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前行了一段路。
張紘春實在是忍受不了心中的糾葛焦躁,吩咐馬彪趕緊停車!
徐若瑾的馬車一直跟在他的後面,這個女人到底想幹什麼?
她不是要去緣繡坊的嗎?自己所行之路與緣繡坊根本不是一個方向,她難不成要一直跟着自己?
還不如在梁家門口時下來寒暄兩句便分道揚鑣,如此一來,她就在身後默默的跟着,好似一個難以擺脫的鬼,讓本就心虛的張紘春壓抑的快喘不過氣來!
馬彪立即停下馬車,張紘春撩開車帘子,也沒用馬凳,直接蹦了下去。
順哥兒也立即喊了「馭」,馬車停下,煙玉和春草從馬車上下來,迎着一臉焦躁的張紘春。
徐若瑾沒有下馬車,而是撂起了馬車帘子。
「張主事怎麼了?怎麼下來了?」
「梁四奶奶您這是要去哪兒?一直在張某的馬車後,讓張某忐忑不安啊,若是擋了您的路,您自可以先行離去,別耽誤了您的事情。」
張紘春話雖說的恭敬,語調卻極其陰陽怪氣。
他也不是故意這樣,而是沒忍住心底壓抑的那股火,說出來連他自己都嚇一跳!
徐若瑾瞠目結舌的看他,「我是要去『靈閣』的酒鋪。」朝前側方指了指,「不就在那兒?張主事還沒去過吧?要不要一同過去瞧瞧?」
「只是我去過靈閣之後,還要去緣繡坊一趟,不能陪着您了。」
徐若瑾的笑容讓張紘春的臉僵硬無比,好似被曬乾熏臘肉!
「還真是不知道已經到了靈閣,既然四奶奶還有其他的事情,我也不好多叨擾,待四爺回來,再向他討這杯酒喝好了!」
張紘春話中埋了坑,只等徐若瑾怎麼回答。
「他如今忙的不見人影,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家,下晌我還要去醉茗樓再瞧瞧……」
「呀,時辰不早了,我就不與張主事您再多敘談了。」徐若瑾撂下馬車帘子,好似剛剛說走了嘴,想立即離去。
張紘春心中嘲諷,臉上則是恭敬的笑,「不送。」
倉惶逃回自己的馬車,張紘春立即吩咐馬彪啟程。
徐若瑾從車簾的縫隙中看着張紘春那一派落魄的模樣,沒忍住笑出了聲。
煙玉在一旁笑着搖頭,「四奶奶您這一手實在夠狠,張主事都快嚇破了膽了!」
「那也是他心虛,不然有什麼可害怕的?」春草把話接過,又看向徐若瑾,「四奶奶,現在怎麼辦?」
「當然是去靈閣,我們也要辦我們的事。」徐若瑾給順哥兒使了給眼色。
順哥兒立即明白,重新駕起馬車去「靈閣」,左手手指插入口中連吹了幾聲如曲兒般的哨響。
徐若瑾明白,這是順哥兒在為已安排好的事情下令。
梁霄,偶爾也會做出同樣的動作……
想到剛剛張紘春似隨意的問起梁霄的下落,徐若瑾只抿嘴不屑一笑。
他覺得一句話就想讓自己露出馬腳?
想的實在太簡單了!
永遠都是把他自己幻想的比任何人都要聰明,這是張紘春一直都難以成事的最大缺點!
不過,這個缺點,徐若瑾是不會主動幫他指正的。
就讓他自欺欺人的過一輩子,豈不是很好?
只是張紘春的心虛是真的,這件事只能看稍後順哥兒派去的人如何回信兒了。
徐若瑾閉上眼,靜思幾秒才下了馬車,還有很多事情在等着他。
張紘春的馬車駛過靈閣沒多遠,他便立即吩咐馬彪把馬車停到一個不起眼的地方。
從馬車上下來,他在角落中偷偷的瞧着徐若瑾下車進了「靈閣」,煙玉和春草,順哥兒也接連從馬車上搬了東西下去……
看來,這個女人還真不是故意跟着自己的!
張紘春拍拍胸口,再看馬彪更透着不喜和憤惱!
「你不是說她要去醉茗樓的嗎?怎麼是來了靈閣?連個消息都打探不清楚,要你何用!哼!」
張紘春的謾罵讓馬彪無法還嘴,只有一肚子委屈!
他本來就被梁家人防着,哪能問得清楚那麼多?
可老爺正在氣頭上,他也只能主動認錯,「奴才不好,奴才疏忽了!」
「還有那個楊正,今兒擋了咱們馬車跟前,已經是懷疑上了,你隨後多注意他點兒,別讓他瞧出端倪,若是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就先把他向你透了口風的事情,在梁家散播出去!」
張紘春整了整衣領,「讓梁家自除叛賊,不用我們動手!」
馬彪領了令,張紘春才有上了馬車,繼續前行。
徐若瑾這會兒已是看起了馬師傅昨晚熬夜寫下的二十張酒方子,細細的品,細細的思忖。
這都是要拿出去為梁家撐門面的,她必須要格外用心。
馬師傅昨兒得了四奶奶的吩咐,本是一肚子怨氣,只想等四奶奶來了之後,他要好生的訴一訴苦!
好歹也是幹這行的老師傅了,一晚上讓他出二十張方子,這豈不是熬人麼?
若不是知道這四奶奶是什麼脾氣,還以為是故意刁難,攆他走人呢!
可四奶奶進了屋之後,便開始仔細研討起這二十張方子,更是用筆修修改改,偶爾有不確定的,還放在一旁,準備稍後請岑大夫指點。
這等精益求精的態度,讓馬師傅把怨氣都咽下,只專心的與四奶奶一同商議,爭取把事情進展的更快一些。
轉眼便已到了午時,徐若瑾只覺得眼睛乾澀疲累,開始不停的流眼淚了。
春草遞上一杯醒神的茶,徐若瑾汩汩灌了一大杯。
好在這一上午把二十張方子都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有修改的,馬師傅重新商議一番也同意了,另外還有六個方子需要向岑大夫予以請教,這個便只能押後再議了。
至於另外五個方子是完全排除的,也不必再做備選。
徐若瑾從自家現有的酒中選了五種,重新趕工加釀,以備不時之需。
事情處理完畢,此時順哥兒也來回了信。
張紘春快到茶樓門口時,遇上了乞丐圍着馬車不肯走。
他斥罵幾句,便惹了麻煩。
馬彪還動起了手,乞丐聚攏,圍了水泄不通,而後還是衙役和捕頭出面,才算把麻煩撇清。
只是乞丐們見衙役趕到,便立即四散。
張紘春沒受什麼委屈,只是那一身錦衣上的花紋被蹭的油膩髒亂,還有一股腥臊的味道,是馬彪躲避乞丐圍堵時,想護着自家主子。
可沒想到一退再退,反倒一屁股將張主事給拱的蹭了馬糞袋子上。
徐若瑾只抿嘴一笑,便只等晚間再有人來回詳細之事。
張紘春此時坐在茶樓的雅間之內,暴跳如雷!
「今日黃道不吉,出門遇上徐若瑾那個女人,絕對沒有好事情,她就是我的克星,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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