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杏沒想到二小姐會對她說這樣一番話!
她的心不由輕抽了下,被說到痛處,露出幾分驚愕後的慌張。【舞若小說網首發】
紅杏的確不太服氣。
她侍奉了夫人多年,領的是一等丫鬟的月例。
夫人只聽黃媽媽一人的話,故而在夫人面前,一等丫鬟形容虛設,反而被夫人看管的極嚴。
衣裝素淡,臉上胭脂粉都不許用,否則會被罵為有賊心魅惑老爺和少爺。
柳姨娘的事在紅杏心中猛敲一下。
可紅杏沒想到,柳姨娘誰都沒有選,偏偏把她選到身邊做伴兒。
夫人看着自己的冷笑,讓紅杏心底恐懼,而柳翠與老爺的整日的旖旎甜蜜,讓她心裏更堵的慌。
柳翠原本有意找機會向老爺推舉紅杏,紅杏雖表面上拒絕了,心裏卻不免撬起了那根情絲。
只是還沒想好是否要走柳姨娘的路,她就被夫人指來為二小姐當陪嫁丫鬟。
紅杏明白了一個道理。
那便是她不應該有什麼痴心妄想,活上一日算一日,誰讓老天爺沒賞她個好人家投胎?
來到二小姐面前,紅杏漫不經心,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致。
二小姐的院子窮的破爛如雜院,比夫人和兩位少爺那裏差了不知多少倍。
何況張家對二小姐那般瞧不上,主子都不見得有好日子過,做了陪嫁丫鬟還有什麼可惦記的?
破罐子破摔,她只做好自己便罷,到了年紀給小姐磕頭,找一戶人家嫁出去也就了事。
這輩子也沒什麼苛求的了。
紅杏本沒仔細關注過二小姐,腦中的印象都是夫人的碎念和下人們的輕視。
如今聽她說出那句話,再看她眼眸中清亮的目光,紅杏豁然有一種錯覺。
二小姐絕不是她想像中的那般簡單……
徐若瑾看着發呆的紅杏,也沒急着催促。
只由她自己緩過神來再說也不遲。
小可、白梅和楊桃靜靜的等着,可見紅杏傻站在那裏不吭聲,小可終歸沒忍住,小聲提醒着:「紅杏姐,二小姐問你話呢。」
紅杏緩回神來,見二小姐在笑着看自己,忙收斂住自己的驚慌,「二小姐看的起奴婢,奴婢一定盡心盡力。」
「那就這麼說定了,你們三個有事都去找紅杏,若有什麼辦不了的,紅杏再來告訴我就是了。」
徐若瑾把事吩咐下去,也不想再多談,端起了茶杯,示意她們可以離去。
紅杏福身後轉頭要走,卻發現另外三個還站在那裏,這會兒沒法子教,只能開口道:
「都走吧,還在這裏站着幹嘛,出去再說。」
小可點頭答應下便往外走,白梅愣了下才出去,只有楊桃規規矩矩行了禮……
徐若瑾看着她們離開,一張小臉立即耷拉下來。
見春草也一腦門汗,徐若瑾長舒口氣,「瞧見了吧?都得慢慢教,若真讓咱們兩個人來動這個腦子,什麼都不用做了!」
「您把她們交給紅杏,行麼?」春草對此略有不放心。
徐若瑾無奈的搖了搖頭,「反正折騰的不是咱們,咱們忙乎自己的事,讓她們亂騰着,母親或許看到這樣更放心,也借這個機會看看紅杏到底有多少斤兩。」
春草了解的點點頭,「那奴婢還一心伺候着您,然後去盯着禾苗的事。」
「那就都交給你了。」
徐若瑾如今身邊最能信得過的,也就是春草了。
仔細思忖下沒有什麼遺漏,徐若瑾便又翻開書本,繼續琢磨方子。
既然要把釀酒這門手藝拾起來,她絕不能平庸碌碌,一定要學出個響動。
黃媽媽送了人回去後,楊氏已經在等着她。
「……都留下了,一句抱怨的話都沒說,老奴都覺得挺順當的,只是……」黃媽媽想到那個小可,「有的丫鬟實在不懂規矩,真鬧出事來,會不會被老爺責怪?」
「老爺的心思都在後院的小妖精身上呢,哪有空來怪咱們?」
楊氏想到柳翠就牙根兒痒痒,「紅杏被弄去二丫頭身邊,就沒說點兒什麼?」
「二小姐與她不熟,好似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道,紅杏一路上也沒什麼話,定會有些不甘心,她是個懂眼界的,哪能不知道二小姐的日子不好過。」
黃媽媽思忖下,「但若是她肯動手幫二小姐的話,應當也能置辦的井井有條,不會出大錯。」
「都不是省油的燈,我就等着看她們亂,只要那丫頭沒心思琢磨別的事就行。」
楊氏掰手指頭算計着日子,「納吉已經過了,張家下一步該送聘禮了,不過咱們該先準備着回禮,這事兒還不能讓張家挑錯兒,還得尋思省銀子……」
「那就把物件往大了置辦?」黃媽媽的提議讓楊氏滿意的點點頭,「過陣子便讓人拿單子,咱們要挑東西了。」
張仲恆到張夫人院子裏請安時,正聽到丫鬟在報物件列表。
林林總總,都不是便宜貨,張仲恆進門便問,「母親,這是準備什麼禮?居然這麼貴重,伯父家又有什麼喜事了?」
「都是準備的聘禮,這是張家的第一要事,其他事哪能與這個比?」
張夫人見兒子的臉色落下來,叮囑道:
「你父親那邊也來了消息,讓你不要再胡鬧了,梁家這一支雖被貶到了中林縣,京都仍有親戚勢力,不要讓他們為難。」
「我胡鬧什麼?是他先辱文官,我才跟他對峙起來,一個不能再習武的廢物,還有什麼嫌棄的?有本事他再去打仗啊?」
張仲恆滿臉不耐,「跳進湖裏把那個死丫頭救上來,他不又帶死不活的養了七八天才下了床?還逞什麼英雄?就是廢物一個!」
「胡說!」
張夫人猛斥一句,「這等話都憋回肚子裏,再讓我聽見一句,絕不饒你。」
「行了,我不說,我走了。」
張仲恆起身便走,張夫人追問,「你去哪兒?」
「我?」
張仲恆一時沒想到什麼好主意來搪塞,腦中突然蹦出來徐若瑾的影子。
那一張惹人恨的臉蛋,讓張仲恆緊咬着牙,「我回院子裏睡覺。」
張夫人滿面無奈,只得放他離去。
張仲恆出了門,他身邊的小廝鬼祟的過來,湊他耳邊道:「……已經派進去被選上了,就伺候在徐姑娘的身邊。」
「好!」
張仲恆吩咐着:「她的一舉一動,我都要知道個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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