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三夫人看出徐若瑾的緊張與警惕,卻沒有收回目光,而是直直的盯着她,隨意的打量着:
「身子看着便嬌虛不足,體質太過芊瘦,沒有一點兒肉,胯骨也不夠寬,屁股也不夠大,若是不好好補一補,怎麼能為梁家傳宗接代?」
徐若瑾僵滯原地,呆若木雞。
她萬萬沒有想到,與這位姜三夫人第一次見面,開口的第一句話會說出這個來?
說她虛弱體瘦也就罷了,因為她這副身板的確因營養不足,留下了很多隱藏的毛病,徐若瑾自己心裏早就清楚。
可是說她的……不夠寬,那裏……不夠大,這個,這個讓她怎麼回答?
春草和紅杏已經驚的說不出話來,可是看到姜家的丫鬟婆子們的臉上卻很平常,顯然這位姜三夫人一直是這種風格,而不是針對自家四奶奶。
徐若瑾也看出了姜三夫人不是純心戲弄,只是這種方式,讓她脆弱的小心肝實在需要接受的過程。
「這個……我會好好調養的,嗯,一定會的。」
徐若瑾輕聲的回答,讓姜三夫人微皺眉頭,「說話的聲音都這么小,就算生出個娃兒來,可別養成了秧子貨,否則梁霄不是白折騰了。」
「絕不可能!」
徐若瑾的聲音突然變大,更被挑動了斗的情緒,沒有了之前的羞澀含蓄,露出了她尋常在家中的犀利果敢。
姜三夫人眼睛微眯,「光說有什麼用?細胳膊細腿兒的,你能怎麼調養?」
「那您就先喝一杯我釀的酒,然後再說怎麼調養的事。」
徐若瑾的羞澀完全收斂,眼中都閃亮着精明的光芒,朝着春草擺手,春草立即拿來一個小酒瓮。
這是徐若瑾特意調的補血酒。
雖然梁霄只讓她為姜老太爺釀酒,但徐若瑾早已有開酒鋪的打算,於是便多了一個心眼兒,調兌了補血的酒送給女眷。
原本想着送給姜必武的母親等人,卻沒想到今日會見到這麼一位奇葩的姜三夫人。
趕早不如趕巧,這一味補血的酒先讓她來品一品,然後再說其它的話。
徐若瑾只覺得心底的火苗在嗖嗖的燃燒,她雖不能明着與這位姜三夫人鬥嘴,那就用實際的物件讓她心服口服。
而最能夠堵住這種脾氣的女人的嘴,便是酒。
中林縣估計所有人都知道她會釀酒的手藝,那就沒有必要藏着掖着的,索性全都亮出來,也算為以後的酒鋪子做個鋪墊。
喝好了,多了一口傳頌口碑的人;
喝不好,那便說出缺陷,她回頭調酒時再重新斟酌。
兩全其美,何樂不為?
徐若瑾的舉動讓姜三夫人沒有再開口說話,而是讓身邊的婆子把酒拿到正屋之中的桌案上。
酒瓮上的臘封揭開,一股濃郁的香氣飄散開來。
酒中透着微微花香,儘管酒氣濃郁卻並不引人反感……
姜三夫人的眼中露出微許的驚詫,隨後看向了徐若瑾。
徐若瑾也沒有端着架子裝客氣,主動上前拿起了酒倒了淺淡一盅,也說出了酒的效用來:
「這一瓮酒的功效主要是養氣補血,女人的身子自來便嬌弱,勞累,失眠,冬季手腳寒涼,這都是氣血不足的表現,所以酒中除卻釀造的酒漿之外,我還加了熬好的桂圓,紅棗,老薑,焦糖,枸杞等料熬成的藥湯。」
「如今天寒,晚間便喝上一盅,不但身子暖,更是養了身體,請姜三夫人品一品。」
徐若瑾說着話,已經端起酒杯,遞到姜三夫人的面前。
姜三夫人接過並沒有馬上的入口,手腕輕抖,酒潤杯沿兒,酒色清澈誘人,看上去便心中發暖。
聞一聞酒的香氣,姜三夫人淡笑着道:
「倒是早就聽說過你有釀酒的本事,卻沒想到今兒能先品一品了,只是都說你釀的酒很烈,可我聞起來卻沒有任何的感覺?只怕稍後要失望了。」
徐若瑾被姜三夫人看着,卻並沒有因為她的這句話有什麼不悅的念頭。
「是不是失望,品了便能知道。」
「哦?」姜三夫人仍舊沒有着急,「就這麼自信?」
徐若瑾沒有回答,「請姜三夫人品鑑。」
姜三夫人玩味的笑容湧起,看看杯中酒,手腕一抖,酒便全部入口。
所有人都在看着姜三夫人的反應,她將酒喝下肚,卻是皺起了眉。
徐若瑾的臉上雖然沒有異樣,心底仍是緊張。
因為男人對酒的品鑑與女人截然相反,這也是她一直以來的顧慮煩憂,如今等待結果,她卻比任何人都急迫。
春草和紅杏兩個沒有這麼多的想法,只覺得來到姜家以後,渾身好似僵硬不堪,做事縮手縮腳,總好似慢了半拍。
那位姜老太爺就已經很奇特了,卻沒想到,姜家的女人也這麼奇葩。
見了面便給四奶奶下了絆子,不是來做客的嗎?怎麼能這樣招待客人呢?
「這個酒,你是怎麼釀出來的?」姜三夫人沒有直接評價,反而主動問起了釀造的方法。
徐若瑾反問道:
「這個法子要是說起來恐怕需要時間,不知姜三夫人是否有這個功夫?」
「有。」
姜三夫人回答的很乾脆,「我喜歡的東西,再沒時間也會有時間,我不喜歡,閒的無聊也會沒時間,」看看手中的酒杯,她初次絢爛的笑了起來:
「你的這個酒不錯,可我想要更烈的酒,就不知你是否能拿得出來了。」
徐若瑾的心當即撩在了肚子裏,長舒一口氣,笑着道:
「若是您想知道做法,我便講給您聽,毫無保留,準保教會,可若是您現在就像喝到比這個更烈的酒,就要看姜老太爺是否肯給這個面子,賞給咱們一杯了。」
「哈哈哈哈,你這個丫頭很有意思。」
姜三夫人拋開了一直板着的臉,「怪不得梁霄會主動的娶你,姜必武那個小子也特意與我提起你,你果真不同。」
徐若瑾被誇的發蒙,還沒等緩過神來,便被姜三夫人又拍了一下屁股,「酒釀的好也沒用,給梁霄生孩子還是得補補,這兒都沒有肉。」
「呃……」
一張通紅的大臉,徐若瑾只覺得自己交際無能。
那個臭男人讓自己好好與這位姜三夫人交往?她怎麼好好的?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自己完全招架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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