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言此時正坐在御書房內生悶氣。
自守衛前來傳訊,梁霄將姜中方的腿踹瘸的消息入耳,夜微言氣的接連砸了兩個茶碗,吩咐田公公今日誰都不見,就獨自坐在書房內,一頁奏摺都看不下去。
朝堂之上起了爭執,出門就把大臣的腿踹瘸?
梁霄這明擺着是向自己表達不滿,他不敢對自己發火,那就只有向姜中方開刀,其實自己是非常重視姜中方的提議的,只可惜國庫虧空,並沒有足夠的銀子罷了,這之前已經與梁霄談的好好的?他卻仍控制不住脾氣,還是把姜中方給打了……
這讓夜微言心裏有幾分搓火,儘管他也知道,這件事情怪姜中方的挑釁。
只是他身為皇者的權威遭到了梁霄的鄙夷,這才是夜微言生悶氣的原因。
難道大魏的軍中只需梁家獨霸?不許他再輔佐其他人了麼?
就算姜家之前一直都是跟隨梁家的左膀右臂,可歸根結底都乃是他夜微言的臣子,他想要提拔另一軍將,他梁霄就這般肆無忌憚的動手?
這豈不是比之前的梁大將軍更加霸道?這與澶州王還有什麼區別?
儘管夜微言知道自己與梁霄早晚會有這麼一日,卻沒想到來的這般早,最可氣的,乃是他如今還得罪不得梁霄……
因為梁霄可不僅僅是左都督一職,他更是軍中的旗號,也是七離國供奉的閻王!
一位能親自殺入敵國取其國主首級的人,可謂是七離國之人最為憎惡的魔鬼,他好歹是當今大魏的一代明君,若是再一次處置梁家的功臣,即便是大魏的百姓也會接連唾罵。
夜微言很珍惜「明君」二字的牌匾,所以他才會自尋痛苦,心裏對梁霄湧起了幾分恨意,即便他知道自己恨的不對。
已入深夜,田公公從外悄悄進來,端了剛剛做好的一碗魚片粥,「皇上,您得吃點兒東西了。」
「朕不想吃。」夜微言很久沒這麼消極過,對食物沒有丁點兒的欲望。
「這可是容貴妃娘娘派人送來的,說是貴妃娘娘親手做的。」田公公此時也只能哄着,「好歹這也是娘娘的心意。」
「她倒是有心了。」夜微言心中的感慨如同翻滾的波濤,「朕這些時日對她也是忽略了。」其實夜微言很喜愛容貴妃,可容貴妃的娘家府邸當初很是支持澶州王,私下來往甚是緊密,所以夜微言對她頗有忌諱和顧慮。
可如今澶州王府倒了,容貴妃一時之間好似沒了撐腰的,外加皇后自從有了身孕之後,便氣勢大漲,接連處置過幾次宮妃,夜微言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多問。
可如今他卻感覺得到萬事都需一個平衡點,無論哪一邊過重,都會讓他不知所措,甚至失去了平穩的安全感。
梁霄如此,皇后也是如此……
看着那一碗熱氣騰騰的魚片粥,夜微言站起了身,「起駕,朕去看看容貴妃。」
「喳,奴才這就去安排。」田公公見皇上終於肯動動地方,心中也是鬆一口氣。
儘管他知道皇上可能心裏怨懟起梁霄,可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凡人總有私心,何況這乃是皇上?
梁左都督縱使行事再對,也比不了對皇權的執意,挑釁皇上的那貌似堅強、其實脆弱的自尊心啊!
容貴妃得皇上駕臨,激動的都快哭出來,而皇后得知皇上去見了容貴妃,氣的火冒三丈,晚間連飯都沒吃下去。
躺在床上也根本睡不着覺,半夜起身坐在床上還掉了幾滴眼淚兒,終於在天亮的時候,皇后吩咐身邊的宮女道:「派人去把國舅請來,這乃是本宮的娘家人,本宮必須有他幫忙才行了!」
而梁家與姜家鬧得如此崩裂的消息傳至中林縣時,楚震翔還未離開。
其實他來此地已經很久了,只是並沒有馬上就去見梁大將軍,只找尋了一個小院暫時落腳,身邊有那麼幾個隨從伺候着。
遠離京都,好似自動自覺便脫離了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漩渦,讓他反而想休閒些時日,暫時不回京都。
只是他想那般痛痛快快,梁大將軍卻看不得他過得太舒坦,直接把楚陽扔了過去,根本不與忠勇侯見面,更是毫不留情的留下了話,不許忠勇侯踏入梁家半步,更是不允他出現在這一條街上,否則後果自負。
忠勇侯看到楚陽那一副貪生怕死、苟延殘喘的窩囊德性,再聽到梁大將軍派人傳來的話,險些兩眼一瞪氣死過去!
可這最後又能怪誰?
還不是怪自己教子無方?養出那麼一個狠辣無情的女兒不提,還有接二連三惹禍丟臉的兒子?
這都怪他自己!
楚震翔舉起棍子便將楚陽的腿打折了一條,隨後便留在中林縣沒有馬上離去。
他並非還想留在此地,而是想讓此事沉上一沉,他也相好回到京都該如何處理侯府接二連三的煩人惱事。
而就在楚震翔帶着楚陽趕回京都的路上,他聽到姜家與梁家鬧掰、梁霄在皇宮門口將姜中方的膝蓋踹瘸的的消息。
消息還是袁縣令傳給他的,即便梁大將軍不想搭理忠勇侯,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袁志中可惹不起忠勇侯,接二連三前去拜訪,時時刻刻燒香盼着他快些離開中林縣,以免梁大將軍抽什麼瘋,鬧出幾分荒唐事。
他還有一年就參加考評,可以調任去其他地方,絕對不想在這之前鬧出什麼事兒。
只是袁志中也有心巴結一下忠勇侯,所以才在他離開之時,把這個消息悄悄的遞了過去。
楚震翔自當明白袁志中是何意,騎上了馬,他抬頭望望一望無際的天,才與袁縣令道:「如若想趁亂謀取官位,獲得貴人賞識,你可以來京都,但依你的性子,或許會死得很快。」
「侯、侯爺?」
袁志中不明白忠勇侯為何給自己下了這個評判?讓他很是不明所以,找尋不到答案。
「因為什麼?因為你心底在盼着梁家倒霉。」楚震翔這話不知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袁志中聽,「屢屢有這想法的人都倒霉了,甚至很慘,而梁家依舊是梁家,也因為梁家如今不僅有梁霄,還有那個徐若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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