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雖然是在笑,可沒有人把他的笑當做是親近、和藹和真誠的邀請。
特別是提到禮部員外郎之後,她的突然變臉,讓姜陳氏和太陰縣主冷了幾許。
太陰縣主頗有些下不來台,今日畢竟是她宴請,將嚴夫人攆走就罷了,難不成禮部員外郎夫人也要同樣待遇?
這的確是讓縣主沒了體面和顏面,只是太陰縣主並沒有馬上就怪罪徐若瑾,而是看向了姜陳氏。
今日這兩位夫人都是姜陳氏找來的,可這兩個人與徐若瑾和梁霄明顯不合,她這是想幹什麼?
姜家與梁家到底關係多麼密切,太陰縣主並非知道的甚是詳細,但是姜家老太爺在中林縣對梁家的庇護,太陰縣主是早有耳聞。
嚴夫人與梁家關係不妥,這是眾人皆知,可若是再加上一個禮部員外郎夫人也與梁家有仇,那便是耐人尋味了。
姜陳氏見母親望向自己,只覺得頭皮發麻,又說不出什麼。
洪夫人被徐若瑾死盯盯的看着,焦躁不安,又沒什麼辦法,有心頂撞幾句,但又沒有膽量,支支吾吾半晌,才道:「並不是我不給郡主顏面,而是今日家中的確有事,改日再來賠罪……」
「剛剛不說有急事要走,偏偏我張口請你喝酒,你有急事要走,這事兒怎麼聽都不順耳,可我寬容大度,樂於助人,這就派人陪洪夫人您去府上,幫您把急事辦了,然後再回到此地喝酒如何?」
徐若瑾仍舊笑眯眯,「如若您再說不行,我可真要發火了。」
她搓了搓手心,看向洪夫人,「想必你應該早已聽說,在朝堂之上洪大人可是挨了我一巴掌,皇上也斥責我發起火來不管不顧,失了體面,可我就是這等脾氣,改不了,大不了改日再去向皇上請罪,向太后賠罪,可是這口氣我咽不得,那就不行!」
徐若瑾此話撂下,太陰縣主即便再不明白,也明白了。
話語說的如此直白,哪怕她想裝傻都裝不了。
在朝堂之上給了洪大人一巴掌?聽起來是徐若瑾蠻橫無理,可若不是逼急了,哪個女人會做出如此膽大的事情來,這可不是魯莽,而是憤慨,是走投無路,是逼上絕路……
太陰縣主看向姜陳氏的臉色不太好,既然知道是這等關係,為何還要與洪家來往?
也怪不得梁霄進門便是一張冷臉子,恐怕這件事要把姜家也繞進去了。
太陰縣主不聲不響,只當做不知道!
姜陳氏在一旁有些坐不住了,人是他請來的,被徐若瑾如此逼的焦頭爛額也着實過分了些。
特別是剛剛她還讓自己閉嘴,這口氣實在難以咽下,「你們有什麼恩恩怨怨我不知道,但今日畢竟是母親宴請,縱使你貴為郡主,是皇上的義妹,那也得稱母親一聲姑祖母,還是不要太過分。」
「你竟然知道沾了這麼多親,就不該做出今日之事,這個仇我可記下了,自此以後姜老太爺甭想喝到一滴靈閣的酒,若是來找我問,我就都說是你惹的,怎麼向姜老太爺賠罪,你就琢磨去吧!」
徐若瑾的警告貌似撒嬌,更似孩童玩鬧,可姜陳氏卻知道這分量到底有多重!
徐若瑾撂下此話,又看向了洪夫人,「怎麼不回答我的問題?若是你仍執意要走,那我這就派人?」
洪夫人被逼得腦仁兒發燙,姜陳氏早已一張臉憋的鐵青紫紅,本想還要反駁,卻被太陰縣主立即打斷,不允她開口。
姜陳氏不敢惹太陰縣主,只能奔到一旁去裝聾子。
洪夫人頗有下不來台,卻又說不出反駁的話,「剛剛是我記錯了,原本是娘家要派人來為我送東西並帶信,可應該是明天我記成今日了,讓郡主見笑了。」
「記錯了?」徐若瑾嗤笑兩聲,「既然是記錯了,那就等着喝酒,今日索性不醉不歸,也當是我那一日打了洪大人一巴掌,今日向洪夫人賠罪了。」
這等說辭自當不會有人信,只是徐若瑾的性情是這般嫉惡如仇?可她在朝堂之上打了洪大人,今日也沒必要再與洪夫人不依不饒?或許這背後還有其他的事是眾人不得而知的……
太陰縣主這般思忖,但若徐若瑾知道的話,一定會驚訝於縣主的心思敏感。
其實徐若瑾今日與洪夫人如此糾纏,一是為了洪有德,二來也是為了蔣明霜。
若不是他們主動與蔣家退了婚,蔣明霜不會嫁給嚴弘文做側妻,嚴弘文也不會時而拿着蔣明霜來拿捏自己,蔣明霜也不會過得如同今日這般苦痛。
即便洪家還不如嚴家,可徐若瑾就是要找始作俑者出氣,也不管到底是誰不講理了。
「哎喲,即是都準備坐下來喝幾杯,你也快歇一歇,別忘了,肚子裏可還有一個呢!」太陰縣主適時的圓場笑着道,「若是把你累着,我這顆心就會被梁霄瞪的嚇出來,可受不了這等驚恐喲。」
「瞧您說的,怎麼會?不用理他,咱們吃咱們的。」
徐若勤拋開剛剛的恩怨,笑眯眯地坐在太陰新竹身旁,好似剛剛那個冰冷蠻橫的女人根本不是她。
梁霄坐在一旁沒有什麼反應,好似剛剛徐若瑾說的根本不是他。
起身出去一趟,他又轉身回來,而此時此刻,佳鼎樓的掌柜已經陸續開始上菜,紅杏等人也從靈閣取回了酒,一桌人陸陸續續吃喝起來。
而此時此刻,梁一正堵在洪府大門口。
洪有德聽到郡主府來人請,當即嚇了一個哆嗦,本想讓人推脫說他不在,管家嚇得立即道:「老爺,您不能不去。」
「怎麼?」洪有德只覺得頭髮倒豎,「惹不起我還不能躲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好似徐若瑾在朝堂之上當眾給他那一巴掌仍在火辣辣的疼。
管家一抹額頭的汗,「剛剛來人說了,如今夫人正在陪同郡主吃酒,單有梁左都督一個男人,他覺得無趣,所以才派人來請您呢!」
「什麼??她居然在與瑜郡主吃酒?瘋了吧!」洪有德嚇得原地轉了好幾個圈,「我這是作了什麼孽呀!怎麼招着這兩位祖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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