頓,「回稟皇上,太醫們還在盡力救治。」
夜微言顯然不想聽到這個答案,他面露慍色,眼神冰冷,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你去替朕傳個話,一定要給朕救活皇姑母,如若救不回來,朕就砍了他們的腦袋!」
田公公身形微微一僵,立刻點頭應下來,「是!皇上息怒,老奴這就把您的命令帶過去。」
夜微言沒有說話,好不容易平穩的心緒又一次被擾亂了。
夜微言和徐若瑾在談話的時候,皇后和陸凌楓就留在寢宮內。
因為寢宮太大,皇后根本聽不到隻言片語。
但皇后也對此充滿了好奇,她想知道皇上到底和徐若瑾有什麼話好說。
她幾乎是想也沒想就要跟上去。
「皇后娘娘是準備去哪兒?」
皇后才剛邁出一步,就被身後陸凌楓冷冰冰的聲音叫住了。
她嚇了一跳,見是陸凌楓,忍不住埋怨道:「本宮去聽聽他們說什麼,怎麼了?」
看着皇后一臉理直氣壯的表情,陸凌楓無奈地搖了搖頭。
「娘娘三思,有些話還是不聽為妙,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兒。」
陸凌楓不是故意危言聳聽,他神色依舊平靜,只是有些冷淡。
皇后的肩膀微微一顫,手也不自覺在肚子上來回撫摸着,為自己辯解道:「本宮只是有點好奇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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