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之前曾經查過,澶州王世子妃病重之前曾經找過禮部主事張紘春,談的是什麼沒人知道,只是張紘春曾經去過中林縣擔任涪陵王世子與梁家聯姻的主事大人,而洪老大夫曾紮根中林縣多年,所以這不得不讓微臣多了心思。」
嚴弘文見夜微言沒說話,則繼續道:「據說張紘春當初在中林縣臉上受傷,曾找過當地所有大夫瞧病,似乎還與洪老大夫有幾句爭吵,而後沒人再為他診治,所以他之後慌忙回歸京都,求請太醫瞧治,如今正在家中告病養傷,澶州王世子妃為何會找他,的確讓微臣奇怪。」
「至於其中的細節,微臣愚笨,實在想不出來了。」
夜微言端詳了嚴弘文半晌才開口,「不過是澶州王世子妃病重想找大夫而已,洪老大夫乃是前朝醫正,雖有罪掛身,但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如若澶州王向朕開口為他免罪,朕也是能答應的。」
「至於洪君,他也不過是想免罪而已,哪裏會是你說的這麼複雜?即便是澶州王想要設局,也不至於傳出世子妃病重吧!」
夜微言說辭謹慎,「朕還是相信忠勇侯和侯夫人的眼淚的。」
「是微臣狹隘了,謝皇上訓導。」
嚴弘文立即將話往回收,該提到的人他已經提到了,該說的他也說了,皇上自當不會與他深入挖掘此事的陰謀,畢竟自己沒有讓皇上完全的信任和依賴。
夜微言收斂了嚴肅,轉而笑起來轉了話題,「駙馬心細如髮,熙雲性子活潑跳脫,有你照顧她,朕也是格外放心的,嚴大人的身體怎樣了?」
「唉……」嚴弘文一聲長嘆,「只能慢慢的調養,一時半會兒是沒有好轉,曾經請太醫們瞧過,如今正在按時吃藥,只是不能為皇上盡忠效力,着實是家父的遺憾。」
「朕也甚是遺憾,只是你也不要過度擔憂,嚴大人吉人天相,自當會身體康愈,你的兄長們都在各地任職,聽說最近調派到外邊不少?」
夜微言的質問讓嚴弘文驚悚一抖,「的確如此,總不能因為父親生病便不顧職責之事,由我一人駐守京都照料父母即可,兄長們自當願意奔赴各地為皇上分憂!」
「這也不錯,只是你一直照料嚴大人繁忙勞苦,也要多注意身體,朕如若需要你幫忙的時候,還是要把你找回來的。」
夜微言留下這一番話,嚴弘文眼中閃過驚喜,「微臣自當為皇上效力,這也是微臣應該做的。」
「當然應該是你做的,如今我們也是一家人。」夜微言看了一眼田公公,「時辰也不早了,去問一問熙雲今晚是否在這裏陪母后,別她賴着不肯走,還讓駙馬在這裏乾等着,不能太過任性,畢竟已經是嫁了人的。」
田公公一臉笑意,「老奴這就去慈安宮請示。」
「皇上,微臣也去向太后請安。」嚴弘文藉機要離開。
「去吧去吧!改日朕再招你進宮來仔細聊聊。」夜微言嘆了口氣看向嚴弘文,「洪老大夫的事情終歸是要有個結果的,總不能進了京都,朕還不聞不問,讓其他人知道,會怪罪朕不管前朝的舊案,不作為呢!」
這才是夜微言要說的正經事,嚴弘文藉機道:「稍後微臣便把人交給田公公。」
「好,你去吧!」夜微言將注意力又轉移到桌案上的奏摺上,嚴弘文跟隨着田公公一起去了慈安宮。
看着嚴弘文消逝在黑夜中的背影,夜微言的臉色沉了下來。
澶州王這是容不得梁霄繼續留在京都了,而那個楚嫣兒實在多餘……
嚴弘文這件事情辦的不錯,只是他爹不死,自己是不可能重用他的。
想到徐若瑾,夜微言揉了揉眉頭。
這乃是父皇執意要滅口的人,可父皇當初明知道她被送去中林縣的徐家,為何不殺?
而父皇又知道他的生父乃是嚴景松,為什麼也不殺?
這是夜微言始終無法得到答案的難題,他想不通,又無處去問,更無法與別人商量。
焦頭爛額的糟心事兒,讓他甚是煩惱,而這樣一個女子卻還嫁給了梁霄,則更是讓夜微言抓頭。
先處理一件事是一件,如今的目標先對準澶州王府,其他的都可以放一放。
瑜郡主也有她的可取之處,可違背父皇的遺令,真是讓他難做呀!
嚴弘文與熙雲公主上了馬車歸家,熙雲公主難得的讓他陪着坐在車輦之上。
「單就是我一個人,甚是無趣,晚上了,也沒有那麼多人瞧着,不妨就坐上來吧。」
嚴弘文略有猶豫,可腦中突然蹦出了梁霄和徐若瑾,那個男人不是時常陪着徐若瑾坐於馬車之上?似乎女人都喜歡。
「好,」嚴弘文將馬交給了隨身的小廝,他則坐上車裏。
熙雲公主滿意的笑了笑,兩個人沒有多說什麼。
有些事情不用多問,也不用解釋,嚴弘文知道自己女人是個聰明的,只可惜她身份高高在上,自己卻是駙馬要低她一等。
這種感覺,嚴弘文心裏並不好受。
他不喜歡別人嘲笑的眼神和目光,即便沒有說出他是依靠女人,他也恨不得把那些人的眼珠子挖出來餵狗。
腦中又蹦出了梁霄,他倒是灑脫,直接就說自己慫,可這種事不是所有男人都能做到的,起碼自己就不行。
徐若瑾也算是有福氣,只是她有福氣與自己無關,這件事情雖然與皇上交了底,也表明了態度,但下一步該怎麼做,也值得深思了。
楚嫣兒此時正面對着夜微鴻,澶州王下令,讓他二人晚間必須在一起,儘管楚嫣兒不喜,卻也不得不聽從。
夜微鴻滿身酒氣地進了房,直接躺在床上,抖抖自己的腳,嚷道:「寬衣,拖鞋。」
楚嫣兒皺了眉頭,猶豫片刻才上前。
伸出的手微微顫抖,凸顯着她滿心的不忿不服,夜微鴻看她尷尬和隱忍的目光不由輕笑,「你裝病裝的還真像,如若不是父王說,我還以為你真要死了。」
「讓世子失望了,我離死還遠着呢!」楚嫣兒的回答甚是強硬,將褪下的鞋子放一旁,她便想離去。
夜微鴻嚷道:「還有衣裳呢!」
「世子稍等,我身體不適先去一趟淨房再回,」楚嫣兒尋找藉口想要脫身,這一晚她什麼都不想做,也什麼都不能做。
畢竟還沒有出小月子,只是外人不知道罷了,但她心底還是很顧忌自己身體的,容不得夜微鴻糟蹋。
夜微鴻卻不理睬她的拒絕,一把拽過楚嫣兒的手,直接扔到了床上,「今兒晚上可是父王下的令,你若再敢走,別怪我不客氣。」
「我身體不行……」
「你有什麼不行?不是裝病嗎?」
「我真的不行!」
「不行也得行!」
「你放開。」
「我不放。」
「夜微鴻你畜生……」
「你如果真沒病,就給老子忍着,否則你就是說謊!」夜微鴻掐着她的脖子,「楚嫣兒,你別以為這世上就你一個聰明人,別人都是傻子!你再動一下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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