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氣氛瞬間驟冷,連正準備送徐若瑾離去的劉夫人都感覺到不對勁兒。
碧娘子這會兒已沒了蹤影,徐若瑾卻心底冷笑,她想在這時候不出現,將來能找個圓場的機會?但自己會給她這個機會麼?
嚴弘文的心思也足夠深,為了見自己一面,居然都玩出這種花樣。
徐若瑾抿出一分笑,與劉夫人客套道:「家中事情太多,便不在這裏多留了,等閒暇下來,再去您府上討一杯茶,到時可不能攆我。」
劉夫人舒了一口氣,「等着你。」這時,她也沒法子插太多的話。
徐若瑾微微點頭,便打算召喚春草和煙玉離開。
嚴弘文上前兩步,「招呼都不打一個?」他的語氣很諷刺。
「有這個必要嗎?」徐若瑾最不喜嘲諷的表情,她向來不怕硬的,除非是她自己犯賤樂意!
嚴弘文端詳她片刻,徐若瑾側身想要離開,擦身而過之時,嚴弘文擋住了她,「嫁給梁霄,你就不顧徐耀輝那一家子人的死活了?」
「你什麼意思?」
徐若瑾突然駐步,心裏一緊,凜冽的目光望向嚴弘文,他也正望回來,壓低聲音道:「你若不想他們馬上死,那就跟我靜下心來好好聊聊。」
見徐若瑾仍有去意,嚴弘文突然湊近她,「別以為我是在嚇唬你,我說得出就做得出,就從那個白痴的徐子墨開始,我的好妹妹!」
嚴弘文口中的「妹妹」二字,在徐若瑾心裏如同炸雷一般驚響!
徐若瑾猛然的看着他,嚴弘文卻轉身大步流星的走出這家酒樓,到了隔壁的一個茶舍之中。
他為何會這麼喊自己?難道他要把自己的身世挑明?
還有他對徐家人的威脅言語,好似肆意可捏死的螞蟻一般不屑!
他會真的動手嗎?
徐若瑾不敢肯定,亦或許,他早已有這種打算!
但是她必須要問個清楚,儘管她知道自己最好的選擇是馬上離開,馬上回到梁家。
可是對徐家人仍存的那一絲感情,特別是對子墨,她無法就這樣輕鬆離開!
看向春草,徐若瑾低聲吩咐着:「你到門口陪着我,煙玉,你去找順哥兒,告訴他,如若可能的話,馬上派人去縣學守着子墨,然後讓順哥兒把馬車停到茶舍門口,我隨時都可能離開!」
煙玉和春草齊齊點頭,徐若瑾平心靜氣的與劉夫人置笑寒暄兩句,才快步的離開此地,去向那間茶舍。
劉夫人望向那邊的異常,蹙眉不知該如何解決,碧娘子則從角落中出現,拽着她去樓上為其他夫人們敬酒。
這一場風波在喧鬧中很快平息。
而茶舍之中,只有徐若瑾和嚴弘文二人。
這顯然是嚴弘文早已安排好的……
「你倒是真夠花費心思的。」徐若瑾讓春草在能看到自己的地方停住腳步守候,她則在距嚴弘文有兩米的距離站住。
嚴弘文嘴角揚笑,「為了你,我花費多少心思都捨得。」
徐若瑾冷色沒有反應,嚴弘文舉起茶壺,為她斟了一杯,「就不能心平氣和的坐下與我說說話?我真的很懷念你未嫁之時,在徐家的那個小破院子裏,聽你興高采烈的說着酒,而你聽我談風俗人情,似乎那一段日子,真的很美好。」
「可惜,你嫁給梁霄之後,這一切都不存在了。」
「以後也不可能存在,永遠不可能。」
徐若瑾當即阻斷他刻意找尋之前相處的平和,嚴弘文則看着她,「你明明知道我與你是什麼關係,你為何偏要如此待我?」
「我不知道。」
徐若瑾立即反駁,「我也不想知道。」
「好。」
嚴弘文拿出一個小沙漏,在眼前晃一晃,隨後放在桌上。
「你不肯承認也罷,這個沙漏計時是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之內,徐耀輝,徐子麟,還有徐子麟的那個兒子,還有那個瘋了的女人,也就是你所謂的後母,都有可能死。」
徐若瑾猛的看向他!
嚴弘文攤手愜意的笑,「不必這樣看着我,人是我派出去的,因為我不想看到把我妹妹那般欺辱苛待的人還活在這個世上,還有那個與你關係不錯的蠢貨,叫徐子墨?他我倒是可以留一口氣容他活着,但前提是……」
「前提是你告訴我,梁霄到底在哪裏?」
「怎麼樣?這個交易,對你來說並不為難吧?一句話而已,便能挽救……」嚴弘文擺弄着手指頭,「挽救這麼多條人命,很划算。」
「你瘋了!」
徐若瑾只覺得自己的頭皮驚乍發麻,嚴弘文兩句話而已,她的心跳加速,快從嗓子眼兒里蹦出來!
「你到底想幹什麼?你為什麼要殺他們?你憑什麼以為你可以如此為所欲為?」
「因為我有能力殺了他們,這個回答很簡單吧?我剛剛也說了,我不容苛待我妹妹的人活着,絕不容許!」
嚴弘文仰頭看着她,「儘管你不承認,可你心裏知道你根本不是徐家的骨肉,你何必再裝?」
「我是不是徐家的骨肉,與你無關,你也少把害人之心的緣由加諸在我的身上,你本來就是個陰狠的小人!」
徐若瑾儘管在控制自己的情緒,卻仍壓不住心底的怒火和震驚!
這個人,他,他真的是瘋了!
「對!」
嚴弘文沒有否認,「我本來就是個陰狠的小人,可我也知道,我到底是姓甚名誰,我不會在明知道自己是嚴家血脈的情況下,還幫着外人來坑自家兄弟!」
「徐若瑾,你可知道,你在姜老頭子過壽那一日的拖延,害我損失了什麼!」
嚴弘文也裝不住往日那番溫文爾雅,猛然站起身走近她,面目猙獰,「我無所謂,我嚴弘文遇到的坎兒很多,我不屑這一個,包括朱方的死,也不過是一個下人罷了,我不在意,可這一切的一切,都比不過你主動的站出來逼我跳進溫柔的坑更讓我無法容忍,徐若瑾,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你少把這一切都加在我的身上,你原本就想殺他們滅口!」徐若瑾一語揭開嚴弘文的險惡,嚴弘文卻毫不在意。
指着沙漏,他語氣平和,「看到沒有?已經不足一個時辰了,說不說出梁霄的下落,就看你了,那麼多條人命,你捨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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