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貴妃離得很遠就已經看到遠處而來的是徐若瑾,因為董公公一直在旁陪伴,宮內生活的久了,即便遠遠的瞧不見那張臉單是看走路的姿勢也能辨別出對方的身份。【最新章節閱讀】
而且剛剛她為太后請安時也聽說了今日徐若瑾會進宮謝恩。
徐若瑾的轎輦率先停下,等候在一旁,容貴妃一行走近時,她才懶洋洋的吩咐着:「停下。」
太監們立即落轎,宮女撩起遮擋着的輕紗簾,徐若瑾從轎輦上下來行禮問安,「貴妃娘娘福安,沒想到在路上會遇見您。」
「宮裏來來回回就這麼幾個人,遇見豈不是挺正常的?就是地界太大,時間消磨的讓人煩躁。」
容貴妃今日情緒不佳,說話都沒什麼興致。
徐若瑾笑着道:「宮中風景極美,貴妃娘娘當作是賞景休閒,就不會煩躁了。」
「來回就是這麼一條路,走上十年八年的,何處有樹,何處有草都背下來了,還有什麼看的?」容貴妃下顎尖尖,繃起臉來,讓她更顯幾分刻薄,「被皇上封為瑜郡主,本宮倒是忘記恭喜你了,今兒你要為太后她老人家請安,本宮就不耽擱你了,改天來冬翎宮坐坐。」
「多謝貴妃娘娘抬愛,改日一定拜訪。」徐若瑾寒暄的很僵硬,可她實在擠不出巴結的笑意來。
容貴妃好似也是隨意的敷衍,沒有真邀請她的心思,她又何必感激涕零的上趕着去巴結?
只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容易就放過自己,亦或許她和楚嫣兒沒有什麼深層的關係?
徐若瑾心中揣測,容貴妃吩咐起轎,小太監們齊齊向徐若瑾行了禮,抬着容貴妃向前離去。
董公公瞧着容貴妃走遠,催促着徐若瑾上轎輦,「您快上轎吧,可別凍着……」
徐若瑾點了點頭,方媽媽突然問起董公公,「兩年沒陪同主子入宮,看到熟悉的面孔反倒陌生起來,對了,皇后身邊的蔡嬤嬤怎麼不見了?」
董公公沒想到方媽媽會突然問起,下意識便道:「被皇后娘娘斥了幾句就病了,倒下就再沒起來。」
方媽媽心頭一緊,索性也不再問。
徐若瑾雖不知蔡嬤嬤是誰,但聽方媽媽豁然提起,這其中必定有什麼緣故。
亦或許是梁霄吩咐了什麼,否則方媽媽向來是不會多嘴的。
董公公也不願再多話,就這麼一路無聲的到了「慈安宮」。
昨日壽宴的喜氣仍未褪去,宮內四處還擺着壽喜的各式物件,徐若瑾的轎輦停了正殿,正做着活計的宮女宮嬤小太監們立即停下手,轉身跪地叩拜:「瑜郡主萬福!」
徐若瑾被嚇了一大跳。
雖說是被封為什麼郡主,可她並未真有身為郡主的覺悟,瞧見眾人的叩拜,她才有些緩過神來,立即讓眾人起身,方媽媽已經拿了準備好的銀錢賞了下去。
徐若瑾鬆一口氣,這等事情她早已忘至腦後,也幸好身邊有方媽媽在,否則她還真要丟人了!
「都起身吧,別耽擱了太后吩咐的差事。」徐若瑾笑着寒暄,「銀兩不多,都吃個喜吧。」
「多謝瑜郡主賞!」
「行了行了,幹活兒去吧。」董公公擺手吩咐眾人去幹活兒,他則笑着與徐若瑾道:「郡主您大方,尋常賞她們幾個銅子兒就都樂得高興了,您一出手就是二兩銀子,這幫子奴才呀,牙都會笑掉的!」
「這確是不懂了?可是觸了什麼忌諱?」徐若瑾故作不懂不知,董公公連忙擺手道:
「哪有什麼忌諱不忌諱的?宮裏的這些奴才都是貪財的,捧高踩底,哪位主子闊氣自當都捧着供着,都沒良心!」
董公公也不怕被聽見,就這般高聲的斥罵着,徐若瑾笑道:「只有董公公您一心為主,太后慧眼識人,都瞧着呢。」
「當不得郡主誇讚,也是太后她老人家良善,咱家只求有口飯吃,也就足夠了,還能求什麼?」
董公公立即訕笑,「哎喲,話又多了,郡主您快進去吧,別讓太后等久了!」
徐若瑾點點頭,方媽媽搭起她的手,便慢慢的進了殿內。
空曠,莊嚴,卻沒有幾分人情的味道,肅穆的冷漠即便點了暖爐也讓人心底發寒,徐若瑾站在那裏等候之時,就覺得渾身不舒坦。
董公公先去回稟,隨後又將徐若瑾引去太后的寢殿。
皇后此時也在這裏,周圍還有兩位昨日見過但沒說上話的嬪妃,徐若瑾先為太后行禮謝恩,說了幾句吉祥話,也算是走個過場,「本是太后壽宴來沾沾喜氣,沒成想我確是佔了大便宜的,歸根結底還是拖了太后的福,若瑾這就來給您磕頭謝恩了!」
徐若瑾跪在蒲團之上,額頭輕輕點地的行了禮,太后立即笑着讓她起來,「行啦,本就是有着喜身子的人,沒得非要走這等俗禮,快起來,讓哀家瞧瞧,昨兒可是累壞了吧?」
太后是滿面笑容透着親近,徐若瑾卻沒有放鬆下來,自嘲着道:「原本以為自個兒是個撐得住的,誰想到昨兒回去就睡,剛剛來為您謝恩的路上也一直沒醒,也不知怎的,就是睏倦的不得了,但進了慈安宮,反倒是精神過來了。」
「有着身子就是這樣,當初哀家有皇上時,也似你這般沒精打采的,還是要好好調養,不為了自個兒,也要為肚子裏的,梁家就指望着你們呢。」
太后提及懷有龍子,更是當今皇上,皇后的臉色不太好看。
因為她一直都沒能為皇上誕下麟兒,哪怕是個公主都沒有,此時再看徐若瑾的模樣,說起話來便酸溜溜的:
「有着身孕就不要亂跑亂跳的了,還有那些酒,聞着味道豈能無礙?能不動手就不要再弄,今日離了宮就好生休養,太后這裏謝了恩,本宮那裏就免了,否則勞累疲倦,若是出了什麼問題,可有得你哭呢。」
徐若瑾對此哭笑不得,卻又不能不點頭答應。
當她樂意沒事兒就往皇宮跑?巴不得不來呢!
只是皇后的話音落下,一旁的妃子道:「郡主瞧着便是福氣人,更是精通醫理藥理,哪能調養不好?皇后娘娘多慮了!」
皇后的臉色當即一冷,瞧瞧徐若瑾,又看了看那妃子,好似在懷疑她們之前是不是有過交往和隱藏的關係。
徐若瑾着實心涼,宮裏的人都是疑心病過重吧?她根本不認識那位妃子是何人,因為一個陌生人遭了皇后的恨?
這都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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