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霄的話,讓袁縣令眉頭蹙緊,愣了半晌才點點頭,「我會查。」
「我等。」
梁霄的兩個字,讓袁縣令不知還能說什麼,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看着袁縣令離去的背影,徐若瑾心中突然湧起一股憐憫,只是這位縣太爺賄賂銀子也沒少收,惡劣之事也沒少做。
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有那麼一位夫人和女兒給他招災惹禍添麻煩,還有碧娘子胳膊肘外拐,鬧了一通爛攤子讓他來頂罪,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
徐若瑾正在心裏琢磨着,只聽身後有個聲音道:「這個黑鍋我已經背完了,花香酒不會就這麼算了吧?今兒不讓我品個痛快,我可要翻臉了!」
聲音出自夜微瀾之口,徐若瑾轉過頭,正看到他的嘴快歪上了天!
這倒也不能怪夜微瀾瀕臨崩潰,因為剛剛他在苦口婆心讓袁志中把這怨氣咽了肚子裏,對自己不留怨恨,還時不時的聽到隔壁徐若瑾與梁霄的嘻嘻哈哈,實在讓人無法容忍了!
徐若瑾吐了吐舌頭,狡辯道:「物件已經配備好了,這不是在等着您處事之後再用?品酒之前也要先吃些東西入腹,再好的酒也不能空腹飲,傷胃。」
話說的很有理,徐若瑾沒有半點兒心虛的表情。
梁霄抓着徐若瑾的小手不鬆開,看着夜微瀾道:「你不是也得了好處?何必擺出苦大仇深的模樣。」
「哦?你聽見了?」夜微瀾故意試探,「你說說,我得了什麼好處?」
「我說了,你得了好處分我嗎?」梁霄的反問,讓夜微瀾立即跳腳,「梁霄,你別太過分了!你自己得了賠禮不說,還惦記我這份兒?」
梁霄攤開雙手,「就是,你得的好處又不分給我,我為何要對你得了什麼好處操心?我可還攢着精氣神等生兒子呢!」
「咳咳,咳……」徐若瑾在他身後忍不住噎着,這個時候他說什麼不好?非要扯什麼生兒子?
自己就算是對這等事沒那麼忌諱,可好歹也別當着外人的面說的如此直白啊!
「哼!」
夜微瀾被頂的不知說什麼好,只能冷哼一聲。
梁霄立即拽着徐若瑾轉身走,「咱們還是先去席宴的廳堂好了,離他遠點兒。」
徐若瑾還沒緩過神,「啊?什麼?」
「學什麼不好,偏偏學王老太監,哼。」梁霄惟妙惟肖的又「哼」一聲,徐若瑾實在忍不住哈哈大笑,又連忙捂住嘴,咯咯的樂個不停,連忙跑遠。
丫鬟們齊齊低頭強忍,旁日裏看四爺冷冰冰的,今兒實在是開了眼了,簡直氣死人不償命!
王大總管緩過神來,剛想瞪眼,卻見梁霄已經走遠,歪了脖子,「哼!」
夜微瀾當即一身雞皮疙瘩,看向王大總管的眼神都有些異樣了!
可這是自幼跟隨自己的總管,夜微瀾着實是沒了轍,躲也不是,排斥也不對,只能把梁霄的擠兌咽了肚子裏,咬牙切齒的道:「梁霄,你,你給我等着!」
梁夫人回來之時,袁縣令與縣令夫人已經離開。
她沒法子去問世子爺到底怎麼處置的,只能到廳堂去找梁霄和徐若瑾。
對梁霄,梁夫人心有芥蒂,知道梁霄定會敷衍自己,索性把徐若瑾叫到一旁,問的格外細緻。
「說是會讓袁夫人來為您道歉,三姐姐出嫁時,會贈一份大禮,四爺說了,會等候袁縣令處置碧娘子的消息,若是不滿意,四爺會親自動手。」
徐若瑾頓了半晌,才道:「這次不僅是惹了四爺,還有世子爺的體面,估計袁縣令不會手下留情的。」
「你是折騰的滿意了?」梁夫人沒什麼好心氣,自當徐若瑾又成了出氣筒。
徐若瑾對此早已麻木,分毫惡感都沒了,「母親這話我不明白,難不成碧娘子給三姐姐做了質量那麼破的喜帕子,還成了我的錯兒?」
梁夫人沒尋思徐若瑾會回頂,她本也是隨意的撒個氣,「你這張嘴,就沒有饒個人的時候?」
「您若不願聽,那我不說就是了,可該訴的委屈我不能背,那喜帕子您也瞧見了,根本就是爛物件,是不是我委屈,您自己心裏清楚,我解釋也是白解釋,算了,我不說了,不說了。」
徐若瑾絮絮叨叨,梁夫人眼冒金星,「你是不用說了,你都把話全說完了,還有什麼說的了?」
「那我先去為世子準備晚間的酒?已經定了四種花香酒的方子,母親晚上是否也要一同品一杯?」
徐若瑾裝傻充愣的轉移話題,讓梁夫人只覺得一口氣戳了棉花包上,是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
僵了半晌,她擺手攆徐若瑾,「快走快走,別在我眼前晃悠了,晃悠的我頭疼。」
「那若瑾先告退了。」徐若瑾行了禮,美滋滋的離開。
梁夫人雙手揉着太陽穴,嘀咕着,「真是個磨人精,早晚要讓她把我氣死。」
煙玉在一旁聽了,只當聾子,連喘氣都不大聲。
她突然心裏很慶幸嫣兒小姐沒有嫁到梁家,否則就梁夫人這個脾氣,小姐哪裏受的住?
也就四奶奶有法子應對梁夫人的刁蠻苛刻。
只是,若嫣兒小姐嫁來,或許梁夫人不會這般對待她的吧?也不好說,兒子是自己的,嫣兒小姐只是個侄女罷了,若是不順心意,終歸也是矛盾重重。
四奶奶,也真是過的不容易……
徐若瑾自當不知道煙玉會這般可憐自己,她卻是覺得很無所謂。
不過就是與婆婆多斗兩句嘴,閒着也是閒着,她早********。
有些事,若是自己沒有能力去改變別人,那不妨就改變下自己,否則干憋着生悶氣,哪一天是個頭?
總不能天天躲了角落裏畫圈圈,期望與自己對頭的人都去找閻王爺報道?
那是極不現實的事。
日子,就是一日一日磨出來的。
今兒先磨應對夜微瀾的花香酒,改日她就去找洪老大夫磨學號脈的手藝。
她已經做好了長久作戰的準備。
洪老大夫一日不答應,她就磨一日,磨到他點頭為止。
徐若瑾開始為調兌好的酒加熱,夜微瀾與王老太監則在說着迎親回涪陵王府之後的安排。
而此時此刻,還有一個人在加緊時間安頓自己的婚事。
那便是嚴弘文。
他迎娶公主的日子也已定了下來,就在十月初二,距離現在,還有四十多天。
公主下嫁,這乃另一件皇家大事。
而這位公主,乃是先帝的最小的女兒,也是當今聖上最小的妹妹。
宮中下旨,京都同慶三日,所用之喜酒,由「靈閣」供應,一個月備齊,若有延誤,定當責罪。
「靈閣」這個名號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又齊齊的盯向了中林縣。
中林縣有梁家,而「靈閣」的東家便是梁霄之妻,徐若瑾。
徐若瑾得了這個消息之後,真真是徹底的驚呆了!
「嚴弘文,你就是個烏龜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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