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不知道的是,這麼多年她雖在徐家長大,姓了徐家的姓氏,但並沒有被列入族譜之中。【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
原因很簡單,因為她不是出於楊氏的肚子,非楊氏所生。
非嫡出子女不入族譜,縱使楊氏出身商人之家,也遵循同樣的規矩。
所以這麼多年,徐耀輝沒提,楊氏對徐若瑾便以庶出相待,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但徐耀輝要帶三個孩子一同去拜祖宗,明擺着是讓徐若瑾劃名於楊氏之下,正式認定徐若瑾的身份,把她列入嫡出的行列。
因徐若瑾生母不在,只有她孤零零一個人,所以她根本不知道這等子事。
徐子墨年幼,也不懂,除了徐耀輝和楊氏之外,便只有徐子麟反應了過來。
徐子麟眯着眼看父親,隨後便又看徐若瑾滿臉懵懂無知,楊氏一臉的陰狠不忿儼然臨近爆發,也只有他這個做長子的站出來圓場了。
「兒子要恭喜父親即將高升了!」
徐子麟一句話劃破了尷尬,讓楊氏的思緒也轉到老爺要升官的上面來,忍着期待的喜色忙問道:「嚴大人已經答應幫老爺了?」
徐耀輝微微點頭,「若有可能,會被調鄰縣任縣丞一職,但這都乃明年再定,是後話。」
「那豈不是要離開中林縣了?」
楊氏略有驚詫,徐耀輝皺了眉頭,「不要把這等話傳出去,若被縣令大人所知,還當我有私心。」
「自家老爺的好事,誰敢在這上添牽絆?都把嘴巴閉嚴實了,若敢肆意胡說,我撕爛她的嘴!」楊氏發了狠話,又一一看向屋中的所有人。
下人們臉上也都喜色盈盈,連稱不敢。
唯獨只有徐若瑾一個人還在發呆。
她怎麼有些聽不懂了?父親升官與拜祖宗有什麼關係?起初好像楊氏憤恨的看自己,大哥豁然提到父親升官,楊氏的臉色馬上就轉了晴,把不忿壓制下去。
而那位嚴大人又是什麼人?
徐若瑾感覺到信息量的不對稱,她望向徐子墨,那位三弟已經魂游天外,眼神早奔向了桌席,根本不在此處。
她忽然意識到個很大的問題。
那便是沒有人能來為她解答心中的疑惑。
這種求知無能的感覺實在讓人心情煩躁,更煩躁的是她只是個出氣筒,沒有人肯理睬她。
桌席已經擺放好,徐耀輝便讓所有人都去用飯。
這一次沒再分席而坐,徐若瑾也被召到了主桌。
「拋開規矩不提,都是一家人,尋常各自忙碌着,今天我只想吃個團圓飯。」
徐耀輝發了話,楊氏也沒敢再生事,只是她看向徐若瑾的目光仍舊冰冷,似比尋常更添了恨意。
食不言,寢不語,一頓飯很快便用完。
徐耀輝離開去了書房,楊氏仍有刨根問底兒的心,把孩子們都攆走,跟去書房伺候。
徐子墨巴不得回院子裏睡覺,一溜煙兒沒了影,徐若瑾仍舊被疑惑困住,渾渾噩噩,回去的路上若沒春草扶着,幾次都險些跌倒。
「二小姐,您今兒怎麼了?嚇死奴婢了,剛才差點兒撞了樹上。」
春草被驚了一身汗,也不顧規矩不規矩的,索性拽着二小姐往前走。
「春草,你來徐府之前,也在別的府邸做過丫鬟?」徐若瑾發現她能夠問的只有春草一個人,雖沒報太大的期望,卻也忍不住問上一嘴。
「這些年被賣來賣去的,奴婢只求不給人做小。」
「剛才父親的話,你能聽懂嗎?我怎麼感覺母親更恨我了呢?」
徐若瑾的目光很真誠,讓春草忍不住一怔,四下看看沒有外人,她憋憋嘴,「回去說!」
徐若瑾眼睛碩大,她沒想到春草真的懂,反過來拉起春草的手便狂奔,嚇的春草心都快跳了出來。
回了院子裏,春草不等回過神,就被徐若瑾盯着,只等她講個明白。
「其實這些事也是您讓奴婢打聽黃媽媽,奴婢順耳朵聽來的,加上張家公子與您的親事,私下裏七嘴八舌的傳聞,奴婢才有了譜。」
「老爺肯帶着您去拜祖宗燒香,是要把您記在夫人名下,掛上嫡出子女的身份,往後沒人敢再說您是……外面來的,即便嫁人也有身份,對您來說是好事。」
「怪不得母親恨我了,對我是好事,她肯定不甘心。」
徐若瑾長舒口氣,恨就恨吧,誰讓這事兒是自己有益呢?
「但拜祖宗和父親升官,我怎麼沒想明白?」
徐若瑾繼續看着春草,春草頓下後,開始數着手指頭,「奴婢說說最近聽來的消息,二小姐聰明,您自己斟酌。」
「快說。」
「您的親事媒人是嚴大人,而嚴大人十幾年前是鄰縣的縣令,咱們老爺那時只是他的幕僚,嚴大人現在是戶部員外郎,張公子的父親剛調任戶部,張家的老太爺是吏部的官……」
「張公子雖然不是張家的嫡孫,但張家老太爺很喜歡他,有意讓他留在中林縣看管祖宅。」
春草一隻手的手指頭不夠數了,更發現自己也混亂了,「您自己想想?」
「合着我就是個交易的工具。」
徐若瑾笑的很苦澀,「也難怪張家再不喜我,也要顧忌嚴大人的臉面了。」
一環扣一環,層層迭迭,只是徐若瑾想不明白,嚴大人真想與張家攀交,為何不把自己閨女嫁過去,偏偏選自家?
這其中恐怕還有事,便不是她這等女眷能知道的了。
春草她一臉苦悶,「二小姐也別這麼想,好歹如今事情對您是有益的……」
「有益?」徐若瑾看着自己還在修繕的破屋子,「好歹在這裏我還能活着,真的嫁去張家,是死是活便不知道了。」
春草皺眉,似聽不懂她話中的含義。
徐若瑾看向春草,「你是個實在的,我若告訴你,我當初是被張公子推下湖險些淹死的,你信嗎?」
春草大驚,小臉都嚇白了,「那,那怎麼辦?您怎麼不告訴老爺和夫人?」
「他們即便聽了,難道就肯改變主意嗎?」
徐若瑾想到救了自己的那個冷麵男,也不知對他是該謝還是該怨了。
徑自的搖頭,徐若瑾嘀咕着:「若真想改變命運,就只能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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