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從未見過這個丫鬟。
瞧着她的裝扮倒不是粗使丫頭,卻也不像主子身邊的一等位分。
「三夫人忙着,見不見倒也無所謂,她院子裏不是有棗嗎?拿給我一些,我要煮水用。」
徐若瑾的隨意一句,卻是讓小丫鬟愣住了,「棗?哦,奴婢不知道大棗放在哪裏,要不然奴婢去大廚房問問?」
徐若瑾皺緊了眉,「你不知道?」
丫鬟被她盯的有些發慌,「奴婢不是三夫人跟前伺候的,是臨時過來幫忙的。」
「哦……那你怎麼知道我就是梁家的四奶奶?還知道我要去見三夫人呢?」
徐若瑾感覺到面前這個丫鬟的不對勁兒。
若是姜府的丫鬟,即便不是三夫人跟前伺候的,也不會對自己這般陌生和拘謹,反而還要主動找上自己來問話。
小丫鬟咬着嘴唇,眼神飄忽半晌,才找出個理由來搪塞,「奴婢是聽別人形容過四奶奶您的模樣……」
紅杏在一旁忍不住插了話,「你到底是伺候哪位主子的?怎麼鬼鬼祟祟的,說句話都這麼費勁?」
「奴婢,奴婢真的是來伺候四奶奶的,奴婢沒有惡意!」小丫鬟被逼着要掉眼淚兒,徐若瑾則攔住紅杏,不讓丫鬟們開口,「行了,春草你去問問院子裏的媽媽們,讓她們拿了紅棗來,咱們先回了。」
煙玉點頭應下,目光卻掃了那小丫頭半晌。
紅杏有點兒不服氣,可四奶奶這般吩咐了,她也只能跟隨着走。
這裏畢竟是姜家,而且是姜老太爺過壽,徐若瑾不想鬧出丁點兒的差錯,給梁家丟了大人不說,而且還容易給姜家添堵,那就犯不上了。
只是突然冒出這麼個小丫鬟,讓徐若瑾不免心生警惕。
她的腦中蹦出了三個字,「嚴景松」!
這個人和嚴弘文如今可都在姜家做客,她不想見,格外的不想見!
心裏這般想着,徐若瑾的腳步不由加快,煙玉只是徑自的納了個悶,再一抬頭,四奶奶都已走出去很遠了。
快步的跟上,煙玉仍屢屢回頭望着那個小丫鬟。
這個小丫鬟一定有不對勁兒,可四奶奶卻沒刨根問底兒的抓出毛病來,反而走了?
若是嫣兒小姐的話,一定不會這麼放過她……
徐若瑾很快就回到梁夫人的身邊,空手而歸,讓梁夫人皺了眉。
「母親可不要怪罪我了,我這去找姜三夫人,她卻是在前院安排事,問了小丫鬟,卻還不知道她把紅棗偷着藏了何處,我是想偷,都找不到下手的地界。」
徐若瑾一張小苦臉,「下回我提前打探好,一定不讓您失望!」
周圍的夫人們在笑,剛剛到此地的聶夫人和劉夫人都是早已相識,看到徐若瑾這幅賣弄的模樣,不由無奈的搖頭。
這個妮子是真大膽,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事都敢做……
「行啦行啦,着一張臉是讓你丟盡了!」
梁夫人受不得她這麼瘋瘋癲癲,「不是還讓你弟弟也來了嗎?你不去見一見?不用陪着我這個老婆子了!」
梁夫人又一次在攆她走……
徐若瑾下意識的看向了方媽媽,只見方媽媽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夫人們全都在場,也已有把身邊的媳婦兒女兒都攆去一旁的先例。
上一次徐若瑾說去煮一杯紅棗茶,把這個事給推脫了,可若是這一次她再討乖的不走,梁夫人的臉上也不好看。
「還怕我們欺負你婆婆不成?這個丫頭。」劉夫人笑着逗她,「頂多就是贏她幾個小銀魚兒,到時候求到你的靈閣拿酒,你多加幾兩找不回來就是了,哪還能虧得着?」
「她的酒鋪子已經很火了,你還在這裏出主意!」
「真是撈錢的小手,可惜我們家的只會繡花,讓打兩下算盤,腦子都轉不過彎……」
夫人們接二連三的把話題接過又展開,徐若瑾也知道自己不得不離開。
她無奈的看了方媽媽一樣,方媽媽也只能點點頭,示意她應下樑夫人的吩咐。
徐若瑾看下春草,示意她在這裏守着,一旦有什麼事馬上回稟。
春草心領神會,看懂了她的眼神。
徐若瑾便又寒暄兩句,帶着煙玉和紅杏離開。
徐子墨終歸是年紀小,還未成熟成家,進內宅來也不會被夫人們厭惡排斥。
但此地終歸是姜家,徐若瑾思忖再三,還是派人去問了他在何地,沒有直接把他喊進內宅來。
姜家的人很快就來回,徐三少爺正在小書房,與姜家的幾位小少爺在一起。
都是孩童,徐若瑾倒鬆了一口氣。
帶着紅杏和煙玉朝小書房行去,一路上特意告訴做指引的婆子繞開前院喧鬧的人群。
婆子們都知道梁四奶奶與自家三夫人的感情頗深,對徐若瑾的刻意要求也立即答應下來。
路程倒不是太遠,徐若瑾便沒有讓婆子們再抬轎輦,而是步行過去。
喧鬧的聲音越來越小,反倒是一片幽靜之地。
徐若瑾倒是心裏感嘆這小子挺會找地方?居然找到這麼一處見不着長輩又自由放縱的遊玩之地。
看來,這小子的日子過的還算不錯?
紅杏這一路上沒有多話。
因為與她一同伺候四奶奶的是煙玉,而不是春草。
對於煙玉,紅杏是發自內心的厭惡,即便是一同行走,她也要快上幾步,不與她並排同行。
何況,紅杏此時的心底還在惦記着一個人……
那便是姜必武。
只可惜四奶奶只在後宅呆着,想必見上一面也着實不易。
紅杏想着他,臉上不由得浮上一片赤紅。
剛剛下了馬車,她都沒敢往夫人身邊湊合,只遠遠的看到了姜必武的妻子,好在她沒與四奶奶敘話,不然自己該如何面對?
紅杏心裏琢磨着,徐若瑾卻突然停了腳步,紅杏一頭就撞上去!
「哎喲,四奶奶怎麼了?」
「閉嘴,誰都不許說話!」
徐若瑾的聲音突然嚴厲起來,讓紅杏嚇了好大一跳,捂住自己的嘴,順着四奶奶的方向望去前方。
前方,徐子墨此時正在與一個人敘話。
那是一個中年人,從其樣貌和穿着來看,應是一位文官之身。
徐若瑾從未見過這個人,可從他的舉手投足和雨徐子墨敘話時露出的淺淡笑容,她的心裏突然湧出三個字「嚴景松」!
這絕對就是那個嚴景松!
那個「或許」與她有着血緣關係的人!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91s 3.947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