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吃過了東西,徐若瑾仍堅持讓梁霄試一下「酒浴」。
叫來了紅杏和春草,二人按照下晌的法子,為梁霄置辦好沐浴的熱水、藥酒以及熬好的藥羹。
一樣一樣的兌在沐浴桶中,淨房內被濃重的藥酒氣味兒瀰漫,好似吸上幾口氣,都有微微醉意。
徐若瑾在一旁放了醒酒的湯,在角落中也放了薰香,讓他稍後不會醉過去……
梁霄伸手試了下溫度,看向徐若瑾的臉色帶着心疼和怒氣。
徐若瑾推搡着他快些脫了衣裳,「這個溫度正合適,你別耽擱了,否則我的手臂白白被燙紅燙腫,我可是會很傷心的!」
嘴上說着,徐若瑾也動起手來,為他解開扣子,褪去衣裳。
儘管成親也有些時日,但他露出寬闊厚實的肩膀,她的臉色仍舊緋紅一片,偷偷的低着頭,不讓他看見。
梁霄低頭俯視着她,貼近她的耳邊,「往後在床上你也這般主動就更好了。」
「討厭!」她輕斥着他,催促他快些進浴桶里去,「我在一旁看着,你若有什麼不舒服,也能及時的幫上你。」
「不用。」
梁霄的拒絕,讓徐若瑾很是驚訝,「不用?」
「你出去。」
梁霄的斬釘截鐵,讓徐若瑾也認真起來,她看着他,「我真怕你會出事,何況我在身邊陪着不好嗎?即便你覺得熱了,我可以加點兒涼水,你覺得涼了,我再……」
「哎,你幹嘛,別推我,梁霄!」
徐若瑾被他推出淨房,一轉身,便看到淨房的門應聲關上,而且上了鎖!
徐若瑾提了一口氣,猛的敲着門,「梁霄,你開門!」
裏面除卻腳步聲,沒有回應她的動靜兒。
「梁霄?你別胡鬧,你不知道該怎麼辦!」徐若瑾把耳朵貼在門上,只聽到裏面一陣稀里嘩啦的水聲,似他直接坐進了浴桶之中!
徐若瑾嚇了嗓子眼兒都快跳出來!
她剛剛可是摸過沐浴的「藥酒」有多麼滾燙,他……他就這麼的坐進去了?
真是個瘋子!
徐若瑾在原地罵着轉圈,卻也無可奈何,只能讓春草拿來個小杌子,坐在這裏等。
過了約有兩刻鐘的功夫,淨房內有了聲響。
徐若瑾立即站起來看向那一扇緊閉的門,牙都快咬碎了。
「吱呀」一聲輕響,一隻粗壯的手臂伸了出來,「衣服。」
徐若瑾怔住,煙玉立即緩過神來,把一旁早已備好的衣物遞上,徐若瑾接過遞在他的手裏。
很快,他的身影呈現在她的眼前。
硬朗的面孔經過酒浴的洗禮,沒有之前那般冷漠,更多一分溫馨的和氣,堅實的皮膚被一抹深紅籠罩,讓條條肌肉的紋理更加清晰起來。
毛孔中散發着酒韻的氣息,似增添一股怪異的魅力。
他望着她露出淡淡的笑意,「不夠烈,下次可以再濃一些。」
他的反饋讓她伸出小拳頭捶他一下,「胡鬧!嚇死我了你知道嗎?!」
他的笑容更濃,任由她發火,「我喜歡看你發脾氣的樣子。」
「變態!」
徐若瑾又捶了他一巴掌,便被他牽起小手,直奔內間而去。
春草和紅杏倆早已躲了外面,見兩位主子進了內間,才長舒口氣,進來收拾東西。
紅杏擺手扇了扇濃郁的酒氣,「動作可得快點兒,不然稍後就醉了過去!」
「這藥酒的勁頭可是很烈的,四爺居然……居然還讓加!」春草忍不住嘀咕着,「能受得了?」
紅杏撇撇嘴,表示無法理解。
餘光睹見煙玉在門口站着,她轉身看向她,「傻看什麼呢?還不進來幫忙,按說你是來伺候四爺的,這都應該是你的活兒。」
紅杏向來對煙玉沒什麼好言好語,煙玉也不在意,簇步的進了屋,倒是麻利的收拾起來。
紅杏站在那裏端詳她半天,煙玉被看的有些不自在,直問她:「你這麼看我作甚?」
「四奶奶為四爺泡酒浴的事,你若敢向夫人告狀,我就打你!」
紅杏吃果果的威脅,讓煙玉眼中閃過一抹驚恐,隨後便是自嘲的笑,「紅杏姐姐也太瞧得起我了,就算我想見夫人,夫人還不見得樂意理我。」
「你別轉移話題!」
紅杏朝她走近一步,「四奶奶尋常帶着你,你別得寸進尺,不知自己是吃幾碗乾飯的,我也告訴你,我不怕挨打挨罰,但凡你敢露出半點兒口風,讓夫人怪罪四奶奶,我就真跟你拼了!」
煙玉吸口氣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轉身繼續幹活兒,不再回答紅杏的話。
春草看了紅杏一眼,也沒停下手中的活計,似自言自語,也似警告,「老老實實當丫鬟最好,四奶奶是有她的底限的,尋常的小事睜眼閉眼的不計較,真越了底限,真沒好果子吃,快點兒幹活兒吧!」
「這酒味兒太重了!」紅杏接了話,便繼續埋頭做事。
煙玉輕咬着嘴唇,想着春草剛剛的話……
徐若瑾早已被梁霄拉到床上,鑽了被窩裏。
只是她沒有分毫睡意。
即便剛才還有些疲憊的倦意,也被他驚的全都嚇散了。
看到他沒有什麼大事,徐若瑾才放下心來。
只是她能夠感覺到他曾抵禦的痛苦,因為那些烈藥烈酒侵入皮膚,就好似無數根細針刺入。
那是鑽心的疼,那是痛苦的煎熬。
可他挺過去了……
但她明天絕不會為他加重藥量,儘管他這般要求。
聞了聞他的皮膚,還透着濃濃的酒氣和藥香,再聞一聞自己的,卻什麼味道都沒有,只有那還未褪去的紅。
「為何我的身上沒有留下味道?」她又聞了聞他的身上,撅起了嘴,「難道是我浸泡的時間不夠?倒是挺好聞的。」
梁霄看她可愛的模樣,忍不住輕揚嘴角,「感覺很好,謝謝你。」
徐若瑾半挑着眉,「對我說這個字,不覺得虧心?」
「虧!」梁霄果斷的回答,「所以我用行動回答。」
他翻了個身,把她壓在身下。
徐若瑾一張小臉當即苦了,「放過我吧,求饒還不行嗎?」
梁霄搖了搖頭,戲謔道:「不行。」他剛剛就被她一個「餓」字破壞,現在又怎能放過?
徐若瑾不等回話,就聽外面一陣腳步聲,春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四爺,夫人派人來傳話,請您過去一趟,馬上去!」
徐若瑾心裏「咯噔」一下!
找梁霄?不會是「酒浴」的事這麼快就被告密了吧?
自己要挨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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