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紘春沒想到那位洪老大夫有着這般資深的地位,只覺得自己是撞了邪,怎麼總惹這等惹不起的人?
他看了袁縣令一眼,似在埋怨他為何不提醒自己一下(盛寵醫品夫人356章)。
袁縣令無奈攤手,終歸事情的責任都要歸吝在他身上,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大夫們面面相觀,話已說到這個份上,沒必要再給這位主事大人留什麼顏面。
略帶歉意的朝袁縣令行了個禮,眾人不約而同的各自離開。
有幾位也留下等候赴宴,其中兩位則有事要走,向徐若瑾致歉告辭。
「臨來時便不得不撂下那位病者,既然此時無事,還是放心不下想要過去看看,梁四奶奶莫要怪罪。」
「是啊,我也是放心不下,多年的街坊了。」
「醫者父母心,您二位心慈,乃是值得敬重的人,怎會怪罪?」徐若瑾吩咐春草,「到門外吩咐好馬車,將幾位大夫接連送去醫診之地。」
春草立即應下,簇簇的去找車夫。
幾位大夫接連感謝,袁縣令也不願失了顏面,與徐若瑾一同送眾人到門外。
走的走,留的留,卻沒有一人願意為張紘春再診治開藥。
張紘春有些發傻。
他沒想到自己一個堂堂的禮部主事,一個五品之官,怎麼在小小的中林縣接二連三的受挫?
他受梁家人欺辱便罷了,如今卻連治傷的大夫都搞不定。
臉上的傷處火辣辣的疼,疼的他恨不能抽自己幾個嘴巴!
徐若瑾仍舊靜靜的坐在一旁,面帶微笑着,目光在袁縣令和張紘春之間徘徊。
袁縣令感覺到氣氛尷尬,再看跟隨自己來的衙役們也閒的發慌,甚是煩躁。
他知道,自己該找個機會撤了……
「王大夫,今日的事也是事出有因,倒不是真的怪罪於您,主事大人的傷您也盡力了,不妨先去休歇一下,袁某在此替主事大人謝您了!」
袁縣令主動站出來,替張紘春認錯,一來是為給張紘春下個台階,二來也是借着這個說法把事情了了。
張紘春聽到他這番話,豁然冷目望去,還有不依不饒的想法!
袁縣令一眼把他瞪了回去,馬彪也立即攔住自家老爺。
張紘春冷哼一聲,起身便回了屋子,「咣」的一聲關上了屋門!
袁縣令格外無奈的搖搖頭,又與徐若瑾道:「大侄女,我也是實在無奈啊,今兒的事就這麼算了,京官都有脾氣,好歹也是為了梁家的親事來的,還是能容得容。」
「袁叔父說的對,自當不會與他一般計較。」
徐若瑾說的客套,可下一句便轉了味道,「十指連心,更何況是傷了臉?若是真的留下疤去不掉……」
後面的話她沒說,袁縣令的眼中閃過一抹驚愕,後背出了一抹冷汗!
臉上若真有疤痕去不掉,張紘春恐怕回了京都,即便不被革職,也會被擱置養老,再也沒有晉升的可能!
官家最要的便是這一張臉,因為這是顏面,又怎可能用一個臉上帶了疤的人任禮部一職?
那豈不是皇上……不要這份臉了?!
袁縣令猛的看向徐若瑾!
此事微妙至極,他心中有很強烈的感覺,這件事與徐若瑾脫不開干係。
可藥方無錯,藥也無錯,聚集這麼多名醫前來也找不出半點兒毛病……
徐若瑾,她真有這麼狠的手腕嗎?
袁縣令不免想起了袁蕙翎,自己的女兒當初便是栽在她的手上,若徐若瑾真有這般深的城府,女兒輸的也不冤枉了……
又是寒暄幾句,袁縣令便帶着人先行離去。
他沒有去向梁夫人請安,因他的心裏已經翻江倒海,不能平靜下來。
徐若瑾看向王大夫,「一同去赴宴吧,今日委屈您了!」
「梁四奶奶正義直言,能站出來為我等說上幾句公道話,王某佩服之極。」
二人寒暄的話語,各自心知肚明。
一前一後的朝正廳行去,徐若瑾一直都忍住強烈的好奇,沒有問他到底是怎麼下的套。
張紘春此時正氣勢洶洶的關起門來發泄心中的怒火!
「那個該死的袁縣令,到了最後居然連他都開始向着那個賊人說話!」
「我就不信,這件事中沒有奸計!」
張紘春只覺得眼前發暈,臉上的傷更加的疼。
馬彪在一旁遞來了毛巾為他擦臉,苦口婆心的勸道:「大人啊,您可不能再發火了!」
「我為什麼不能發火?我明明是中了別人的奸計,我還要忍着嗎?」
張紘春指指自己的臉,「那我這一張臉就真的不用要了!」
「您發火才是真的不要……」馬彪不敢把後續的話說滿了,「您可別忘了,今兒他們可說了,那位洪老大夫是醫正大人的恩師,他只說了一句話,這些大夫便都紛紛離去,不肯為您診治了!」
「就算您信不過他們,可哪怕回了京都,太醫院的人知道此事,也不敢為您治傷可怎麼辦啊!」
馬彪的話好似驚雷,在張紘春耳邊豁然奏響!
眼前一黑,他險些當即便倒下去……
「我栽了,我居然栽在鄉野郎中的手裏,我不甘心!」
張紘春關起門來發瘋之時,徐若瑾與王大夫也已經到了前廳。
宴席擺好,諸位大夫們已經按輩分就坐。
梁夫人吩咐了忠叔過來招待應酬,也替她敬上一杯酒,徐若瑾終歸是女眷,在此呆的時間長也不合適。
舉起酒杯,欲敬眾人之後便先告辭。
只是未等她開口,便見洪老大夫先說了話,「今日的一件荒唐事,讓吾等陰差陽錯的聚集梁府,惡事也算變了一樁好事。」
「只是在吃酒之前,老夫還是要說一句。」
洪老大夫目光掃過眾人,最後停留在徐若瑾的身上,又看向了王大夫:
「醫者,醫德至上,縱使被這等狼頭鼠輩之人誤解,也要有一顆寬宏之心,因為吾等不為田地、不為銀兩,只為四個字,問心無愧!」
眾人接連站起身,朝洪老大夫鞠躬受教。
徐若瑾也是深鞠一躬,洪老大夫若有所指的看向她,「梁四奶奶,恕老夫冒昧,聽聞您也喜讀醫書,酷愛配方子,不知您是否知道,為何藥無錯,方子無錯,他的臉仍舊蒼腫留疤呢?」
居然問她?
徐若瑾驚詫不已,也看出洪老大夫心底已經明白這件事與她有關。
但到底是為什麼呢?她是真的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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