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半晌,徐若瑾也知道這件事還需要再仔細問問子墨才能知道詳情。
「你先回吧,讓子墨等我的消息,有空我會找他出來細問問的。」
「三少爺今兒本是等着姑奶奶您的,那今兒是見不成了?」
「明天,明兒下晌我得了空,會讓順哥兒拿了條子去找縣學的教諭放他出來。」
徐若瑾知道徐子墨已經在縣學憋的眼睛都綠了,張教諭如今也是下了狠,沒有徐家人的條子,特別是徐若瑾的條子之外,壓根兒就不放徐子墨出來!
哪怕是不讀書,也得在縣學裏憋着。
郭奴笑嘻嘻的點頭答應,「那奴才這就去給三少爺回消息,二姑奶奶您是不知道,少爺這些日子都憋壞了,姜老太爺過壽那天,少爺吃多了兩杯酒,回去又被教諭訓斥了,罰他寫了好多天的書,三少爺都累瘦一圈了!」
「瘦點兒正好,誰讓他不自持,居然醉着就回縣學的,活該!」
徐若瑾才不給徐子墨講情。
因為正是她特意請張教諭訓誡嚴苛的。
如今徐家人都搬走了,只有她和徐子墨兩個人,而自己這位弟弟又是胡鬧的,她總要想個辦法把他看管起來!
當年張教諭教自己和徐子墨時,就憋着對徐子墨下狠,只可惜那時楊氏袒護的厲害,張教諭又無何奈何,只能遺憾告終。
如今是徐若瑾對徐子墨的事情做了主,又是她和梁霄一同拜託了張教諭,張教諭自當要把刻骨銘心的遺憾彌補上,放言要讓徐子墨脫胎換骨,重新做人。
做法狠了點兒,但還是很有效果的。
如今徐子墨已讀至《大學》,而不是一本《論語》學八年,快被別人笑掉大牙。
見二姑奶奶對此事這般下狠,郭奴也不敢再為三少爺訴苦求情,連忙回了縣學,去給徐子墨回信兒。
徐若瑾斟酌下,則吩咐春草出去一趟,「讓順哥兒陪着你去緣繡坊找一趟碧娘子,問清楚三小姐的嫁妝衣裳現在已經做出多少件,還差多少件,能不能有閒下來的繡娘到府上為媽媽和姑娘們量尺寸。」
春草應下,「若是碧娘子說抽不開人手和時間呢?奴婢怎麼回?」
「她若說不妥,你就說夫人有些急了,再告訴她,我明兒或許要去看一看已經做好的物件。」
徐若瑾話畢,春草便趕去做事。
她是徐若瑾身邊的大丫鬟,碧娘子也是識得的,其實這等差事讓煙玉去更合適,但徐若瑾是在為明日出行做打算,便只能用春草了。
把事情料理清楚,徐若瑾又去催起了管事媽媽,也招了禾苗過來,問了一下「靈閣」的情況。
收入頗豐,酒釀頗有些供應不過來。
因為按照徐若瑾釀酒的法子,是需要過幾道很嚴格的流程的,而這些法子,在其他的酒鋪中是從未有過的。
而且釀好的酒更需要沉澱的時間。
沉澱的越久,酒的味道才越醇厚……
而每一次做酒引,都是徐若瑾親自動手,雖然馬師傅也簡約懂得其中的一些道理,但這事兒還真需要天賦,他也需要再錘鍊一番,才能做得更精準。
禾苗報上了賬目,還想再算清楚盈利的數額,把銀子給徐若瑾送來。
徐若瑾連忙擺手,「這不是急事。」
「四奶奶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就是。」禾苗看到如今的徐若瑾,心裏總是說不清的感覺。
自從再與自家小姐謀面,她從軟弱無助豁然變得雷厲風行,從優柔寡斷變得乾脆果斷,從任人欺辱變成了不容欺辱。
這種感覺是發自內心的爽利,周身散發的勇敢,也更增添了魅力。
她的一句話,讓人無不信服,甚至從不懷疑,只要照做便是。
這種日子,她在多年前做夢都沒敢想過。
可如今,正在發生着,改變着,也帶動的她們對生活湧起了新的嚮往。
禾苗目光中的崇拜,徐若瑾並沒有看到。
她是一根弦做事的腦袋,只要在想事情,便無法顧及到其他,只一心把此時敲定,才能抽離出來,去思忖其它。
「告訴馬師傅,讓他這些時日先把手中的活計放一放,專心做出二十壇酒,每一壇都要不同的口味,十壇供男人們吃用,另外十壇是專門給夫人小姐們的。」
「今天晚上就列出方子,我明兒就要看。」
「這麼急?」禾苗微有驚詫,徐若瑾連連點頭,「這二十壇酒必須做好,再備五壇,以免有失誤的就補上去。」
「涪陵王府過些時日就要來人了,這一批酒是為他們做的準備。」
徐若瑾道出此舉的目的,禾苗也更上了心,給王府之人所用,自當是要盡心盡力的了!
「奴婢稍後就去與馬師傅說,這酒的用途,能告訴他嗎?」禾苗對此很慎重,四奶奶不點頭,她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
「鋪子畢竟人多事雜,就先不說了,就說這事關梁家的臉面,事關我的顏面,能不能做得好,就全看他了。」
徐若瑾的手指輕撫着手中的青花茶碗,「若是能讓王府的人對咱們的酒有了興趣,靈閣的分鋪或許可以再開一個,即便不開,也隔三差五的送一批過去,為三姐姐妝門面,討王爺和世子爺個樂呵。」
「四奶奶考慮的真周全。」禾苗沒想到四奶奶想的這般長遠,事情緊急,她也就趕緊回了,「奴婢這就去告訴馬師傅,晚上盯着他,也要盯出二十個酒方子!」
徐若瑾苦口婆心的叮囑,「去吧,也別太操勞,如今酒鋪的生意好,能多僱傭夥計做活,就別差那幾個銀子。」
禾苗連連點頭,但卻仍舊不多僱人,她和王強兩個人能多做事就多做事。
能為四奶奶省一個銅子兒,也是他們的貢獻了。
一整日的忙碌,徐若瑾只有在和禾苗敘談時喝了幾杯茶。
腳步匆匆,跑前跑後,問長問短,轉眼就已落日西陲,天邊映照出一片紅霞。
徐若瑾輸了一口氣,腦中蹦出了梁霄的影子。
臭男人,會在幹什麼呢?
同一片晚霞之下,梁霄此時正看奶娘拍哄着啼哭不止的嬰兒。
心中只想:那個女人哄孩子,會是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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